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楓見王夫人神色凝重,也有些慌了,隻得掩飾道:“沒……沒……沒去哪裏啊……”


    說著古楓又瞪了古敏如一眼,沉聲道:“敏如!你胡說些什麽。[.超多好看小說]還不向母親解釋!”


    古楓的話帶著些嚴厲,古敏如不由地氣惱,她哪有胡說,她是問過陳英蘭了,陳英蘭確實是說近來古楓很少去陳府,也不知道這古楓在忙些什麽。古敏如正想反駁,又看古楓表情嚴肅,古敏如又將那話吞了回去,冷冰冰的說道:“我開玩笑的!”


    古楓聽古敏如這樣一說,不由地鬆了一口氣。王夫人卻是一臉疑惑,正要再問些什麽時,古楓的小廝阿教忽然從身後趕了來,阿教先向王夫人和古敏如哈腰行禮,然後才向古楓稟告道:“二少爺,大老爺那來了客人,正喚你過去。”


    這阿教來得真是時候,古楓不由地笑了起來,向王夫人道:“母親,那兒子就先去了。”


    王夫人雖然還想再問些什麽,可是既然古維鏞喚他過去,她也不好多留,隻得點了點頭。然後古楓便引著阿教匆匆離開了。離開這裏後,古楓向阿教笑道:“阿教,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可真要露餡了。”


    阿教苦著一張臉,道:“二少爺,這事你看著辦吧!做你的小廝實在太險了。”


    古楓拍了拍阿教的肩膀,笑道:“怕什麽,萬事有我頂著!”


    古楓的力氣極大,這兩下拍得阿教直呼好痛,古楓卻似高興極了,哈哈地笑了起來。


    …………………………………………


    這日古雅換了身月白色煙雲蝴蝶裙,腰係著一條淺藍色宮絛,上麵綴著一塊通透的白玉佩以壓裙幅。


    曉秋被關起來後,就一直是珍珍給伺候古雅了,珍珍雖然心靈手巧,可是畢竟曉秋照顧了自己三年,她忽然不在身邊了,也讓她有些不習慣。


    古雅坐在妝台前,看著菱花鏡裏的自己,經過這些日子的休息,古雅的氣色已差不多恢複了,珍珍站在古雅身後細細地給她梳著頭發。


    珍珍一麵給古雅梳著頭,一麵又問道:“小姐想戴什麽發飾?”


    古雅看著鏡中自己的發髻,忽然想起那支金鳳釵來。


    那天她被古楓帶回零星小築後,就偷偷將那支金鳳釵收好了。


    她今天的衣飾也不宜帶金器,想了想,古雅打開了妝台下的匣子,取出一條形錦盒,盒子裏端端正正放著一支白玉芙蓉簪。(.棉、花‘糖’小‘說’)珍珍瞧了一眼那錦盒中的白玉芙蓉簪,讚道:“好漂亮的簪子。”


    古雅瞧著這支簪子,這還是那日老夫人送給她的,她緩緩說道:“是很漂亮。”


    珍珍又歎道:“可惜素了些。”


    古雅道:“素也沒有什麽不好。”


    珍珍點了點頭,也許這樣素雅的東西才合適這位靜雅的小姐。這樣想著,珍珍伸手將那簪子從錦盒裏取出,再插著古雅烏黑光亮的發髻裏,漆黑如墨的頭發,潔白如雲的芙蓉簪,兩相映襯之下也很是別致幽美。


    古雅先去怡養苑向老夫人請安,陪著老夫人呆了一會兒後便從怡養苑走了出來,便隨順道去了樺南院找舒月。樺南院處在園子一處風景頗佳的位置,那裏本是古樺的親生母親陳清容的住處,陳清容去了後,古樺便就在樺南院住了下來。


    樺南院種的許多四季常青的樹木,所以無論什麽時候到這裏來都可以看到綠盈盈的一片。古雅繞過一從假山,穿過院子,樺南院的小丫頭看到古雅時,認得古雅的便走到屋子裏向舒月通報了,不久春羅便走了出來,笑著將古雅正偏門走入堂裏,再到了裏麵舒月的屋子裏,此時舒月正在哄著浩哥兒吃著飯。


    古雅走進來笑道:“嫂嫂好清閑。”


    舒月手裏拿著一個蓮花紋小碗,碗裏盛著溫熱的粥,舒月看古雅在自己身邊坐下,便笑道:“也不清閑,隻是該做的事情都做好了,現在像陪陪孩子罷了。”


    古雅看了看舒月懷裏的浩哥兒,粉雕玉琢般的小孩子裏,白嫩嫩的皮膚,紅紅的小嘴,正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古雅。


    這還是古雅第一次看到舒月的孩子,見他生得如此可愛,古雅心裏也生是憐愛之意,道:“浩哥兒長得可真俊。”


    舒月抿嘴笑了,臉上盡是幸福之色,她放下手裏的碗和小勺子,慈愛地教浩哥兒說話:“這是雅姑媽。叫姑媽。”


    浩哥兒隻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小嘴張張合合的,隻含糊不清地“吚呀”幾聲,也聽不出他是在說什麽。但那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古雅心裏歡喜,忙從衣裳裏拿出一塊飄花翡翠如意佩,以紅色絲繩打了個吉祥結,下麵還佩著一顆高綠翠珠,古樸大方,又很是美觀。


    這還是以前老夫人賞給古雅的東西,古雅將這塊翡翠佩掛在浩哥兒的小衣上,溫和地笑了笑,說道:“姑媽第一次見麵,也沒有什麽好東西。”


    舒月隻看了那塊飄花翡翠如意佩一眼,便知是價值不斐之物。便拉著浩哥兒的小手逗道:“還不謝謝雅姑媽。”


    浩哥兒隻是吚呀吚呀地亂叫著,也不知是說什麽,舒月看了看春羅,春羅馬上會意,走過來從舒月手裏抱起浩哥兒,笑著哄道:“孫少爺,婢子帶你吃飯去了。”


    說著她便引著浩哥兒下去了,舒月看著浩哥兒的背影,臉上始終噙著幸福的笑容。看到這一幕,古雅的心也柔軟起來,也許自己不久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也會如此時的舒月一樣,幸福地凝望著自己孩子,那將是怎樣溫馨的一件事情……


    浩哥兒被帶下去後,舒月順手給古雅倒了杯茶,問道:“你此次來可是為是曉秋的事?”


    古雅點了點頭,端著幾上的茶抿了一口,道:“曉秋待我還是很忠心的,她會被大太太利用,想來是有什麽苦衷的。”


    說到此處,古雅又情不自禁地想起當年的紫雲來,紫雲應該也是如曉秋一樣,並不想背叛自己,隻是不得已罷了。身為丫環,本就注定是會做許許多多不得已的事情。


    舒月笑了笑,道:“你的丫頭待你一向很忠心。”


    古雅放下手裏的茶杯,歎了口氣,道:“因為我,她們也都常常身不由己。”


    ……………………………………


    曉秋暫時被關押在柴房裏,關於對曉秋的處置,舒月也還沒有決定,不過她已暗中命下麵的人照顧她,不讓她受苦了。


    古雅和舒月走到柴房門前,前已被鎖了,古雅看著那把大鎖,心中有些感慨,不久前被關在柴房裏就是自己,現在卻因為她的計謀,又將曉秋帶了進來。舒月命人將那鎖打開,有些刺眼的陽光便隨著門的打開流入了那陰暗的屋子。


    曉秋正蜷縮在牆角,一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埋在膝間。聽到開門的聲音,曉秋也不抬頭,像是什麽也沒有感覺到般,仍然保持著那個動作。


    看到這樣一幕,古雅心裏不禁難過起來,她緩緩地走進屋子,在曉秋的身邊蹲下,柔聲喚了她一聲:“曉秋……”


    聽到古雅這溫和而親切的聲音,曉秋的身子顫了一顫,然後猛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古雅那雙清秀明澈的眼睛。


    “小姐?”曉秋顫聲道,眼裏充滿了驚喜與不敢相信。


    古雅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曉秋這才驚喜地緊緊抓住古雅的手袖,道:“小姐,真的是你?你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


    古雅見曉秋神情真摯,心裏很是感動,拉著曉秋的手柔聲道:“我沒事,你受苦了。”


    曉秋看了古雅,淚水無法阻止地潸然而落,又恨又傷心地哭道:“小姐,曉秋對不起你……”


    古雅柔聲寬慰了曉秋一陣,曉秋才止住了哭泣,古雅又拉著曉秋在一處較為幹淨的幹草上坐了下來,上上下下打量了曉秋一番,曉秋身上穿著的還是那天穿的桃紅衣裳,現在已有些皺了,也沾著些汙跡,曉秋的臉色也比往日憔悴了些。


    看來這些日子曉秋吃苦了。


    古雅歎了口氣,拉著曉秋的手,柔聲道:“曉秋,我知道在我的飲食裏下毒並非你的本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舒月知道古雅和曉秋有話要說,便先退了出來,在外麵等她。


    曉秋的眼珠顫了顫,又低下頭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地抬頭看著古雅,道:“小姐,有一件事情我瞞了你。”


    古雅微感詫異,問道:“什麽事?”


    曉秋似沉浸在回憶裏,緩緩說道:“小姐,我遇到了一個人。”


    “哦?”古雅看著曉秋,曉秋遇到了一個人?什麽人?這與曉秋有什麽關係?於是古雅又問道:“誰?”


    曉秋看了看古雅,忽然問道:“小姐,你還記得章梅生嗎?”


    古雅神色一震,章梅生……


    這個名字……


    仿佛很熟悉……


    是了,是章梅生,當年紫雲常常在古雅身邊提到這個名字,似乎是一個落魄的書生,當年進京趕考名落孫山,意誌消沉之際遇到了正偷偷上街給古雅帶吃的的紫雲。那年古雅十三歲,紫雲十八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那時的零星小築還是一片荒涼,有時吃穿都成問題,不過好在那時古雅已遇到師父了,生活也有些改善,於是紫雲就得常常出去給古雅帶東西吃,紫雲也就是在那時遇到了那書生章梅生,並且愛上了那書生,那書生也愛上了紫雲。


    那時古雅還在師父手下學詩詞書畫,她還記得那章梅生通過紫雲的手送過她字畫,也給過古雅他寫的詩詞,從他的字畫中可看出他也算是頗具才情的人物,隻是科舉考試到底殘酷了些,並不是每個有才人都能中舉的,有的人寒窗苦讀了一輩子都不能踏入士的級階……


    隻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紫雲死後,古雅就再沒有聽到那章梅生的消息了……


    然而,曉秋卻突然提起了章梅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章梅生與曉秋又有著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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