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曉曉對別人的年齡並不感興趣,學到知識便躍躍欲試,想要付諸實踐。待辭別潘陶,她迫不及待問道:“我現在可不可以開始修煉啊?你剛才說,我正比別人敏感,那我立刻修煉是不是可以事半功倍?”


    夕影不讚成,“醉老隻說讓你看書,並沒說讓你開始修煉。”


    “可是他是在確定我的身體沒有大礙,可以修煉之後,才給我這些書的。他的意思應該就是,我看懂這些書,就可以開始修煉了,對吧?”


    夕影淡淡瞟了一眼淩曉曉神經興奮的表情,讓步道:“你書還沒有看完……看了多少了?”


    “八本,”淩曉曉抿嘴一笑,極是嘚瑟,“再有兩本,我就可以著手修煉了?”


    夕影沒想到她看的這麽快,稍稍怔了一下才說道:“一定要看懂,全部看到心裏去,然後出來修煉,我給你護法,不然出了問題死在裏麵都沒人知道。”


    淩曉曉一拳擂在夕影胸口,激動道:“好嘞!”


    這一拳打得夕影很不自在,活了一千多年,還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子,他身為獸類也不禁提醒:“矜持些,姑娘家不要這麽粗魯,你簡直比男人都放得開,這樣嫁不出去。”


    對於夕影的迂腐思想,淩曉曉及時展開了拯救行動:“首先呢,我就沒打算將嫁人作為人生目標,它僅是人生的一部分而已,並不是中心;其次,每個人都是不同的,若我和別人一樣,毫無辨識度,那麽我的丈夫娶了我和娶了別人有什麽區別?再次,男人應該是怎樣,女人又該是怎樣,這不都是人們長久以來形成的思維定式麽,既然如此,打破它又有什麽不可以?”


    以手背拍了拍夕影的胸膛,淩曉曉笑出前所未有的個性:“跟著自己的本心走,這是原則。這樣,接受我的人,我也會接受他;而通過曲意逢迎得來一個接受我的人,實在沒什麽意義。”


    夕影有些恍惚,類似的話,多少年前也曾有人說過,飛揚自信,世界都不在他眼中,世人的眼光又豈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淩曉曉目光炯炯,與夕影腦中的人影重疊起來:“活就活一個開心,何必被那些條條框框圈住呢?我想怎樣裝扮便怎樣裝扮,想如何行為就如何行為,隻要不違拗本心去做那些自己所不齒的事,這些細枝末節又有什麽可在意的呢?”


    怔忪間,眼睛捕捉到兩道明亮的視線,清澈如水,犀利如劍,夕影張開顫抖的嘴,想要叫出那個名字,可音至唇邊,眼前卻清晰起來,淩曉曉的五官出現在視野中,並非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也不是那樣令人難以忘懷的神態。


    大概,這丫頭說得對,卓爾不群,才是個人魅力所在,就像自己數百年魂牽夢縈的人,即是個特別中的特別,簡直與一切格格不入,令自己每每思及便心痛難抑。


    淩曉曉心中陣陣抽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沒事吧?我的話讓你不舒服了?”


    “沒事,隻是想起一位故人。”夕影抬起頭,發現已經走到了藏書樓前,“你好像還沒說過,你叫什麽名字。”


    “哎?你這轉折也太生硬了吧?”淩曉曉接過布包,好笑地回答道:“全名淩曉曉,你叫我曉哥就行……額,你比我大那麽多,還是叫我曉曉好了。”


    “曉曉?這名字太軟,不適合你。”


    淩曉曉挑起一根眉毛:“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不過被叫了這麽多年,我已經聽習慣了,一個稱呼而已。”


    夕影點頭表示讚同,不忘囑咐道:“看完書後,一定要出來再開始嚐試修煉,不要自己亂來。”


    淩曉曉感受到夕影與初識時的不同,乖乖答是,轉身進了藏書樓。


    這次,不僅是要看完剩下兩本書,還要將人體圖示全部背下來,最好能在最短時間內在自己身上找到相應穴位經脈。啊,時間就是生命啊。


    但爭分奪秒的淩曉曉還是敗給了複雜的人體,九號和十號很快就看完了,但一直到夜幕合天,她還在背上身的穴位,而且背一個忘一個,毫無效率可言。腹中饑餓難耐腸胃翻攪,淩曉曉看著手中的書,都想把它們吞進肚裏去,她實在不認為自己可以在這種情況下認真學習,隻好無精打采地收拾好東西,打道回府。


    夕影以為她在裏麵那麽久,會自己嚐試一下感靈,正自惴惴,卻見她蔫頭耷腦地出來了,這次兩個肩膀都垮著。


    “怎麽了?感靈失敗了?”


    淩曉曉搖頭,很是憋屈:“根本沒到那一步,我連穴位都沒記住呢。唉,好難啊,學醫的人好苦啊,我更苦啊!”


    夕影被逗得失笑:“這種事急不來,你可以去問一下你師父,身為神醫,他大概有一些學習經驗可以傳授給你。”


    淩曉曉依舊搖頭,生無可戀。經過這些天的熟悉,她發現醉老這人不太著調,越是有正事他越是不在意,除了淩曉曉的飯食和藥物,其餘他什麽都不走心,若去問他,一定被百般刁難,沒什麽好下場。


    夕影洞悉她的顧慮,安慰道:“醉老不靠譜,但終歸是你師父,不會耽誤你的。”見淩曉曉依舊興致缺缺,夕影出了一個好主意:“記得他為何被稱為醉老嗎?”


    淩曉曉一點即透,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給他喝酒!哎,可是哪裏有酒?”


    夕影神神秘秘地背起淩曉曉:“跟我來。”


    足尖輕點,夕影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射出去,黑色的身影高速掠過萬頃竹林,疾風刮過二人臉頰,一陣火辣辣的刺激感,淩曉曉想要拍著夕影後背放聲大笑,但記起自己是要去做壞事的,連忙捂住了嘴,似乎怕這風會把她肚子裏的壞水吹沒了。


    身旁景色急轉,竹林從密集到稀疏,桃林由稀疏到密集,快要晃花了淩曉曉的眼,突然夕影停下來,落了地:“到了。”


    兩人降落在桃林的中心,麵前一株巨大的桃樹,主幹粗壯,枝繁葉茂,卻並不見桃花,這個季節,應該是要結桃子了。


    夕影正在這株樹下挖著土,土地鬆軟,但他挖的甚是辛苦,足足挖了半個時辰,才從樹下取出一個壇子,看大小,裏麵的酒不會超過一斤。


    夕影將土重填回坑中,托著壇子交給淩曉曉:“埋時間太久,裏麵已經沒多少酒了。”


    淩曉曉猛然記起夕影被封了幾百年的事情來,“這酒是你什麽時候埋的?”


    夕影回想了一下:“忘了,至少五百年前。”


    “那……不會喝死他吧?”


    “不會,幾百年前都沒喝死。”


    “……”


    淩曉曉覺得,夕影淡漠的外表下,一定藏著一個不羈的逗比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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