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央明顯情緒有些激動,但卻沒有吭聲,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陳母視而不見,溫柔的腔調依舊,但聽著,就是拉開了距離,“如果你還想報複她,很抱歉,我不同意。當然你也不可能白挨打,現在有兩種方式解決,第一個,誰打你,你找誰,是金泰希打你,你那麽有種,就去韓國把人揍一頓,如果沒那個能耐,我的女兒也不該替你承擔一切,你愛陳沐晗的時候,陳沐晗也是愛著你的,不能因為她愛你,就該是她替你承擔一切,你受傷你痛苦,她的自責讓她生不如死的時候你又怎麽知道?”陳母依舊在笑,但話語中卻真的沒了往日的感情。


    “人吧,都是自私的,自己受傷了,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我不否認陳沐晗有責任,但你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嗎?嗬,當然,你可以說你是世界上最無辜的。”陳母的輕笑聲,都透著冷漠的味道。


    “現如今,你們再無關係,我也沒有資格說你,就像剛才說的,你有本事就去找金泰希報仇,沒有本事非要折磨陳沐晗,那不如換算成錢,我如數賠給你,從今以後,你們不會再見麵。”陳母將名片遞給夏父,“有事,就打電話給我,錢,我會轉賬,沒事,請你們離開吧。”


    夏未央不說話,也不肯走,夏母在旁邊哭著,夏未央根本就沒有忘記陳沐晗。一切都是假的,夏父也不得不承認,夏未央的心裏,從沒有忘記這個人,隻是掩飾的很好。或許,就等著這一天,想要發泄。


    陳沐晗被推著做了一係列的檢查,醫生進行救治之後,叫家屬進來,夏未央站起身,陳母眺了一眼,對夏父冷聲道:“請你們看好夏未央,我不想和一個孩子計較。”說罷,進了醫生辦公室,把門關上。對於夏未央的關心,陳母替陳沐晗拒絕。


    門外,夏未央被哭著的夏母抱住,“寶貝,你為什麽要騙媽媽啊?為什麽啊?”夏母是真的傷心了,難過到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老天,告訴我,我要怎麽做,才能讓眼前的一切停下來。


    “好的就是,沒有傷及內髒,都是皮外傷。”醫生這話,讓陳母多少鬆了一口氣,“肋骨的位置,要腫上一段日子,我開了消腫的噴劑,按時上藥,注意飲食清淡,千萬別拉伸到,肋骨位置好好養著應該沒問題。”


    醫生話語停頓了一下,陳母心一緊,她知道,這後麵才是重點。果然,醫生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的心懸起來,“比較棘手的是,孩子們打架的時候,劃傷了臉,”醫生用手比劃,“從這,一直到這。”


    手從耳際,比劃到臉頰,“耳際這裏劃得最深,肯定會留疤,臉頰這個位置,好好處理,養一養,久了就會淡不少,但還是會有痕跡的,劃得有點深。”


    陳母表情一直很淡,在醫生看來冷靜到有點冷漠了,“說這些,也都是現實情況,也不需要跟著著急上火。”陳母說:“好,我要辦理轉院。”醫生出於好心,建議陳母不要過早轉院,至少等陳沐晗病情穩定。陳母全程沉默,在醫生分析了一番利弊之後,再次問她:“所以,咱們還要轉院嗎?”


    “恩。”


    “……”醫生感覺自己的一番話,都說給了自己聽。


    陳母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夏未央就站在門口,她臉上的焦急掩不住,但已經無法打動陳母了。蔣筱斐第一步過來,“小斐,怎麽樣?”


    “沒事。”陳母淡淡一說,“你們都回去吧,我會在這裏守著的。”蔣筱斐堅持要留下來一起陪著,木子禾失望卻又不願就此離去,“我也會在這裏。”


    夏未央沒說話,但也沒動,“請你們把夏未央帶走。”陳母直接對夏父和夏母說。夏母哭了太久,頭疼得厲害,夏父找人安排了個病房讓她休息,同時走到夏未央跟前,“未央,沐晗一時半會不會醒,你陪媽媽回房裏休息,我在這裏守著,等陳沐晗醒了,爸爸告訴你。”夏父說得很小聲。


    夏未央不動,夏父悲涼地說,“寶貝,為了陳沐晗,連親媽都能不管是嗎?騙了爸媽那麽久,心裏就真的沒想過,爸媽會難過嗎?”夏未央低下頭不說話,夏父拍拍她的肩膀,“爸爸答應你,爸爸會在門口守著,她醒了,爸爸會知道。”


    “現在,你把沐晗打成這樣,她媽媽看見你也很生氣,也不利於你們將來相處,不是嗎?先讓她媽媽消消氣,爸爸會和她聊聊。”夏父試探著拽了下夏未央,往病房那邊拽,夏未央不願,卻也跟著走了,夏父說:“為什麽打陳沐晗,是因為要發泄當時堆積在心裏的情緒嗎?”


    夏未央吸吸鼻子,夏父說:“爸爸知道,你當時一定很難過,陳沐晗都和爸爸說了,她是怕你被警察堵住,怕金泰希會對你不利才不得不說狠話,你今天也發泄了,之後怎麽做,看你自己,你若是恨她,不和她一起,你媽媽或許會開心,你若想繼續和她一起,也要考慮你媽媽,陳沐晗隻有一個,但你親媽也隻有一個。”


    夏父歎了一聲,“你媽媽身體大不如從前了,不能對她那麽殘忍,知道嗎?”夏未央雖然一直沒說話,但是,不情願的步伐變得主動了一些。


    到了病房前,夏父鬆了一口氣,“爸爸會回去守著的,陳沐晗一醒來,爸爸會告訴你,你自己想好了,到底要怎麽樣,爸爸選擇支持你,但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媽媽,恩?”


    夏未央良久點點頭,夏父摸摸她的頭,感覺到夏未央身體在抖,夏父心疼地說:“爸爸也知道你不容易……唉。”千言萬語,化成一聲歎息。


    “你們都走吧。”陳母這話,是對著蔣筱斐和木子禾說的。


    “我不走。”蔣筱斐說。


    “我也不走。”木子禾說。


    “我沒心情和時間陪你玩遊戲。”陳母背過身去,“你們兩個,喜歡做什麽就去做,用不著在這裏做給我看。”這話,讓蔣筱斐騰地來了火氣,咬著牙,忍怒不發,“小斐,我也是擔心沐晗才留下來。”


    “陳沐晗是我的學生。”木子禾說,她不願離開,不單單是因為蔣筱斐,也有陳沐晗的原因,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蔣筱斐。得知陳沐晗是陳斐的孩子,木子禾的心情有點微妙,不太舒適。蔣筱斐皺眉,“木子禾,你先回去。”


    “你憑什麽管我?”木子禾較勁問,蔣筱斐十分不悅,“我不是在管你,是希望你不要給我帶來困擾。”


    “困擾?”木子禾冷笑,“嗬,是打擾到你們舊情複燃了嗎?”


    “是啊,所以,請立刻走開。”蔣筱斐的直白,很傷人,木子禾眼眶一酸,眼淚差點下來,壓抑著說:“蔣筱斐,你別忘了,是你自己答應要來看我的。”


    “你們兩個!”陳母帶著冷意的聲音打斷她們,“既然事情還沒有解決好,那就去解決,別在病房前吵。”陳母說罷,推門進去。


    “你為什麽不走?”蔣筱斐伸手拉住木子禾的手腕,往旁邊拉她,步子太大,木子禾踉蹌了兩步才跟上,“你不走,我就不走。”


    “好,我走。”蔣筱斐拉著木子禾往走廊那邊走,她先走,一會給陳斐發信息好了。


    第一次主動牽她的手,竟然是在這樣的境況下,但依舊讓木子禾心怦然心動,蔣筱斐的手心真暖。還沒來得及更加深刻的感受,蔣筱斐已經放開她的手,自顧往前走,木子禾握緊手心,卻抓不住蔣筱斐留下的溫度。


    陳母站在門口,背靠著門,聽見遠去的話語和腳步聲,都走吧,她也會走,帶著女兒,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不想那些虛無的事兒,女兒隻有一個。


    夏父很少抽煙,或許是煩心了,所以在陳沐晗病房門口守了一會,就去外麵買煙了。陳沐晗醒過來的很突然,因為臉部縫合,打了麻醉,麻藥勁兒一過,陳沐晗立刻就醒了。肋骨像是斷了,讓呼吸都這一種疼。陳沐晗半邊的臉被包住了,想說話都說不出,麻醉,最多隻能麻醉身體,記憶卻還鮮活。


    想起了之前那一幕,陳沐晗的眼淚忍不住,陳母的眼眶發酸,輕撫陳沐晗的臉頰,輕柔地說,“傻姑娘,不哭不哭,媽媽在呢。”陳母給陳沐晗擦淚,“現在是病人,要好好養病了。”陳沐晗不想哭,但忍不住,臉頰疼,費了很大力氣才問出來,“夏未央……”


    “還想見她?”


    陳沐晗眨眨淚眼,沒說話。


    “聽媽的話,現在的你們,縱然見麵,也無法相守。”陳母輕聲說,“這麽久了,還沒發現問題的症結嗎?如果不能解決掉,你們兩個也無法走到最後,現在分開一段時間未必不是好事。”


    陳沐晗表情有些呆,陳母說:“姑娘,媽征求你的意見,帶你轉院,其他,一切從長計議,好不好?”陳母等了半晌,陳沐晗也沒有反應,陳母說:“夏未央現在一切都好,打了你,估計也發泄了不少,雖然你們都需要時間成長,但是,她比你更需要時間來釋懷這一切,相信媽,真的有緣一起不會分開,若是無緣,終究會分開。”


    “夏未央她……”陳沐晗嘶啞地問,“她會做傻事嗎?”


    “以前的她,會,現在不會,”陳母語氣一頓,“現在會做傻事的人,是你。”


    “我不會。”陳沐晗弱弱地狡辯,臉頰有點疼,還有點麻,肋骨像是被人用武力強行撐開,疼。


    “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還不能不知道你,傻姑娘。”


    “媽,我不孝。”


    “別擔心,接下來,媽就讓你好好盡孝。”


    “媽……”近似威脅,卻是深深的關心。


    “我知道,你還想著夏未央,但是,你現在……”陳母指指她的臉,“你的臉被劃傷了,很長的一道疤,你想那樣出現在夏未央麵前嗎?”夏未央是從小漂亮到大,審美挑剔到苛刻,十足的顏控,陳母都知道,陳沐晗更知道,聽說臉被劃了,陳沐晗半天都是呆滯的,她費力抬手要抓自己臉上的紗布。


    摸到粗糙的紗布,眼神呆愣愣的,淚水很快充盈眼眶,不敢相信,但卻是真的。那會是怎樣的一張臉?一條傷疤,會像一條其醜無比的蟲子一樣趴在她的臉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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