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花鑫低聲說:“過來,你坐在我這。”


    換個座位會有利於思考?溫煦不明不白地起身,坐到花鑫的座位上,而老板先生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


    明明對麵有兩把椅子,為什麽要挨著坐?這樣很不方便觀察錢文東啊。


    花鑫抬起左臂,搭在溫煦的椅子背上,大半個身子都轉了過去。


    兩個人看上去很親密,就像準備說些悄悄話似得。溫煦有點別扭,花鑫在他耳邊提醒道:“就這樣別動,我要好好看著那邊的情況。”


    溫煦連忙點頭。


    花鑫的位置調整的很好,隻要稍微偏斜視線,就能將錢文東那一桌的情況盡收眼底。


    服務生先擺上六碟冷盤,拿來酒水,給錢文東等人一一斟好,微微躬身退去。


    錢文東拿起酒杯,說道:“別愣著了,我先幹為敬。”說完,一杯啤酒見了底。其他人也不甘落後,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在錢文東對麵坐著的男人剪了一頭的短發,麵色白白潤潤,右耳上戴著一顆紅寶石耳釘。他拿起酒瓶給自己的酒杯倒滿酒,側身對身邊的女孩兒說話,錢文東很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酒瓶,放在一旁。拿起耳釘男的酒杯,喝了一口。


    花鑫夾了菜,吃進嘴裏,低聲說:“短發,右耳戴著紅耳釘。那男人跟錢文東的關係匪淺。”


    溫煦聞言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被花鑫狠狠踩了一腳:“別回頭!”


    溫煦別扭地抓抓脖子,低聲說:“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會喝我杯子裏的酒嗎?”


    溫煦想了想:“也許會吧。我沒有潔癖,不嫌棄你。”


    “我嫌棄你!”花鑫沒好氣地說:“一群人出來吃飯喝酒,杯子都有的是,你不喝自己的,偏偏喝我這一杯。你說有沒有問題?”


    溫煦抿著嘴琢磨了一番:“好哥們啊。”


    花鑫發現,有些時候,溫煦還是很天真的。


    但是,溫煦還是搞不懂啊:“老板,這事跟咱們的案子有關係嗎?”


    “目前來看,好像狗屁關係沒有。”花鑫略無奈地說:“不過,至少可以猜測,錢文東是個彎的。”


    溫煦當然彎是什麽意思。這一次,他很自然地假裝找服務生,回了頭,仔仔細細看了幾眼錢文東。轉回頭,低聲說:“看著不像。”


    促狹的眼神在溫煦臉上一掃而過,花鑫似笑非笑地說:“徒兒,火眼金睛啊。”


    溫煦感慨道:“都被師傅套上金箍了,有啥都是白搭。”


    師傅笑著拍拍徒兒的大腿,後者打了一個激靈,覺得師傅又要犯抽風病了!


    果然,花鑫拿出手機,說道:“來徒兒,擺個姿勢,為師給你拍張照片。”


    看,真的抽了吧!


    溫煦哭笑不得地問道:“你又要鬧什麽幺蛾子了?”


    “坐好,給你拍照。”說著,花鑫的眼神飄到錢文東那邊。


    一個眼神,溫煦明白了花鑫的目的,忙轉了轉身子。


    與錢文東同桌的一個女孩兒注意到了舉著手機的花鑫,多看了幾眼。


    花鑫故意大聲對溫煦說:“別這麽呆坐著,好歹也動一動。”


    溫煦有點緊張,雙手在臉的兩邊比了個v的手指,叫了一聲“耶”真可謂天真爛漫。


    花鑫差點沒噴出來:“你傻不傻啊!”


    “你拍不拍啊!”溫煦也紅了臉,瞪了老板一眼。


    “坐好了!”花鑫忍著笑調對焦距。取景框內隻偶遇溫煦半個剪刀手,而不遠處的耳釘男與錢文東,卻是照的清清楚楚。


    一連拍了很多張照片,花鑫才把手機收回口袋裏,又看了眼腕表,時間已經到了23:10分。


    還有十分鍾,他們就要被時間軸送回2016年,但是在這裏並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花鑫倒是不覺得什麽,溫煦卻是急的優點坐不住了。


    “老板,時間快沒了。”


    “出門左手邊有個死角,你去那裏等我。”


    “你幹啥去?”


    花鑫挑挑眉,嘴角含笑,這讓他看上去又帥了幾分:“一呢,我們不能付錢;二呢,不能再眾目睽睽之下憑空消失。明白了就趕緊出去等我。”


    溫煦挺直了腰板,故意大聲說:“唐喝多了。”,還假裝拍拍肚子,看了看衛生間的方向。花鑫捂著半邊臉,埋怨道:“自然點,演技太浮誇了!”


    誠實的溫煦第一次吃霸王餐,當真沒辦法放鬆自然。沒就這麽著吧。


    走到酒店大門的時候,溫煦回頭看了一眼,隔著玻璃門,看到錢文東正在接聽電話;花鑫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酒杯離開了桌位。看上去,就像是遇到了朋友,過去敬酒的樣子。


    吃霸王餐也有這麽多門道。


    下一秒,錢文東忽然站了起來,快步朝著酒店大門走去。溫煦嚇了一跳,趕緊轉回頭,走到酒店外,到了花鑫指定的死角裏站著。


    溫煦所在的位置是酒店門口的停車位,緊靠著半堵牆是個死角。酒店門口迎來送往的人絡繹不絕,溫煦翹著腳望著,不到一分鍾,花鑫匆匆而出。站在酒店門口朝著右邊張望,似乎在等著誰。


    溫煦搓了搓手心的汗,心想:老板怎麽還不出來啊!


    花鑫已經走到了酒店大門,看到錢文東等人的樣子,正要出去,大堂經理忽然快步追上來,攔住了他的去路:“先生,很抱歉,請留步。”


    溫煦見花鑫遲遲沒有出來,就想著自己上前看個究竟。這時候,一輛車緩緩停在錢文東身前,駕駛席這邊的車窗搖了下來,錢文東低著頭,說了話。


    車裏的人是誰!?


    酒店裏,大堂經理很和善地說:“先生,您贏得了我們酒店本月來的大獎,獎品是一台電腦。”


    花鑫瞥眼一瞧,看到一個穿著旗袍的女孩手裏捧著個電動小熊,那小熊正朝著努力地喊著:“恭喜恭喜,恭喜發財”。


    這什麽玩意兒!?


    下一秒,花鑫露出了笑容,不誇張也不冷漠。說道:“等我一會兒吧,我出去接個朋友,馬上回來。”


    外麵的溫煦等不下去了,從在角落裏走出來,直奔錢文東。眼看著就要走到錢文東身後,花鑫忽然從酒店裏出來,悶著頭,大步走到溫煦麵前,二話不說抓著他朝著相反的方向去。


    溫煦被扯得急了,踉蹌了兩步,示意花鑫看後麵:“不能走啊,裏麵有人。“


    “不能讓錢毅看到我們。”花鑫的表情嚴肅,聲音低沉。


    溫煦一愣:“車裏的人是錢毅?”


    “不止錢毅。“花鑫停了下來,與身後的錢文東大概有兩個車的距離,“開車的長了一張司機臉,錢毅在後麵。”


    “你怎麽知道?”


    “我聽見了,錢文東朝著車裏喊了一聲‘叔叔’。”言罷,花鑫回了頭,看到錢文東走到車後麵,車窗已經搖了下來,他正在跟裏麵的人說話。言語間,彎下腰歪歪頭,看樣子,車裏的人不隻有錢毅。


    花鑫將身邊車輛的車鏡稍微掰了一下,角度剛剛好照到錢文東那邊的情況,高低也好到有如天助!


    花鑫看著從車鏡裏映出來的人,眉峰一緊:“怎麽是他?”


    溫煦發現花鑫正在看身邊的倒車鏡,也湊過去看個仔細。這一看不要緊,當即低聲叫出了一個名字來:“程雙林?”


    大半夜的,程雙林為什麽會在錢毅的車裏?而且,還是跟錢毅一起坐在後麵,為什麽啊!?


    溫煦整個人都淩亂了,目瞪口呆的。


    錢文東不知道是跟錢毅還是程雙林說了一句話,然後站直了身子,拍拍車頂。車子就開了起來。


    方才的驚訝,僅僅是一瞬間而已,花鑫很快恢複了常態,冷眼瞥過笑眯眯返回酒店的錢文東。


    溫煦還緊盯著那輛車,努力記下車牌號,忽然間,寒冷鑽進了他的骨頭,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將他扯離了2012年。


    霓虹燈仍在閃爍著,車子一輛接一輛地駛來駛去。任何人都沒有留意到,兩個成年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落腳點,還是家中。橘黃色的燈光,深紫色的沙發,還有從窗外飄進來的花香。溫煦晃晃頭,捂著眼睛阻止眩暈感繼續蔓延。


    “老板,趕緊看看現在時哪一年。”溫煦說道。


    花鑫已經拿出電子表:“2016年。”


    終於回來了。溫煦長歎了一聲。


    花鑫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喝半杯解了口渴,把杯子放下。溫煦走過來,拿起這一杯就要喝,忽然想起花鑫那個“你會喝我杯子裏的酒嗎”的問題,趕緊換了一個水杯。也不知道花鑫看沒看出來他心裏那點小九九,笑意不明地拍了一下溫煦的腦袋,轉身去拿煙了。


    抽著煙的花鑫,神情有些凝重,看上去似乎為很多不解之事煩惱著。溫煦也很煩惱,今晚所見的人與事,不僅沒有找到答案,反而讓案件更加複雜了。


    溫煦試著分析,道:“首先,已經確定了楊俊和程雙林之間的矛盾是因為感情,聽陳先生說的那些話,應該是程雙林欠了楊俊的情,簡單點說,就是程雙林背叛了楊俊。這個事應該發生在楊俊服刑之後。所以,時間軸才把咱們帶到2012年。我覺著吧,跟程雙林發生關係的那個人是關鍵。”


    那麽,問題來了。跟程雙林發生關係的人究竟是誰?


    花鑫已經抽了半根煙,聽完溫煦的分析,說道:“你不要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程雙林肯定是爬牆了,但是不能因為涉案人中隻有兩個男人,你就要從他倆之中選一個。至今為止,我們沒有看到錢文東和程雙林在一起的經過。”


    “你不覺得錢毅很奇怪嗎?”溫煦走到沙發旁,習慣性地坐在了地毯上,仰著臉,問道:“大半夜的,錢毅為什麽要帶著程雙林?還是坐在車的後麵。”


    花鑫沒有立刻回應溫煦的疑問,脫了鞋,躺在沙發上,用兩個墊子墊在腦後,閉上了眼睛。


    花鑫古銅色的皮膚也不知道是曬出來的,還是天生如此,在溫煦眼裏總是比尋常人要暗一些的。溫煦不懂何為漂亮的膚色,他隻是覺得,花鑫的膚色特別爺們!花鑫的五官很帥氣,安靜下來的時候,像是一幅畫那麽好看,特別是長長的睫毛,讓他菱角分明的臉顯得柔和了幾分,越看越耐看。


    不知怎的,溫煦不想打擾閉目養神的老板。


    須臾……


    “你是懷疑錢毅和程雙林?”


    溫煦說道:“資料裏寫著呢,錢毅從來沒結過婚,沒老婆也沒孩子。所以,才會把侄子當成兒子養。”


    花鑫又不吭聲了,過了半天,才說:“你說的這些都隻是猜測。”


    查案就是這樣,隨著調查步步遞進,會有很多猜測和分析,這些分析需要有根有據,不能憑空想象出一個細節或者是真相。但是,即便是有根據,分析也往往是錯的。花鑫說,簡單一點的辦法,是排除法。用在這案子上卻顯得單薄了些,因為我們掌握的線索還不全麵。換句話說:目前為止,我們隻掌握楊俊與程雙林的情況。


    花鑫的手指比劃著:“線索就像一副拚圖,你需要把所有的拚圖塊都找齊,才能拚出一個真相。現在,我們缺不少線索啊。”


    “那就去找!”溫煦朝前蹭了蹭,積極地說:”廖文文我們暫時不能動,錢毅總能問一問吧?還有那個帶紅耳釘的男人,我們都可以找啊。”


    花鑫終於睜開了眼睛,斜睨著溫煦:“耳釘男好辦,錢毅在商場上打拚了幾十年,是個老狐狸啊,要做好準備才能去。”


    溫煦咂咂舌,抓抓頭發,試探性地說:“我們找什麽借口去呢?總不能說傻了吧唧的問‘你跟程雙林啥關係啊?’那錢毅還不得從輪椅上跳起來,撓死咱倆?”


    花鑫聞言,哼笑了幾聲,“為什麽不能問?”


    “能問嗎?”


    “你傻啊!”花鑫修長的手指在溫煦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明著說,我們就是在調查楊俊和程雙林一案,私家偵探,受楊俊父母所托。”


    溫煦瞠目結舌:“這樣也可以?”


    花鑫坐了起來,一本正經地說:“不管找什麽借口,三個問題下來,他就能意識到我們真正的目的。所以,找借口反而會讓我們很被動。再者說,如果想直搗黃龍,就要一針下去紮疼他,他疼了,才會露出馬腳。”


    “萬一他不疼呢?或者他特別能忍,你也說了,老狐狸嘛。”


    花鑫笑了:“再老的狐狸,在我麵前也藏不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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