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妖嬈,128 咄咄逼人


    南宮邪待她咬夠了,才冷著一張臉撩開了袖子,待見到被咬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嘴角不禁抽搐,連帶著瞥望樂正錦虞的目光也更加森寒。舒愨鵡琻


    樂正錦虞剛剛氣急才下了重口撕咬,怒意減褪後也冷靜了下來。此刻對上南宮邪眸中的盛怒,想起他素來的脾性,一時也摸不清他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她立即尋望寬敞的帝攆中有什麽能夠用來防身的東西,她不後悔咬喝他的血,卻也不想因此事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他們之間的距離極近,她的心思通過瞟閃的眼神暴露無疑。南宮邪放下衣袖,陰著臉將身子壓向她。


    樂正錦虞瞬間退避不得,隻得硬著頭皮道:“你想做什麽?”


    南宮邪將她的身子完全禁錮住,冷笑道:“你說孤王要做什麽?”


    樂正錦虞想起他方才說的話,再環顧這遮蔽無暇的帝攆,怒極反笑,“與奴婢計較,聖上就不怕掉了自己的身份?”有本事一刀把她殺了!


    南宮邪孤傲一笑,“孤王計較又如何?!”她什麽時候才能真正認清自己的身份!


    話語間,也不管臂上被咬的傷口有多深,他抬手便扼握住她的臉,“樂正錦虞,你還是學不會乖。”


    樂正錦虞麵色微白,揚手就要將他的手掌揮開,南宮邪不給她反抗的機會,使了巧力將她的手腳一並給壓製住。


    正當樂正錦虞以為他會趁機對自己如何之際,落在一旁的麵紗卻覆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南宮邪手指輕轉,待將她的麵容完完全全地遮蓋住,這才輕哼著將她放開。


    樂正錦虞愕然地眨了眨眼睛,茫然地望向他。他的行為與她所猜測的似乎大有出入。


    見她如此反應,南宮邪收斂起心底漾開的笑意,板著臉繼續冷哼,“怎麽?你以為孤王會對你如何?”


    言罷,他嫌棄似地打量了她的裝扮一番,別開臉道:“孤王才不會自掉身份!”


    “別忘了你現在是婢女,好好伺候孤王是你的本分!”南宮邪懶洋洋地倚靠在了軟榻上,而後重新拾起放在身側的扇子,指著攆案上擺放的茶壺道:“現在孤王渴了,快給孤王倒杯茶來!”


    樂正錦虞懷疑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這麽輕易地就放過了自己。


    見南宮邪不忙著包紮被自己咬傷的傷口,反而興致勃勃地要喝茶。她壓下心頭的疑惑,將身子挪到攆案旁,漫不經心地給他倒了杯茶。


    南宮邪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為自己倒茶的動作,想起半個多月前她伺候自己用早膳的場景,眸子裏綻開一抹亮光。


    待樂正錦虞捧著茶杯遞到他麵前時,他又冷聲道:“誰知道你會不會給孤王下毒。”


    樂正錦虞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驀地掀開麵紗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她再蠢也不會挑現在給他下毒!


    “聖上這下是否放心?”


    南宮邪點頭,卻是盯著她手中的空杯皺眉道:“可是茶被你喝光了,孤王喝什麽?”


    樂正錦虞憤憤地轉身又為他倒了一杯,僵硬地遞到他的麵前,“給。”


    不去管她麵紗下的神色,南宮邪囅然而笑,接過茶杯的同時輕佻地摸了把她的手。


    南宮邪慢悠悠地押了口茶,別有所指地讚歎道:“蔥瑩玉白若無骨,纖纖凝脂一點滑。”


    樂正錦虞懶得看他這副無恥的模樣,他的舉止與之前相差太多,讓她愈發提高了警惕。


    “喏,給孤王再來一杯。”似乎品到世間最美的佳釀上了癮,南宮邪不厭其煩地使喚道。


    樂正錦虞沉著臉又給他換了一杯,喝死你!視線無意間又對上他手中側轉過來的扇裏,她怪異地撇開了眼睛。


    在南宮邪極其享受中,南昭隊伍自萬聖山腳停駐。


    與此同時,另一輛木色馬車以及紫色帝攆也從不同的方向駛來,與南昭隊伍駛定在了一起。


    南宮邪壓下最後一口茶之後,理了理身上的墨綠色帝袍,目光掃到手臂上沾染的血跡,對著攆外沉聲吩咐道:“給孤王重新換一件袍子來。”


    慕容燁天的手方掀開攆帳,聞言下意識地朝南宮邪聲音所傳來的方向望去。南昭帝攆在陽光照射下,裏麵兩人的身影一清二楚。


    鷹眸劃過一絲陰鷙,他將樂正錦虞未死的消息傳出去後,沒想到樂正彼邱卻是無動於衷。北宜國沒有拚力調查咄咄要人,天下再多的風言也奈何不了南昭。何況他南宮邪還弄出了那些個妃子來頂替!


    他嘲諷地將視線投轉停在咫尺的那輛木色馬車,是他高估了這個不中用的殘廢。他忘了樂正彼邱當初從宇文睿手中也沒有逼要到人來著!


    南宮邪的聲音輕輕飄入木色馬車內,輪椅上的人紋絲未動。


    諸國君臣見到三國隊伍的標誌之後,立刻圍聚上前。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罷!”在一片恭迎聲中,慕容燁天緩緩下了帝攆。


    樂正錦虞寒著臉盯著南宮邪自然伸展在她麵前的手臂。


    “還不快為孤王更衣!”南宮邪挑眉道。被她伺候的感覺該死地好!


    樂正錦虞忍著怒火幫他將沾血的外袍換下,低頭之際,白色裏衫的臂彎處已然血紅一片。


    南宮邪絕口不提要包紮之類,樂正錦虞便冷冰冰地為他換上新服,在更衣的時候時不時不懷好意地扯碰到他的傷口。


    在她大力的捏碰下,南宮邪“嘶”地抽了口氣,跳腳道:“該死的,你給孤王輕點!”死女人,笨手笨腳的!


    樂正錦虞最後一次幫他擺弄衣袍上的褶皺時,惡意地又碰撞上他的手臂,完了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袖子,“好了!”


    她的聲音裏不難聽出幸災樂禍,南宮邪努力壓下想拍死她的心思,相比之前的撕咬,這點疼痛不算什麽。


    因她的擺弄,衣袍上也隱隱染上了細微香氣,在她低頭的時候,一縷墨發滑落在她的肩頭,南宮邪情不自禁地伸手幫她撩到了耳後。


    他的動作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到的輕柔,樂正錦虞嚇了一跳,抬起頭便見到他眸中閃著異樣的碎光。


    南宮邪倏地縮回手,麵容也重新換戴上了冰冷。


    樂正錦虞眨了眨眼睛,恍然認定方才是自己的錯覺。想想也是,他的眼裏怎麽可能溢出那般的——溫情。


    南宮邪陡然發覺帝攆內的氣氛變得十分怪異,帶著想不通的倉皇之意,急切地掀開了攆帳。


    “聖上萬安!”南宮邪一露麵,黑壓壓又跪了一地。


    南宮邪正欲下攆時,見樂正錦虞未動,立刻壓低聲音道:“還不下來!”還要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請”她下來麽?他本想將她留在攆內,但這個女人若是不放在視線內,還指不定會弄出什麽妖蛾子。他從來都不認為她會乖乖聽話。


    樂正錦虞確認麵紗完全遮好,這才慢慢地跟他出了帝攆。


    在樂正錦虞出現的一瞬間,木色馬車內的氣息微動,隨後一座木色輪椅也輕慢而出。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人群立刻垂首呼道。


    樂正錦虞不經意地望去,精致的木色輪椅立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輪椅上的男人麵無表情地掃視地上的人,北宜國的侍衛肅穆地圍站在他身邊。


    依舊是那如煙的眉目,絕塵雅致的玉容,星眸帶著拒人千裏的淡漠,不期然地望向她。


    不知為何,在那份寡淡的注視下,她的心跳微不見聞地漏了一拍。那一刻,樂正錦虞隻覺得自己的掩扮已然被他看穿。


    然而,樂正彼邱轉瞬間便輕描淡寫地移開了視線。


    他的目光一撤離,樂正錦虞竟舒了口氣。


    南宮邪感覺到她的異常,不著痕跡地側身用眼神詢問她怎麽回事。


    樂正錦虞卻未對他的詢問作任何回應,冷漠地別開了他的目光。


    南宮邪當著眾人的麵不好發作,隻能低聲提醒道:“切記要跟緊孤王。”


    須臾間,慕容燁軒笑容滿麵地走了過來,別有深意地打量了樂正錦虞一番後,朗道:“南宮兄風流不減當年啊!”他倒不知什麽時候連小小的宮婢也能與帝王共乘一攆了!


    不等南宮邪回答,他不悅地對著樂正錦虞蹙眉道:“你這婢女為何不摘下麵紗?”前來參加百花祭的皇室女子眾多,皆是妝容得體,落落大方。還沒見到一個婢女蒙麵。別以為換了這身淺碧色宮裝他就不認得她!


    “奴婢參見西陵皇上。”樂正錦虞刻意壓換了聲音,沉著依禮給他請安,“奴婢相貌醜陋,不敢汙濁天顏,是以隻能用輕紗敷麵——”


    “不敢汙濁天顏?”慕容燁天笑了笑,“摘下麵紗,朕赦你無罪。”


    他這是執意要與自己過不去!樂正錦虞暗咒著卻並未依言摘下麵紗。


    “慕容兄。”南宮邪爽朗一笑,“孤王這宮婢實在難看地緊,見她一麵後就食難下咽。若不是她伺候得心,孤王早就將她攆出宮去了!這不,隻能日日讓她輕紗遮麵。”


    “哦?”慕容燁天挑眉,興致盎然道:“朕倒是想見見怎麽個醜法。”


    南宮邪收起唇邊的笑意,“慕容兄何必自汙聖眼。”


    眾人一時皆愣在原地,不解慕容燁天為何對南昭的無鹽宮婢感興趣。不過掃望樂正錦虞之後,紛紛惋惜不已,這等窈窕風姿居然相貌醜陋到讓昭帝食難下咽,真是——


    “再說此宮婢是孤王的人,麵醜心薄地很,慕容兄又何必自降身份一揭其短。”南宮邪的笑容重新溢回臉上,瀟灑地甩了甩手中的扇子道。


    樂正錦虞順勢含著淚垂下頭。


    眾人頗為同情地看著樂正錦虞,卻礙於慕容燁天的身份也不敢說什麽。


    慕容燁天麵色頓時變得鐵青,“朕隻不過好奇罷了!既然如此,不強求便是。”他總歸能找到機會一睹她所謂的“醜容”。


    南宮邪哈哈大笑,“倚香,還不快謝過慕容皇上!”


    樂正錦虞頭未曾抬起,訥聲道:“謝皇上。”


    樂正彼邱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待慕容燁天對樂正錦虞的放棄窮追不舍後,他才在侍衛的推動下,緩緩上前,“彼邱見過南宮聖上,見過慕容皇上。”


    “彼邱太子多禮了。”南宮邪搖了搖扇子。此時離午時尚早,葵初還也還未出現。


    “諸位無須拘謹。”南宮邪環顧四周後,暢然道:“千岩競秀,百花似錦,最是應當及時行樂啊!”


    說著,他先邁開了步伐向最開得繁盛的花簇走去,樂正錦虞亦步亦趨地緊跟。南昭國的人見狀紛紛跟上。


    其他人忙不迭地為他們讓道。


    不管是東楚存在與否,百花祭向來以南昭國為首,國師祭天後才是真正開始。聽南宮邪之言後,方才遊覽的興致又湧上了心頭。


    樂正彼邱的示意,身後的侍衛立刻推著他上前。


    慕容燁天也一甩衣袍,陰鷙地跟上。


    南宮邪一臉適意地領著眾人徜徉花海中,百花祭最驚奇的便是四季繁華皆在其間。不管是春日之桃、夏日之荷、秋日之菊還是冬日之梅,迎風招展,應有盡有。


    “當真是浮嵐暖翠,煙波萬頃。”安昭儀淺笑著走到了南宮邪的身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一舉一動以吸引南宮邪的注意力為衷。


    樂正錦虞直覺的胸口有些悶沉,步伐也漸漸放慢。


    花樹本就繁多茂密,她又隻著了不惹眼的淺碧色衣裳,一路恍惚著,竟連何時落單也未曾知曉。


    待淹沒在花海中,不見南昭國的人身影,她眯了眯眼睛,潛意識地按照四年前的步伐,向東側種養蓮花的湖麵走去。


    腳步踏入那片與記憶重疊的地方,微風輕拂,輕紗撩麵,放眼望去隻寥寥數人徘徊。淡淡的清香沁鼻而入,她緩緩垂首。


    怔忪間,一抹身影倏地飄然而至,帶著極致壓抑又極致濃烈的色彩,就那般直直地闖入她的餘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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