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我對不起你啊,我不該和你撒謊,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陳沐晗抱著雙腿,坐在客廳裏,和心中的夏未央對話,“渣渣,我真的好痛苦,我愛你,你原諒我,好不好?”愛一個人,怎麽會如此痛苦,如此的沉重,她懷念以前的日子,是自己毀了這一切。


    陳沐晗坐在客廳裏,倚在窗角,自言自語,像是一個人患了癔症的人,“渣渣,我對你的愛不曾變過,但我現在確實很累,因為心裏藏著對你太多的秘密,我好想全部告訴你,可是,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陳沐晗抹淚,哭著抽泣著說:“如果你恢複記憶,和我分手,我真的會無措,渣渣,你告訴我該怎麽做?我那時候,趕你走,是真的怕金泰希會對你不利,不是真的要趕你走,你一定還恨我的,恨我那時候趕你走……”


    陳沐晗抽噎著,“可我真的不是要趕你走啊,渣渣,我愛你,怎麽會趕你走?我一直都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記得我們不能趕對方走的事,有時候,真想把所有的事告訴你,你怎麽懲罰我都好,可我怕這些事會刺激到你,不知道這些事,會對你產生什麽影響,我……”陳沐晗說不下去。


    哭了許久許久,眼睛疼得有些睜不開,陳沐晗倚著窗邊,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沒多久,感覺眼睛濕熱,她睫毛顫動,感覺到了,迷糊的意識,也知道是有柔軟的舌尖在舔她,一定是她的小渣渣。陳沐晗閉著眼睛,伸手抱住夏未央,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啊。”


    仿佛有人在她耳邊這樣說,即便是還沒有完全醒過來的陳沐晗還是感動了,溫暖的淚水湧出來,人也醒了。確實是夏未央在舔她,“霸霸,你怎麽哭了啊?”夏未央緊張地問,大力舔舔,淚水舔不幹淨了。


    “渣渣……”陳沐晗抱住夏未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傷了我最愛的人,不管什麽理由,都不可原諒。


    “霸霸,別哭~”夏未央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陳沐晗憋著,卻還是忍不住淚水,淚水落在夏未央光裸的光背,“霸霸~”夏未央的淚水也下來了,“霸霸哭得我難受~”夏未央哭出聲來。


    最後,還是陳沐晗收住淚水,逗了夏未央半天,才算把人哄好。在夏未央麵前,要做一個陽光快樂的人,她是夏未央的太陽。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正經一段時間,夏未央越來越敏感,問題越來越多,陳沐晗最初可以轉移轉移話題,可以編一個謊言,可後麵,她需要編造更多的謊言,來圓自己上一個謊言。


    陳沐晗從未活的如此累,愛一個人,卻用謊言去騙她,她的內心何等煎熬。可在夏未央麵前,陳沐晗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緒,她是夏未央的晴雨表,她若晴天,夏未央便是快樂的,她若下雨,夏未央會哭得更加傷心。


    陳沐晗也開始變了,木子禾能察覺到,從她的畫裏,無論是用色,還是風格,都變得開始陰鬱了。


    在作品上,夏未央的風格與陳沐晗完全相反,同樣是晚秋主題,木子禾讓她們自由發揮,夏未央畫的是豐收季節之後的晚秋,田野裏,有小鳥陪伴的稻草人,有梳著小辮子奔向陽光的小姑娘,有滿樹的秋葉未落,一片燦亮的顏色;


    而陳沐晗的晚秋,畫的卻是冬天即將來臨之前的畫麵,北風卷走了最後一片落葉,地上鋪滿了被踩踏過的落葉,枯枝也被吹了一地,稻草人,被吹得東倒西歪……


    “最近很累嗎?”木子禾問,陳沐晗似乎已經開始習慣掩飾真實的自己,所以第一反應是否認,“沒有。”


    “你有心事,我有酒。”木子禾最近心情也不好,為什麽呢?因為蔣筱斐前些天,突然電話她,說行程可能有變。至於怎麽個可能,怎麽變,蔣筱斐都沒說。


    “我……”陳沐晗發覺,自己竟然不知該從何說起了,“算了。”她不是不想傾訴,恰恰相反,她心裏堆積著很多事,想說給一個人聽,一個能幫幫她的人,她知道,這個人不會是木子禾。


    陳沐晗不說,木子禾不可能硬問,自己啜飲一口,呼了一口氣,“人啊,也不知道怎麽活才對。”陳沐晗也喝了一口,“是啊,我也不知道”。陳沐晗最近也在苦惱這件事,或許惆悵的事太多了,所以對人生產生懷疑。


    一個喝酒,一個喝奶。


    “你說,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不可能接受你的人,你會怎麽辦?”木子禾這話,是在問:木子禾喜歡蔣筱斐,而蔣筱斐是不可能接受她,她該怎麽做?


    可這話,在陳沐晗聽來,是在說:如果有一天,夏未央不接受你了,你要怎麽辦?


    “如果真的不喜歡,就給她自由。”說出這話時,心如刀割,即便還沒有失去。


    “真的做得到嗎?”木子禾心裏難過,她做不到啊,隻要蔣筱斐還是一個人,她就無法死心,人都是這樣的嗎?對於自己無法得到的,執著地追求,明知道那是虛妄。


    可人就是這樣,忽一陣,會非常渴望那個人,大多時候,她都是理智的,克製自己,可現在,就是那忽一陣,她真的很渴望蔣筱斐,想去找她的念頭瘋狂的滋生。


    人啊,為什麽要愛一個心裏住著另外一人的人?為什麽?人生有太多的為什麽,但更多的為什麽都是沒有答案的,此刻木子禾執拗地鑽牛角尖不肯出來。


    “如果你的存在,讓她痛苦,你堅持和她一起的意義是什麽?”這個問題,陳沐晗也在問自己,現在和夏未央一起,哪怕自己內心哭著,也要和她一起,因為她能給夏未央帶來快樂。未來,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她……她或許會選擇默默守護。


    “我讓她痛苦?”木子禾的酒量不好,不過是小半杯的紅酒,人就微醺了,“那她讓我痛苦的怎麽算?”蔣筱斐才痛苦幾天?她一年找蔣筱斐的次數都是有數的,每一個她不能找蔣筱斐的夜晚,都是痛苦的。


    “不是說你,我是說……”陳沐晗發覺了什麽,“木老師,你有很喜歡卻得不到的人嗎?”


    “嗬。”木子禾清冷地笑了一聲,“誰要喜歡她?我不想喜歡任何人。”人開始醉了,原來,不是在說她和夏未央,陳沐晗呼了一口氣,“木老師,我剛才,以為你在說我,我是說我自己,你的故事,我不知道,不能給你建議。”


    “你我又有什麽不同?”木子禾仰頭,將最後一口酒幹掉,還想再倒酒,陳沐晗攔著她,木子禾擋開她的手,“你我的區別,不過是,我已經被判了死刑,而你是死緩。”


    “……”陳沐晗很不喜歡這個說法,但不想和一個人醉酒的人爭執,木子禾醉了,或許是心事太多,陳沐晗不怎麽會勸人,隻會說:“少喝點,木老師。”


    “我跟你說,陳沐晗,你這樣不行。”木子禾端望著陳沐晗,半天說:“你得想個辦法。”她很少喝酒,因為酒精,對於畫畫不是好東西,會刺激她的大腦,還會麻痹她的神經,她知道不該喝,但是心裏太難受,隻有酒能麻痹自己。


    明明答應要過來了,卻突然毀約,這種行為,在蔣筱斐眼裏,大概隻是一頓家常便飯,而對於木子禾,卻像是一個窮苦的小孩兒,一直一直盼望,終於盼來了脫離苦海的第一個新年,可蔣筱斐毀約的行為,將木子禾推回到比原來更深的深淵,她難過,她這樣活著是為了什麽?處處照顧蔣筱斐的情緒,又有狗屁意義?她就是纏著蔣筱斐了,又會怎麽樣?會讓蔣筱斐煩心嗎?那正好啊,她的煩心太多太重,分給蔣筱斐好了。


    “木老師,你說啊,什麽辦法?”陳沐晗抬手在木子禾眼前晃晃,木子禾的眸光轉動很慢,明顯是醉得厲害了,“算了,木老師,你睡覺吧。”陳沐晗要扶木子禾回房裏,她卻跟大爺一樣吼,“把我電話打來,我要給她打電話。”


    陳沐晗不得已,隻能先把電話打來,怕喝醉酒的一個人磕碰到,陳沐晗就站在身後守著,她也因此聽見了木子禾第一聲吼:“蔣筱斐!你就是個混蛋!”


    第一反應,陳沐晗想到了小姐姐,因為,這是她人生中認識的,唯一一個叫蔣筱斐的人。她竟然有些緊張,有人要搶走媽媽的小姐姐嗎?那怎麽行!陳沐晗知道,母親還愛著蔣筱斐,而蔣筱斐也深愛著母親的,她們隻是還需要時間,是小姐姐說的,她們之間堆積了那麽多年的情緒,需要釋放,走歪的路,需要正過來,都需要時間。


    小姐姐是不會變心的,陳沐晗這樣想,也安慰自己,全國那麽多重名的呢,北京和h市相隔甚遠,不可能那麽巧的。


    “你喝酒了?”蔣筱斐淡淡的聲音傳過來,讓木子禾更是怒火中燒,“我就是喝酒了,怎麽樣?蔣筱斐,你混蛋,為什麽騙我?”


    “騙你?”


    “你明明答應從北京來看我的!”木子禾聲嘶力竭,失去了往日的溫文爾雅,“你明知道我有多想你來,為什麽要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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