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一起在旅舍附近的餐館吃飯,幾個人訂了一個包間,圍了一大桌。


    說起今天爬山的事,姚一曼笑說道:“本來我跟hugo正走著,哪知道回頭一看,薑梵跟佳瑤都不見人影了。”


    hugo附和:“本來想等你們一起走,後來又覺得可能你們想過二人世界,我跟一曼就先走了。”


    薑梵看向hugo,與他對視後又很自然地移開,hugo談笑自若。


    胡佳瑤隻好說:“我體力不好,走得慢。”


    旁邊錢盛琳插話道:“你們有沒有去道觀看看?”


    胡佳瑤說:“去了。你們也去了?”


    錢盛琳笑起來:“不但去了,還算了命。”


    胡佳瑤問:“是不是在觀景台那邊?”


    錢盛琳:“就是那兒!一個老頭兒,有一個孫女是不是?”


    胡佳瑤微笑起來,對麵於燕問她:“你也算了?”


    胡佳瑤說:“算了,不知道準不準。”


    “我覺得還挺準的。”於燕道,“算出來我有個讀初中的兒子,還說我明年還會生個女兒。”


    衛東海接了話:“本來我們一直想再要一個女兒,現在二胎政策也放開了。”


    看他倆人一臉喜色,胡佳瑤說:“恭喜。”


    薑梵見她似乎有些往心裏去的樣子,怕她胡思亂想,便說:“那算命先生要真有這麽大的能耐,也不至於連個正經算命的地方都沒有。”


    胡佳瑤心裏想著那老人的話,說她就算結了婚也要離,不自覺看了薑梵一眼,眉目間有淡淡憂愁之色,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hugo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看胡佳瑤臉色不太對勁,又琢磨著於燕等人的話,前後一接,大致猜出了個大概,便一笑,對薑梵說道:“這個可說不定,大隱隱於市,有些高人不單單拘泥於形式。”


    錢盛琳笑了:“沒想到你連‘大隱隱於市’這樣的話都知道。”


    hugo正端著前麵的茶杯喝水,聽了錢盛琳的話,他瞥了薑梵一眼,又看向錢盛琳,說:“我父親是中國人,我從小在父親身邊長大。”


    錢盛琳問:“那你母親呢?”


    hugo臉色不變:“我母親是美國人,在我出生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錢盛琳尷尬起來:“抱歉啊……提起你的傷心事。”


    “沒事。”hugo淡淡道,“你又不是故意的。”


    旁邊姚一曼突然站起來:“我去個洗手間。”說話時,目光在薑梵身上滑了一下。薑梵看她起身出了包間,三分多鍾後,他也借故離了席,胡佳瑤還想著算命先生的話,沒多在意。


    餐館偏古風,正屋後有個院子,再往前便是洗手間。


    院子角落裏有棵古樹,樹幹粗壯,周圍用石塊砌起一圈圍台,薑梵過去時,姚一曼正坐在圍台上抽著煙,見他向她走來,她忽而站了起來,將手裏的女士煙掐滅,扔進了旁邊同樣用石頭砌成的垃圾桶裏。


    “你怎麽出來了?”她問。


    薑梵一雙眼睛沒什麽溫度,語氣也一板一眼,頗有些公式化,說:“有些問題想問你。”


    “什麽?”姚一曼說,話剛出口,她又覺得自己這一問是多餘,除了hugo的事,估計他也沒什麽要問她的了。


    果然,薑梵開門見山:“你知道他跟我的關係?”


    姚一曼不用問也明白薑梵說的那個他指的是誰,她頓了一下,想著要不要撒個謊,但這個念頭很快便消失,最終還是點了頭,如實回答他:“知道。”


    “什麽時候認識的他?”薑梵又問。


    姚一曼回:“一個多月前。”


    他想起前幾天薑承道打來的電話,不禁冷笑一聲:“你們早就串通好了?”


    “沒有!”姚一曼即刻否定。


    薑梵微微挑高眉:“他會出現在這裏,不是你通知的?”


    “是我通知的,但是——”


    “不用說了。”薑梵打斷她後麵的話,語氣更冷了幾分,“回去後,我會跟佳瑤解釋,你跟她的合作到此為止。”


    他說完便要走,姚一曼胸口一股鬱火,又難過又悲哀又氣憤,喊住他:“我本來準備替胡佳瑤的,可你偏不讓!”她往前走了幾步,在離薑梵半米遠的地方又停下,她沒敢看他背影,將眼神落在旁邊的石頭垃圾桶上,又說道:“hugo本來以為你女朋友是我。一個月多前他找到我,要我離開你,還說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說你不敢不聽家裏的話。”


    薑梵頓在原地,正好疾風吹過,從他耳邊鼓起猛烈的風聲,不遠處的古樹被吹得樹枝亂顫,他不自覺捏緊了手指。


    姚一曼又道:“我一直沒跟他提過胡佳瑤,這次喊他過來也是想告訴他,我死也不離開你。”她聲音開始發顫,喉嚨被什麽堵住似的,頓了兩秒才又開了口:“如果不是你昨天跟我說的那些話,我也不會……”


    她終究沒忍住哭出聲來,低下頭,雙手掩麵,淚水沿著她的指縫滴下來,有些話她始終難以啟口,那天她做了什麽?跟薑梵一席談話後,她先是跟衛東海等人吃了飯,飯後他們三人去附近逛了逛,她覺得累便回了房,在房間呆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愈發煩悶,她洗了個澡,又化好妝,穿了件貼身短裙就出了門,一個人閑逛了一陣,沒在這附近找到酒吧,正興致懨懨時,hugo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姚一曼有些忘了自己當時的心態,雖然事情明明就發生在昨天,但她現在回想起來竟覺得有些模糊,隻知道當時事情的發展失去了控製,她急於宣泄什麽,hugo也格外熱情……她把hugo帶了回去,在那個陌生的房間裏,他們發生了關係,不止一次。


    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hugo在她身上的魯莽樣子,他的動作很凶,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她沒有快感,隻覺得疼,整個人像是要被活生生撕成兩半。完事後,他躺在她旁邊抽煙,笑著問她:“跟我堂弟鬧別扭了?”


    姚一曼沒回答。hugo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喃喃道:“要是他知道你被我上了,你說他還會不會要你?”


    姚一曼看向他時,隻覺得他一雙眼睛黑幽幽的有些扭曲,她沒說話,hugo便又說道:“你不知道我堂弟那個人,從小到大,隻要他的東西被我碰過,他都不會再要。”他笑了下,語氣陰森森的,“也是,他嫌我髒。”


    姚一曼記得hugo當時甚至低低笑出了聲:“他要知道自己的女人被我上了,他以後還會再上你麽?”


    他的笑聲感染了她,她也跟著笑起來,說:“他從來沒碰過我。”


    再後來,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她告訴他胡佳瑤的事……她在回憶裏難以抽身,愈發厭惡起自己,眼淚也止不住流個不停,薑梵卻不再多說,抬腳離開,她聽見腳步聲,抬頭去看,視線被淚水模糊,她看他背影沉默、挺拔又無情,一股怨念突湧上來,眼淚流得更凶了。


    薑梵再回到包間,發現在他離開的這小段時間內,桌上的氣氛已非常熱鬧,hugo正眉飛色舞:“我說真的,十歲開始我就研究塔羅牌,到今天也有二十年。”


    胡佳瑤被hugo之前的笑話逗笑,現在臉上還浮著淡淡笑意,問他:“這二十年,你都算出過什麽事?”


    薑梵素來知道hugo的秉性,不管是對他炒熱氣氛的能力還是自來熟的言行都習以為常,此刻坐回胡佳瑤身邊,他聲色尋常地問她:“聊什麽呢?聊得這麽開心。”


    胡佳瑤說:“hugo說那個算命先生算得不準,說衛東海和於燕明年生的是龍鳳胎。”


    於燕笑說道:“一個孩子已經夠折騰我了,三個不是要累死我。”


    衛東海笑著摟了摟她的肩:“老婆辛苦了。”


    錢盛琳說了話,對hugo道:“改天你正兒八經給我們幾個算算唄!”


    hugo回:“改天幹嘛?今晚就行。”


    錢盛琳說:“行啊,八點半我們去找你?”


    hugo笑笑:“不用,我八點半帶著東西來找你們。”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啊!”錢盛琳道。


    於燕看向hugo說:“我們八點半準時在客廳等你,你可別跟我們姚總約會約忘了。”


    提到姚一曼,hugo手機應時響起,他笑著打了聲招呼,出了包間接電話。


    錢盛琳又問胡佳瑤:“你晚上要不要也算一下?”


    胡佳瑤說:“算,看看他有多少本事。”


    旁邊薑梵若有所思,胡佳瑤看出他的不對勁,胳膊肘碰了碰他:“想什麽呢?”


    薑梵勾起唇:“想你晚上陪我的時間變少了。”


    當著眾人的麵,胡佳瑤臉頰不自覺沁上一層薄紅,說:“又不是算一晚上。”


    薑梵還沒說話,那邊hugo已經推門進來,說姚一曼臨時不舒服,先回去了,大家便也沒多想,吃完飯也就回了住處。


    今天爬山出了一身汗,胡佳瑤覺得身上不舒服,回去後先洗了澡,薑梵坐在房間沙發上拿手機看了會兒行業資訊,等她洗完澡出來,差不多也有八點二十了。


    胡佳瑤穿著浴袍,長發□□發帽包著,薑梵抬頭看她一眼,將手機隨手放在沙發上,起身朝她走過去,他自然地輕環住她腰身,低頭就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她剛洗完澡,臉頰又滑又嫩,浴袍穿在身上,使她身體愈發柔軟,抱在懷裏觸感甚好,薑梵有些舍不得放她走了:“別去了,我看那個hugo不像好人。”


    話音還沒落完全,就像在跟他唱反調似的,房門“咚咚咚”響起來。


    胡佳瑤將他擱在她腰上的手臂拿開:“別鬧,我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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