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慶幸自己來的及時,不,與其說自己來的及時,不如說是皇帝來的及時,因為他本不想來的。


    事情就是這麽巧,他在宣蕙殿裏替公主招呼客人,聞聽到後園子金雀廳裏樞密使東城臨的大公子東城簡暴死,公主怕的哭起來。


    但他不動聲色,正好豫王爺的大世子張(紹)京因為有公事要提前離席。


    其實,很多人都是為了送禮才來的,放下禮物,寒暄幾句,應應景就走,這是給兵部尚書邱秋麵子。


    由於張京是皇親國戚,又是父親邱秋的副手,為人十分能幹,邱大就先一直把他送到府門口。


    剛送走客人,他急忙要去金雀廳看個究竟。


    一個多嘴的奴婢,卻跑過來抱著他大腿哭道:大公子,您快去看看,驪才人娘娘招祁王侍寢的時候顛鸞倒鳳,實在是太激烈,府裏已經出了那麽大的事,要是他們兩個再有什麽三長兩短,那公主府就徹底完了!


    他當時又好氣又好笑,踹了那個奴婢一腳,“這種事,怎麽好當眾嚷出來阿!”


    但他也狐疑,看見那個奴婢就像天要塌下來一般,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心裏一時生氣。


    因為公主壽辰,朝裏各方勢力集結公主府。


    他們都是給邱家麵子,所以,他提前跟死黨祁王勇打好招呼,別在公主府搞事,因為這是我邱大的地盤。


    祁王勇滿口答應了,卻因為垂涎驪才人的美色,去給她做男寵,做就做吧,是不是人家不願意,就霸王硬上弓?


    正這麽想著,一個奴婢又跑過來說:公主殿下請您即刻過去。


    他隻覺的血湧上頭,今夜公主府真是多事之秋,顧不得祁王和驪才人的事,急忙要去金雀廳一看究竟。


    沒想到還沒挪步,就被一個侍衛從後麵拉住了,他回頭仔細一看,差一點兒尖叫出來,雖然隻在先帝喪禮上遠遠見過,他還是認出來他是當今皇帝。


    就這樣,他被皇帝挾持,痛苦地來捉祁王勇和驪才人的jian。


    雖然被當場拿住,脫脫漁依然沒從床上起來,上身脫的隻剩雪白的裏衣,反正已經這樣了,就隨他去吧。


    她拉過來被子,蓋在身上。


    她知道,她剛才的那些話,每一句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勇會一字一句講給尊聽的。


    果然,勇把她剛才說脫脫顏飛要做皇帝的話一字不差地傳達了。


    邱大目瞪口呆,在他看來今夜這對“野鴛鴦”,一個也活不了了。


    尊聽著,把月水蓮叫進來,“去,看看她,怎麽了?”


    月水蓮把珠簾分成兩份,分別用如意鉤掛起來。


    進來內室,過去床邊,把脫脫漁的眼皮翻開,查看了半天:“啟稟陛下,恐怕是吃了假紅丸,中了毒……”


    邱大不敢說話,就在一旁看著。


    勇冷笑著反駁:“月道組的人真是欺世盜名,那是中毒麽?那是yu火焚身丸!吃了這種紅丸一個時辰內,不禦男子會留下病根,終生大汗淋漓不止。可要是吃了它,做那事的時候會yu仙yu死……要不是這個女人有驚人的意誌力,她早就應該過來把本王的衣服撕爛了。可是她居然罵的本王想殺了她,這個該死的女人!”


    月水蓮理都不理祁王的質疑,隻對尊道:“啟稟陛下,娘娘確實是中毒之兆,不信,您可以傳禦醫過來診脈!還好,奴婢這裏有一顆解毒丸,但顯然治標不治本……挺不挺的過今夜就看她造化了。”


    月水蓮是一個解毒大行家,脫脫漁滿懷希望地咽下了她給的“解毒丸”。


    其滋味如糖似蜜,特碼的,這就是一顆普通的糖豆!


    總是這紅丸不是毒,何來解毒一說?


    月水蓮說的有鼻子有眼,祁王對她冒充內行感到惱火:“你這奴婢什麽居心?禦醫們哪見過這種紅丸?這是瑪尼教的……”


    忽然停頓。


    “總之,這隻是一顆普通的讓人精神百倍的助興紅丸。大興府的紈絝們都吃!連從前先帝都每天服用,隻不過這東西第一次吃效果奇佳,越吃越不靈,藥量就要隨之加大,沒見過世麵的奴婢知道什麽?用得著你拿什麽狗屁解毒丸表功?”


    脫脫漁覺得該她說話了,就聲俱淚下:“陛下,祁王進獻毒丸欲治嬪妾於死地,還求陛下做主!”


    一邊控訴,一邊心想,這演的是一出什麽戲?還是一會子弄死了祁王輪到我?


    邱大用一種埋怨地目光看著祁王勇,“祁王爺,這就是您的不是了,一早跟您打過招呼了,今兒個是公主殿下千秋,請來的客人裏,也有您不喜的,但務必請您不要多事,您不是也答應了?為何連這一夜也忍不了?還是,您存心給公主殿下難堪?”


    這話說的份量極重,祁王勇當然知道,邱秋手裏有兵權,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維護他們之間的關係。


    當下認真解釋道:“本王真的沒有,你們說為了玩兒的盡興,今夜各人進府,都不許帶隨從,那本王把三百死士都留在府外了,這還不顯誠意阿?”


    邱大咬牙譏諷道:您是沒帶那些死士,可您親自下毒,誠意滿滿呢!


    祁王勇怒道:“老邱你說的什麽話?搞女人哪有先毒死的呢?要殺了也是事後吧?”


    邱大恍然,也對哈。


    脫脫漁又怒道:“陛下,祁王進獻毒丸欲治嬪妾於死地,還求陛下做主!”


    尊打量牆壁上的異國春宮圖,還有屋子裏的陳設,怎麽看也不是個正經地方,雖然知道她從前也老在十裏桃花街逛,是洛神館的常客,但不知道為何,現在這讓他深惡痛絕。


    分不清是屋子裏實在燥熱,還是自己一腔怒火中燒,拿著馬鞭子直想抽這個不知道檢點的放蕩女人,但又忍住了,“哼!你以為這麽說,朕就會信麽?毒丸是祁王親自端來的麽?”


    脫脫漁嚇得不去看尊,看著地下,“回陛下,不是,但把那個人叫來一問便知。”


    勇大笑,這就是了!那個人就在外麵。


    年輕漂亮的男子進來了,口稱娘娘千歲,祁王千歲,跪在地上磕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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