秦漠陽和梁曉雅直到晚間才回到先極別院。婁聃嶽見梁曉雅換了衣裝,微微點頭表示讚許。就連淩空也忍心不住多看了梁曉雅幾眼。向往美好事物是人之常情,這位佛門出身的新任護法顯然還沒有達到色即是空的境界。


    梁曉雅在這邊呆了許多天,婁聃嶽和淩空對她的性子都有所了解,並未做過多表示,省卻了她的難堪。


    但梁曉雅卻還有些別的心事。她看了看秦漠陽,受到對方目光的鼓勵,便向婁聃嶽說了出來。


    劉偉和她算是非常熟識的了,今天一見麵也認不出她來,這要是開學到了學校,會引起不少麻煩。回來的路上她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秦漠陽。秦漠陽就說,這事恐怕還要找婁聃嶽想辦法。


    婁聃嶽聽後點了點頭,說:“的確是個事。”問秦漠陽:


    “你說如何處置最好?”


    秦漠陽說:“她這一下改變得太過突兀,凡是認識她的人,肯定一下子接受不了。如果能有一段適應期,也就沒什麽了。”


    婁聃嶽沉吟片刻,微笑道:“這個好辦。要一、兩個月還是三、五個月,盡可隨你。”


    梁曉雅聽了俏麵微紅,又看了看秦漠陽。秦漠陽會意,將劉偉三人的事說了。在梁曉雅看來,秦漠陽是婁聃嶽的故交之孫,由他來說自然把握更大。卻沒注意到秦漠陽答應劉偉三人時根本毫無顧忌。


    婁聃嶽說:“我正需要人手,既然那三人和你們熟識,辦事我更放心了。”


    梁曉雅心下感激,忙代劉偉向婁聃嶽鄭重道謝,對這位古道熱腸的婁爺爺又多了幾分崇敬。她逛了一天街,這時放下心事。便感到周身困乏,再坐一會便回房休息了。


    婁聃嶽看了看秦漠陽,意味深長地說:“解了火炎寒毒後也未曾見她這般欣喜。”


    秦漠陽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將梁曉雅和劉偉母子間的事說了,譏諷道:“老師兄,你可想太多了。”


    婁聃嶽不以為意,扶須讚道:“好孩子,好孩子啊!”


    秦漠陽問道:“你剛才答應梁曉雅的事。有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過小事一樁。唉。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呐!”婁聃嶽說著搖了搖頭。


    “你又想歪了。”秦漠陽笑著說,“我是覺得理元堂大可就此開展個美容方麵地業務,進項應該不會比賣理元丹差。”


    婁聃嶽聞言眼睛一亮。說:“有理。”


    八山九嶽十六宗這三十三大玄門,許多弟子入門十數年甚至數十年都不曾下山一步。過著與世隔絕的清修生活,直到能力得到了師長的認可才能入世修行。但他們的日常開銷依然不少。就算人人達到豐元境界可以辟穀不食。穿著用度可還是要花錢的。是以各大玄門名下都有不少資產,那些占山為王者更是得天獨厚。


    秦漠陽早先就和婁聃嶽商議過,要想擴充先極宗的實力,錢當然是不可或缺的,憑理元堂當下的規模還滿足不了。但要是將先極宗製藥地專長發揮出來,隻要找對了方向,在當今地時勢,肯定是財源滾滾。


    前些日子裏師兄弟兩人一直將開發的方向定位在保健品上,今天經梁曉雅的這事,倒是多了條極好的路子。


    婁聃嶽思量一番,覺得可行性極高,說道:“此事做起來不難。但眼前還有兩件重要地事,必須先應付了。”說著取出兩張拜帖來,置於桌上,“今天你走了不久,便有人送來了這兩樣東西。一封是齊雲宗的,一封則來自‘獵鷹’地持事李滿良。”


    秦漠陽將兩張貼子翻開來,都是說初五前來拜會先極宗主,所謂何事均未提及。他看完把貼子往桌上一扔,說:“齊雲宗為的當然是煉化元丹地事了。上回姓趙那小子回信時說他老子在閉關,算算到現在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至於李滿良的這一張嘛,他雖然是以私人名義發來的貼子,但我猜想很可能和我們先極宗入冊有關。提起這個人,誰不是立即就想起了‘華夏獵鷹’呢!”


    婁聃嶽說:“李滿良在武當位份不低,論起官位也是大人物,他居然要親來。嘿嘿,這樣的人,我們先極宗可是幾百年都沒接待過了。”其實以趙升平齊雲宗少主的身份,在玄門中也不會比李滿良差。他見婁聃嶽時還自居晚輩。但因其別有用心,被婁聃嶽自動忽略了。


    這時一直在一旁沒怎麽說話的淩空說道:“武當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秦漠陽心下好笑,白了淩空一眼,說:“老兄,你現在是先極宗護法,可不是禪宗弟子了。你覺得憑我們三個人就能和武當叫板麽?”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武當的確沒什麽了不起的。千百年來隻有張邋遢算是個人物。”卻是軒轅雪鬆的玄功傳音。


    張邋遢便是張三豐,因其為人不修邊幅,便得了這個不雅地渾號。據說他本人也知道,卻不以為意。軒轅雪鬆雖然狂傲,卻也不敢忽視這位武當宗師、玄門巨匠。


    秦漠陽沒好氣地說:“老兄,如果我們這三個人都有你那種修為,還在這商量個屁,早把齊雲宗弄個底朝天了。你當我們沒事閑的啊?”


    婁聃嶽笑道:“我倒是忘了,我們這已經有更了不起的人物。相比之下,李滿良還真有點不算什麽了。”


    先前幾人說話,根本沒考慮過要回避軒轅雪鬆,心中都認為沒那個必要。婁聃嶽後麵這話卻是專門說給軒轅雪鬆聽的,秦漠陽自然知道老師兄的用意。


    婁聃嶽的話說完,半天不見反應,秦漠陽擺了下手,說:


    “不理他,咱們說咱們的。”


    三人計議半晌,覺得齊雲宗眼前這一關不難應付。但若想不遂趙涵易的心願,後麵的事就有些緊迫了。也不知道大年初五這一天是什麽吉日,兩路人馬居然都選在了這一天。如果碰到一起的話,難保齊雲宗不會因此起了心思。但李滿良於這個時候來拜訪,其實也是一個契機。如果論起職責,“獵鷹”比昆侖更有理由和必要介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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