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沒事,沈君就在部落裏麵逛,她這幾天沒見過夜軒,每天打獵舉行會議,應該是沒時間理會她。


    通過這幾天的閑逛,她發現部落裏麵的人並不多,百來十號。沒有工業沒有耕種,靠打獵為生。


    沈君腦海裏不由的冒出一個想法,是不是這些野物滅絕了,他們就跟著滅亡了。


    部落周圍長著幾棵珙桐樹,珙桐花開的很是嬌麗,因為珙桐花離地麵較遠,看起來像是展翅高飛的白鴿。


    山洞後麵,是一片岩石砌起來的水潭。不知道是後天壘砌的,還是天然形成的。


    她想找夜軒聊聊,想讓他把她送回原地。仔細想想她又開不了口,是她自己要跟著他的。所以他並沒有義務送她回去。


    部落裏的女人不出去,留在駐地裏看守東西,帶娃娃。可能是常年在陽光下曬的緣故,小孩大人皮膚都是深麥色。


    撿起掉落在地麵的珙桐葉,沈君坐到土地上盤腿扇風。屁股又有些咯的慌,地麵上有砂礫。她在考慮要不要跑到洞穴裏,拉一張獸皮出來墊著。


    耳邊傳來小娃娃的哭聲,沈君想到昨天娃娃出生的時候,沒事跟去看,眼見一盆盆清水端進去,血水端出來。


    心裏都發怵,這人要是出了意外,連個急救方法都沒有。直到傍晚孩子才生出來,折騰了整整一天。


    見到包在軟布裏的小孩,她目瞪口呆,小孩是白的,圓圓的臉蛋上泛著熒光,看著水嫩嫩的想捏一把。


    一邊扇風,沈君一邊想原來部落裏的人,膚色是後天行成的,不過想想夜軒白晢的樣子,她還真想不出來!


    夜軒躺在洞頂的岩石上,黑眸看著夜空上的星星,眼瞳深處躍動著星光,一時分不清是星星亮一些,還眼眸亮一些。


    沈君每天的行為,有專門人給他報備,他知道她還沒放棄回去。


    沒經曆過沈君不會明白,這裏沒有法律道德的管束,遠離文明粗野落後。沒有算計沒有背叛。


    在一個沒有陰謀傷害的獨立世界裏,文明社會的一切東西開始變的渺小。


    後半夜,軒從山上快速下去,背後皎潔的圓月離他越來越遠。


    沈君睡不著覺,眼睛盯著岩地裏燃燒的炭火,原著民取暖的方法簡單有效,岩地上鑿了一個圓形深坑。炭火在裏麵燃燒有保暖的效果,填滿可以燃一夜。


    夜軒回到住處,解下係在腰上的獸皮,走進隔出來睡覺的隔室裏,拉開石壁上的布簾,邁開長腿跨進石潭裏泡澡。


    雙臂伸展開搭在石頭上,軒閉著眼睛仰起頭。身體浸在清涼的水裏很舒服,臉龐上的神態變得舒緩。


    沈君過來,沒想到會看到那麽尷尬的場景。以致於愣了,直到夜軒睜開黑亮的眸子,平靜的盯著她看。她才回過神。


    “我我不是故意的。”沈君窘迫的退出去。


    盯著沈君看的眼眸閃過光芒,夜軒從水裏站起來,身體帶起來的水花落回水麵,發出嘩啦的響聲。


    退出裏室,沈君臉上變回正常,剛才一瞬間的慌亂也太奇怪了。讀書的時候上遊泳課,也沒少看現在不就是少一塊布嗎!


    開解完自己,沈君沒有不自在了。看見放在圓木上的匕首,放在手心裏細看。沒看錯的話,這把應該是夜軒帶在身上的那把。


    和別的刀,匕首也沒有不同。夜軒用起來怎麽那麽利落。


    “找我有事?”夜軒走出來問她。


    “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


    “沒有。”不等沈君說完,夜軒語態自然的拒絕,“回部落前,你在那裏呆多久!”


    “半個多月。”沈君有點不懂夜軒,問的用意。


    “半個月沒找到你的原因是什麽?”夜軒看著她,繼續問。


    “……”


    見沈君不答話,夜軒道:“他們已經放棄搜救你了。你知道的!”所以這段時間才沒來找他。


    是!是的!他說的對!沈君轉身離開,她心裏不願意承認,在她決定跟著夜軒來到這裏,就已經放棄搜救隊伍能找到她的可能性。


    遲遲沒問夜軒,可能是她在給自己找借口。沒親沒顧,讓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照顧她。


    給自己一個留一段時間就走念頭,才能說服她在部落裏繼續住下去。


    第一次沈君開始思考,她在做假設,假設她回不去。她該怎麽在這裏存活。


    清晨夜軒在部落裏集合人數,外出打獵。一直注意外麵動靜的沈君,快速穿上上衣,係好白狐皮裙。


    “軒,我也去。”沈君衝出來,衝到夜軒麵前停下。


    “不行。”夜軒毫不猶豫的拒絕,揮手領著人出發。


    “帶著我。我要去。”她想跟他出去學狩獵技巧,不想每天那麽沒用的留在部落裏。


    夜軒盯著沈君的眼睛,道:“很危險。”


    “不怕。”危險是可以解決的,她不認為有他在,會發生解決不了的事。


    “在途中你反悔了,沒有人送你回來。”


    “放心不會的。”她堅定道。


    沈君緊跟在夜軒身邊,雖然有三四十號人。她覺得是走在他身邊安全。


    天很熱光照很強,趁著休息的時間,沈君割幾根藤蔓編了兩個藤環。自己戴在頭頂一個,另一個遞給夜軒。


    夜軒看她一眼,沒有伸手接,從地上站起來。“出發。”


    “戴上,遮陽。”沈君跑到他身邊,再次遞上去。


    “動起來會掉。”夜軒眉頭微皺的看著她手裏的玩意。狩獵的時候妨礙動作,條條葉葉的擋眼睛。


    “首領,前麵有頭黑熊。”跑在前麵探路的探子,跑回來稟告。很大一頭。


    “你帶路。”夜軒又點了幾個人跟上去。沈君本來想跟去的,被他製止了。隻能站在原地幹瞪眼。


    夜軒的黑眸閃著亮光,盯著在河岸邊喝水的黑熊。


    後麵拿著鐵鍬想衝上去的人,被夜軒比的手勢阻止。原來離黑熊不遠的草叢裏,窩著幾隻狼。


    夜軒讓幾人不要動,自己躍到樹上查看四周。狼狩獵都是成群結隊的,不可能隻有這幾隻。手指在後麵比個四。


    躲在樹後的幾個人,背對背圍成一個圈。手裏緊握著刀和鐵鍬,警惕的看著周圍。狼沒有老虎黑熊猩猩凶猛,它可怕在纏上你不死不休,除非你把它打怕了,打殘了它才會退。


    周圍沒有異常,夜軒戒備的盯著,現在不能輕易退,有可能藏在草叢裏的狼會撲過來。


    後方不用擔心留得人多,手裏都拿著工具,即使真有狼群攻擊,也能抵擋一段時間。


    幾隻狼動了,在黑熊剛喝足水,窩到地上休息的瞬間。從草叢裏衝出來撲上去。


    沈君坐在鋪著幾支香蕉葉的地上,族人圍成兩個圈,盯著四周等他們打獵回來。既然出來絕對要在外麵呆一天,在艱苦也不能提回去。


    話放下了,回去很沒麵子。嘴裏放一棵草沈君在嘴裏含著。突然一個族人站起來,向著前麵的草叢靠近幾步,快速退回來。


    小聲道:是狼。


    狼?含在嘴裏的草掉了,沈君杏眼轉一圈,見他們都沒動耐住性子,等待。攥緊手裏的刀,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有多少隻。


    退回來的沙瓦立著沒動,手裏的鐵鍬橫在身前,隨時準備進攻。


    狼和熊撕打的很激烈,互不相讓。雖然狼在數量上占優勢。成年的雄性黑熊也不遑多讓。很是勇猛。


    沒多長時間地上就有兩隻狼,爬不起來了。黑熊後背被狼撕開的皮肉,連在背上晃動。血腥味刺激著狼的味蕾,露出的犬牙泛著冷光。


    夜軒手掌撐著樹幹,黑眸一瞬不瞬的緊看著戰況。


    在死兩隻同伴後,剩下的狼改變了方針,有三隻狼悄悄挪到黑熊側後方。前方的兩隻狼猛的向黑熊撲過去。其中一隻緊緊咬住它的脖子,怎麽甩都甩不開。


    同時側後方的三隻趁著混亂,移到正後方撲到背上撕咬。狀況極其慘烈。


    狼凶殘貪婪,可以為一隻獵物追逐數百裏,甚至上千裏。直到把獵物吞噬殆盡。


    黑熊撲通一聲倒到地上,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出氣多進氣少。


    在狼咬黑熊腹部的時候,夜軒躥了出去,揚起匕首身影迅猛,快速抹掉幾隻狼的脖子。


    剩下的兩隻後退,眼睛凶狠的看著他,呲著牙發出嗚嗚聲。


    藏在樹後的幾個族人,衝出來舉著鐵鍬砸狼的頭。


    靠左邊的一隻狼當場被砸死。另一隻狼見情況不對。夾著尾巴幾下躍進草叢裏。


    不能讓它跑,“你們帶著獵物原路返回。”丟下這句話,夜軒消失在灌木叢裏。


    夜軒身手矯健跑的很快,和狼的距離越拉越近。突然他停下腳步眯起眼睛。這個方向!


    幾個人正抬著黑熊走,被從後麵跟上來的夜軒嚇的要死。


    扔了獵物快跑,聽到夜軒的話,習慣性的服從,讓幾人想都沒想鬆開獵物,抬腿就跑。


    夜軒放慢速度,跑在族人身後。他想他留下的人,已經被狼群包圍了。


    後方的狼仰頭發出一聲嚎叫,幾十隻狼從草叢裏躥出來。沈君嚇的麵色發白,直流冷汗。


    “不要慌,不要分開。”沙瓦大聲喊,“首領會趕回來的。撐住。”


    攥刀的攥到,拿鐵鍬的拿鐵鍬,為了生存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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