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習染或許在別的地方沒那麽機靈,不過事關姚肆,他可聰明多了,雖說老頭子讓他多與公羽家親近,但也不代表他真拿後者當朋友。


    早就看出公羽北那小子對姚妹妹別有企圖,他不打聽個清楚心裏就不踏實。


    “少爺,不是小的多嘴,公羽家也是世家,公羽少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小的真覺得少爺您想多了。”也就您稀罕那個鄉下丫頭,伏見心裏補充一句。


    “怎麽會想多,姚妹妹多可愛,長大了傾國傾城,又聰明,非尋常女子,誰人能比,他公羽北肯定是看上姚妹妹了。”辛習染想到這兒又恨恨的咬牙。


    伏見似疑惑,卻又不得不同意:“這個公羽少爺對姚姑娘確實有些在意,甲田雖然沒承認,不過那意思還是叫小的聽出了些不同。”


    辛習染精神振奮,“快說快說,那廝到底說了些什麽。”


    “其實也不算什麽要緊的,那甲田嘴可實了,一問三不知,不過經不起激,小的就誇了少爺您幾句,那小子就忍不住露底兒了。”


    辛習染急得想揍人,舉著拳頭作勢要打:“討打啊你,趕緊,到底說什麽了?”


    伏見立馬作揖求饒:“少爺別打,小的就說了句少爺您出手大方,隨手送的跌打膏都是禦庭坊的。”


    “然後呢?”辛習染急急追問。


    伏見想想還有些氣憤,哼了一聲:“那臭小子可得意了,說他家主子送的那可是皇上禦賜的,有價都買不到。”


    “禦賜?”辛習染眉頭微微一擰,莫非是昨兒公羽北送給姚妹妹的藥膏是禦賜之物?


    這樣一想,辛習染眉頭擰的更深了,禦賜之物對誰來說不是當佛一樣供著,公羽北竟然將這麽金貴的東西送送給姚妹妹,可見他的心思實在不純。


    “所幸姚姑娘沒收,不然還說不清了。”伏見想想感歎道。


    辛習染突然沒了去醫館的興致,“你去醫館打聽婁玉丹那事兒怎麽如何收場的,我先回去了。”


    伏見臉頓時聳拉下來,“少爺您回哪兒去?”


    “打聽清楚了再來見我。”辛習染留下一句話就匆匆往回走,這時候剛剛吃了中飯,楮孟幾人都沒有午睡的習慣,多半是在經書閣。


    果然,三人都在經書閣念書,姚肆見辛習染匆匆過來,詫異道:“你不是去醫館了嗎,這麽急匆匆的怎麽了?”


    辛習染在姚肆旁邊坐下,四下打探一番,沒見到公羽北,這才鬆了口氣,正色道:“姚妹妹可要小心那個公羽北,莫要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去。”


    姚肆被弄的莫名其妙,笑道:“你在哪兒聽到了什麽消息?這麽慌做什麽,再者說,我與公羽少爺那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這擔心多餘了。”


    “多餘就好多餘就好----”辛習染連連點頭,又不放心道:“還是小心為上,見到他最好繞路走。”


    姚肆狐疑的看著他:“你聽到什麽了?”


    辛習染沉默一瞬,決定還是說明白的好,免得姚肆不信,不知公羽北的企圖,到時候平白的信了壞人。


    “昨日他送你的藥膏,那可是皇上禦賜之物,老頭子從先帝那裏得了一幅字畫,一直放祠堂供著。”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姚肆麵上雖看不出什麽,心裏卻詫異無比,她與公羽北也不過是幾麵之緣罷了,他為何會送自己那麽貴重的東西?


    辛習染或許想的比較單純,可她卻不那麽認為,禦賜之物----姚肆眼睛微微眯著,笑道:“沒想到公羽少爺是個這麽大方的人,以前倒是我看走眼了。”


    “這哪兒是大方了----”辛習染急了,“他對你肯定抱有不好的企圖,你可莫要與他親近。”


    姚肆托腮笑的不甚在意,“好好好,二哥說的極是,以後我見到他一定繞路。”


    辛習染歡喜的嘿嘿傻笑,見丘盞早已從書裏抬起頭看著他,臉一板,“看什麽看,你也別與那人親近,笑的賊兮兮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楮孟難得調侃他兩句:“太尉大人難道是這麽教你與人交好的?”


    “這是兩碼事兒----”辛習染麵不紅心不跳,安了心,他又忍不住躁動起來,經書閣太安靜,還真不適合他,坐了一會子,便又找了個話離開。


    伏見的辦事也麻利,沒多久就帶著消息回來,結果也如姚肆所料,由蔣瑜提議召開院會,共同商量事情的解決辦法。


    “蔣瑜是個迂腐的老頑固,他肯定有偏幫,據我了解,十個院老,其中至少有大半跟蔣瑜是一路人,婁玉丹這次鐵定討不到好。”姚肆肯定道。


    辛習染還猶自幸災樂禍,“這劉溫也是活該,幹嘛想不開尋短見,人沒了,豈不是什麽都沒了。”


    “可不是---”丘盞對此也是憤憤不已,不過他的關注點卻是別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輕生就是天下之大不孝。”


    姚肆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漫不經心的看著手裏書,時不時搭句腔。


    “雖說事情鬧的大,不過劉溫也不是頭一次,頂多兩人受點輕罰,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楮孟淡淡道。


    姚肆笑著點頭:“按照書院裏定的章程,太輕太重都不足以說服幾位院老,罰一月閉門思過最合適不過。”


    “閉門思過就完事兒了?”辛習染不滿,“她害你摔斷了腿,這點罰怎麽補償得回來。”


    楮孟卻同意姚肆的話:“再輕或再重都達不到兩派的滿意,婁屈不可能讓婁玉丹受太重的罰,蔣瑜等人也不想輕易就罷休,閉門思過最合適不過。”


    “還真是便宜他倆了。”辛習染哼了哼。


    快入夜的時候,姚肆沒急著回蘭亭院,楮孟推著她在書院裏閑逛。


    “不動聲色的就解決了兩個麻煩,你這次連我也瞞著。”楮孟輕緩的道。


    姚肆托著腮望著頭頂,沉吟了半響才喃喃道:“大哥,你說我這麽做對不對,是不是太----損陰德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老天爺若真的存在,必定會知你的難處。”楮孟開導她,頓了頓,又道:“以後這種事,交給我來做,我答應過義母,會護你周全。”


    姚肆微微一笑:“我又不是不諳世事的稚兒,大哥也有大哥的事,何況你可不能護我一輩子。”


    楮孟似無奈:“這話我無可反駁,除非老天能讓我活成個老不死的。”


    “哈哈-----”姚肆忍不住大笑,“那你平日可得多在菩薩麵前上香,讓他保佑你啊,長命百歲。”


    便能護你一輩子麽!楮孟目光柔和的看著姚肆輕輕笑著,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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