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熱嗎?沈君狐疑的看夜軒一眼,把自己烤好的魚遞到嘴邊吃。


    夜軒解決完兔肉,躺到一邊休息。指腹在綁在手臂上的布巾按壓,沒有絲毫痛覺,從懸崖上爬上來的時候,身上已經不疼了。


    洗掉胳膊上的血跡,上麵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當時他變身半蟒,沈君沒有看到,現在要是見他傷口驀然消失,肯定會驚懼不安。


    所以他在清洗完後用布巾包在,傷口本應該存在的部位。從變身變回來,截止到目前他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突然變蛇的事情疑點重重。可以斷定跟他數日前,手刃的那條人麵怪蟒,脫不了幹係。


    巨蟒被族人煮來充饑,吃的幹幹淨淨,現在已無跡可尋。起身到沈君身旁燃一堆篝火後,回來躺下掩上眸子。


    天亮後他勘察完周圍沒有危險,方才離開去森林裏采摘果實。沈君是在鳥的叫聲中醒來,身邊的火堆還有溫度。


    沈君抬頭見到,枝椏上的鳥兒活躍好動,淺綠色的腦袋上,藍色的眼睛骨碌碌的靈活轉動,尖尖嘴裏發出清脆的鳴叫聲。


    “醒了。”夜軒把摘的果子扔進沈君懷裏,“吃幾個出發。”


    “你找到路了?”沈君拿起懷裏的果子,很幹淨明顯洗過了。


    腳踩在地上深深淺淺,沈君看著前麵夜軒的背影,她想她從來沒有那麽全身心依賴一個人,“軒,我們黑天之前能到嗎?”


    “不確定。”夜軒沒在言語上安慰她,他並不能清楚判定,這裏到部落的距離。隻是確定大致是這個方向。


    森林入夜比白天凶險百倍,傍晚他們不在趕路,而是找一個相對空曠的空地露宿。


    沈君手臂撐著地麵,仰頭望著被星星裝飾過的夜空。“軒,如果我是說如果,救援隊伍來,你會不會離開?”


    “不會。”夜軒認真考慮過回答,無論設想多少種可能,答案永遠都是否定。


    如果我離開呢!沈君聰明的沒問,她知道,夜軒對她離開一類的問題有抵觸。


    沈君覺得自己很卑鄙,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她反複提起。為的是彰顯她在這個,工業退化到原始時期的存在。


    通過刺激夜軒,一次一次的刷存在感。討厭他討厭的厲害的時候,她也在腦袋裏想過,現在情況對調的話,夜軒會在她的世界裏怎麽生存。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發現她不忍心想下去。不想夜軒麵對像她一樣的窘迫。她想她已經接納夜軒,接納族裏每一個人,成為她的朋友。


    “軒,我們結成哥們吧,拜把子。”她試圖找一個,讓他們共同相處最溫和的方式。


    “拜把子?”


    “嗯,異姓兄妹。”沈君聽不出夜軒聲音裏的情緒,繼續提議。


    兄妹?夜軒睜開湛亮的眼眸,“沈君你教我,我們怎麽做兄妹?”他打破她不切實際的幻想。


    “軒,人是自主的,可以自己選擇。”沈君轉臉看向夜軒,她不希望夜軒獨裁,她必須擁有說話權。


    沈君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好到你認為什麽事情我都會答應。“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管你什麽時候選擇,你能選擇的隻有一個。跟我在一起,你隻能跟我在一起。”


    沈君被他憋的沒話說不理他,也沒心情在看星星看月亮。置氣的直接躺到草地上睡覺。


    聽到沈君平穩的呼吸,夜軒看著她在月光下,越發溫潤漂亮的俏臉。


    她和他遇到的人,都不一樣她是放肆的不受拘束的,同他的母親更不一樣,他的母親是溫柔的像水一樣的女人。


    夜軒不會一見鍾情,不會在見傾心。感情是通過第一次見麵的好感,慢慢相處了解積累出來的。


    堆積在地上的落葉,有踩下去的噗蹋聲傳來,夜軒的黑眸幽幽的看過去。


    沈君醒過來,被蹲在離她不遠處的猴子嚇到。圓溜溜的大眼睛閃爍著無辜的光芒,在加上它們不時怵一下的身體,讓看的人充滿罪惡。


    “它們怎麽不跑?”她記得以前她剛睜眼,這幾個家夥已經躍到十幾米開外。


    “餓了,需要果實充饑。”像是驗證他的話,隨便丟幾個野果過去。剛才還安靜靠在一邊的猴子撲上前,用爪子接到塞進嘴裏。


    痛苦並快樂著,她長見識了!沈君愣眼的盯著猴子,原因是那麽的簡單明了,原來吃貨不單單是形容人類,猴子裏也一樣有吃貨。


    沈君瞥一眼跟在身後的猴子,有些苦惱。是森林裏的猴子沒有防備心,還是夜軒訓猴術太高超。


    狐猴是夜軒喂養個把星期,才帶她去一起帶回來的。這幾隻猴子什麽情況?姑且算他有一夜吧!怎麽感覺,夜軒像在宴會裏用男性魅力,斬獲名媛垂青一樣稀鬆平常。


    “想什麽呢?”前麵不對!夜軒因為察覺到異常停下,被低著頭,走在他後麵的沈君一頭撞上。


    沈君眼眶裏溢滿淚水,捂著鼻子眼神控訴的看著他,“為什麽突然停下來?”


    “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前麵看看。”


    “哦。”沈君應聲,杏眼看著夜軒消失的身影。是她眼花了嗎,她怎麽感覺他速度變快了。


    夜軒俯視著眼前,兩隻攔路黑熊。腿在奔跑中變成蛇尾,他卻毫無所覺,他微斂眼仁這不是好現象。


    蛇身支起上半身,離地麵有三米多高,腰部往下在盆骨的位置,長出金燦燦的蛇尾,拖在地上足有十幾米開外。


    蛇脊背上布滿繁瑣的古老紋絡,類似於上古時期法老的的符咒。


    鎏金的眼睛,不怒自威的盯著黑熊,英俊的臉龐在陽光下,更顯俊挺堅毅。“滾……”低沉的嗓音被胸腔壓到極致,震的地上的碎石跟著抖動。


    黑熊看一眼突出的山壁,對視一眼雙雙衝向夜軒。


    上身保持不動,夜軒橫掃蛇尾。黑熊被掃到地上翻滾幾圈,笨重的熊身在地上拱身爬起,張嘴悶吼一聲再次向夜軒衝過去。


    蛇尾卷上黑熊縮緊,高高舉起往地上摔。另一隻黑熊察覺夜軒意圖,發出淒厲吼叫奔跑的腳掌落到地上,每一下都能感覺到地麵發出的振動。


    高空跌落的黑熊,幾次想爬起,爬不起來後趴在地上不動。夜軒甩尾迎向進攻的黑熊,尾尖彎曲仿人的拳頭使力打過去。黑熊被打的飛出,撞到後麵的地上。


    蛇尾抬起對準仰在地上,無力反抗的黑熊,剛想要砸下去。山壁下的石窟跑出幾隻幼崽,立在黑熊身前擋住,前爪在胸前揮動。


    鎏金的眼眸漸褪回莫測的黑色,蛇尾縮短幻化成強健的雙腿。


    夜軒看一眼護著崽子,警戒望著他的黑熊,轉身在樹叢裏漸走漸遠。


    “回來了!”沈君在地上蹲的腿都麻了,“可以繼續出發了嗎?”


    “嗯。”夜軒伸手在猴子頭上拍了拍,猴子眼睛盯著他,在原地轉幾圈後一起奔向密林。


    “怎麽放它們走了?”她以為夜軒會像養狐猴一樣養著它們。


    “去年你見它們,是不是這幾隻?”夜軒擎著笑意問她。


    “是啊!”回想當時場景,隻數確實相差不誤。


    “我不可能一直圈養它們。”在廣袤的森裏失去生存能力,相當於直接宣判死刑。


    “狐猴不也一樣?”


    “不,它的去留取決於你,沈君它是你的。”撥開伸展出來的樹枝,夜軒轉身繼續往前走。


    沈君追上去,捂著肚子想喊夜軒,還是閉嘴了。上午吃的野果已經消化完了,現在停下弄吃的,她又怕耽誤趕路。


    路過椰樹的時候,夜軒縱身上去,在上麵摘幾個椰子丟下來。


    先用手劈開一個遞給沈君,才再拿起一個劈開自己喝。


    沈君舉起椰子,紅唇輕抵在開口處,邊吞咽甘甜的椰汁。餘光邊往夜軒劈椰子的手掌邊緣看,徒手劈椰子手絲毫未傷,連紅痕都沒有這正常嗎?


    有椰汁墊肚子沈君感覺好多了,同夜軒一起繼續走,穿過幾片低矮的灌木叢,走到開闊的地界。


    全是緊挨著大大小小的石頭,不知道以為她到亂石崗了。走一段距離沈君就不撐了,編織鞋上係在腳腕的繩子,來回摩擦腳麵。把腳麵磨出幾個透明的血泡。


    夜軒蹲下撥開繩子看幾眼,直接背起沈君,背到一片平緩的石頭上放下,扶著她坐到上麵。


    緊捏在一起的手放開,沈君看著地上不規則的石頭,眼睛酸澀。


    回來後解開沈君腳上的鞋,找回來的草藥覆上去,解開胳膊上的布巾給她係上。


    包好後夜軒背起沈君,手上拎著她的鞋緩步在石頭上走。


    沈君頭抵在他肩膀上,眼淚在他裸露的肌膚上濕潤一片。


    抬頭看眼高高掛在天空上的明月,下身幻化成蛇尾,在地上聳動不多時已行進數千米遠。


    天將亮他們回到部落,到山洞裏放下沈君,夜軒下來查看情況。


    地上衝刷成平滑一片,窩棚全部被衝走,隻有地基較深的竹樓,還剩下幾根斷竹矗立在地上。


    族人們躺在地上睡的並不安穩,眼瞼下方是深深的黑眼圈。可見這次的打擊對他們很大。


    沈君醒來,看著頭頂不相信他們回來了,她以為還要走兩天。腳穿鞋的時疼的她嘶一聲,低頭細看腳麵已經消腫很多。


    腳疼她走的很慢,阿娃還在睡,拖下板床的獸皮,沈君給拉上去蓋上。往裏走石壁上的火把燃燒著,被從洞外吹進來的餘風,吹的左右晃動。


    夜軒不在裏室,裏麵的山洞沒有他,見狀沈君沒有停留,到洞口處站著往外看。


    外麵天沒有大亮,隻能模糊看個大概,族人們躺在地上。目光觸及的地方沒有夜軒,沈君回到洞裏找一根棍子,拿在手裏。


    在台階上慢慢走下去,到地麵才用棍子撐著走。磨泡較多的那隻腳懸著不落到地麵上。


    部落裏沒有能在哪裏,沈君的眼睛不放過一個角落,視線多次掃過地麵後頓住。


    跳著腳繼續往外去,剛出部落從左前方,傳來砍木頭的聲音,沈君知道自己找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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