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整整一天,到晚上終於到了部落。沈君走在軒身後,眼睛打量著他們。


    部落裏的人穿的跟夜軒穿的有些不一樣,男人像他一樣也是上身裸著,下身裹著布或係著草裙。


    沒有人身上穿獸皮,族人見軒回來都很恭敬,看她就帶著疑惑和探究。


    房子是用圓木支在地上建的,上麵覆蓋著雜草椰樹葉,用來遮陽擋雨。構造很簡單給人一種,隨時可以搬走的感覺。


    這裏的房子,不是排列建的,而是圍成一個圈狀。圈出來的類似於大型的院子,放著各種器具,有幾個小孩在裏麵玩鬧。


    正在做活的人見軒來了,直起身站好,等他過去了繼續忙手裏的活。


    夜軒的住處在這些房子中間,高出十來米是一個山洞,下麵鑿好了台階。沈君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走上去。


    地麵被打磨過了,不像他們之前住的山洞,地上坑坑窪窪的。


    一眼看過去是一張,很大的石倚上麵鋪著黑熊皮。看著就很軟暖和。往旁邊看是讓根根木棍隔起來的隔間。


    明顯是睡覺的地方,石床占了臥室的三分之二。上麵鋪了很厚的獸皮,石壁上掛著弓箭,鋸開的圓木上擺著大小不一的刀具。


    “這裏的人很尊敬你!”沈君順手拿一把刀,放在手裏細看,“可以給我一把嗎?”她覺得她應該配把刀保護自己。


    “你用不到。”不會有機會用到。軒道:“阿娃,帶她去隔壁住。”


    “是首領。”候在洞口的阿娃,聽到夜軒的話走進來,帶沈君出去。


    臨走前,沈君放下刀,今天要不來明天要,死物而已擺在這裏又不會消失。


    見沈君出乎意料的老實,夜軒抬眸看她一眼,看來是有別的事情吸引她,不然她不會那麽容易放棄。


    “阿娃。你叫阿娃對吧!”沈君在山洞裏轉,這個洞穴比夜軒那個小很多,裏麵隻有床和放東西的樹墩。


    阿娃抬頭看她,不明白她的意思,“是,我是叫阿娃。”


    “我的名字叫沈君。”沈君笑意盈盈的瞅著她,沒說你好,也沒說很高興認識你。那太生疏,她要盡快和這個阿娃搞好關係。這樣便於她打探消息。


    阿娃的眼神變得奇怪,琢磨不透她的意思。


    “你們在這裏呆多久了?”沈君在床上翻一圈,裝作不經意的問。


    “有兩三年了。”阿娃回道,在記事起他們會因為諸多原因遷移,她已經記不清換了多少地方了。


    “你們經常搬?”沈君在床上坐起來,指指她衣服,“你們為什麽不穿獸皮?”


    阿娃不吭聲,“走那麽久你累了吧,我去給你端水泡腳。”


    “她問你什麽了?”軒看著站在他眼前的丫頭。


    “她問我們在這裏住多久,問為什麽我們不穿虎皮。”阿娃一五一十的說,沒有絲毫隱瞞,軒是他們選舉出來的族長,能一個人力退凶獸。他就是族人的信仰,族人把他當神祗一樣信奉。


    “能說不能說,你自己斟酌。”夜軒示意她出去,他的族人他明白,即使知道沈君對於他意義深遠,不該說的話她們一樣不會說。


    他在想要不要放沈君的血,去救長老。長老幾年前得了一種怪病,久治不愈。他道前任長老給他托夢,說唯有朱果可以根治。


    朱果很稀少上一次,族譜記載都是百年前了,一年前他無意間,尋到一株。朱果不能移植,並且會在摘完果實後迅速枯萎死亡。


    他們落月族一直生活在這片叢林,並沒有發現外族蹤跡。這株樹枝幹沒有折斷損傷的痕跡,地上有果核。這兩種跡象表明不是動物所為。


    不管是什麽做的,這表明它腦力很發達,放任可能會對族人造成威脅。所以他開始尋找,在搜尋中他發現,那個地方很適合做下一個遷徙地。


    食物多豐富,離水源近。重要的是山洞夠大,可以住很多小孩和長者,這樣猛獸襲擊的時候,不至於死傷過多。


    找到沈君的時候,他覺得她很不一樣,似乎是周旋過了,放棄抵抗病弱的她,非常堅韌。沒猜錯的話,朱果是眼前這個人吃的。


    所以他在老虎向她撲過去的時候,從樹上跳下來。躍到老虎背上,兩腿施力夾它兩邊的肋骨,在它脫力時按壓在地上,獵殺它。


    沈君應該是空難,迫降到這裏的。不過她回去的幾率不大了,附近的海域沒有輪船過來。


    這片森林有600多萬平方公裏,沈君相當於落在了中心,估計找她的人也不會相信,她能在這種條件下存活。


    沈君坐在石階上,看著遠處在篝火旁邊的大人小孩。他們似乎在準備什麽,很開心。


    泡完腳沈君躺到床上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被外麵的喧嘩聲吵醒。好像在慶祝什麽,唱她聽不懂的歌。


    穿上編織的拖鞋,沈君走出去。他們手拉著手圍成一圈,繞著篝火舞動。中間還架著一整隻羊,在火上烤。


    夜軒坐在一邊喝酒,沒加入進去,旁邊的阿娃低下頭,不知道他給她說了什麽。


    “你們在幹嘛?”沈君問迎麵走過來的阿娃。


    “族人在慶祝首領歸來。”阿娃笑著,不忘首領的交代,叫她往那邊去。


    “那麽隆重!”沈君瞠大眼睛,出去一段時間不就相當於出差嗎!這原著民表現也太誇張!


    “你不會懂的。”阿娃說,“隻有首領在的時候,我們才真正安全。”


    她想她明白了,夜軒有強大的安全感,他坐在那裏不動也會讓人安心。


    沈君加入隊伍,本就會玩的她跳的開心。直到盡興她才在人群裏走出來,到軒身邊坐下。


    “怎麽不一起玩?”沈君問,這是為你準備的。


    “比起玩,我比較喜歡看。”在看和被看之間,他選擇前者。


    “惡趣味。”沈君從旁邊的樹墩上,找來一個竹杯。倒上半杯酒淺啜一口。“味道不錯。”


    舞跳完族人開始分割羊肉,先取下一條腿給軒送過來,他們才繼續分。


    軒瞅著羊腿咬兩口,咀嚼咽下去。用匕首剝下沒咬過地方,放到陶碗裏遞給她。


    沈君接過來,把陶碗放到腿上,用手捏起一塊羊肉填進嘴裏嚼。每天吃烤的東西,在香也膩了。明天能不能吃點不一樣的,哪怕是清水煮魚也行。


    餘興節目是摔跤,每個人可以任意挑戰,被挑戰的人不能拒絕。沈君看的興致勃勃,比以前在電影裏,看那些大塊頭摔跤有意思多了。


    “怎麽沒人來挑戰你?”沈君突然想起什麽,轉臉看夜軒。


    夜軒把竹杯放到樹墩上,“他們幾年前已經挑戰過了。”


    “你說的是真的?”沈君不信,怎麽可能!她看那些人摔跤很有實力。


    “幾年前,首領十五歲的時候,擺了一場擂台賽,把挑戰者全打敗了。”阿娃說的很驕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打敗的。


    “夜軒,現在多大?”沈君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目測他頭二十五六,她還真不知道他多大。


    “十五,七年前。”阿娃也在算,她也忽略首領年齡了,“首領二十二。”原來首領是個青年啊,阿娃看著夜空流汗。


    二十二,沈君嘴角抽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她終於相信那句話,你的眼睛會欺騙你。


    酒喝的太多,軒睡不著覺,坐在珙桐樹上,珙桐的花開的美麗奇特,像白鴿舒展翅膀一樣溫婉富有生氣。


    別人喝酒是喝醉,他越喝越清醒,背倚著樹幹,夜軒閉上眼睛在開滿珙桐花的枝葉裏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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