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上樓吧。”


    沈休文對我和陸彬說。


    不過我聽出那是葛洪的聲音,剛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原來他在外麵望風。


    我自信,如果我隱身,未必會被人看到,但還是乖乖地和陸彬一起往樓上走去。


    過了一會,葛洪的聲音響起:“是應偉俊那個小子。


    不知道這麽晚了出來幹嗎?被我罵回去了。


    小喬他們呢?怎麽躲得比兔子還快?”“兔子不是在睡覺嗎?嗬嗬。


    老大好啊。”


    我們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我很喜歡葛洪的爽朗,如果將來要混黑社會,一定要跟他這樣的老大,比較有安全感。


    “你小子,沙漠好玩不?”葛洪咧嘴笑了。


    我猜他剛才在外麵也聽到了我們談話的內容。


    靈機一動,我道:“老大,幫個忙,我先上樓,你上來好好找找看,能不能發現我。”


    葛洪是我知道的人裏感覺最敏銳的。


    我一直對他可以在沒有技能的情況下看穿刺客隱身表示不可思議。


    今天以後,我將獨自在沙漠裏戰鬥,殺人,或者被人殺。


    而且,我下手的目標是我的克星,如果葛洪很輕易就能找到我,那我就要另想辦法。


    “你的級別算高的了,一般三十幾級的斥候都不一定能反你出來。


    我試試看吧。”


    葛洪的話讓我有點信心了。


    不過我不想拿生命打賭。


    五分鍾後,我們下樓。


    “怎麽樣?找到了嗎?”陸彬很緊張。


    他知道我的對手很棘手。


    “嗯,找不到,不過我能感覺得到有個人在那裏。


    具體方向找不到。”


    葛洪說道。


    “是不是因為你知道小喬在上麵才感覺到的?”陳誠顯然想讓我寬心。


    “絕對不是,人的感覺,說不清楚……”“其實,隱身術不是消失術,我也知道,隻要存在於這個世界,就一定會留下痕跡被人發現。


    今天我全身心地隱身,還是被感知到了。


    真的要動手的時候,我要分心觀察周圍的情況,要計算撤退的後路,要把握動手的時機,而且,最麻煩的是,我心裏會有殺意,表現在外就是殺氣。”


    我有點懊惱。


    看來直接狙擊斥候是不會成功的,除非那個斥候的等級比我低二十級以上。


    “你到底要殺誰?拉我過去一起幫忙吧。”


    陳誠等級比我低,但是實戰經驗比我豐富多了。


    他若是能幫我,或許能成功。


    “我沒說嗎?小喬想把那三個猴子做掉。”


    陸彬答道。


    “陳誠能幫忙那把握當然就大了。


    不過我動手要看機會的,人為創造的機會遠不如他撞到我槍口上的機會好。


    不過後者難以把握。”


    我也有點為難。


    “你再想想吧。


    總是有辦法的。”


    沈休文也安慰我。


    “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我問陸彬。


    “等天蒙蒙亮的時候,有人會拉我。


    我到了再拉你。”


    “哦。


    我能不能去見一個人?”我害怕他們不讓我去,到底我現在是個影子,也不知道他們怎麽解釋我的失蹤。


    “她在莫遠君隔壁。”


    柳時雨怎麽知道我要見她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咦,瞿棣怎麽住到女生宿舍去了?”我想混淆他們的視線。


    不過從他們的笑意裏,我知道我暴露了。


    “你的龍牙匕首也在她那裏。


    還有,別被別人看見你。


    我們說你……”陳誠話還沒有說完,我就一連串的“知道了”。


    隱身,移動,總共不過十秒,我卻覺得漫長如夜。


    在莫遠君的窗前現身。


    我不能移動太遠,也不能移動到我沒有去過的地方。


    所以,這裏是最近的現身點了。


    施用了潛行術,我開始尋找餘淼的房間。


    萬一摸錯了,那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說不定會被莫遠君一劈為二。


    餘淼怎麽住在這麽危險的地方?月亮很幫忙。


    我推開的正是餘淼的房間。


    皎潔的月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柔柔地灑在餘淼的臉上。


    那張寧靜祥和的臉,像極了拉斐爾的聖母像。


    我又回到了那夜和她初遇,“神聖恢複”的光芒在她身上久久不散。


    當時我就驚為天人,不料可愛的天使居然成了我的妹妹。


    本以為成我妹妹之後,我該不會再胡思亂想,但是那份思念,甚至超過那些和我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難道隻是同情在作怪?我不是一個容易自卑的人。


    雖然我能看到自己的醜陋和脆弱,但是我相信我隻是人群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


    但是現在,月下的仙子讓我自慚形穢。


    我輕輕地坐在床邊,生怕吵醒她的睡夢。


    多日的風沙,讓我的皮膚感應遲鈍。


    我的手已經摸著她清秀的臉龐,但是卻感覺不到如絲綢般的細膩。


    心裏一驚,那是水的感覺。


    我的手碰到了一滴水珠。


    現在這裏是不該出現水珠的。


    當然,那不是水珠,那是她的眼淚。


    她醒了。


    是被我的粗手驚醒的?我連忙把手收回,站了起來。


    月光下,小嘴嘟著,又是一滴眼淚從閉合的眼睛裏流出,在白嫩的臉上畫出一道星河,閃閃發亮。


    她還沒有醒。


    可憐的女孩在夢中哭泣。


    是夢見了她哥哥,還是夢見了我?我轉身想走,再留下去我將不會再願意回到那個暗潮洶湧的大漠。


    我可能會背叛兄弟對我的信任,辜負他們的期望。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告訴自己。


    “站住!”一聲低喝。


    微微發顫。


    含了多少憤慨和不平?我是不是馬上隱身?零點四秒的停頓隻會讓她以為是夢中的一幕。


    “嗚嗚……喬林,你好!”已經來不及了。


    我的遲疑給了她跳下床抱住我的時間。


    那恨恨地問候讓我心狂跳不已。


    是因為和女孩相擁的激動?抑或是深感愧欠的恐慌?“我以為你睡著了,就沒有吵你。


    地下涼,快上床去。”


    她已經十九歲了,總不見得我抱她上床,即便是親生哥哥,也未免不雅。


    不過最後還是我抱起她,放在**。


    她的固執讓我無可奈何。


    我腦海裏又想起第一次背她的場景。


    她好像比那時更輕了。


    “我不胖了吧?”她笑了。


    眯起的眼睛都比我瞪大雙眼的時候大很多。


    我隻好和她一起笑。


    白光一閃,枕頭底下竄出來一陣寒氣,白色的光是那麽慘淡,隱隱透著綠色。


    尖頭上駐留的月光更是給了它攝人的魔力,不會有人能抵擋這種死神臨近的壓力。


    我想起那個久久揮之不去的夢魘,餘淼向我刺出了匕首。


    我沒有看她的臉,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和夢境的極度重疊,讓我分不出真假實幻。


    匕首該是刺在我的左胸吧。


    我的心髒將帶著匕首一起跳動。


    不過那軌跡,沒有夢裏的飄忽。


    我躲開了,下意識地躲開。


    匕首沒有傷到我,我已經站在了餘淼背後,一記手刀,那是我當年練空手道反複訓練了不下千遍的動作,砍向餘淼的頸動脈……硬生生地收住砍下去的手刀。


    餘淼已經轉過頭看著我,眼睛裏噙著淚水,嘴唇緊咬。


    手裏的匕首還是散著寒氣,不過,刀尖是向上的。


    即便到了我的胸口,也隻是她的拳頭。


    我急忙變手刃為掌心,想製造摸她臉的錯覺。


    她甩頭躲開。


    放聲大哭。


    真的是放聲大哭。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馬上,隔壁傳來了盔甲的聲音,樓梯上也有人下來。


    我來不及說話,隻好在角落裏隱身。


    兩個女武士撞門而入。


    是楊曉慧和莫遠君。


    她們隻看到了號啕大哭的餘淼。


    我剛才做了什麽?我為什麽會躲開那一擊?兩人輕聲撫慰著她,哭聲慢慢停了下來。


    餘淼抽泣地告訴她們:“我……我,我夢到哥哥了。


    想把,把匕,匕首給他。


    結,結果他說我要殺他。


    嗚嗚……然,然後喬哥哥,他來了,他罵我,罵,罵我是奸細,是刺客。


    嗚嗚……”說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莫遠君神情異樣。


    我知道,餘淼並不責怪莫遠君殺了她哥哥。


    不過莫遠君就是在心裏打了個死結。


    或許,她來這裏以後,從沒有覺得自己殺錯過人。


    但是看到這個在屍體堆裏翻找親人的小妹妹,內心最薄弱的一環碎裂了。


    或許她以後再也殺不了人了。


    “淼淼,和我一起上去睡吧。”


    楊曉慧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媽媽。


    “不,不要。


    我就要睡在這裏,等,等哥哥來道歉。”


    小丫頭半真半假道。


    不過我的確是該去道歉。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終於回去睡覺了。


    我知道,莫遠君一定會難以成眠。


    這間房間說話,很容易被她聽去。


    雖然我很信任她,不過我不想暴露太多。


    餘淼還在生氣。


    我從後麵抱住她,掙紮幾次也就停了。


    等她開口的時候,我們已經在我以前的房間。


    被子還沒有疊,想是後來就沒人來過。


    “你幹嗎劫持我!”聲音還是太大。


    我連忙放食指放在她唇上,“噓”了一聲。


    “小淼,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哥哥沒有懷疑你啊。


    隻是想和你開個玩笑嘛。


    嘿嘿。”


    我隻好裝傻逗她笑。


    而且,我知道,當一個人懷疑你的時候,你的第一個答案永遠是騙人的。


    “哼,你和我又沒有關係。


    你哪裏像我哥哥。”


    餘淼果然很生氣。


    “算了。


    我來找你不過就是想看看你。


    我送你回去吧。


    我也該走了。”


    我裝著很難過的樣子。


    不過我的確不是很舒服。


    “你別哭啊。


    我道歉還不行嗎?別哭了。”


    默默的流淚比號啕大哭還要讓我心痛。


    我開始後悔晚上要來看她。


    “你這些天去哪裏了?我哥哥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嗚嗚。”


    “其實……”“他們都說你一個人跑掉了。


    因為吃應偉俊的醋,因為薛嫣婷不選你選他。


    是不是真的?”餘淼的眼淚就像自來水,說來就來,說停也就停了,“我知道我沒有薛嫣婷漂亮,你也不能說走就走,招呼也不打啊。”


    說著說著,又哭了。


    我知道他們一定會給我的離開找個借口,但是為什麽不能像陸彬那樣,說是性格乖僻離群索居呢?為什麽給我一個如此桃色的理由?哪個混蛋想出來的?“薛嫣婷怎麽會比你漂亮呢?我怎麽感覺相反呢?嗬嗬。”


    她不理我。


    我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很擔心餘淼相信謠傳不再理我。


    是不是我真的喜歡她?那她怎麽想呢?她是不是隻當我是哥哥?我能對她負責到底嗎?保護她,照顧她?“嗬嗬,其實,我離開是有原因的。”


    我突然變得很嚴肅,“漢唐帝國那邊的夥伴需要我去幫忙。


    真的。


    我是去做間諜的,不是去玩。


    而且,那天我差點殺了薛嫣婷和應偉俊。


    一點不騙你。”


    餘淼愣住了。


    呆呆地看著我。


    “你說我為什麽不相信你?剛才我隻是習慣成自然。


    你知道我在沙漠是怎麽活的嗎?”我說得很痛苦。


    除了把自己本身遭受的苦難加大了十倍,我還把康廣張輝說成隻要我一不留神就想毀了我石頭的土匪,還把陸彬的遭遇縮短了時間套在我身上,那個救了陸彬的黑衣人成了每晚都會監視我,乘機殺我的殺手。


    我告訴她,我連洗澡都不敢脫衣服,身上永遠帶著匕首。


    ,睡覺的時候眼睛都是張著的。


    她也知道我在誇張,聽到後來都笑出來了。


    不過她想象不到我誇張得這麽離譜。


    女孩子真的聰明的人很多。


    但是那些聰明的女孩知道什麽時候該裝傻。


    餘淼現在就是裝傻,沒有點破我故事裏的很多漏洞。


    “你行了沒有?幾天不見這麽會哄女孩子,老實說,是不是在那裏騙了很多了?”餘淼那麽嚴肅,讓我覺得她是在當真。


    或許我該表白一次看看,繼續騙自己沒有意義。


    “淼淼,我是想讓你開心點,有點誇張。


    不過我的確沒有騙你。


    你看我頭上的疤。”


    我捋起雜亂的頭發,那裏的確有個小疤,是我發燒時倒在地上撞出來的。


    因為沒有治療術,所以留了這麽個小小的記號。


    餘淼用手摸著。


    果然有三公分左右的疤痕,臉上有些疑惑。


    “你知道的,我的治療術是不會留疤的。


    你可以想象,當時的戰鬥多麽慘烈。


    我胸口,左腿,都被砍傷了。


    右手被閃電打得抬不起來。


    最後頭上那一擊,我拚上命用了個大治療術。


    活是活了,頭上的傷還是留了疤,治療術都不能完全治好。”


    我說著,一邊用手在身上比劃著那些虛擬的傷口。


    我指的戰鬥,原本是陸彬的。


    “別去了。


    我們回南修羅吧。


    如果你不想去那裏。


    那我們去隱居啊!”餘淼說得那麽真誠,讓我都為剛才騙她感到羞愧。


    “淼淼,人活著是有責任的。


    我不喜歡的事,若是我適合做,做了又可以幫助很多人。


    那我就該去做。”


    “又不是隻有你一個法師刺客……”餘淼顯然和我一樣,並不偉大。


    但是我決定去卡城臥底的動機,連自己都難以明狀。


    或許和當初陸彬的想法一樣吧。


    不過現在看著餘淼,我開始動搖,開始迷茫。


    我們的童話到底要走到哪裏去?“不管怎麽說,我已經沾手了。


    現在退出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你也不會想要一個不負責任的哥哥吧?”“你去死吧。


    你死了就是對我負責了,對吧?還有,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你不要乘虛而入占我便宜,以後我死都不叫你哥哥了。”


    餘淼好像真的動氣了。


    我一時驚惶,還好很快就鎮定下來。


    “我保證不會死。


    你看我耳垂這麽大,不會有事的。”


    雖然我拉著自己的耳朵,不過她臉色一點都沒有緩和下來。


    一位情場高手告訴過我,要表白,最好就隻有兩個時機。


    我隻記住了其中之一,現在就剛好是我記住的那個情形。


    女孩子很生氣。


    照他的經驗,隻要一句“喜歡你”,然後馬上一個強吻,女孩子就起碼會愛你兩年。


    當然前提是你腳踏多條船沒有被她發現。


    當時,他也鄙夷地打量了我一番,說:“不是我看不起你,喬林同學。


    是我看死你,你小子這輩子都不敢強吻人家!”其實,我現在連第一個行動,都不敢執行。


    “淼淼……”“住嘴,淼淼輪不到你叫!”“我喜歡你。”


    我終於鬥膽說道。


    聲音不算很響,不過讓她聽見是沒有問題的。


    “是呀,我知道。


    你想做我哥哥咯。”


    “我愛你,不是做你哥哥,是男朋友。”


    我自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大概是因為開弓沒有回頭箭吧。


    我全說了。


    當我兩手顫抖著想扶住她的肩膀,並附送一個強吻的時候。


    一個黑影衝到我眼前。


    我嘴唇一熱,溫溫的,她的手已經勾住我的脖子。


    我真的有點害怕,本來該是我強吻她的,沒想到我的初吻就這麽被她搶了。


    隨著她的舌頭,我笨拙地探進她的牙關。


    一陣劇痛傳來。


    我真的以為她要咬掉我的舌頭,難道我又做錯了什麽?“永遠沒有人可以取代我哥哥的位置。”


    變臉這麽快,當時你不說,騙了我的初吻,咬了我的舌頭才說。


    最毒婦人心。


    我臉色一定很難看,舌頭前段已經沒有感覺了。


    “所以你永遠不會是我哥哥,林。”


    我想起周星馳先生在娶到秋香後的感慨:“人生大起大落之事……”當我聽到那個“林”字的時候,我毅然強吻了她,不過她的配合讓我少了很多成就感。


    一把匕首頂住了我的胸口。


    隨它去了,現在即便她要刺死我,我也不會放開她的唇舌。


    “唔……討厭!你老實說,和幾個女孩子親過了。


    既往不咎,不過膽敢隱瞞,我就……”胸口的匕首輕輕滑動,我嚇出一聲冷汗。


    “倒打一耙,我明明是第一次。


    不過你的經驗好像很豐富哦。”


    本意是想開玩笑的,不過話一出口居然夾帶著濃濃的醋意。


    “去死呀,我也是第一次來著。”


    她明顯很委屈。


    不過即便她有過男朋友,我也不會在意。


    隻要看看那臉純真,就知道她的聖潔。


    “我們手都沒有牽過,是不是進展太快了?”我佯裝皺眉,逗她。


    “你……啊……”前一聲嬌嗔,後一聲驚呼。


    我當然知道,我下半身豎著一樣本不該豎在那裏的東西……“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沒關係,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會原諒你。


    真的。


    沒關係的。”


    對我一個牧師來說,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


    我按住大腿動脈,輕輕一拔,匕首就出來了。


    乘著血還沒有湧出來,療傷術的咒語已經開始了。


    “我真的沒有想到龍牙匕首這麽鋒利。


    我……”餘淼已經要哭出來了。


    讓我覺得這一刀沒有白受。


    “淼淼,這是我唯一一次受傷沒覺得疼,因為是你刺的。”


    我眼睛不大,相應的,應該很聚光吧。


    這也是傳說中最適合放電的眼睛。


    不過話說回來,龍牙匕首的鋒利還真不是吹的。


    輕輕一按,皮肉就像是自己分開了一樣。


    我當時隻覺得大腿一涼,隨後有點麻,褲子有點濕。


    空氣裏開始有血腥味我才知道自己受傷了。


    一直到我們回到餘淼的房間,她還沒有從驚呆中完全醒過來。


    “淼淼,我真的得走了。


    下次回來一定會來看你的。


    你等著我吧。”


    我別上兩把龍牙匕首,把她輕輕放在**。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又是波光粼粼。


    我忍不住低頭輕輕吻別。


    施用潛行術。


    “等等!”餘淼掏出她的龍牙匕首,小姑娘想幹嗎?不會是以死威脅我帶她一起走吧?“等等,把我給你的口袋給我。”


    還好,隻要不以死相逼就好。


    我聽話地從衣服裏掏出那個皮口袋。


    看到我一直帶在身上,餘淼甜甜一笑。


    “啊?你幹嗎?”我吃驚地看著餘淼,她把自己的頭發割下一束,靈巧地打了個結,放進口袋裏。


    “你在那裏要記著我,不可以和別的女孩聊天,不許和她們逛街,不許去那種場所……”說到最後,聲音都幾乎聽不見了。


    我雖然一時想不起來她說的那種場所是什麽,不過我想到了那家男女混用的浴室。


    她是指那裏嗎?可是我都去過了,而且我也隻能去那裏洗澡……不過我不會笨到說出來。


    “我知道了。


    我該走了。


    讓我再看看你,等下他們就要拉我了。”


    外麵的天空已經青了。


    我坐在餘淼身邊,直直地看著她,直到她靦腆一笑,閉上眼睛。


    我想,她大概能笑著入睡吧。


    虛空中傳來召喚我的意識。


    我匆匆響應,貪婪得看了餘淼一眼。


    天旋地轉之間,我已經感覺到了逼人的冷氣,還有硌腳的沙地。


    “快回去吧。


    我要睡覺了,今天是我在這裏值班。”


    陸彬的說道。


    “拜。”


    我心情非常好,好到了甚至有點輕佻。


    我知道自己該收斂一下,否則一定會被看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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