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妖嬈,150.我舍不得


    樂正錦虞拉著他不鬆手,“是不是他?”


    葵初的沉默讓她以為自己猜對了,提著的一顆心頓時從雲端跌倒了穀底,眼底逐漸有晶瑩閃爍。舒愨鵡琻


    她離開時樂正彼邱還好好的,怎麽能說出事就出事呢?


    樂正錦虞整個人都慌了。葵初這麽著急離開,說明樂正彼邱的情況相當危險,她這麽抓著他會不會耽誤救治?


    她驀地鬆開了他的衣衫,貝齒輕咬住手指,試著讓自己鎮定下來。沒什麽,受傷沒什麽大不了。見慣了那麽多次刺殺毒害,每次都有驚無險,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葵初收回了腳步,主動握住她的手,溫聲道:“你心裏是有他的,對不對?”為何還要自己欺騙自己?


    樂正錦虞拚命地搖頭,猛地將他推走,“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


    葵初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為他自己還是為樂正彼邱,笑容霎時溢開,“你別擔心,師兄很好。”


    樂正錦虞拎不清他含糊的話裏到底有幾個意思。難道所有猜想的都不對?他都將她繞糊塗了。


    葵初看了看天色,不再多說便消失在了樂正錦虞麵前。沒想到他的私心很嚴重,眼中到半點也不想讓她知道欲對祈淩山出手的那個人是誰。


    他走後,太陽偷偷躲進了雲層裏,日光變得黯淡,陰影從上方投下。


    “你在擔心他…你心裏其實是有他的…”


    樂正錦虞慢慢捂住了腦袋。南宮邪與葵初都這樣說,可她卻讀不懂自己的心。


    不遠處那株杏花樹開的尤為燦爛,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了這樣一首詩來。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她情不自禁念出了口,隨即又掩住了嘴,眼底跳躍的盈潤緩緩落下。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她自己也不明了。


    “國師大人。”


    山腳下,葵初一離開陣圈範圍便被人攔住。


    沐雨背著南宮邪好似已經等了他許久,見到他連忙道:“昭帝受了重創,需要您幫忙醫治。”


    葵初立刻上前為南宮邪查探傷勢,遲疑道:“師兄傷了他?”


    沐雨垂首,“不是主上。”


    葵初凝眉,從南宮邪的傷勢上也大致明白了怎麽回事,“我先回祈淩山一趟,等——”


    沐雨卻是打斷了他,“您不必回去了,祈淩山很安全。”


    葵初不解地看著她,青鳥傳遞的消息明明說有大批人馬往祈淩山的方向而去。


    “主上讓奴婢帶著昭帝前往祈淩山,奴婢確實也動了身。但在距離祈淩山不遠的地方,奴婢才發現有鷹隼一路追隨,遂將計就計將其引誘到了另一處人煙稀少的高山…”


    葵初這才恍然大悟。祈淩山數裏開外確實存在著其他荒山,雖為同一方向,但也相隔甚遠。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在這裏的?”


    沐雨指了指附近一棵樹上的青鳥,“它帶我來的。”


    她已經在這裏繞了不下十遍卻始終找不到上山的路口,不用說就能猜到有人布了陣法,讓人隻能在原地打轉。而青鳥憩息在這裏,說明這裏便是陣源,她隻需待在這裏等葵初下山即可。


    葵初從她背上接過南宮邪,沉聲問道:“師兄知不知道我在此地?”


    沐雨搖了搖頭,“主上不知道。”如果不是半路上恰好撞見青鳥攢飛,她也不會追尋到了這裏。


    一將南宮邪接過,手臂處句壓了些重量。葵初屏住氣息仔細觀察了四周,確認沒有異常後才放了心,“隨我上山。”


    原來是虛驚一場。


    他不無感激道:“這次幸虧你機靈,才使得祈淩山逃過了一劫。”


    沐雨幽然道:“那兒也是奴婢的家。”


    樂正錦虞在屋外待了一會兒,雲朵散去,陽光漸漸又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她轉身朝屋內走去,可是腳剛踏過門檻,便聽到有人開口喚她。


    “娘娘。”


    樂正錦虞回頭,原以為離去的葵初懷裏抱了一個人,而沐雨站在他們身後正看著她。


    樂正錦虞詫異地走向他們,葵初懷裏的那道墨綠色不是南宮邪還會是誰。


    “他怎麽了?”樂正錦虞皺眉道。


    沐雨輕聲回道:“昭帝受了重傷,奴婢帶他前來請國師醫治。”


    樂正錦虞看了看南宮邪毫無血色的臉,發現他的身體也削薄地厲害,“誰傷了他?”


    沐雨神色複雜地望著她,難以啟齒的模樣讓樂正錦虞下意識地認為是樂正彼邱下的手。


    她用手觸了觸南宮邪的麵頰,他落到如今的地步與自己撇不開幹係。


    葵初胸口有些悶,卻又不能告訴她真相,遂任她自我思忖。


    樂正錦虞退到一旁,讓葵初將南宮邪扶到他的房間,而後攔下了沐雨,“最近外麵發生了哪些事?”有沒有開戰?誰輸誰贏?


    沐雨撿了些不太重要的,一一說與樂正錦虞聽。


    關於慕容燁軒的消息,她也盡量跳過,隻說他在西陵皇宮內十分安好。


    除了南宮邪受傷之外,似乎一切都極其平靜,可是就因為太過平靜,倒讓樂正錦虞覺得奇怪。


    她有些不自然地問道:“皇上現在怎麽樣了?”其實潛意識裏,她想問的是後宮有沒有進新人。


    從前她不覺得帝王後宮有眾多妃嬪有什麽不對,但自從樂正彼邱那般對她以後,她的思想開始產生變化,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好似在介意著什麽。


    沐雨還沒有作答的時候,她便裝作隨意問道:“原本的那些秀女,都應該進宮了吧?”


    沐雨正色,言語中有了連她自己也未察覺的嚴肅,“娘娘怎能這樣想?主上對您的心意奴婢都看得清清楚楚。主上向來說一不二,此生認定了您,心裏眼裏便隻有您一個。”


    “您離開皇宮後,主上便取消了大婚,說您——”瞥見到樂正錦虞臉色有細微的不自然,她又放軟了口氣,“說您身體抱恙,立後之事擇日再行。數日前,那些秀女也被主上一一賜婚,另行擇配。”


    她並沒有告訴樂正錦虞,聖旨下達後,有好幾個看不開的,覺得再也沒有臉麵活下去的女子當即選擇了自盡。她也沒有告訴她,樂正彼邱為此費了諸多精力才擺平了那些死了女兒的朝臣。


    樂正錦虞聽著,唇角不自覺泛出了一絲淺笑。


    雖是轉瞬即逝,但還是被沐雨眼尖地發現了。因此,她更加疑惑樂正錦虞要逃婚的緣由。這件事是樂正錦虞第一次放下身份請求自己幫助她,即便她內心十分掙紮,卻也不忍心回絕她,之前她也曾問過她,可換來的隻是沉默以對。


    思及此,沐雨鼓起勇氣問道:“娘娘,奴婢還是不能理解您為何要離開主上。”


    她灼灼地望著樂正錦虞,想要得出她的真實理由。明明她對主上的付出並不是無動於衷,莫非是因為——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也無可奈何。


    然而過了許久,久到讓沐雨以為得不到答案的時候,樂正錦虞卻是淡淡地回道:“我舍不得。”


    她的回答涵蓋了三分澀意七分鄭重,完全出乎了沐雨的意料。以至於讓沐雨愣在了原地。


    剛從屋裏出來的葵初正好聽到了這句話,即使再溫暖和煦的風也吹不散眸上浮現的霧霾。心中雖了然,卻又碾壓了數座高峰,能夠開天辟地的神斧也不能震碎它們。


    數隊人馬循著鷹隼的飛程迅速趕到了那座荒無人煙的高山,可三天三夜過去了,拔禿了山上的每一寸草也沒有找到人的蹤跡。


    璃心悠陰沉著臉吩咐道:“回宮!”她回去一定將慕容燁軒的鷹烤殺掉!


    待數隊人馬徒勞而返後,慕容燁軒不得已將那隻領路的鷹喚回,而後堅定道:“它追蹤南宮邪他們就到了那裏,然後他們就消失了。”


    他思量:“那裏會不會有什麽機關入口?”葵初懂五行布陣,那裏定然有不為人知的密道。


    璃心悠譏誚道:“我看是你的鷹無用罷了!”


    翱翔於浩瀚藍天,地麵之景該一覽無餘才是。居然將個人都跟丟了,果然是廢物馴養的東西!


    慕容燁軒同樣對她嗤之以鼻,“你跟了樂正彼邱那麽多年,還不是連他的老巢都不知道在哪?”


    不理會璃心悠的勃然大怒,慕容燁軒諷笑道:“樂正彼邱若是知道你將他的秘密都告訴了我們,你猜他會怎樣對你?”


    若不是留著她還有用,否則他們早就將她殺了!叛主的罪該萬死!


    這個女人也真是狡猾,帶著他去見了宇文睿後,一切都不能再隱瞞了,才告訴他關於她的真實身份。


    原來他猜得沒錯,她果真是樂正彼邱的人!隻是他沒想到,她竟然對樂正彼邱存了那種心思。


    這世上,對於愛情求而不得的女人最是瘋狂。包括現在對他們投誠,幫助他們來對付樂正彼邱…果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璃心悠下意識用餘光瞄了宇文睿一眼,見他麵色依舊冷峻,沒有因此事而掀起波瀾才暗自舒了口氣,“別忘了你們答應我的,拿下北宜國之後,要將樂正彼邱交給我。”


    被慕容燁軒救回來之後,她還一度對樂正彼邱抱有幻想。也曾想著要幫助他拿下南昭與西陵,可沒想到九州還未統一,他就迫不及待地立樂正錦虞為皇後。若是那日大婚之禮如期舉行,將會迎來怎樣的風言,北宜國又會受到怎樣的動蕩?她不相信樂正彼邱連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可他還是固執地要娶樂正錦虞,要將他們的關係大肆昭告於天下…這些隻能說明,在他的心中,什麽都不如那個妖女來得重要。


    那她這麽多年的犧牲算什麽?到頭來他還不如宇文睿!至少他還因為自己為他擋過一箭而對她有所包容。


    既然得不到,那便毀了他!


    待樂正彼邱的江山美人夢破碎,淪為螻蟻之後,她要將他囚禁在自己身邊一輩子,日日折磨!


    宇文睿冷冷地看向她,“做好你的本分,朕自當如你所願。”


    慕容燁軒聞言想拍死他的心都有了!他也不懂宇文睿到底在想些什麽,就算他不清楚萬聖山發生的事情,可留著這個陰險的女人遲早是禍害,說不定她最後再幫助樂正彼邱來對付他們。


    一想起樂正錦虞,他的眸子暗了又暗。


    宇文睿將他的神色收入眼底,麵上逐漸冷寒。


    “南宮邪已廢,葵初目前也失了蹤跡,現在是對南昭國下手的最好時機。”他將目光轉向璃心悠,寒聲道:“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璃心悠輕笑,“當然。”


    次日,南昭與北宜整合的百萬大軍內忽然傳出一則驚人的消息,讓原本固若金湯的陣營開始變得鬆動,猜忌四處蔓延,無人能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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