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雅鉤唇而笑,下毒這樣的事情,也是一門極深的學問。<strong>.</strong>


    似師父這樣絕世的人物教出來的弟子,豈是泛泛之輩?


    當下古雅便將她所下的毒向舒月一一道來。


    周夫人的病,其實隻是一種慢性的毒藥。周夫人最愛吃的便是古雅做的玉蓉糕,那玉蓉糕裏含有一種叫墨萁的草做成的佐料,那佐料本是無毒,吃了對身子有益無害,然而一旦那墨萁與一種叫鬱蘭的花香混合在一起,便會產生一種很怪異的毒素,那毒素會使人日漸憔悴,臥床不起,雖不是致使之毒,卻極可能使人癱瘓一生。


    這毒素也不難解,隻要一些尋常的藥配在一起,加以一種叫黛榮的草做藥引,便可解了。


    周夫人經常吃著古雅做的玉蓉糕,那些日子古雅製的芬宜香裏又滲了許多是鬱蘭,這周夫人總是聞著古雅身上的鬱蘭,自然會中毒。


    而古雅已將解藥的方子給了舒月,又將手裏的黛榮交給了她,舒月製成了解藥,換了周夫人平時所食之藥,如此下毒再解毒,自然是天衣無縫。劉大夫雖然醫術高明,卻怎會知道這樣絕妙的下毒解毒之術。


    古雅的師父精通醫術,古雅並沒有得到師父真傳,隻是偶爾聽師父提起這幾種藥,當時覺得好玩,便讓師父給了她許多。當時沒有想到,這些東西竟都派上了用場。


    舒月聽得一驚一歎的,末了終是忍不住感歎起來。


    似古雅這樣的人在身邊,當真是防不勝防。


    好在她是友非敵,不然舒月也不好明哲保身了。


    因為怕人起疑,舒月隻在這裏呆了一小會兒便出去了,古雅也乏了,將手裏的書隨手擱在床頭小幾上,便欲躺下休息。不想正在這時那曉秋至外麵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藥,想是古雅的藥。


    難怪剛才一直喚她不應,原來她是親自給自己熬藥去了。


    古雅也沒有覺得奇怪,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曉秋將藥托盤放在幾上,又將那藥端到古雅麵前,準備喂古雅喝,這時古雅已很自然地伸手接過了曉秋遞來的藥,道了句:“我自己來吧。”


    曉秋溫順地應了聲,古雅低頭之間,餘光忽然瞥見了曉秋的鞋子,繡花軟底鞋上沾了許泥,此時那泥已有些幹了,蔥綠的裙角也帶著些泥土,古雅微微一怔,麵上卻不動聲色,端著那碗藥也不喝,不經意地問道:“方才去哪裏了?”


    曉秋沒有回答。<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古雅抬眼瞧去,曉秋正出神地看著前方,似陷入了沉思裏,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麽。古雅微覺奇怪,問道:“曉秋?”


    曉秋不答,仍出神地望著前方。


    “曉秋?”古雅再喚一聲。


    “啊?”曉秋這才緩過神來,看到古雅帶著尋問的眼神,她的臉上帶了些慌亂,問道,“小姐,您剛才說什麽?”


    古雅看了曉秋好一會兒,曉秋臉上的不安越發明顯,曉秋這滿懷心事的眼神……好熟悉……好熟悉……記憶如潮湧入了古雅的腦海……難道……古雅心裏猛然一跳,一絲不安湧入了心頭,她壓住心裏的懷疑,向曉秋微笑道:“沒事,隻是想問問,你剛才到哪裏去了。”


    曉秋見古雅麵色如常,似鬆了口氣,道:“我剛才在廚房裏給小姐煎藥。”


    古雅微笑著“嗯”了一聲,也不再繼續問下去,隻是端著碗裏的藥,一口一口地緩緩喝了起來。這藥極苦,慢慢的喝是很難受的,可是她卻喜歡慢慢地啜著,就像是在品茗一樣。因為她知道,如果這一點苦都忍受不了,又如何能成事?


    …………………………………………


    周夫人果然將曾嬤嬤喚入房裏,語重心長半是訓斥半是告誡的說了一番,說現在是非常緊張的時期,萬不可在這個時候惹事生非,也千萬不能在此時此刻與舒月結下梁子,曾嬤嬤被周夫人說得滿臉通紅,知道是秀容告的密,心裏甚是氣憤,可是如今秀容才是周夫人的第一心腹,她也不敢得罪秀容。末了周夫人又讓曾嬤嬤親自去樺南院而舒月謝罪,曾嬤嬤雖然心中惱火,可是周夫人的話卻又不得不聽,隻得去了樺南院,到了舒月那裏說起昨天打罵杏兒的事情,然後道歉。


    舒月見曾嬤嬤麵色不好,心裏知道她不是心甘情願的,舒月也忙說“不敢”,畢竟曾嬤嬤資質老,又因著周夫人的麵子,舒月的語氣也甚是和善,隻說是杏兒那丫頭笨手笨腳,反倒將杏兒說了一通。隻說得曾嬤嬤越發得意起來,見舒月給足了她麵子,曾嬤嬤便滿意而去。


    待曾嬤嬤走後,春羅走到舒月身邊來,看著曾嬤嬤遠處的方麵,冷笑道:“一個奴才竟這樣的張狂,給她點麵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舒月轉過身來向春羅做個了噤聲的手勢,春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言太魯莽了,舒月輕聲道:“到底是婆婆身邊的人,她雖待我和樺哥不好,可到底是婆婆,麵子自然要給的,日後我們房裏的人遇到她們,讓著點也就是了。”


    舒月走入內室裏,春羅給舒月挑起了門上的珠簾子,隻得那珠簾相互碰撞時叮叮叮叮的,煞是清脆好聽。在這陣聲清脆的珠簾聲裏,


    說著舒月便在屋子裏的一張黃花梨漆麵圓桌邊坐了下來,春羅順勢拿扣著桌上那套青花茶具,手提一隻牡丹折枝青花執壺給舒月倒了杯茶,舒月似想起了什麽,道:“春羅,等會兒你告訴珍珍,讓她以去就去零星小築伺候三小姐。”


    春羅倒完了茶,微感詫異,道:“讓珍珍去三小姐那裏伺候著?我總覺得珍珍這人有些奇怪,讓她去三小姐那裏,會不會誤事?”


    舒月淡淡地笑了,道:“不礙事,珍珍是個聰明的丫頭,聰明的丫頭隻有聰明的主子才能收服。她留在我房裏,我也老是防著她,不若趁著這個機會將她送到三小姐那裏,若三小姐能收服這個丫頭,那麽這珍珍定然是個得力的助手。”


    春羅點了點頭,珍珍那人雖然令人不安,可是若能收其為自己的人,那確實會是個得力的助手。舒月拿過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似想起了什麽,又向春羅問道:“三小姐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春羅聽舒月問起,便附到舒月耳邊,輕輕地說了一陣,舒月端莊的臉上,一雙柳葉般的眉毛隨著春羅的言語而漸漸皺起,待春羅說完後,舒月將茶杯放下,皺眉看向春羅,問道:“這是真的?”


    春羅點了點頭。


    舒月將手擱在桌上,指尖不自覺地輕滑著桌麵,問道:“那三小姐準備怎麽辦?”


    春羅道:“三小姐說,來得正好。”


    舒月吃了一驚,凝神細細想來,來得正好?一個念頭從她腦中閃過,她茅塞頓開。唇邊不覺溢出一絲冷笑。


    既然周夫人那邊也已按捺不住了,那麽就將計就計,叫她敗在自己的棋子上!


    ……………………………………


    病,已養得差不多了。


    劉大夫為古雅診過脈後,臉上露出滿意之色,說古雅隻須再服兩劑藥便可痊愈。古雅讓曉秋去送劉大夫,因著心裏對這珍珍印象好,她便索性讓珍珍在屋裏伺候著自己。這珍珍也是個明事人,做事很得體。


    這時的古雅也不想睡,她隻是靠在床邊,讓珍珍給她倒水。


    珍珍走到桌邊,伸出纖纖手指執著那歲寒三友青花執壺,她的動作仍然那樣柔美得體,她的背影也仍是那樣引人遐思。


    古雅看著她的背影,問道:“我聽大嫂嫂說,你本是柳平縣前任知府王承忠之女?”


    珍珍的背影微微一僵,隨即恢複過來,再次轉身時手裏已穩穩地端著一個青瓷茶杯,杯裏的水仍然在冒著熱氣。她道:“是的。”


    說話間她已將那茶杯端了過來,古雅看了看她的臉色,她的臉色很平靜,當古雅問出她心底的傷心事時,她仍能這樣安靜淡然,可見她很會收斂自己的情感。古雅心裏對這珍珍泛出幾分同情,幾分喜歡,可看了看珍珍的臉,忽又想起昨日她在喚曉秋時,這珍珍自做主張地從屋外走進來伺候自己。


    以珍珍的容貌態度,要想在丫頭裏混出頭,那也不是難事,可是她在舒月房裏時,舒月的有意壓製固然是個原因,但她卻安於自己的二等丫頭身份,卻也令人不解。莫非她果真是無心於這府裏的鬥爭,隻想安安靜靜的在府裏生活,隻要保全自己便可以了嗎?


    但自古丫頭的出路,無非三種,一是給男主子做妾侍,二是由主子配給相對的小廝,三就是轉賣出去。這珍珍既然是個明事人,也應該知道自己的未來,她如此地安於現狀,卻是什麽緣故?


    思想間珍珍已將茶遞給了古雅,古雅伸手接過珍珍遞來的茶杯,喝了口茶水後珍珍才將茶杯接了回去。


    古雅尋思著,若珍珍果真是不想與主子們走得太近,那麽昨天她何以會主動走到自己房裏來,而且昨天她的表現很是得體,任何一個主子見了也不會不注意。


    她故意接近自己,這卻是什麽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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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停電了,一片漆黑,外麵的網吧也沒有電,所以昨天沒有更新了,真的對不起。今天補上,此外淩波今天還多更一章,做為補償…………親們支持支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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