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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漠.jpg


    簡若麵無表情站在那裏,隻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到處都是警察,停放的歪七扭八的警車讓強迫症看起來很不愉快…….等等,我是強迫症嗎?簡若迷惑了一秒,卻很快被這個混亂局麵裏的一場爭吵吸引了注意。


    與其說是爭吵,倒不如說是一個人的獨角戲,一場歇斯底裏的怒火。蘇格蘭場這位頭發發白的資深警官此刻就像是炸藥桶一樣,對著滿臉冷漠的夏洛克噴灑著口水,得到了一句“你是想給我洗個臉嗎?”的回答,說完這句話,夏洛克就興致缺缺的越過了這位警官,直接拿對方不可置信而瞪大的眼睛和誇張的表情作為背景板,肆意的拿出自己口袋裏的顯微鏡,觀察著現場。警笛聲,四處都是雜亂的,被扯出的黃線,還有一大群一大群的人,擁擠著,就像是螞蟻一樣,堆積在這棟並不算寬敞的小洋房前。


    簡若百無聊賴的掏出手機,打了個嗬欠。十分鍾前她拒絕了夏洛克的邀請,決定安安靜靜的待在警戒線以外,做一個友好的外國人,安安分分不惹事,所以就導致了現在的窮極無聊,隻能刷一刷手機,看一看博客,或者刷一刷微博。


    遙遠的東八區此時想必已經是深夜,微博安靜的不像話,坐在長椅上,漫不經心的滑動著屏幕刷新著手機微博,卻最終百無聊賴的選擇了放棄,她現在隻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跟夏洛克跑來倫敦。


    ——畢竟專程跑來這個偏遠的居民區,看著一群蘇格蘭場的職員們在夏洛克麵前犯傻這樣的事情,除了瘋子誰會去幹?


    他的嘴太招人恨了,尤其在麵對蘇格蘭場的時候,雖然某種原因上是因為蘇格蘭場令人不快的高傲和言行。簡若漫不經心的想著,不過,如果她是警官,一定會忍不住套麻袋,或者幹點別的什麽方法,讓夏洛克這種家夥徹底消失在世界上,其實這也不難不是嗎?重要的是怎麽樣不留下證據…….


    “你在想什麽?”夏洛克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麵前,那雙漂亮的灰色眼睛裏沒有任何人類會有的情感,看上去就像是一台精準的機械。


    簡若與他對視,他很高,所以要仰著頭去看,這個角度看他的臉,總覺得有些不清晰,她遮擋了一下陽光:“——哦,這就有點過分了,你現在連我想什麽都要管了嗎?夏洛克?好了好了!不要分析我,福爾摩斯先生——我們現在要回去了嗎?”


    “不,還早得很。實際上,我需要你作為我的助手。”他平靜的把手插在兜裏,就像說出來的隻是一句平淡無奇的話語,雖然這句話對於簡若而言簡直是不可思議。


    “助手?”簡若試圖打量著夏洛克,“我不覺得你需要一個助手。你一個人就足以看穿一切了,如果不的話,我也並不覺得你能在除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身上尋找到任何的幫助。”


    夏洛克扯了扯嘴角:“顯而易見,我們的看法相同,就這點而言,你還是具有一定的觀察力的,簡。不過你不必太過妄自菲薄,我有時候也需要金魚的視角,畢竟凶手也是顯而易見的金魚,換一個思路,或許你們兩條金魚可以相互理解彼此的思維,對於解決問題或許有著奇特的效果。”


    “……我真是謝謝您了。”簡若並不覺得自己應該為這樣一句評價感到高興。


    不過顯然更不高興的是蘇格蘭場,憤怒的資深警官們就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老獅子,咆哮著要把這個“自大狂妄,不懂禮節,裝腔作勢的小屁孩”趕出犯罪現場。


    倒是有一個年輕的警官有些不讚同的看著那些前輩們,衝簡若和夏洛克露出了一點抱歉的神情。


    “格雷格雷斯垂德”簡若掃到了他的胸牌,微微笑了笑——這個警官有點前途。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夏洛克拽進了小洋樓。


    “你不應該去理那些無趣的金魚,難道這場謀殺不是更加的引人注目嗎?”夏洛克一臉迫不及待的推開門,向簡若展示著屋內的一切——屍體安靜的停留在那裏,屋子裏張貼著搖滾樂隊的海報和一些金發碧眼的性感美女照片,零亂的桌子,牆角一個紙箱子裏,擺著一些破舊的東西,一些模型和一些別的什麽,最顯眼的是一台吉他,倒在箱子裏,幾根弦已經斷掉了。


    然而或許最讓簡若關注的,不是這些東西,反而是雜亂的床鋪上,一本攤開的詩集。


    斜放著的枕頭似乎無意中壓住了書的一頁,她走過去,看見那攤開的一頁上,寫下的是一首著名的詩。


    gyear.


    .


    如果我們再相見,事隔經年。我將以何賀你,以眼淚,以沉默。


    拜倫的《春逝》,哪怕在遠隔萬裏的華夏,這首詩仍舊不墜其名。


    除了這本有些奇怪的,跟這個房間格格不入的詩集以外,整個房間並沒有什麽出人意料的地方。


    總而言之,一個很普通,很平凡的,年輕男孩的房間。


    死者的房間。


    “所以呢?”簡若茫然的看著夏洛克,“額…….哪裏?我是說,比較引人注目?我以為會勁爆一點,比如說屍體被擺成一個獨特的形狀,或者是別的什麽……”她試圖比劃出一個造型——那種驚爆眼球的戲劇性的屍體造型,“比如說你可以想象一下天使或者惡魔的造型……比較誇張的那種。”


    夏洛克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傻瓜:“你為什麽非要關注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你就不能從這個房間裏看出點什麽?”


    ……看出點什麽?


    簡若覺得她想的一定不是夏洛克所想要的答案==


    說實話她最討厭這種猜謎遊戲了,又不是誰肚子裏的蛔蟲,誰知道對方小腦袋瓜在想什麽?不過為了不掃對方的麵子,她還是極力打起精神,進去轉了一圈,然後試圖配合的說出答案。


    “額…….死者是一個有音樂夢想的……半文藝青年?”簡若配合的猜測著。


    她感覺夏洛克看她的眼神有點恨鐵不成鋼:“——每一條金魚都是瞎子,我真不該懷疑這點。”他背過身子,聲音毫無起伏,“死者暴躁有狂躁症,但身體虛弱,房間內混著血液的動物毛發——有一段時間的虐待動物傾向,喜歡搖滾樂卻毫無天賦死前喝過一定劑量的安眠藥,不過很快……”他頓了頓,“哦,毒/品。有趣。”


    有趣?簡若完全不那麽覺得。不過這不妨礙她表達自己的驚歎。說實在的,這樣的人,像夏洛克這樣的人,這種天才,是多麽的匱乏啊,如果她還在華夏的時候,就能夠遇上這樣一個人……


    不不不,還是不要遇上的好。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卻不動聲色的笑了起來。


    夏洛克正在看著她,這讓她下意識的露出一個微笑來。


    “您是從這具屍體上看出了這麽多信息?在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之前?”她用一種滿含驚歎的眼神注視著夏洛克,真摯的黑色眼眸看上去熠熠生光,就像是看著珍寶,被人雙手托放在了眼前,“我是說——這真了不起——”


    謊言嗎?


    夏洛克·福爾摩斯盯著她,很快得出了結論。


    不是。這難以置信不是嗎?居然有一隻金魚,樂嗬嗬的,絲毫不帶任何負麵感情的湊到魚缸前,對著觀察著金魚們的人類歡快的吐了吐泡泡,甚至誇讚人類的聰慧。


    雖然這種低等生物對高等生物的讚揚毫無意義——不過鑒於她是第一條這麽做的金魚,夏洛克·福爾摩斯還是產生了一種愉悅的情緒。他注視著簡若,用一種聽不出起伏的平靜語調回答:“哦,這沒什麽,再簡單不過了。隻要你有眼睛和大腦,很輕易的就能得出這個結論——對不起我忘記了你的大腦和眼睛沒有辦法同時協作。”然後繼續盯著簡若。


    簡若:“……”現在反悔把剛才的話吞下去順便揍他一頓還來得及嗎?


    順便這家夥為什麽一直看著她???難道他像小學生一樣還要人誇讚說‘對哦!的確如此!你真聰明!我果然沒有腦子!跟你比我真是差遠了呢?’


    想一想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簡若果斷的扭過臉不去看他。


    夏洛克不滿的撇了撇嘴——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狡猾的女人,狡猾的行為模式:“哦——你應該看看這些血跡,多麽——雜亂無章的排列。”他恢複了麵無表情。


    的確非常雜亂無章………


    謝天謝地,夏洛克終於用了一個地球人都能懂而且她用眼睛也能看出來的詞了。


    “哦,”她有點不自然的說,“他是被椅子掄死的嗎?”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毛毛的,這是得多大仇啊。


    “顯然不是。”


    “可是椅子腳有血跡。”


    “那是濺上去的血跡,說真的,腦子可是個好東西,可為什麽你們總是不要它呢?”夏洛克慢吞吞的說,“看看那些血跡的形狀。”


    簡若凝視著那一點點暗紅色的血跡,覺得自己可能是個瞎子,她完全看不出來血跡有什麽形狀,這他喵不都是一樣的小圓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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