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倚夏抽出一張紙巾,微微起身,身子彎著躍過餐桌,伸手輕輕幫她擦掉站在嘴角的米粒:“這麽注意自己形象的人,怎麽能任由大米粒沾在嘴角。”


    這動作著實過於親昵,讓路西綻有幾分不好意思,也沒說什麽,低下頭小心地喝粥。


    “藍藍說今晚中心廣場有煙花會,路教授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嗎?”原本是想好好陪母親的,但母親說什麽也不要她們兩個小輩整天輪流看著她,說是感覺不自在。


    “你不工作嗎?”


    喬倚夏搖搖頭:“今天應該會下班比較早,煙花會開始的晚,趕得上。”


    “那這麽說來,你是在邀請我了。”路西綻拿紙巾優雅地擦擦嘴問道。


    喬倚夏點頭:“嗯,算是。”其實她也隻是隨口一問,以路西綻那種性子,大概是不願意跟那麽多人擠在一起湊這種熱鬧的。原本喬倚夏也很排斥,奈何藍雪梧一再堅持,自己隻好應下來。


    路西綻麵露不悅之色:“什麽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討厭模棱兩可的答案。”


    喬倚夏也鬱悶地放下手中的小勺,看著對麵義正言辭的路西綻說道:“是,我喬倚夏誠心誠意向路教授發出邀約,就是不知道路教授肯不肯賞光呢?”


    “也不是不可以。”路西綻的臉色這才和緩了下來,“反正我今晚也沒事,放鬆放鬆也無妨。”


    喬倚夏挑挑眉,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早餐時間稍縱即逝。喬倚夏飯後收拾好廚房急急忙忙離開了路宅,而路西綻則回到自己的書房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她已經接受了普林斯頓校長的邀請,下個月會去做一個講座。當然,出席的除了她以外,還有兩位心理學領域的巨鱷,至少在資曆上當之無愧是她的前輩,所以她自然要好好準備。


    回到書房之後,密閉的空間瞬間沒了天光,屋頂上懸掛著一盞鎏金琉璃宮燈,精致華美,極富書卷氣息,書桌上的台燈是歐洲文藝複興時期的古董台燈,現在市麵上已經買不到了。


    坐下之後,路西綻指尖跳躍在手機屏幕上,按出了一行數字,那邊接的很快,隻響了一聲便被接通了。


    “我今晚不回去了。隨你怎麽想,總之我回不去。再說吧,我到時候會跟你聯係。私事,這與你何幹,你關心過我的事嗎。無所謂,反正我也不需要。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回頭再說。”


    掛斷電話之後,路西綻雙眸裏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到的憂愁。而她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聚精會神投入到了接下來的工作裏。


    喬倚夏工作忙,中午自是回不來,少了青燁,偌大的別墅裏隻剩路西綻一人,路西綻是典型的工作狂,進行腦力勞動時其它的感覺是可以忽略的,比如饑餓感。


    而另外一邊,商陸跟了丁元一天,仍是沒發現任何異常,說是丁元回到崔婷住的小區,坐在草地裏一個人哭的肝腸寸斷,之後還買了兩瓶二鍋頭邊喝邊哭,小區的人都以為他是神經病,嚇得不敢靠近。


    “崔婷這個人啊,因為生得漂亮,人又溫順,很受江斯慮他們那個圈的人的喜歡,是公認的交際花,我查了崔婷的私人賬戶,除了工資以外,每個月都有差不多一百萬左右的進賬,是來自於不同賬戶的匯款總和,不過那些匯款賬戶都是為了匯款而特意開的賬戶。”一個網絡部的男人說道。


    白英聳聳肩說道:“這些女人,一旦嚐點甜頭就無止境的墮落,最後還不是坑了自己。不過,這些商業大亨雖然沒有作案動機,可是他們的妻子呢?這個嫌疑我們無法排除。”


    崔婷幾乎算的上是大眾情人,男人不會恨她,可是這些男人的女人呢?豪門貴婦鏟除小三的保衛戰可是不止一次上演了。


    “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石韋說道,“不過江斯慮太太的嫌疑我們暫時是可以排除的,因為不確定江太太是否知情,我們也不好直接上門詢問,但是根據調查,這個江太太,在外麵可也有著不少情夫。”


    “也就是說,江氏夫婦表麵恩愛,實則感情已經破裂?”白英問道。


    石韋點點頭:“並且對於彼此出軌的事情心照不宣,在外界麵前表現得恩愛有加,是公認的模範夫妻,他們兩口子各取所需,卻都沒想過離婚,江太太對這種事應該習以為常,不會動手的。”


    “哎!”白英深深歎一口氣閉著眼睛歪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這可麻煩了。商陸那邊也沒動靜,真愁人。”


    他們可以確定,丁元心裏藏著秘密,並且這個秘密跟崔婷有關,但又不方便出動太多人,以免打草驚蛇。


    一直到晚上八點,一向平心靜氣的路西綻竟有些分了神,從早飯過後一直到現在,她隻喝了一杯牛奶,卻不覺得餓,一晃到了晚上,她開始躁動起來,那個不靠譜的喬倚夏,明明約了自己去看煙花,現在卻沒了音訊。路西綻已經查過了,煙花會九點開始,從這裏趕到中心廣場少說也要半個小時。


    剛剛拿起手機,路西綻又把它放下:“我幹嘛這麽沉不住氣,損失了與我約會的機會,是她的不幸。”


    剛這麽想著,鈴聲突然響起,看著屏幕上的喬字,路西綻心裏有了幾分喜悅,卻還是傲嬌地等著喬倚夏先開口說話。


    “路教授,我今晚去不了了,一直盯著的一個人有動作了,我必須馬上趕去。不能陪你一起看煙火了,對不起。”


    雖然有些失望,但路西綻卻說道:“沒關係。那你妹妹呢。”


    “我原本叫她不要去的,她偏不聽,這會兒自己在那兒轉,用不了多久就回公寓了。”


    想到一到這種盛會廣場人就會異常的擁堵,不乏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路西綻說道:“你不用擔心,反正我也沒事,我過會兒會去中心廣場看看。”那邊的喬倚夏沉默了片刻,路西綻隻繼續道,“感謝的話不用說,好好工作,讓我看看喬倚夏的實力。”


    “那好,路教授,事不宜遲,我就先掛了。”


    掛斷電話後的喬倚夏,突然覺得充滿了力量。她原本還擔心路西綻會生氣,卻不曾想到她這麽善體人意。她越發覺得,是世俗對於路西綻的不理解,使一個原本應該備受歡迎的人一直如此孤獨,沒有友情。


    路西綻身穿範思哲高定灰色收腰風衣,寶藍色的香奈兒圍巾圍成別致的樣子,及腰的長發垂在腰間,為了便於行動,她極少穿高跟鞋,但因為身高很高,氣場並不會因此而被削弱。走在偌大的廣場裏,她比漫天綻放的煙花還要更美三分,像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明明那麽低調,可卻美得沁人心脾,叫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不遠處的藍雪梧正擠在人群裏看舞台上的男子吹薩克斯風,路西綻走到她的身邊,藍雪梧感覺到了一股寒氣,回頭發現是路西綻。


    “仙女姐姐來啦!”一見是路西綻,藍雪梧很開心,撒嬌般地挽住路西綻的胳膊,路西綻覺得別扭,但人太多她又不好掙脫開。


    “你看吧。我去邊上等你。”這薩克斯風吹的刺耳極了,周圍的人還歡呼聲一片,擠在一群人裏,被莫名其妙的人碰到了衣服,她恨不得脫下身上這件風衣徹底焚燒幹淨。


    見路西綻對這個不感興趣,藍雪梧也懂事地跟她一起出去:“仙女姐姐喜歡看什麽呢,我跟著你。”


    “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不用這麽客氣。”仙女姐姐,總讓她覺得跳戲。


    “好啦,那我就叫西綻姐姐好了。是因為姐姐才漂亮,我才忍不住跟仙女聯係在一起的。”藍雪梧打扮的很可愛,穿著菲拉格慕新款套裝,紮著高高的馬尾,看起來很低調,像個鄰家女孩,而路西綻卻一眼看出,這衣服版型看似尋常,價格可一點都不一般。


    “你就叫我卡羅琳吧。”路西綻淺淺道。西綻這兩個字太過親近,她與藍雪梧才見麵三次而已是她的英文名,但在國內用英文名又有種崇洋媚外的感覺,好在音譯過來不算難聽。


    藍雪梧像隻活潑的小兔子一樣:“姐姐連英文名都很好聽喔。”


    兩個人並肩走在了人較少的一條鵝卵石小道上,藍雪梧抬頭看著漫天繽紛的煙火感歎道:“真好看,可惜姐姐看不到。不知道姐姐工作完了沒有,打個電話問問她吧。”


    “你姐姐晚上出任務,現在一定精神緊繃,先不要打電話幹擾她了。”路西綻說道。


    藍雪梧雖然一臉惋惜,但還是聽話的重新把手機塞回到紅色小皮包裏。


    丁元離開雲森小區之後,去了本市的一家夜總會,名叫star。這個昨天還上演了一處生死相隨的悲情戲碼的“癡情”男子,竟然在崔婷死後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那種風月場所。


    為了引誘丁元上鉤,套出一些話,喬倚夏喬裝打扮了一番,化了很濃的煙熏妝,戴了紫色的美瞳,穿著性感嫵媚的套裙,戴了一頂金色的假發,卻並不顯得怪異或者非主流,很勾人,也跟她平常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石韋和喬倚夏等四個人趕到之後,喬倚夏端著高腳杯朝丁元所在的吧台走去,石韋和商陸等人分散在酒吧的其他地方。


    喬倚夏對丁元身邊的女孩說了些什麽,女孩兒瞬間黑著臉走了,喬倚夏取而代之坐到丁元旁邊,丁元彎著他那一雙細長的丹鳳眼,伸手攬住喬倚夏的肩,喬倚夏隻覺惡心,卻還是要揚著笑靠在他的肩頭。


    “真是個壞女人,趕走我的lucy……是想取代她嗎……”丁元說的曖昧又玩味,右手喝著杯中雞尾酒。


    喬倚夏衝他放著電:“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呢。”


    丁元沒說話,將她摟得更緊:“那還要看你的誠意夠不夠了。”


    喬倚夏耐著性子說道:“你長得這麽俊,女朋友也放心讓你來這種地方嗎?如果你是我男朋友,我可要每天看著你,一刻也不敢怠慢,生怕你跑了去……”


    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丁元臉色一冷,冷哼了一聲:“俊有什麽用。”


    “好了,不開心的事就不要提。若不是她們有眼無珠,又怎會讓我遇見你呢。”喬倚夏臉上掛著僵硬的笑,不過在丁元看來卻十分的妖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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