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仿佛被七隻半透明的火紅怪獸罩住的七人,“鎮山神扈”統磨驀地動容:“二十八宿?”


    其他人卻不知道他口中的“二十八宿”是什麽,隻是覺得這七人俱是變得詭異莫名,身上散出的神秘氣息,簡直不似人間所有,而那無形的氣壓,竟讓人喘不過氣來。


    “難怪你們這般囂張,”統磨冷笑道,“原來你們星門已完成了‘二十八宿’,不過要對付老子,單憑你們七個還嫌不夠,二十八個一起來,老子還怕上一些。”


    劉桑在暗處忖道:“難怪這七人叫什麽阿井、阿鬼、阿柳、阿星、阿張、阿翼、阿軫,原來是對應天上二十八星宿中的南方七宿。”


    南方七宿,又稱朱雀七宿,亦即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


    統磨喝道:“殺了他們。”眾鐵騎衝上前去。


    阿井、阿鬼等“七宿”齊聲念出陰陽怪氣的咒語,似歌似哭,似呼似笑。地麵上,立時現出五光十色的圓形大陣,竟將數百名鐵騎全都困在其中。


    劉桑立時心領神會:“難怪我剛才突然有種危險的感覺,不敢靠近那裏,原來這‘七宿’早已在那裏布下陷阱。他們念出的咒語如此古怪,仔細分析一下,用的不正是陰陽‘五類’中的‘五聲’?藏在地下的陣法是‘五行’,他們發出的是‘五聲’,但要是按陰陽家咒術的原理。還要從‘五式’中選出一式疊加上去,才能‘叁伍以變,錯綜其數,極其數,遂定天下之象’。”


    細思間,空中突然風雲變色,又似有星辰湧動。隱隱中。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與“七宿”似歌似哭的聲音、地底深藏的陣法混合在一起,彼此交錯,生出炎炎熱氣。被困在其中的數百名鐵騎竟是跌跌撞撞。仿佛陷入煮沸的火油一般,又一個個的爆裂開來,連爆出的鮮血都騰出蒸汽。


    隻一瞬間。滿地都是焦黑的血肉和紅色的蒸汽,如此慘況,竟連一向胡鬧的胡翠兒都看得心膽皆寒。劉桑卻是盯著前方,見那“七宿”一邊疾疾念咒,一邊手舞足蹈,竟看得喜不自勝:“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陰陽家的‘咒陣’,如果按天地人三才而論,天文、曆譜、蓍龜、雜占、形法這五式是‘天’。五行是‘地’,那五化、五色、五聲、五氣、五動這五類就是‘人’。天是不可變的因素,所以從一開始就要計算好來,地是可變的因素,但要提前設好。人則是觸發‘天’、‘地’的條件,既要隨天時地利而變,亦要掌控一些。”


    若是其他人,看到那七人又歌又舞,數百人便爆體而亡,自會覺得不可思議。隻覺天神降臨一般。劉桑卻早已弄清了陰陽咒術的許多原理,隻是不知其用,現在見他們當麵用出,立時心領神會,竟是看得如癡如醉。


    “朱雀炎火咒陣?”統磨卻是臉色大變。這朱雀大陣若隻是由普通的陰陽術師施出,他並不如何懼怕,但這七人卻是化身星門“二十八宿”中的南方七宿,比以往已是強大不知多少,再借用“星界”之力,強行催動朱雀大陣,竟一下子將他的手下殺得一幹二淨。


    雖然如此,但統磨號稱“鎮山神扈”,在扶桑十二魔中排名第二,自也不是易與之輩。隻見他大吼一聲,一拳擊出,竟將大地擊出裂口,破去地上的五行之陣,又挾著排山倒海般的勁氣,衝向“七宿”中的阿井。


    那“七宿”卻早有準備,也不與他近身纏鬥,隻是飄來飄去,圍著他急旋不休,又不時變換歌訣。統磨空有蓋世神力,擊出的勁氣卻像是撞到氣牆一般,消彌於無形。


    劉桑暗自忖道:“原來陰陽家的‘咒’還可以這般用的,這‘鎮山神扈’看來是要變成‘落土小蟲’了。”


    統磨顯然也知道大事不妙,縱向遠處,想要逃走,卻逃無可逃。他狂怒之下,瀕死一擊,強大勁氣轟出,竟將一座峰頭轟得爆裂,看得劉桑與胡翠兒暗自乍舌,看來“力拔山兮氣蓋世”,這一句果然不是吹的。


    那“南方七宿”卻早已避開他的氣勁,忽地頓在那裏,齊齊喊了一聲“著”。


    統磨驀地一震,墜了下去,口噴鮮血,栽倒在地,震起無數塵土。


    胡翠兒隻看到那七人大喊一聲,也未見他們的喊聲中混有勁氣,不知怎的,統磨就倒了下去,慘死當場。劉桑卻是知道,他們是在用“五聲”催動天地間的“五氣”,進而破去統磨的護身氣勁,摧毀他的體內五行,直接震碎他的五髒六腑。


    就算是號稱“鎮山神扈”的統磨,在這“南方七宿”結合神秘力量所用出的“咒”的攻擊下,也隻有敗亡的下場。


    殺了統磨,阿井、阿鬼等七人縱躍而去,隻留下滿地屍體。


    直等那七人都去得遠了,胡翠兒才籲了口氣,回過頭來,卻見劉桑依舊看著遠處,眼睛發亮,仿佛要射出光芒一般。她輕輕地道:“桑公子……”


    劉桑驀地抱起她來:“我們走。”


    胡翠兒道:“去哪裏?”


    劉桑道:“銀丘!!!”


    ***


    銀丘。


    劉桑取一隻大筆,用狐族收集來的五色顏料,在焦黑的土地上畫著什麽,他花了足足好幾個時辰,以神樹為中心,畫出了一個極大的圓。


    五色顏料,分別是青、赤、黃、白、黑,若是對應五行,則是青木、赤火、黃土、白金、黑水。


    然後又要來紙筆,算著時辰和風水,雖然已經忙了大半天,他卻依舊神采飛揚。表情極是興奮,單是看著他,便予人一種信心滿滿的感覺。


    算完後,他跳了起來,掐指算算時辰。


    胡翠兒在他身邊,低聲道:“桑公子……”


    劉桑道:“放心好了,辰時初刻。便可以開始作法。”認真地看著她:“相信我。”


    胡翠兒滿是喜悅地“嗯”了一聲。


    辰時已到,老夫人和銀丘的所有狐妖都進入陣中。


    劉桑立在高處,手持雪劍。深吸一口氣。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毅然,表情是那般的嚴肅而又認真。他穿著一件寬鬆的長袍,冷風吹過。將長袍吹得呼呼作響,他卻如山丘一般安穩。


    下方,胡翠兒抬起頭來看著他,眸中閃動著星星般的光芒。


    劉桑慢慢的揮動雪劍,在這過程中,第四魂悄然的激活,發動了魔神之力。魔神之力在禦氣逍遙法的轉換下,變成了強大的五行玄氣,並與他自身五行融成一體,繼而影響著天地間的五行之氣。


    他作歌曰:“太極兮——天地之道也。五行兮——萬物之綱紀,陰陽兮——變化之父母,魂魄兮——生殺之本始……”他的聲音抑揚頓挫,隨著每一個字的吐出,或歌或哭。時呼時笑。


    歌詞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五聲”之變化,“五聲”者,呼、笑、歌、哭、呻,對應人體五動,為握、憂、噦、咳、栗。對應天地五氣,為風、暑、濕、燥、寒。


    隨著他的歌,隨著他的舞,天空中,風卷雲湧,雷光閃動,並與他事先畫在地上的陣法互相感應,生出青色的神秘霧氣,將神樹與所有狐妖全都罩入其中。青氣瑩瑩的流轉,仿佛春風拂過,生機勃勃。


    五化之中,木氣即為生氣,主生養萬物。


    在此之前,劉桑雖然研究了一個月,對陰陽咒術卻是隻知其理,而不知其用。這就像一個人學了一輩子的理論知識,卻不知道該如何將它們實際應用出來。


    但在看到星門“南方七宿”是如何以咒陣殺死統磨和他手下數百鐵騎後,劉桑終於明白了其中竅門。


    叁伍以變,錯綜其數,極其數,遂定天下之象。


    若是其他人,看到那“南方七宿”殺人的手段,隻會覺得詭異與可怕,隻是圍著敵人念來舞去,敵人就紛紛倒下。但對於深刻了解陰陽咒術之理論的劉桑來說,他們卻像是在他麵前演練一般,讓他深刻明白陰陽咒術中的“三五之變”究竟是如何“變”的。


    當然,就算完全知曉其中竅門,若是實力不夠,亦是無濟於事。就像那七個人若是不能憑借某種神秘力量化身“朱雀七宿”,那就算成功催動朱雀炎火咒陣,也絕無那般大的威力。


    但是劉桑體內原本就有魔神之力,又有可勁可玄的禦氣逍遙法,當真是萬事俱備,連東風都不欠。


    隨著他的作法,奇妙的事發生了,深藏在土地裏的黑氣正快速消退,幾近枯死的神樹長出了一條條新生的嫩芽,就仿佛整個春天的力量,都集中在這神秘的一刻,萬物複蘇,枯木逢春,滿地都長出了青草。


    老夫人和數千名狐妖又驚又喜,他們都清清楚楚地覺察到身體裏重生般的力量,病魔已去,精神複來,就像是一直沉沉背在背上的大石終於卸去,他們一個個的喜極而泣,不管是人是狐,沒有誰不害怕死亡,比死亡更讓人恐懼的,則是毫無希望的折磨,然而現在,希望突然到來,緊接著就成了夢一般的真實,他們哭,他們笑,他們手牽著手,爪拉著爪,發出歡快的呼聲。


    劉桑將劍一收,風清雲淡,再一看去,褪去詛咒的神樹發出一陣陣神秘的光暈,蒼白的天空慢慢的改變,變得像和洲的青丘一般,月色籠罩。


    胡翠兒朝他疾撲而來:“桑公子……”


    劉桑大叫:“不要……”遲了,他已經被撲倒了。


    “桑公子?”胡翠兒趴他身上,瞪大眼睛看著他。


    劉桑隻覺全身酸痛,叫道:“好累啊!!!”骨頭都要被她撲散了。


    “桑公子桑公子桑公子……”狐尾娘腦袋頂著他的胸膛,鑽啊鑽。


    這姑娘……


    劉桑無奈地摟著她來……


    ***


    沉沉的睡了一大覺。醒過來時,劉桑自是成了整個銀丘狐族的英雄。而對他來說,忙活了一個月,終於有了成效,也像是解脫了一件心事一般,而胡翠兒那開心的笑容,更是讓他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當天晚上,銀丘大擺宴席,許多花枝招展的狐族小姑娘在他麵前唱歌跳舞。百般挑逗,讓他大飽眼福。等他吃飽喝足,這些小姑娘還要跟到他的房中。被胡翠兒一個個趕了出去。


    月色朦朧的銀丘,給人一種溫馨的美感,胡翠兒偎在他的懷中,喜不自勝的樣子。劉桑取笑道:“你把別人趕走,自己怎麽留了下來?”


    胡翠兒紅著臉兒:“奴、奴家就隻是來陪公子說說話兒。”


    劉桑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用手指托著她削尖的下鄂,惡狠狠地道:“就隻是說說話兒?”


    胡翠兒臉蛋憋紅。


    對這狐女,劉桑已是有了深刻了解,你要是弱上幾分。隻會被她加倍欺負,與其被她欺負,不過反過來狠狠的欺負她,她反而會羞怯起來。所以說,人善被狐欺。狐善被人騎,不想被狐欺,就要先騎狐……咳,這個是繞口令嗎?


    伸出一隻手,滑入她的衣裳,撫摸著她飽滿而又充滿彈性的酥乳。兩座軟峰滑來滑去,那圓挺挺的感覺極是美妙。


    胡翠兒被他摸得俏臉酡紅,嬌喘難耐。


    劉桑一把將她抱起,掠出屋子,縱到遠方一處泉池,就這般跳入池中。水花濺起,衣裳盡濕,濕盡的衣裳不知不覺又飄浮而起。


    劉桑將她按在池邊,讓她半截胸脯浮在水麵,一絲不掛的嬌軀在水下輕輕晃動。那不安分的手,便在水中襲遍她的身子,連那神秘的縫兒都不放過。


    “桑公子……”狐尾娘摟著他的脖子,期待中,卻又分外的緊張。


    在水中拔開她白嫩的雙腿,雙手勾住她的腿彎,劉桑身子壓去,闖入她的花蕊。月光晃動,清水晃動,美麗狐女那香軟的嬌軀,也隨著他的動作而不斷地晃動,間伴著,那略帶痛楚的美妙呻吟……


    ***


    雲霽雨散,劉桑摟著胡翠兒那凸凹有致的身體,在夏夜裏泡著池水。


    以前雖也有各種曖昧,但像這般身心交融的感覺,自是極為不同。兩人喁喁細語,歡笑不斷。胡翠兒取一根水草,輕拔著他的臉龐,劉桑嘿笑一聲,去咬她臉蛋。


    狐女哪肯這般示弱?於是又反過來咬他,咬來咬去,身體不由得又扭在一起。不過還是劉桑力氣更大一些,再加上早已深明氣勢的重要性,將她的腦袋死死按住,不過狐尾娘卻也不是那麽好惹的,咬住了他更重要的地方,讓他表情時舒時緊,發出古怪的籲聲,但是劉桑早已決定了不再受她壓迫,於是用某種濁白的東西噴入她濕潤的口腔,強迫她吞了下去,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亂咬。


    就這般鬧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們才換好衣服,手牽著手去見奶奶。


    老夫人看著他們,嗬嗬地笑,胡翠兒被她笑得發臊,縮在劉桑身後,不好意思出來。


    離重午之日隻剩兩天,劉桑自是不能在這裏多待,於是向老夫人告辭,又問老夫人有何打算。老夫人道:“詛咒雖然解除,但大家的身體還是虛弱,這裏也不太安全,我們打算暫時封了銀丘,先到和洲青丘去。”


    劉桑笑道:“等我回到青丘後,再去拜會奶奶。”


    老夫人嗬嗬地道:“好,好,記得要把翠兒一起帶來。”


    胡翠兒氣道:“青丘本就是我的家兒,哪裏要他帶?”


    老夫人笑道:“以前雖然是,以後啊,可就說不準了,有了情郎不要爹娘的多了去了,何況隻是個奶奶。”


    胡翠兒立時又羞了起來。


    離開青丘後,劉桑與胡翠兒往彭鋸山的方向趕去,由於浪費的時間已是太多,他們自也不敢太多耽擱,最多在歇息的時候你摸我來我摸你。


    終於,在重午之日前一天的上午,他們來到一個偏僻的小鎮,兩人方自入鎮,一個少女已竄了出來,惡狠狠地瞪著他們:“你們怎的才來?”


    她竟然是夏召舞!


    而另一個女孩也從巷口轉出,輕聲道:“桑哥哥!”她自然是墨眉。


    胡翠兒本已在暗中跟墨眉約好,在這裏相會,劉桑自然知道小眉會在這裏等著,倒沒有想到除了小情人,小姨子也在。他正要問她們,夏縈塵在哪裏,墨眉已是低聲道:“你們先進來。”


    劉桑自然知道這裏離彭鋸山太近,乃是扶桑教勢力最盛之處,周圍也多是扶桑教的信徒。於是,幾人一同進入巷口,來到一破舊的屋子,內中卻有一男人等在那裏。


    墨眉介紹道:“這位乃是我墨門在冀北的墨長斷遂斷先生。”


    斷遂冷冷地哼了一聲。劉桑暗自奇怪,想著我又沒有得罪他,他為何這般態度?再一看去,見小眉也有一些尷尬的樣子,心中更是奇怪。


    不過這人態度既然如此惡劣,劉桑自然也懶得理他,於是看著夏召舞,問:“你姐呢?”


    夏召舞卻是惡狠狠地瞪著他。


    咳,小姨子的態度更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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