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病了,又找過胤禛,於情於理我都該過去看看,隻是我糾結啊。[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她知不知道下午為什麽四爺會歇了沒搭理她呢?若是知道原因,我可不願在這個時候登門,不是被人笑話我大白天不幹好事兒,便是被人誤會我是去炫耀並且笑話宋氏的。


    可是我若不去看上一眼,也會被人以為我這當嫡福晉的四府小當家在欺負宋格格,人家都病了也不說表示下關心,定然覺得我在怨恨她們這些當小老婆的分了我的男人。


    難啊!


    怪不得大家都說做女人難,換到這個時代,我隻想說做一個當嫡福晉的女人更難,做一個既當嫡福晉又做當家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因為甭管我的姿態怎麽擺,這個位置都要被人非議,都會讓我覺得尷尬。


    都怪那個壞蛋男人!


    “快要破了。”胤禛側躺在我身邊,手指戳了戳我氣鼓鼓的腮幫子。


    身邊這個幾乎吃到撐的男人精神居然還挺好,拜托你裝作萎靡不振,也好襯托一下我的虛弱。還當他被太醫教化得轉了性,誰知道沒多久又變回常態,要不怎麽說本性難移呢,強盜永遠都是強盜,哪怕裝模作樣都是不肯多堅持一秒的。


    抓過那隻不老實的手壓在被子上,斜倪著他隨意問道:“你說現在過去表示關心,會不會招人厭煩?”


    胤禛了然地移開視線,按了我頭壓在肩上,不鹹不淡地回了句,“你還有勁兒去忙別的?老實呆著。”


    “討厭,就你害我,現在去也不是,不去更不是……你是當爺的什麽也不用管,誰也不會怨你,反還得變著方兒地巴結你討好你。當我也和你一樣麽?”


    某人鼻子裏哼了一聲,“你就會怨,還不懂得討好,你到底是真笨還是假聰明?”


    這家夥自己說完倒先樂起來,我手指按在他顫出笑聲的脖子上,想了想也掐不下去,便就著頸窩咬了一口。感到嘴下的肌肉繃緊卻忍著沒有閃躲,才放心咬著直到見了紅才撒嘴,滿意的笑著回道:“聰明不起來,是真的笨,爺不嫌棄就好了,偏要點破,不知道溫順的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麽?”


    胤禛抬手在我頭上揉了兩下,沒頭沒腦的說道:“那就等著她們來討好你。”


    無語了,這男人還真是天生皇子命,被人慣壞了的。女人天生是敵人,他不懂麽?更何況是同一屋簷下的女人啊。不害我就是對我好了,還來討好我,當我稀罕麽?別沒事找事的窮折騰,我就可以念阿彌陀佛了。


    “餓麽?”胤禛歪著頭看向我,輕聲問道:“上次生弘暉前,你總是找東西吃,怎麽這回都沒見你叫過。要是餓了,我叫高無庸去吩咐一聲。”


    其實不是不餓,隻是心裏煩得要命,根本吃什麽的心情也沒有了,“你說……算了,我還是過去看一眼吧,趕早不趕晚。”才要翻身胤禛已經先按住我肩膀半坐起來,“算了,你躺這兒歇著,我去看看。”


    笨蛋!我去我難受我認了,你去我更難受!這人怎麽就不明白呢。


    這種話又不能說出口,可是我也不想讓他去。伸手拉住他胳膊,耍賴地靠過去,“你去,我更得丟人了。”


    “誰敢說你。”


    我無奈地歎口氣,他是當真不懂還是裝傻,即使沒有人會說出口,我也不想讓別人在心裏念叨我,如果怎麽都攔不住被人怨念,也要挑最輕的那種才行,這家夥自己不在意旁人怎麽看,也不照顧別人的感受,又怎麽會懂呢。


    看他仍一臉堅持的要起來,我笑著用手指輕輕按住他嘴唇,壞心的笑道:“你現在這樣過去,小心靜竹纏你,那時若是沒有力氣應付,英名盡失。”


    “是麽?”胤禛挑了眉毛壞壞地笑著壓住我,“你先試試。”


    “呸,好歹是個貝勒,一點正經都沒有。我現在要去關心爺那身體不適的小老婆了,不念我好也就算了,還戲弄我,沒勁兒再陪你這位爺折騰了。”


    被我拍了一巴掌的某爺擰了眉頭看我,最後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才抱著我坐起來,“我陪你。”


    這人今天吃擰了?不對,估計是餓暈了頭,居然在這種時候要陪我一起去探望宋氏,本來我是擔心被人怨念,這下可好,躲都躲不掉了,而且那“念”隻怕要變成赤果果的恨了。


    既如此,誰愛恨我就由她恨去,我先心裏爽了再說。畢竟四爺如此體貼的時候少之又少啊,這可是我賣身求榮辛苦勞動換來的,不要就虧大了。


    穿戴整齊才要出門時,胤禛從書桌的抽屜裏拿了團紅色的毛絨絨的東西走過來,輕輕圍在我脖子上,很軟很舒服,隻是……這東西我可從來沒見過,誰的?又是誰落在書房的?這家夥曾經有過前科的!


    心裏別扭說出口的話便酸酸的,“這個……可不像是我的東西,你別記錯了,一會讓主人看到,笑話我事小,找你麻煩可有你受的。”


    脖子上緊了一下,胤禛拍掉我正不斷扯毛兒的手,眼含嘲笑地對我解釋道:“前兒額娘賞你的,這兩天忙。”


    這種解釋真不值錢,好聽的話也不會多說兩句,要不是他想著我都差點給忘了,不用照鏡子也能知道脖子上肯定亂七八糟的,唉,差點就真成了去踢場子挑事兒的了。


    伸手縷著脖子上的絨毛,小聲念叨:“今兒才舍得給我,定是怕我這樣出去丟了你的臉,要不就是怕被某人看到病得更厲害。”


    “爺的東西還輪不著別人看。”


    話雖不好聽,但這霸道勁兒在我心裏還是很受用的,至少他把我當成私有的,不肯與人分享。隻是……你才是東西呢,我不是!


    哦,我是……呀呀呸,什麽東西不東西的,下次得糾正他,那叫爺的女人!


    ~~~


    跟著某爺進了宋氏的房門,小丫頭秋兒已迎上來行禮,“奴婢給四爺、福晉請安,四爺吉祥,福晉吉祥。”


    胤禛隻點了下頭便走到桌邊的椅子上坐下,見他這副樣子,我隻得叫了秋兒起來,便走到床邊。


    宋氏躺在床上閉著雙眼像是睡著了,臉上微紅,摸了額頭有些燙手。想起之前高無庸的回話,才要走開去向秋兒囑咐幾句,宋氏竟睜了眼朝我看過來,眼中明顯有絲失望閃過,微一停頓便看向房中的那個男人。


    這女人還真是病了,都燒成這樣了居然還在想那個無情的男人,也挺可憐的。隻可惜我不能可憐你,不然自己就該難受了。


    我無所事事地站在床邊,告訴自己別急,生病的人不止需要生理治療,心理治療也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我已經在她最需要這個男人的時候霸占住他了,現在就大方的讓她看個夠吧,反正看兩眼又不會少他塊肉。


    不知道胤禛有沒有和她眉目傳情啊,不能盯著他們兩個……可是這間小屋子也沒啥好看的,看得仔細了記到心裏更得煩。我自動忽視了眼前一切事物,卻瞥到了床邊小桌上擺著的藥碗,居然強得不喝藥!


    這是做給誰看?苦著自己多劃不來,難道那個男人會因為你對自己不好便對你好了?真是傻!


    直等她收回視線我才低了頭輕聲問道:“可是吃過藥了?”


    宋氏瞥著藥碗勉強撐起一絲苦笑,我伸手端了藥碗遞向秋兒,“去倒了,再換碗新的,伺候你主子喝了。”


    秋兒應了聲端著藥碗走出房間,我站在原地看著宋氏,雖是不讚同她這種做法,卻也不好多說什麽。來看她是我頂著這身份不得不做的,但管得寬了隻會讓人覺得我站著說話不腰疼,可是誰又知道我現在真的疼呢,不一樣得強忍著站在這裏麵對我並不想看到的人。


    見她抓著被角縮著身子的痛苦樣兒,想起自己在宮裏那難熬的兩天兩夜,還不也是一個人,難道我不吃藥不管自己死活了?總有一天她得明白,不管想要什麽都得先健康的活著才能有希望,哪怕機會渺茫。


    無奈地彎了腰對上她的眼睛,“若是實在撐得難受,就讓秋兒幫你擦擦身吧,喝了藥好好睡上一覺,許是明兒一早就好了。”


    “奴婢沒事,勞煩爺和福晉這麽晚還過來看望,實在……”宋氏說了兩句便咳起來,臉上憋得通紅,我才伸出手想要幫她,秋兒已進了門。


    悄悄收回手立在床邊,看著秋兒放下藥碗,小跑過來幫她順了會兒氣,宋氏才又虛弱地看著我繼續說道:“福晉回吧,您有身子別再過了病氣。”


    我回?她四爺不回?


    可以!


    我就著被子在她肩上輕拍一下,笑著安慰道:“哪就那麽嬌氣,過來看你也是應該的,就是有事耽擱了現在才來,你別怨我才好。你一會把藥喝了,踏踏實實地好生養著,既是寒症便少說話,不然咳得多了隻怕傷了肺,才不值得。待明兒有了太陽叫秋兒把窗子打開通通風,屋子裏滿是病氣,沒得自己難受不易調養,還讓屋裏的人跟著染了病去。若是哪不合適或是需要什麽,再或是有什麽想吃的,隻管叫秋兒找李管家說去,實在不行找我也可以,定然得給你的。”


    宋氏咬著自己幹幹的嘴唇,估計在心裏糾結了許久才紅了眼睛看著我應了聲,“奴婢知道了,謝福晉關心。”


    我點點頭便轉過身對秋兒囑咐道:“好生伺候你主子,明兒若是還不好,再去找大夫就是,記得回我一聲兒。”


    秋兒立刻福在我身前,低著頭應道:“是,奴婢省得,福晉放心。”


    看著小丫頭乖巧的樣子,也是個忠心為主的,隻盼那主子執著,這做丫頭的真明白才好。走到桌邊對著胤禛恭敬地福了下,“爺陪著靜竹說說話兒吧,妾身先回了。”


    打進屋起便端坐在椅上的四爺托著我胳膊站起身,也不看我隻對著床上的宋氏說道:“你好生歇著,照福晉說的有事找李管家,爺回了。”


    胤禛扶著我往門口走,聽見宋氏虛弱地說了聲“奴婢”就又不停地咳起來,我歎口氣停了腳步想要說話又覺得不合適,用手肘頂了那男人的腰側,屋裏才響起唯一的男聲,“歇著吧,不用送了。”


    秋兒快步走到前麵開了門挑起簾子,“奴婢送四爺、福晉。”


    頂著呼呼的風走出門外,我心裏才鬆了一口氣,強撐的腿上頓時失了力氣靠在他身上。胤禛彎了腰將我打橫抱起,快步走向後院,下巴抵著我頭頂低聲怨道:“自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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