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妖嬈,127 不可理喻


    樂正錦虞本以為南宮邪會繼續夜潛瑾瑜宮守株待兔,沒想到被自己撞破之後,他便不再趁夜守在她床榻前。舒愨鵡琻


    更為反常的是,似乎是想與她修複之前的關係般,南宮邪每日下了早朝後便雷打不動地前來瑾瑜宮坐坐,琳琅滿目的賞賜也接踵而至,不間斷的盛寵令後宮嬪妃霎是豔羨。


    樂正錦虞一時間也摸不清他的心思,不過既然他主動示好,她也不介意陪他上演和睦戲碼,獲取短暫的安寧。


    即便她一直不出門,也再無人敢來瑾瑜宮挑釁,更因為鳳印在她手中,那些嬪妃每日所送之禮堆積了滿殿。最令她寬慰的是,南宮邪並未再強迫她侍寢,言行規矩地讓她生疑。


    在這份奇怪到讓人不安的和平中,終於迎來了無數人心馳神往的百花祭。


    無論是輕舉妄動還是深藏不露,終會借著某種介質浮出水麵。


    三月二十三,正是春末好時節。炎炎浮躁與慵懶尚未接洽,天空沉靜,草木欣然,溫和而不疏淡,熱烈但不拘束。


    四年一度的百花祭祀,諸國會晤齊聚,不管是如今鼎盛的三國還是偏遠附屬,無一缺席。所有人懷著對九州大陸萬物生靈最崇敬最純粹的緬慕,欣然感觸生命的灌注和渲染。


    地點一如既往地在南昭與西陵交接處的萬聖山,山巒為昨日細雨所洗,娟然如拭,鮮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麵髻鬟始掠。山腳處風光使然,高柳夾提,土膏微潤。若脫籠之鵠,一望空闊。


    諸國君臣集聚萬聖山腳。眾人抬首仰望,山腰處瘦骨嶙峋石壁似摩天大廈仰麵壓來。


    趁著時辰尚早,南昭、西陵與北宜國君主還未到,小國君臣便開始了四處觀光。


    難得一見的盛景令這些人格外珍惜,目光所及之處花朵競相開放,爭奇鬥豔、美不勝收。紅的、紫的、粉的、黃的,像繡在一塊綠色大地毯上的燦爛斑點,與碧嶺交織成一幅生機暮春圖。


    而明媚風景的另一邊,四麵開闊的石路上,一身淺碧色簡單宮裝的樂正錦虞正咬牙切齒地提著裙裾跟在南宮邪身旁。


    萬聖山與盛都相隔甚遠,幾日前他們便啟程而來。各國除了君主到場,還可以帶一二名妃嬪及兩三名臣子。她也不知道南宮邪吃了什麽藥,除卻帶了安昭儀之外,竟然讓她打扮成貼身侍女的模樣帶她也前來參加這百花祭祀。


    出發前,慕容燁軒曾偷偷去過瑾瑜宮一次,鄭重地提醒她不要來這萬聖山。可是她怎會錯過即將上演的好戲?既然慕容燁軒出言阻止,想必慕容燁天會在暗中動什麽手腳。


    這麽好的能夠渾水摸魚的機會她定然不會放過!


    經過幾日的奔波,南昭國的隊伍好不容易到達了萬聖山,可連打盹的時間還未來得及,她就被南宮邪給拽下了帝攆。


    “如此繁盛之景,還有美人相伴,人生何其幸足哉!”南宮邪搖晃著不知從哪裏找來的扇子,陶醉在了無限風光中。


    他好心地扶了把行走艱難的樂正錦虞,撩了撩她覆麵的碧色輕紗,繼續對著眼前的美景讚歎道:“愛妃觀我南昭錦繡江山,繁盛若詩、遼壯如畫,是否十分動心?”


    樂正錦虞皺著眉頭扯了扯被風吹拂起的麵紗,不悅地看向作玉樹臨風狀的南宮邪。此時恢複了以往采花會美的邪魅風流,若不看他那雙與常人有異的金褐色眸子,倒真無人質疑他的帝王身份。


    她踢了踢腳下的碎石,努力心平氣和道:“聖上折煞奴婢了。”


    前段時日,在全天下如火如荼的質疑聲中,他竟然讓南昭後宮內所謂的“虞美人”、“虞才人”、“虞采人”通通露了麵。成功地壓製住了對南昭國不利的流言蜚語,打消了臣民對她身份的懷疑。


    樂正錦虞冷笑,隻不過那些陌生的妙齡女子自拋頭露麵過之後,皆落到被他棄之敝屣的下場,何其可悲!


    主宰他人命運的驕傲,她自會幫助他將之狠狠踩在腳下!


    南宮邪似乎對她的稱呼很是滿意,嘴角微揚的弧度扯得更大。不管是奴婢也好還是妃嬪也罷,隻要她跟在自己身邊,終是讓他心生愉悅。


    手中的扇子輕抬,掩藏住自己歡悅的心情——他的人。


    想起那夜被她親自撞破之後,他便去了安兒那裏。許是那清神茶起了作用,他竟將煩擾自己多日的悶拗與困惑說與了她聽。


    女人總是懂女人的心思,何況那般善解人意的女子。她並未與他多說什麽,甚至未點破他的迷茫,隻象征性地告訴他——沒有哪個女子不喜歡被人寵愛。


    他也曾想過,樂正錦虞的心腸已經被練就地硬如基石,怎是輕易能折服的?


    這個女人總有辦法讓他生怒!


    樂正錦虞感受到他起伏的心情,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正好與扇麵上的仕女圖相撞,她微怔了怔,秀眉輕蹙著移開了視線。


    南宮邪沒有觀察到她的異常,放在唇邊的扇子也未移開。


    自聽了安兒的話之後,他便鬼使神差地不再趁夜悄悄潛入瑾瑜宮,每日借著賞賜玩物的機會在下了早朝後前往瑾瑜宮坐坐。


    沒想到安兒一語中的,這些日子他與她的關係貌似還真的有所緩和。


    譬如,她不再與他惡臉相向。


    南宮邪拿開手中的扇子,山間的空氣格外地清新,一如他現在的心情,自在與放鬆。


    他歪了歪頭,樂正錦虞正停駐在他身旁。淺碧色的衣衫上繡著奇巧遒勁的枝幹,上用粉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桃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同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窈窕玲瓏的身段。非常簡潔的婢女服,穿在她的身上卻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她隻靜靜地站在那裏,紗衣在微風輕拂中飄舞著,飛揚的衣袖帶著波光流動之感,腰間係著的那塊翡翠玉佩,更為她平添了一份雅致之氣。


    望著這樣的樂正錦虞,剛剛還在的歡悅一掃而空,南宮邪心中升起了惱怒之意。給她遮了麵紗竟然還蓋不住她滿身的風姿!長成這副樣子,果真是天生勾人的妖精!


    他想也不想地拉住了她的手,“跟孤王回攆!”


    本想帶著她慢慢散步前往的心境也落空,南宮邪現在一心隻想將她藏起來不給別人瞧見。


    他邊抓著樂正錦虞的手邊咒罵自己,他是瘋了將她帶了出宮!


    被他大力拽著,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怒意,樂正錦虞隻覺得不可理喻。往身後看去,南昭隊伍正慢慢前進著。


    也不知與誰置氣,南宮邪先是一把將樂正錦虞給扔進了攆內,而後自己才翻身而上。


    見聖上坐回帝攆,侍從等人都改變了原本的龜速前行,不緊不慢地朝目的地前往。


    樂正錦虞被他粗魯地扔回了帝攆,整個身子陷入了軟榻內。


    她惱恨地扯下臉上的麵紗,若不是帝攆內的物什皆是上好的綿緞所製,她的身體非被撞得散架不可。


    “你瘋了麽?!”她也顧不得身份,怒罵道。總是時不時地發病!


    麵紗一扯下,樂正錦虞傾國傾城的容顏盡顯。簇黑彎長的眉毛似畫,黑白分明的琉璃眸流盼生光。此刻因為生氣,麵頰白中透紅,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見她露出的這副麵容,南宮邪本因內疚而壓下的怒火蹭蹭又冒了上來,玉扇隻輕揮了揮,落在榻上的麵紗飄就到了他的掌心。


    他將大手伸到樂正錦虞麵前,恨聲吩咐道:“給孤王戴好了!”


    樂正錦虞詫異地望著他,而後一把打開他的手。有病吧!她被扔得還沒緩過氣來,要戴自己戴!


    南宮邪見她打開自己的手,心中的火焰燃燒地更加茂盛,長臂一伸就將她撈到了懷中,也不怕再打破這些日子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唇便壓了下來。


    樂正錦虞躲避不開,櫻唇被他嚴嚴實實地堵住,呼吸也跟著變得更加不暢通。


    隻是惱怒之下的強吻,南宮邪發現自己居然是這般地貪念她的味道。唇上傳來的柔軟甜膩讓他舍不得放開,想到她的不聽話,他懲罰性咬了她一口。


    直到樂正錦虞吃痛地皺起了眉,他才戀戀不舍地將她放開。末了,留戀般地舔了舔唇上所沾到的鮮血。


    “哼!再敢違抗孤王,就不隻是這麽輕的懲罰了!”南宮邪板著臉對上她的怫色。


    樂正錦虞顧不得擦拭唇瓣上溢出的血跡,隻覺得胸膛快要被氣炸了。她氣急敗壞地抓住了他那隻還放在自己腰間耀武揚威的手臂,張口便狠狠咬下。


    南宮邪臉色瞬間轉青,本能地抬起另一隻手一掌劈下,可手掌剛放到她的後背,便自發地停住了。


    樂正錦虞感覺到頭頂襲來的掌風,鋒利的牙齒咬著他的手臂更加不放鬆。


    也不知她哪來的力氣,南宮邪一時竟不能將手臂從她口中掙脫,人也放棄了抵製,隻能沉著臉盯著她的認真撕咬。


    良久,樂正錦虞咬得沒力氣了才放開了他的手臂,嘴角沾染的鮮血如塗了一層厚厚的胭脂般滲人。


    若這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的脖頸,她定要喝光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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