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過去


    昭陽公主在給顧穗兒請罪後, 回了宮中, 便被嚴加看管, 並下了禁令不許出宮門, 還要抄寫宮中規矩,日子自然過得辛苦。這件事傳出去,京中豪門知道,自然難免歎息, 暗地裏也有覺得好笑的。這昭陽公主備受皇後寵愛, 素來跋扈,如今終於觸了皇上黴頭, 這下子算是得了教訓。


    又有人聽說皇上如今正在為昭陽公主找一門親事, 打算遠遠地把她嫁出去燕京城, 更是唏噓不已。堂堂□□公主,自然是嫁在天子腳下更能舒服自在,遠嫁給別處, 天高皇帝遠的, 諸事不便了。


    罰了昭陽公主後, 皇上也特意賞了顧穗兒各樣金銀珠寶, 又賜了禦醫侯在府裏隨時候診, 算是安撫她的意思。


    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顧穗兒倒是並不在意這些的, 她自從知道蕭珩絕不會娶那昭陽公主後,自是鬆了口氣。那昭陽公主是壞的,可是隻要不嫁給蕭珩,自己躲著就是。


    至於蕭珩未來的正妻, 隻盼著能娶個賢惠大度的,到時候自己和小蝌蚪恭敬地侍奉他的正妻,若是個性情好的,或許就能容下她們母子。


    想著這些,她也就鬆了口氣,不再惦記這個事兒了。


    至於蕭珩,這些日子隻是偶爾抽空去一趟宮中,其他時候都是留在聽竹苑,寫寫字,看看書什麽的。


    每當他看書的時候便會把顧穗兒叫過去,讓顧穗兒識字練字的。顧穗兒練累了,他便會帶著顧穗兒在院子裏走動下。


    開始的時候顧穗兒想起那日的事,看到他都覺得臉紅耳熱,沒想到他自那之後再沒提過這茬兒,也沒有再碰過她分毫。


    便是兩個人同床共枕,也是各睡各的。


    隻是偶爾夜裏她翻身艱難,他如果醒了,會過來幫著她翻個身。


    當然他也會俯首下來,聽聽她的肚子,摸摸裏麵的小蝌蚪。


    盡管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可是顧穗兒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總是想起那一天,他叼著桃尖尖咂的事兒。


    每每想起,她都麵紅耳熱,渾身都覺得沒了力氣,軟癱在榻上能化為一灘水兒。


    可是偏偏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麵上淡淡的,好像根本忘記了這個。


    忘記?怎麽可能,顧穗兒不信的。


    她想了想去,猜著難道是他叼咂過後,並不喜,所以從此後反而淡了下來?


    這個事她是無論如何不好意思張嘴問的,自己憋在心裏想不出,偶爾間坐在榻前,難免歎息,蹙著眉頭,好生愁苦。


    安嬤嬤見她那犯愁的小模樣,倒是有些納罕了。


    要知道這位小夫人平時可沒這樣過,有什麽事她都會問自己,沒見過要藏著掖著啊。


    如此兩日,她終於不忍心了,便旁敲側擊地打聽。


    “小夫人,你瞧瞧你最近,往日最愛吃的糕點也不愛了,練起字來也是心不在焉,小夫人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


    顧穗兒趕緊搖頭。


    她這心事,可是不好對人說的。


    畢竟那一日蕭珩攤開她的裏衣咂了裏麵的事兒,太過難以啟齒,便是再親近的人她都不好說的。


    “小夫人,若心裏總是存著心事,等以後生下小孩,那小孩就愛皺眉頭。”


    “啊?這樣?”


    顧穗兒聽了,吃驚不已,她沒聽說這個,自己有心事還會影響她的小蝌蚪?


    她想了想一個剛生出來的小娃娃皺著小眉頭的樣子,頓時不忍心了。


    “那我再不想這事了就是。”她低著頭喃喃地這麽說。


    安嬤嬤看她這樣,笑了。


    “小夫人哪,到底是個什麽事,你說給我聽,興許我能開解下,如果一味地悶在心裏,那便是嘴上說不去想,心裏必然是牽著掛著的,終究不安心。”


    安嬤嬤的話,確實是說到顧穗兒心裏去了。


    她想了想,猶豫了下,到底是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小夫人,你意思是說,那天三爺在榻上咂了你的那個尖尖兒?”


    “嗯……”顧穗兒越發低著頭,輕輕嗯了聲。


    她沒想到安嬤嬤說話這麽直白,倒是給她添了許多不自在。


    “哎呦喂,小夫人,這可怎麽也沒想到,三爺這是心裏疼著你呢!”


    安嬤嬤看看眼前這小夫人,她本來就生得精致細嫩,如今在這侯府裏好湯好水地養著,漸漸地沒了之前的鄉土氣息,越發地水靈動人了。


    如今細看,隻見那肌膚雪白透亮仿佛嫩玉,小嘴兒輕輕抿成紅絲絲,嬌豔欲滴,至於那一頭烏發鬆散地束成發髻,襯得這纖細柔弱的人兒平空添了幾分富貴人家太太的慵懶味兒。


    她四肢和肩膀骨肉勻稱,水粉窄袖對襟襖裹住那窄瘦的肩膀,攏過纖細的鎖骨,這人兒便是挺著個偌大的肚子,也是弱骨纖形,讓人好生憐愛。


    至於她提到的三爺咂了她的尖尖,著意看過去時,才發現這纖細人兒因為懷了身子的緣故,那處便格外地顯眼,鼓鼓的,卻又形狀柔和飽潤。


    這樣的小夫人,不要說男人了,就是自己都忍不住想多看一眼,也怪不得那麵上總是冷冰冰的三爺都受不住了!


    “可是,自從那天後,他就再也不搭理我了,也不提這事兒。”


    顧穗兒低歎一聲,想想都覺得難受。


    他是不是不喜歡呢?


    她卻喜歡得緊啊……每每閑暇時總是想起,一想便坐立難安臉紅心跳的。


    顧穗兒到了這時候才恍然,原來自己難受,是因為自己想和他親近,偏生他不和自己親近了。


    安嬤嬤聽了,越發笑了。


    她這輩子不曾嫁人,不過年輕時候,風流韻事卻是有一些的,也曾見識過一些男人,知道這女孩兒家的心事。


    於是她笑著道:“其實三爺如今不碰你,也是一件好事。小夫人還有月餘就要生了,本來這個時候就應該禁同房的。如今三爺還能陪著你一起睡,其實就已經是莫大的寵愛了。”


    但是顧穗兒鑽牛角尖:“但是那天他碰了我的,怎麽突然就不碰了?若說不能同房,早該不能的。”


    安嬤嬤噗地笑出來:“也許他是忍著,也許他是覺得沒意思,這個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其實依安嬤嬤的意思,怎麽可能沒興趣呢。


    這才哪到哪,隻是嚐了一口葷腥而已,明麵裏不再碰了,心裏不知道惦記了多少次呢!


    “怎麽試?”顧穗兒拉著安嬤嬤的胳膊,滿懷期待地問道。


    安嬤嬤笑看著顧穗兒急巴巴的樣子,想著這孩子實在是個實心眼,哪有這麽上杆子想往男人身上靠的。


    可憐這是把三爺放在心坎裏呢,實心實意,就沒給自己留個後手。


    “這個說起來倒是也不難,今晚上,你就聽我的,保準一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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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這日,蕭珩回到聽竹苑後,腳步停頓了下,抬頭四顧間,並不見顧穗兒來迎接。


    他微微揚眉,有些意外。


    往常他隻要一回到聽竹苑,她聽到動靜便翩翩走出來,含笑地過來迎他,低眉順眼的,眸中亮亮的。


    今日卻不見人影。


    走到門前,看到安嬤嬤,便問道:“小夫人呢?”


    安嬤嬤恭敬地道:“回三爺,今日小夫人有些累了,正在榻上歇著,看看時候也該醒了,要不然我過去把她叫起來吧?”


    蕭珩聽聞,淡道:“不用。”


    說著間,徑自推開門進去了。


    待到他走進屋內,卻見層層輕紗疊錦的帳子裏,顧穗兒側躺在那裏,秀發鬆散地流溢在繡枕邊兒,顧穗兒安靜地躺在那裏,精致的小臉恬淡柔和,正閉眼睡著,柔順乖巧,像是在做著一個甜美的夢。


    他才從外麵回來,身上還帶著外麵的涼寒之氣,並不願意貿然打開帳子,便隔著那層層輕紗軟帳看裏麵躺著的她。


    朦朧朦朧的,隻覺得那細唇兒格外的紅潤,像掛在枝頭熟透的小櫻桃。


    這麽想著的時候,目光向下,掃過那柔白細嫩的頸子,卻見她今日竟隻穿著個抹兜。


    抹兜是水粉色的,上麵連個繡花都沒有,粉粉亮亮的,緊緊裹著。


    這情境於他來說倒是有些煎熬,他眼神顏色轉深,深得仿佛沒有月亮的夜晚。


    他嚐過那桃尖尖的滋味。


    這麽靜默地看了一會兒後,他忽然覺得,也許還是分房睡比較好。


    轉身,他就要往外走。


    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人卻突然醒了。


    她低低地發出一個呢喃,熟睡初醒的人還在懵懂時的模糊聲音,綿綿軟軟的,之後她好像看到了他,有些意外地說:“三爺回來了,我竟然睡著了,三爺怎麽不叫我?”


    說著間,她就要起來。


    蕭珩隻能停下腳步,回來,不過他止步在床前了。


    “剛回來,還有事,得去忙。”


    顧穗兒其實是和安嬤嬤好一番計較,才訂下這所謂的計策,剛才躺在榻上閉著眼睛裝睡著實好辛苦。


    不曾想他竟然是轉身就走碰都不碰,心裏便有些難受了。


    如今又聽他這冷冷淡淡的語氣,公事公辦絲毫沒有半分的留戀,越發失落,心口涼涼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小嘴兒微微張著,傻傻地躺在那裏,癡癡地望著他,想著他果然是嫌棄自己的,果然是嫌棄的。


    蕭珩本來說完那句,確實是打算轉身就走的。


    可是看一眼錦帳裏的她,便挪不動腳了。


    她清澈的眸子裏盈著些許水光,躺在錦被堆裏眼巴巴地瞅著自己,就好像自己是多麽可望而不可及的。


    蕭珩便突然想起,那一日她以為自己惱了,拚命地說她是喜歡的,好像生怕自己誤會了一樣。


    因為怕自己不高興,所以竭盡全力地解釋。


    她是多怕自己不高興?又有多麽地在乎?


    蕭珩胸膛那裏泛著一股情愫,酸酸脹脹的,他盯著床榻上的人,一時竟然想起了很多。


    許是幼年時的一些事太過難忘,以至於當時他雖然還很小,卻至今都記得。


    記得那時候娘出去做工,一直沒回來,天黑了,外麵下起雨,他披著破舊的褥子,一個人趴在窗沿上看著外麵連綿不絕的雨,忍著咕咕叫的肚子,在那灰敗的天空下等著娘回來。


    可是等了好久,天都要黑了,娘親還沒有回來。


    太過久遠了,他不記得後來等到沒有,卻一直記得那日暮沉沉時的雨,沾在幹澀的唇邊,涼涼澀澀的。


    “三爺,你……”


    榻上的人抿著唇兒,小心翼翼地瞅著他,眸中帶著水亮的小小期盼,卻欲言又止。


    他不想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撫摸一下老實孩子這個小可憐~


    推薦基友的一個文,一個多年的老基友了,寫的文筆還挺有味道,就是題材略小眾吧,喜歡這一口的可以看看喔。


    如下:《鬆風吹解帶》-江笑語


    文案:


    謝晚月打記事起,就知道自己不是單身了。


    她的夫婿姓萬,名玉山,大她十二歲,為杭州人氏。


    到了謝晚月二十歲這年,二人依著媒妁之言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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