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聞晉國開國之初,百萬將士死於戰事,無數的孤寡哭聲震天,流下的血淚形成河流,由都城一直流到天淵邊緣,墜進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雖然不知傳說的真假,但晉國人都把這條河流稱為“淚河”,同時亦把“淚河”流經的草原稱之為“淚原”。


    “這個故事可真美呀!”張小山聽到牧人們讚頌淚河的歌謠時,不由得感歎道。


    “這個故事何美之有?”奴天皺著眉頭問道。


    “英雄為國開疆,淚河因思念而生,晉國土地之上將永存他們的傳說。這樣的故事怎能不美!”張小山激動地叫道。


    “在這個故事裏麵,我隻聽到了死人和傷心人,至於這條河那些人根本就不關心是否存在。這樣故事怎能算美?”奴天抬頭望著天上的白雲說道。


    “打仗自然會死人,如果沒有那一戰,何來晉國的錦繡榮華?”張小山望也不望奴天一眼,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情地享受著草原上特有的甜美氣息。


    “錦繡榮華?晉國立國六百多年,窮兵黷武、連年征戰,國內匪盜橫行,民不聊生,何來的錦繡榮華!”奴天平靜地說道。


    “晉國是這樣的嗎?”張小山奇怪地望著奴天問道。


    “難道你以為它是國泰民安、歌舞升平、豐衣足食的嗎?”奴天苦笑著說道。


    “書院裏的晉國人可不是那麽說的!”張小山疑惑說道。


    “這或者就是老師讓我來當官的目的,聽別人說得再多也比不上自己親眼看一看。”奴天望著麵前靜靜流淌的河水,輕輕歎了一口氣。


    “公子,你說瘋狼看到我們會過來搶嗎?”張小山完全跟不上奴天那憂國憂民的思緒,所以沒有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這還用說嗎?選擇權根本就不在他的那邊!”奴天胸有成竹地說道。


    “公子似乎沒有把牧場的這次危機放在心上呀?”張小山疑惑地問道。


    “老師常說:君子處世,當迎難而上!”奴天自信滿滿地說道。


    就在兩人閑談之際,奴天身上的金卷驀然飛出,在他的麵前翻開。


    “公子,他們來了!”張二山的影像在金書頁麵上說道。


    “知道了!”奴天輕輕地點了點頭,那金卷就瞬間飛入了地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奴天騎著一匹軍馬跑上一個山坡遠遠眺望,隻見一支長長的馬隊正緩緩地向著這邊行進。馬群如長蛇般伸延到草原的盡頭,一時之間也算不出其大致的數量,奴天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愣。


    “區區一個馬賊,就擁有這般的權勢手段,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個瘋狼啊!”奴天低聲自語道。


    “公子,你看那群馬!”張小山這時指著馬群中的一小撮馬匹,驚訝地叫道。


    “‘踏風戰駒’!我求之不得的東西,他一個馬賊卻擁有數百匹之多……”看到張小山指著的那群馬匹,奴天的眼神不自覺地變得冰冷了起來。


    瘋狼坐在他的豪華馬車,抱著兩個半裸的美女,憧憬著他美好的未來。隻要把這批牲畜交易出來,他就會成為這一片草原的王,再也不會像以前般提心吊膽地生活了!


    “老大,那位大人會尊守諾言嗎?”坐在瘋狼旁邊的一個美女開口問道。


    “放心,他會守諾言的!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在這片平原上得到最大的利益,而作為交換我將得到這一片平原。哈哈哈……”瘋狼開心地大笑起來。


    “老大,淚河旁有人在牧馬!”這時一個馬賊走到車旁報告道。


    “淚河水草豐盛,有人在牧馬不是很正常嗎?這一次我們的事不容有失,所以不要橫生枝節!”瘋狼見到手下賊性難改,為小小的利益而失了方寸,於是不滿地教訓道。


    “可是老大,有幾千匹馬呀!”那馬賊猶豫地說道。


    “什麽!幾千匹……這片草原上那個部落有這麽多馬匹?”聽到有這麽多馬,瘋狼也嚇了一跳,急忙跳出車外向著手下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大片馬匹在淚河邊上遊蕩。


    “老大,應該是朝廷的馬!”那名馬賊手下說道。


    “怎麽會在這時遇到他們呢?”瘋狼有點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老大,附近沒有軍隊的巡邏,如果……”


    “你瘋了,那可是朝廷的戰馬!你覺得我們劫下後,還有命嗎?”瘋狼大聲地訓斥道。


    “老大,如果我們不是搶,而是買呢?”這時瘋狼身後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瘋狼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得力助手,這些年出謀劃策幫了他不少,就連軍方那邊的關係也是通過此人聯係上的,因此十分得到他的信賴。


    “雖然私賣軍馬也是重罪,但那不是我們的過錯,刑責不會落在我們的身上。”那家夥提議道。


    “……”


    “我已查過這個牧監大人是初來報到,什麽規矩都不懂,軍營那邊已經很不滿意。再者上一任的那位幾乎把整個牧場都掏了一空,現在他也已經有半隻腳踏進牢房裏了!”馬賊謀士見瘋狼已經有點意動,於是就添油加醋地勸說道。


    “那就把那位大人請過來吧!”瘋狼深思了好一會兒後,還是沒有控製住心中的貪婪。


    “遵命,老大!”身邊的馬賊一聽老大準許,立即興奮地向著河邊的馬群衝了過去。


    “這裏是誰當的家,我們老大有請!”一個囂張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那囂張的喊叫,知曉瘋狼要見自己時,奴天冷笑地搖了搖頭,緩慢地驅馬向著瘋狼的馬群方向前進。而那馬賊見到奴天隻帶著一個人來見自己老大,不由得冷笑著望了我們的牧監大人幾眼後,率先向著自己的馬群跑了回去。


    奴天兩人不快不慢地跟在那個馬賊的後麵,不一會兒功夫就到達了瘋狼的馬群前。看著前方不遠的那輛豪華馬車,奴天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的冷笑。


    “大人,我們老大有請!”一個馬賊迎了上來,恭敬地向奴天行了一禮,滿臉笑容地幫他打開豪華馬車的門簾。


    奴天微微一笑,毫無顧慮地直接上了馬車,坐在了瘋狼的正對麵。坐定之後,奴天才抬頭仔細地打量對麵那個馬賊。與奴天猜想的不一樣,瘋狼身上沒有絲毫匪氣,相貌也十分的端正,就如一個家財萬貫的土財主般,長得十分的福氣。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樣子和善的長者會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馬賊頭子。


    而瘋狼看到奴天相貌這般年輕也不由微微一愣,再發現其身上沒有絲毫修為時,眼中閃過了一絲警惕的神色。


    “好好地招待大人!”瘋狼輕輕拍一拍身邊的裸女,滿臉笑容地命令道。


    “大人!”那女子聞言坐到了奴天的身邊,把整個身體都靠在他的身上,還不時把敏感地位置在其身上摩擦。


    奴天見狀沒有絲毫的顧忌,反而十分享受地在那女子身上捏了幾下,惹得那裸女輕笑起來。


    “不知大人貴姓?”瘋狼開口問道。


    “奴天!不知尊駕請我前來有什麽事呢?”奴天報出自己的姓名後就微笑著問道。


    “原來是奴大人!我是個粗人,就開門見山直說了。這一次見麵其實隻不過想跟大人做一筆買賣而已。”瘋狼微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買賣,不知道是什麽買賣呢?”奴天聞言饒有興趣地望著瘋狼問道。


    “哈哈哈,在這隻有雜草的荒原上還有什麽東西值得買賣的,不外乎就是淚河旁的馬匹而已!”瘋狼哈哈大笑地說道。


    “哼哼,尊駕難道不知私自販賣軍馬是砍頭的死罪嗎?”奴天冷笑著提醒道。


    “哈哈哈,大人仍朝廷柱石,怎會做出這等違法犯紀的傻事來呢?我說的是淚河旁的馬匹,而非朝廷牧場裏的軍馬!”瘋狼慎重地說道。


    “……”聽到瘋狼的解釋,奴天不禁微微一愣,一時間居然有點轉不過彎來。


    “這是一錠銀子,足足十兩之多,就算是我買下馬匹的定金。回頭我再命手下送上黃金萬兩,用作購馬之資。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呢?”瘋狼玩味地說道。


    “俗語說:聞名不如見麵。今日一見,尊駕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可謂大見眼界呀!”奴天聽到瘋狼的話後,眼角不由得狂跳不已,精神已經到達爆發的邊緣,隨時都可能暴走了!


    “哦,難道在大人的眼裏,我的黃金萬兩還比不上你的幾匹瘦馬嗎?”瘋眼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年輕官員,一股冰冷的殺意瞬間在奴天淹沒了進去。


    “聽得出來,尊駕也是一個愛財之人。不如我們反過來,我用黃金十萬兩買你的馬匹,想必尊駕也不會反對吧?”奴天沒有在乎瘋狼的威脅,而是滿麵笑容地說道。


    聽到奴天這般平靜地態度,瘋狼的眉頭不由得微微地皺了起來。一般人在自己毫不掩飾的殺意下,就算不瘋掉也會變得心神恍惚,不知所措起來。但眼前的小子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而且那殺意剛一接觸他就仿佛石沉大海,泛不起一絲的波瀾。


    “看來大人是不準備接受我的好意了!”瘋狼凶狠地盯著奴天,冷冰冰地說道。


    “從上車的那一刻起,我沒有感受到尊駕絲毫的好意!”奴天仿佛感受不到瘋狼的殺氣般,微笑著說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瘋狼冷笑著問道。


    “哦,終於想起要介紹自己了嗎?”奴天嘲諷道。


    看到奴天這個無所謂的態度,瘋狼心中不由一震,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瘋狼不確定地追問道。


    “不然怎會在淚河邊上靜候閣下半月之久呢!”奴天輕笑著說道。


    “你究竟是誰?”瘋狼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奴天大聲質問道。


    “尊駕可真是善忘呀!”奴天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嘯!”


    一聲長嘯聲響聲,瘋狼的麵色驀然一變。嘯聲隻是遇襲的信號,在這個時候自己的馬隊遭到襲擊,瘋狼怎麽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呢?在嘯聲響起的同時,他的手中就瞬間多了雙把彎刀,悍然撲向了奴天。瘋狼果斷狠毒,下手沒有絲毫的留情,欲置奴天於死地。隻是剛撲到奴天的身前,渾身就驀然一振,如受重擊般整個人倒飛了出來,直接把豪華馬車撞開一個大洞。


    “卿本佳人,奈何作賊!”奴天沒有理會那個飛了出去的瘋狼,而是回過頭來望著身側的女子,滿臉惋惜之意。


    此時那女子手中多一柄利刃,意欲刺向奴天咽喉,但不知什麽原因利刃定在了半空之中,怎麽也刺不下去。奴天站起身來,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女子的臉龐,驀然低頭在女子的嘴唇上深情一吻。然後他轉身望了一下旁邊完全呆住的別一名女子,輕笑著搖了搖頭,慢慢地走出了馬車。


    奴天步出馬車後,就看到馬車旁盡是瘋狂奔馳的馬匹。馬隊此時已經完全亂作一團,那些馬賊所有的心思都在剛出現的敵人上麵,那裏還有心思地約束那些馬匹呢!雖然這一次雙方都是為了這些馬匹而起衝突,但這時卻沒有一個人關心這些受了驚的畜生。


    “我喜歡這裏!”奴天沒有理會不遠處蓄勢待發的瘋狼,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身周雜亂無比的氛圍,感慨地說道。


    “我要你死!”站在瘋狂的馬群之中,瘋狼就好像一個快要爆發的炸彈般,一股幾乎凝固成實質的殺氣死死地鎖住奴天,隨時準備撲將過來。


    “你的對手是我!”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男子跳到了奴天與瘋狼之間,饒有興趣地盯著如同野獸般的馬賊頭子。


    “死!”瘋狼一聲大叫,身體如同離弦之箭,閃電般向著奴天撲來,完全視麵前的張小山如無物。


    “哼!”張小山一聲冷哼,他被瘋狼的輕視態度激怒,毫不遲疑地就撲了上去,想要攔截著這個馬賊。


    “當”的一聲,瘋狼的氣勢驀然提早爆發,彎刀悍然地一下把張小山手中的利刃擊飛,然後另一把彎刀飛快地架在他的脖子前,毫不留情地把其撞到在地。


    “小子,你還嫩著呢!”瘋狼冷笑著說道。


    張小山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家居然這般凶悍,僅僅一招就把自己利刃擊並將自己壓製在地上。他無視脖子上瞬間就能置他於死地的鋒利彎刀,身體迅速一下收縮,借著瘋狼身體的衝擊力向後一個翻滾,然後狠狠一蹬雙腳把那馬賊頭子踢飛了起來。隻是當張小山剛準備起身之際,兩道刀氣閃電般襲來,嚇得他連翻帶滾地逃到了一邊!


    奴天隻是在一旁平靜地看著,沒有一絲動手的意思。


    “沒有想到一個馬賊頭子居然也有築基巔峰的修為,差點陰溝裏翻了船!”張小山輕輕擦掉脖子上的血跡,冷冰冰地望著對麵的瘋狼說道。


    “像你這種沒有戰鬥經驗的金丹修士,老子一年也不知宰掉多少個?有什麽了不起的!”瘋狼鄙夷地開口說道,隻是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奴天,因為他知道奴天才是真正的大敵。


    “是嗎?那我就沒有必要留手了!”張小山一聽,當即怒火中燒,一股熾熱的火焰驀然向身上爆發,如火鳥般向著瘋狼撲了過去。


    瘋狼雙刀一圈,一股刀氣悍然爆發,毫不退讓直麵火鳥。“砰”的一聲,張小山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而瘋狼渾身著火,卻穩如泰山的站在原地,露出了猙獰無比的笑容!但就在準備再次發動衝鋒之際,後頸驀然一痛,頓時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地上。


    “小山,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可是金丹中期的修士,法寶神通都到那去了?”奴天有點不滿意張小山的表現,堂堂金丹境的高手被一個築基境的家夥壓製,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不會再有下次了!”張小山低著頭羞愧地保證道。


    就在這時張氏兄弟帶著把一大群俘虜走了過來,這些馬賊身上爬滿了蟲子,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模樣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威風。


    “小山受傷了!”張三山看到兒子狼狽的樣子,不由得緊張起來。


    “回去後讓地上那家夥教教他怎麽打架!”奴天指著地上被火焰燒得麵目全非的家夥對張三山說道。


    “……”


    “回來!”奴天一招手,草地上突然一陣波動,然後千裏平原化為一頁金紙,輕飄飄地落入他的手中。草原那四處四竄的馬匹、牛羊瞬間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那一群俘虜驚恐莫名地望著眼前那名錦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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