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那些一直愣在一旁的歌舞伎人、丫頭小廝如今方才如夢初醒,呼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大聲道。


    樓下的那些看客們聽了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著齊齊跪倒,山呼千歲。


    “罷了!本宮今日原本不過想要悄悄地看場歌舞,不想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倒是本宮的不對了!起來吧!一切照舊!”平陽略帶抱歉著道。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鈴鈴——”一陣悅耳的鈴聲仿若從天而降,空氣裏彌散著一抹蘭花的幽香,若有若無似真似幻。


    “奴家多謝公主殿下解圍,一曲《蘭陵春曉》謝過公主殿下並仙女坊坊主!”那個女子嬌滴滴的聲音響過,悠長的水袖如彩虹出岫,伴著絢麗的衣裙漫天飛舞,樂聲悠揚絕,舞姿超塵脫俗,我想起來了,這一幕,仿若在敦煌壁畫中似曾見過。


    “好好看著!這可是人家的鎮坊之寶,輕易不肯拿出來的!原本以為今日看不到了,沒想到還有這個機緣!咱們就把這個加以改編,如何?”平陽粘著一粒鬆瓤,淺笑道。


    “嗯!”


    “好!”


    紅拂、無雙一邊目不轉睛一邊齊聲讚同。


    “你們這到底是幹嘛?再不告訴我,我可要生氣了!”我催促道。


    “六日之後,是父皇的壽辰,這可是咱們的一份大禮!”平陽道。


    李淵壽辰?我終於明白了!


    “可是——”我話未說完,被平陽打斷了!


    “宇文新月,我們不光為了父皇,也是為了你!你應該知道,隻有博取父皇的歡心,你和二哥才有未來!”


    ——想了想,默默地點點頭,也許,她是對的。


    接下來的幾天,在平陽的雷厲風行之下,一場為了“壽宴”而臨時組成的舞蹈隊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排練。


    舞蹈隊的成員共有七位:平陽、紅拂、長孫無雙、宇文新月、花影、彩蘋、玉娘。


    舞蹈練習的地點,選在了紅拂家後花園的花廳裏,據說,這裏可是她和李靖將軍日日練劍切磋的地方,夠大夠開闊。


    大冬天裏,裏裏外外生著一盆盆的火盆,溫如春。


    當我們整整齊齊地英姿颯爽地一字排開,紅拂左看看右看看,笑得合不攏嘴:“長安城裏最美的女子都在這間屋子裏了,要不,咱們就叫做“七仙女”如何?”


    “好不害臊!不過嘛,很是好聽!”平陽略帶玩笑地讚同道。


    “啪啪啪”平陽突然拍了幾下手,一個俏麗窈窕的紅衣女子靜靜地推門而入。


    我驚奇地發現:那個女子竟然是歌舞坊裏動情表演的紅衣女子,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帶著令人怦然心動的魅惑力量,隻是,臉上依舊是一抹輕紗麵具,令人看不清容顏。


    “這是?”長孫無雙笑著看向平陽。


    “這是我請來的舞蹈教習!從此時此刻開始,若有不認真,管她是誰,請舞蹈教習隻管嚴格懲處!”平陽鄭重宣布道。


    “咦,我聽說歌舞坊的舞蹈從不外傳,你怎麽會有如此大的麵子?”紅拂好奇道。


    “保密!”平陽似笑非笑。


    紅衣女子冷若冰霜地走到我們麵前,眸子靜靜地掠過我們每個人的麵龐。


    當她的眸子從我的臉上劃過,我明顯地感到一絲異樣地顫抖,抑或,不過是我的錯覺。


    “好,今天我們要來排練一出新的舞蹈叫做——鳳凰於飛,你,出列!”


    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終於發現,她的手指準確無誤地指著的人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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