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下後,唐瑾靈第一個下了車,抬頭朝二樓看去,看到一個影影綽綽的背影,纖瘦的脊背,她跟著席豫安朝前走,走進客廳,從上麵下來一個容貌清麗,皮膚白皙的女子。


    她真的很瘦。


    席豫安看到來人,走上前扶住女人的腰,那腰不贏一握,還低聲溫柔的說著:“容容,你怎麽下來了?”


    那位叫做“容容”的女子“看著”麵前的女人,她猜,這位姑娘,一定長得和這個男人一樣好看。


    席豫安知道她看不到,把她扶到沙發上,和她小心翼翼的解釋,“這是我妹妹,唐瑾靈,靈靈,這是你......嫂子,她眼睛出了事故,她叫許容。”


    唐瑾靈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嫂子,親切的做到許容身邊,“嫂子,你好。”


    許容笑,“你一定很漂亮。”


    “為什麽呀?”


    “因為在我之前的印象裏,你哥哥他,也是極其漂亮的人。”


    唐瑾靈看著席豫安,後者眼裏帶著淺淺笑意,看著許容。


    有傭人上來添茶倒水,席豫安拿了手機去外麵接電話,許容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如果不是唐瑾靈和她說話的話,會以為她是個透明人。


    “嫂子,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啊?”


    許容伸手想要喝茶,唐瑾靈看她自己摸索著,心裏一疼的把茶遞給她,許容對她感謝的笑,“沒什麽,意外而已。償”


    唐瑾靈察覺到許容並不是很想提這些,於是就沒再提,這時席豫安剛好打電話回來,他看到女人臉上露出笑意,心裏軟的一塌糊塗,走上前抱住她,“你們相處的很好。”


    “靈靈很可愛。”


    許容這樣說。


    “那我呢?”


    許容頓時沒再說話,揚起的嘴角慢慢的放下去,席豫安見此情景,俊臉冷了冷,但還是溫柔的開口,“你也累了,我送你上去休息。”


    “好。”


    唐瑾靈看著他們相攜上樓的背影,坐在沙發上眼神縹緲,不知道在想什麽。


    .........


    樓上臥室。


    席豫安把許容放在床上,他看著她瘦削的臉龐,突然低低的說:“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許容在他將要離開的時候拉住他的衣袖,“不用了,你有事去忙吧。”


    她說的這麽體貼,溫柔,席豫安看著她的臉,抿著唇沒出聲。


    “剛剛,你電話裏有事,我不小心聽到了。”


    席豫安沒說話,許容又繼續開口,“你不用顧忌我,反正我也看不到。”


    【反正我也看不到。】


    這句話在席豫安腦海裏無數次的循環播放,他的脾氣突然暴躁起來,一張俊臉愈發陰沉,“你就這麽希望我出去?”


    “沒有,我.......”


    “是不是我去哪你都不在乎?”


    席豫安諷刺的笑,剛剛電話裏的女聲她無疑是聽到了,那是主辦方送來的,說是給他的禮物,他眼裏冷冷的,看到沙發上笑的開心的女人,他心裏煩躁起來,應付了幾句就掛了。


    許容沒理他,自己上了床就躺在被窩裏,喃喃的開口,“如果當初我沒嫁給你,多好。”


    臥室內黑漆漆的一片,席豫安看著她漸漸入睡,才又下了樓。


    唐瑾靈聽到他的腳步聲就站了起來,“哥,嫂子睡了?”


    “嗯,你怎麽還不睡?看我,忘記給你安排房間了,你等會。”


    席豫安笑著開口。


    “哥,沒事的,我睡哪兒都行,倒是嫂子,她身體不好嗎?”


    席豫安拿出雪茄,悠悠的點上,“她流過產,後來又流落到地下拍賣市場,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孩子.....是怎麽沒的?”


    “程家曾經發生過重大的變動,那天很亂,我把她放在臥室裏,告訴她我會很快回來,就在那天,她被人挾持,程家本就有些不幹不淨的底子,當然,我也不是良善之輩,可許容不是,她是一個純粹、善良的女孩兒,怪我,把她牽扯進來這個圈子,到最後,卻不能護她全身而退。”


    席豫安看著窗外的月亮,很圓,照亮了那晚那一地的鮮血。


    許容是為了保護他才流產的。


    那時候他的羽翼豐滿,但卻遭人背叛,腹背受敵,那時候,許容就已經是他的妻子,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他眼裏閃過嗜血的光芒,妻子、兒子,此生一定要護他們周全。


    他拿著槍把許容從暗處送走的時候,他記得,她流了滿臉的淚,她知道,嫁給他總不會有平淡溫馨,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嫁給他。


    她眼裏的傾慕他看的明白,所以他才更要護著她。


    “砰”的一聲,子彈從槍膛裏飛出,打在他的心口處,可他卻並沒有感覺到疼,他愣愣的看著本該坐車離開的女人,鮮血從她的下身流出,染紅了那一整片的百合。


    自從那天開始,後花園裏,就再也沒看到百合花兒。


    唐瑾靈看著他的臉,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席豫安卻率先從回憶裏走出來,摸了摸妹妹的頭發,“去睡吧,晚安。”


    “那你呢?”


    “我工作有點事,出去一下。”


    席豫安拿著鑰匙走了出去。


    唐瑾靈遠遠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此時竟顯得寂寥。


    車子發動引擎,席豫安開著車漸漸消失在視野裏,他沒注意的是,二樓的臥室內,女人清亮的眼睛裏,滿眼都是他。


    ……


    蘭桂坊。


    席豫安一下車,坐在吧台上喝酒的男人就注意到了他,這個男人極其出色,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尊貴的氣息。


    當然,席豫安也看到了他。


    男人站起來,h&k白襯衫裏的經典款,袖子挽起來,露出精壯的小臂,袖扣閃亮亮的發著光,席豫安覺得刺眼到不行,那款袖扣是許容送給許歸之的生日禮物,他沒想到,這麽久了,許歸之居然還帶在身上。


    許歸之到底對許容什麽感情,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許容不是許家親生,但卻已經辦了領養手續,許家敗落後,許歸之三年前遠走美國,後來在華爾街風投投資一戰成名,他才回來。


    許歸之看到席豫安一步步的走過來,淡淡的露出諷刺的笑容,“席先生,幸會。”


    “許公子什麽時候回來的,竟然也不通知一聲,我和容容,也好去看看你。”


    許歸之笑的人畜無害,“怎麽好意思麻煩席先生呢,容容自己過來就好。”


    席豫安麵部表情淡淡,“好啊,明天有時間嗎?”


    “對於容容,我的時間很多。”


    一個男人毫不掩飾對自己妻子的野心,席豫安鳳眸裏升起怒氣,“許歸之,你是她哥哥。”


    “你還是她丈夫呢,怎麽,忘記了?”許歸之淡淡的笑,溫潤如玉,“維也納的party,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席豫安臉色一僵。


    那是一次極其盛大的***派對,主辦方笑眯眯的說有驚喜給他,他沒說話,主辦方以為他默認了,那天,各種各樣的女人從他身邊走過,有人扭著腰在台上表演,布料極少的腰,他開出天價替那個女人贖了身。


    那不過是一種交際的手段,一個懂得調節氣氛、知進退的年輕人,贏得了在場大多數人的歡心。


    “我知道你沒碰她,可是,席豫安,你那時候已經娶了我妹妹,你娶了她,卻還要替別的女人贖身,你和別的女人上床的時候,手上還帶著結婚戒指麽?”


    許歸之看著他,眸子裏全是憤怒,還有不加掩蓋的譏削,“我告訴你,你最好保護好容容,否則我不介意把她搶回來。”


    “那天,你也在場?”


    “那天我也收到了請帖,不巧,我是為了你而去的。”


    許歸之笑的殘忍,越過他推門走出去。


    ————*————


    在香港呆了三天,唐瑾靈就準備要走了。


    小夏的電話已經打了不下二十個,催魂兒似的讓她趕緊回來,否則她就要去跳樓了。


    “那你去跳好了。”


    “嗚嗚,靈靈,你舍得嗎?”


    “嗯,我想想……”唐瑾靈裝作深沉的思考,“我舍得。”


    “啊!我不管,你現在給我趕緊上車!呸!上飛機!”


    掛了電話後,唐瑾靈看著窗外的風景,席豫安走到她身後,“這麽快回去?想周暮了?”


    ---題外話---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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