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軒拖著人從遠處遊過來,見桑塔溺進水裏,把手裏的人推上台階。他回身沉到水裏找人,桑塔已經不知道被衝到哪裏。


    遊了很久,才看到被樹幹擋住的桑塔,人已經失去意識。


    用左臂攬他過來,右臂奮力劃水逆流而上,劃過去夜軒自己氣喘籲籲。


    “他昏迷了,拉上去急救。”從水裏露出上半身,夜軒將桑塔遞給沙瓦。現在水已經淹沒了十二三個台階。處於還在上升的趨勢。


    “首領,沈君去竹樓找兔子去了。”終於逮到機會的阿娃,趕緊跟夜軒說,她真怕沈君出現意外。


    什麽?夜軒怔住,眼睛看向隻剩下樓頂,在水麵的竹樓。


    胸口真難受,明明浸在水裏,他卻如置身火焰一樣炙熱。搖搖欲墜的竹樓,絕對抵不住下一波巨浪來襲。


    沈君以及在水裏掙紮的族人,讓他兩難抉擇。


    “首領,救她。”一個女人艱難的把孩子從水裏舉起來,癱軟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活是死。


    腿不知道碰到哪裏,疼的厲害。連救數人的夜軒疲憊到極限,他朝著求救的女人遊的艱難。


    他不能放棄族人,不能舍棄那麽多人的命,換沈君一個人的命。沈君沒有呼救,說明她也是這樣的想法。


    在部落和個人之間,他們變的微不足道。沈君如果出問題,他可以陪她一起,到卻不能陷他們兩個人於不義。


    腿上的疼痛在一寸一寸的蔓延,胸膛上冒出金紅色的光芒,胸腔裏壓迫悶的厲害,夜軒手腳卷縮到一起。像嬰兒在母腹裏的狀態。


    啊啊~~夜軒像弓一樣在水裏彈開,脖子仰到最大限度嘶吼。


    他發生什麽了,沈君跪趴在竹竹樓頂上,擔憂的朝夜軒的方向看。


    夜軒自然的浮在水麵上,腰以下都在水裏。雙腿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到一起,長出一條長長的金色尾巴。


    黑眸盯著下半身,鎏金色的光芒,在黑色的瞳仁上若隱若現。


    “首領,”舉著孩子的女人支撐不住,眼見綁在腰上的藤條馬上要斷掉,女人再次督促。


    夜軒在水裏遊的極快,孩子抱到懷裏,尾巴纏上五六個人帶回去。


    阿娃正在救治桑塔,眼尾掃過一道金光,她抬頭一看,是一條類似於蛇尾的東西,把人從下麵甩上來。


    奇怪的是洞口的人,仍舊在那裏接人,並沒有被眼前的奇怪景象嚇到。


    沙瓦見到首領那條閃著金光的尾巴,也隻是驚訝了一下,夜軒在他們眼裏是和他們不同的,是可以解決任何事情的萬能戰士。


    所以也隻是驚訝了一下,沒有害怕什麽的。


    沈君盯著,朝她遊過來的夜軒,在水裏速度快的像閃電一樣,轉瞬已經到她麵前。


    “跳過來,我接住你。”夜軒張開雙臂,看著沈君道。


    沈君點頭,從竹樓頂上挪過去,手裏還拿著兔子,剛想撲過去下一波巨浪來襲。


    竹樓不堪重負坍塌,她被壓到竹樓下麵,隱約感覺到有東西纏上她的腰,同她一起被大水衝走。


    從腳開始夜軒用蛇尾把她整個人纏住,手臂摟住沈君的頭,壓在他的胸膛上。


    隨著激流他們被卷入地下洞穴,下麵分流很多。在連續撞到石壁上後,夜軒拽著沈君爬到岩石上。


    夜軒發現他的夜視能力變強了,即使是暗淡無光黑漆漆的洞穴,他也能看的很清楚。


    低頭看腿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回來了。腿上被刮的傷口已經愈合,肩膀撞上石壁的紅痕,已經消退不見。


    耳朵伏到沈君胸口上聽著,跳的很慢頻率幾秒一下,抬起上半身手掌覆到她額頭上,很燙看來是發燒了!


    洞穴裏空氣潮濕陰冷,夜軒坐到沈君後麵,把她整個人包在懷裏,不讓她身體接觸冰冷的地麵。


    黑眸打量四周,水到這裏流的已經很緩了,洞頂常年滴水,在頂端形成竹筍狀的鍾乳石。


    水裏的石頭奇形怪狀千姿百態,半掩在水裏。水珠滴到岩石上的叮咚聲,在空曠的洞穴裏回響,久久不散。


    沈君醒來,眼前黑乎乎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背部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溫暖,“我昏迷多久了!”她問。


    “不清楚。”這裏不能清楚知道外麵的變化,所以對時間沒有概念。


    “我們在哪裏?”耳邊能聽到流水的徐徐聲,沈君不確定的問。


    “在洞穴裏,我們被卷進暗流了。”夜軒攙著沈君肩膀,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現在怎麽辦?”聽到回答沈君沒感到驚訝,在這裏似乎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走出去。”夜軒先從岩石上跳進水裏,站穩後對著沈君伸手,“下來。”


    沈君眼眸睜到最大,結果還是一丁點都看不清。在她遲疑的時候,手臂被手掌包圍,才壓下像打鼓一樣的心髒。腿小心的探下去,踩到石頭上。


    “跟著我。”夜軒說,手從沈君手臂挪到她手上,把她的手攥到手裏。


    “嗯。”沈君點頭,雖然知道他看不到。“你確定方向對嗎?”


    “上麵地勢很險要,順著水流走下去會好一些。”夜軒邊走邊回答她的疑問,“這裏的鍾乳石很漂亮。”


    “什麽?”沈君被水聲驚擾,沒聽清夜軒說什麽。


    “我說我們很快能出去。”夜軒隱藏剛才說的話,手伸到石壁上掰掉一枚鍾乳石。


    哦!沈君對夜軒的話沒有疑議,另一隻手也搭到他的手臂上。


    他們走了很長時間,才看到遠處的亮光。


    握夜軒的手臂激動的加大力度,“你看你看前麵有光。”


    “看到了。”夜軒回頭看著沈君,唇角揚仰起笑。


    看清楚夜軒黑眸裏的戲謔,沈君手從他手裏掙脫出來,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也垂下來。


    “你手裏是什麽?”有光線了,沈君看到夜軒手裏閃著光的東西。


    “不知道,在洞穴裏隨便摸的。”夜軒把手裏的鍾乳石,遞給沈君。


    “這是鍾乳石。”沈君接過來拿在手裏,看著漂亮的鍾乳石,微弱的光線都掩蓋不住它的絢麗,


    走出去沈君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下麵是一個很大的湖泊。而他們站的地方,是水流下去的出口。在水流和湖泊之間形成一個瀑布。


    不能下去!夜軒凝眸,“上來我背你。”


    什麽?“你在說笑嗎?”背她?沈君抬頭看上麵的斷壁,一個人爬上去也很難吧!


    手伸到石壁上摸摸,在上麵敲擊幾下,聲音清脆沒有腐蝕的現象。應該可以承受兩個人的重量,“上來我背你上去。”


    沈君也估測過了,她自己上去會很吃力,隨時有可能掉進湖泊裏。再三思量後,她決定到夜軒背上,讓他背著。


    腿圈到夜軒精瘦有力的腰上,手臂摟住他的脖頸。沈君輕道:“好了。”


    夜軒手攀到凸出的石壁上,開始往上攀爬。腳踩到凹處,手臂往上伸,身體伏在石壁上,一步一步往上爬。


    “累不累?”沈君問他,“放我下來,我自己來吧!”沈君心裏不是滋味,明明拒絕了夜軒,遇到危險確離不開他。


    “可以的,你隻管在背上。”夜軒鬢角流出汗黑眸漆亮,臂膀上的肌肉繃緊。


    沈君趴在夜軒身上,一動不敢動,怕她輕輕動一下,他們兩個都掉下去了。


    不好!“抱緊……”夜軒一腳踩空整個人下滑,直到把匕首插進縫隙,才險險從上麵掛住。


    沈君臉貼在夜軒背上,咬住險些衝出口的尖叫。心怦怦的跳到要衝出胸口,感覺到他們停止下滑,她才睜開緊閉的眼睛。


    “你還好嗎?”沈君盯住夜軒流血的手臂,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受傷。


    “嗯。”腳在石壁上探找著力點,人開始再次往上爬。


    “停下,你的傷口需要包紮。”沈君看著他手臂上豁開的口子,一直不停流血。


    “不用先上去。”夜軒繼續使力往上爬,有了上次滑落的教訓,左手握住刀柄不鬆防止下次跌落。


    沈君仰躺在地麵上,爬上來的地方看一眼都眩暈。


    夜軒回來,沈君坐起來看他,“你胳膊上的傷怎麽樣了?”


    “好多了!”夜軒把剝好的兔子放到,火上麵烤。


    剛才看的恍惚,現在傷口已經被布巾阻隔,傷的什麽樣看不明確。眼睛掃一圈他身上,見沒傷口放心了。


    “不想吃。”沈君看著兔肉,以前也沒少吃,現在突然不忍心吃。可能是養了一段時間兔子的緣故。


    “沒胃口?”夜軒問她,手上不忘翻兔子。


    “不是!你不覺得兔子很可愛嗎?”所以為什麽要吃它,說這句話沈君看夜軒的眼神,都是虛的。


    “哦,那我自己吃。”夜軒沒反駁她的話,把穿過兔子的木棍,插到地上,問“吃魚嗎?”


    沈君點頭,夜軒從地上起來轉身離開。


    不一會手裏拿著木棍,穿兩條魚回來了。沈君接過木棍插到地上,吞咽下嗓子裏的口水。


    “你怎麽不吃?”兔子不是熟了?


    “冷冷,太熱。”夜軒把烤好的兔子,放到摘來的葉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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