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恰恰是你沒有的。”


    許容冷冷開口,看著江思葉。


    痛嗎?好像是有一些。


    當年他的追求來的很快,可卻讓她很歡喜,為什麽呢?


    因為她是真的喜歡他。


    他不凡的樣貌,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成熟男人的魅力,換做任何一個女孩,都無法抵擋,等到她回到香港,才知道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席先生償。


    她想了很久,但到最後,是她那可遇而不可求的愛情占了上風。


    一個男人愛不愛你,你是可以感覺到的。


    比如其實他從來都不會記得她的生日;比如他從來都沒有帶她參加過任何宴會;比如他回家的次數......一天比一天少。


    “你喜歡席豫安吧?”


    許容看著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江思葉冷笑一聲,“不是喜歡,是愛。”


    許容唇角溢出點點笑意,“愛?你有多愛他呢?愛到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嗎?”


    江思葉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她愣了三秒後,立馬回答,“當然,我和你不一樣。”


    “你當然和我不一樣,你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可以依靠的後台,除了這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蛋......嗬,你以為整的有幾分像我就可以爬上他的床?你願意做贗品,那也得看席豫安看不看得上你這個贗品。”


    許容就那樣坐在床上,一張臉素淨,但卻莫名有一種威懾,她的話滿滿的挑釁,她確實什麽都有,她那樣輕易的得到了她最愛的男人,還得到了他此生唯一的情愛。


    “滾吧,等你什麽時候整的完完全全的像我,再來我麵前吠也不遲。”


    許容冷笑著說完,按了鈴,席豫安推開門,看到她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閉著眼,他看了一眼江思葉,警告意味十足,江思葉被她堵得啞口無言,隻能轉身就走。


    阿偉在門外看著許容虛弱的身影,跟著江思葉走了出去。


    席豫安幫她掖好被角,其實他一直都沒走,他在門外聽了她們的對話,許容這個女人,她表麵看上去柔軟沒有性子,其實,她骨子裏藏的全是烈性,這樣的她讓她生動,他清晰的看到她眼裏的獨占欲,他多喜歡,他沒有被她放棄。


    他伸手想去撫摸一下她的臉,許容忽然睜開眼,她直直的看著他,慢慢陳述道,“其實你不需要這樣。”


    席豫安愣了愣,她又繼續說道,“既然想要對付許家,那就說明,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是有多不在乎才能做到這種地步呢?我想,除了不愛,也沒有什麽別的原因了吧。”


    “你不需要擔心,我不會再傷害這個孩子,我隻想求你,等我生下這個孩子,和我離婚。”


    她很平靜,甚至很淡的說出了“離婚”兩個字。


    席豫安看著她的眼眸,“真的那麽想離開我?”


    許容別開眼,“我說過,如果你傷害了我最親的人,我們之間也就到頭了。”


    他落在她臉頰上的手忽然放在了她的頭發上,他重重的歎氣,隨後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他感覺到了她的抗拒,於是,他說了一句話,“容容,你多麽招人疼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放你走?和你離婚?你覺得我會嗎?”


    許容突然掙脫了他的手,坐起來看著他,席豫安又帶著被子和她一起卷到懷裏,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像是摸著一隻寵物,“以後,你要是再提‘離婚’兩個字,容容,我發誓,我會讓你後悔終生。”


    她在他懷裏劇烈顫抖,黑霧霧的大眼睛像是黑葡萄,他微涼的唇瓣印在她的眼睛上,吻掉了她眼裏流出來的眼淚,溫柔而嚴厲的說道,“你乖乖的,下午讓阿偉送你回家,好嗎?”


    然後,他不等她的回答,把她放在床上,推門走了出去。


    ........................


    下午阿偉來到病房的時候,看到許容臉上露出來的表情,他恭敬地開口,“太太,車在外麵,我讓護士.......”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她淡聲開口,然後下了床。


    今天可真是一個好天氣,她摸了摸肚子,太陽大大的曬在她的身上,溫暖柔和。


    阿偉扶著她的手臂上車,她看著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想必是席豫安對他說了什麽吧,他現在連看都不敢看自己。


    她坐在車座上,閉著眼假寐。


    車子緩緩發動,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這並不是回家的路。


    她詫異的開口道,“阿偉,這不是.......”


    阿偉在後視鏡看著她的表情,解釋道,“太太,先生已經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為您買了一套別墅,您以後就住在那裏,您放心,東西我們已經幫您準備好了。”


    許容“嗯”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言語。


    等到車子平穩的停下的時候,許容下了車,才發現這裏麵種植的全部都是薰衣草。


    這是一座白色歐式的二層小洋樓,許容看著這些花兒,走上二樓,放眼望去,這裏真像是人間的天堂,周邊都是綠蔭蔭的大樹,太陽照在薰衣草上,像是會發光的物體。


    阿偉跟在她身後解釋道,“太太,先生為了種植這片薰衣草,耗費了很多心血。”


    許容沒說話,徑直走進了臥室。


    阿偉看著她的背影,歎了一口氣,隨後給席豫安打了一個電話。


    那頭男人慵懶開口,“有事?”


    阿偉說道,“先生,太太已經平安到達。”


    “她.....”席豫安說了一個字,然後繼續說道,“她狀態怎麽樣?”


    阿偉如實開口,“太太好像並不開心......嘟嘟....”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通話已結束”,阿偉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


    “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人大力推開,席豫安抬眼看去,許歸之手臂上搭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一張溫潤的俊臉此時充滿了怒火。


    聽見這聲響動的時候,秘書從秘書室裏走出來,席豫安一個眼神,示意他走開,秘書恭敬退下,許歸之走進辦公室,大力的把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然後解開了襯衫的前兩顆扣子。


    他看著席豫安,嘴角含著淡淡的微笑,席豫安不緊不慢的開口,“許司長這是什麽意思?”


    許歸之看著他這副虛偽的嘴臉,渾身的怒火中突然讓他冷靜,“什麽意思你席豫安看不出來?”


    席豫安從椅子上站起來,菲薄的唇角含笑,“是因為最近的大新聞-‘香港政務司司長包養大學生*致其死亡’這篇報道來的嗎?”


    許歸之臉上帶笑,“你要怎麽對付我,我不在乎,但是席豫安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傷害容容一根汗毛,我許歸之有生之年,一定把你弄死,我說到做到。”


    席豫安也笑,“我傷害她?許司長說笑了,我多寵她,你看不出來?”


    “最好是這樣。”


    許歸之留下一句話,隨後推門而出。


    席豫安看著他的背影漸遠,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他撥通了一個電話,開口,“晏南,開始吧。”


    “從誰開始?當然是從我們的許司長開始嘍。”


    ...........*...........


    香港政務司司長許歸之被離職查辦的消息上了香港新聞報紙的頭版頭條,席豫安抽著雪茄看著後花園處許容睡在榻榻米上,美好到不可思議。


    他掐滅雪茄,從臥室內拿了一條雪白的毛毯,隨後下了樓。


    他腳步放的很輕,盡量不要吵到她,可等到他靠近的時候,許容還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迷迷糊糊的看著他,呆呆的樣子,席豫安放軟的語調,“太陽要下山了,我給你蓋一下毛毯。”


    “啊......嗯。”


    她似是沒清醒過來,一向排斥他靠近的她居然此時很溫順的任由他抱起她,走上樓。


    席豫安心底柔軟的一塌糊塗,他懷裏抱著的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他將她放在了床上,臥室內彌漫著薰衣草的香味,那還是林淺灣說的,薰衣草有定神的作用,可以幫助人睡眠。


    她有輕微的產前抑鬱症,把他嚇了一大跳,他盡量的順著她,不要讓她不開心,特意為她買下了這座小洋樓,後花園的薰衣草很美,但卻不及他眼裏她的萬分之一。


    許容睜開眼看著席豫安,不知為什麽,忽然很想哭。


    她看到了他下巴上長出來的胡茬,還有眼底下的黑眼圈,他應該是工作很累吧,就算她不知道的內情,單從表麵上來看,他的生活必定過得很艱辛,坐在一個人人都想拉他下馬的位置上,他身在洪門,有時候身不由己,她是懂得的。


    可他一點都不理解她。


    他隻知道一味的讓她服從,讓她乖,讓她聽話,這時候的許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自古忠孝難兩全。


    她既然選擇了愛情,就不能再要親情。


    ---題外話---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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