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溫言勸道:“陛下,這是宮裏的老規矩,禦前的公公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侍奉陛下,各宮的娘娘除夕夜打賞,給他們道一聲辛苦,都是應該的。”


    尊聽陰山如此說,才罷了。


    禦前的人抹抹頭上的冷汗。


    他們頭上的冷汗剛消,慧妃滿頭虛汗地卻跪下了:“陛下,臣妾有罪。”


    怎麽?


    “那個,臣妾當日小產,陛下來鴻漸宮探望,可是才說了幾句話,華太後娘娘身邊的於公公和禦前的高公公就阻攔,說那是血光之災,陛下不宜久留,硬生生把陛下從臣妾身邊勸走了,臣妾雖知道他們是為了陛下好,可是心裏總不是滋味。”


    “所以,剛剛交子之前,胡臘八也曾提醒說,要和各宮娘娘一樣,去禦景宮給禦前的公公們打賞。可臣妾卻說,怕禦前的公公們嫌鴻漸宮的賞錢晦氣,來年倒起黴來賴在臣妾頭上就不好了,不如,等明年再賞。”


    “想想,都是臣妾太任性,要是也打發人去送賞,容采女冒充臣妾宮中內監一事應該會及時被揭穿,那也就沒有她火燒嬌蘭殿一說了。”


    高常世鼻子都氣歪了,心想:這個倒黴的女人,心眼真多。


    但她這證言對容采女是雪上加霜。


    尊溫和地笑道:“這不幹你的事,起來吧。”


    高常世忙過來,扶著慧妃,然後大禮:“娘娘,當日老奴得罪之處,還望恕罪。”


    慧妃抿嘴笑道:“高公公對陛下忠心耿耿,何罪之有?都是本宮進宮時日太短,有很多地方不懂,以後,還望公公你多提點著些。”


    高常世連稱:不敢……


    二人禮讓個沒完,陰山話風一轉,語氣十分嚴厲:“這是好事,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不然,平時容采女絕對沒可能這麽輕易地混進去!”


    容采女道:“陛下,嬪妾雖混進去了,可是一直等到醜末,陛下也沒來,聽巡夜的內監們嘀咕,說陛下守歲宴散了,卻懶得折騰,因為侵早還有大朝會,就索性歇在勤政殿裏了。嬪妾心想,後廷通往前朝的四門那是守衛重中之重,無論如何去不了,不如出了禦景宮,先回冷宮,以後再找機會。”


    “不信,陛下可以查看進出記錄,嬪妾的確假冒梁助去禦景宮,為的是單獨和您見麵,澄清一些誤會。”


    “所以,你在禦景宮等陛下撲了空,就跑去嬌蘭殿,趁人不備放起火來,想活活燒死陰妃娘娘?”陰山的重重的話接上,就像親眼目睹。


    容采女大聲道:“沒有!我沒放火!永巷裏的守衛當時正在值房裏換班,因為是元旦,互相敬新年祝福酒,我趁那時從路攔下鑽過去了,沒人發現。”


    “容采女離開冷宮到回去這段時間,都幹了些什麽一個證人也沒有,對麽?”陰山質問,擲地有聲。


    容采女心想,既然是偷偷潛入,又怎麽會被人發現?


    於是隻好搖搖頭。


    又重申一遍:陛下,嬪妾隻去了禦景宮和柔福宮兩個地方,嬪妾偷偷出冷宮的目的隻為了和您澄清一些事情……


    陰山隻覺得此女的狡辯甚是蒼白無力,就問:“那麽,本王倒想聽聽,容采女要找陛下澄清誤會,到底是什麽誤會?”


    容采女臉一紅,她總不能說,想效仿驪貴嬪去扒皇帝衣服,把皇帝推倒。


    陰山看她啞口無言,就對她的兩個宮女冷冷道:“那你們說!”


    那兩個宮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主人出去那麽長時間,做什麽都富裕了,嚇的都趴地下發抖。


    事情到了這一步,容采女實在不能不說了,就咬著牙,紅著臉道:“陛下,其實這些日子在冷宮裏,嬪妾無時無刻不在想念陛下,不過,即使想也沒有機會。沒想到事有湊巧,今夜這位梁公公來了,就想假冒他的身份到您身邊,和您重續舊情,那麽天大的事,還不就是陛下一句話?”


    她說到這裏,陰山又開始大力拍桌子:“說來說去,就是因為你這賤人不甘心,想用自己的身子se誘陛下,結果陛下偏偏沒回禦景宮,你自然氣急敗壞,想把氣撒在陰妃娘娘頭上,因此一不做二不休,趁大家除舊迎新,守衛最鬆懈的時候,火燒嬌蘭殿,你還真是喪心病狂!”


    容采女大聲道:se誘也罷,我認了,陰山大人口口聲聲說我縱火,那個我不能認!因為我根本就沒做過!


    陰山冷笑: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有個地方會讓把事實合盤托出。


    眾人知道他說的是上刑司,梁助嚇的魂飛天外,跪地磕破了頭:“陛下!王爺!這可不關奴婢的事,容采女雖被打入冷宮,怎麽也曾是妃,她逼著奴婢換衣,奴婢也不敢違命,奴婢要是知道她去縱火,打死也不會把衣服和腰牌給她呢!”


    容采女經他這麽一說,倒想起來了。


    “梁公公,當時我還你衣服的時候,分明把你的腰牌也一並給你了呀!那嬌蘭殿的腰牌所從何來?”


    梁助急了:“哎呦!娘娘,您是給奴婢了,當時忙著換衣,也就忘了細瞧,直到厲公公來了,問起腰牌的事,奴婢解下來給他老人家,我們才發現,那是別人的腰牌,喏,您瞧瞧!”


    容采女拿過來一看:柔福宮,柴勝。


    老天!這……


    內監從目瞪口呆的容采女手裏把腰牌用漆盤子盛了,給皇帝和陰山過目。


    容采女才想起來對尊解釋:“陛下!嬪妾臨回冷宮之前,忽然想到,若以後還想喬裝成內監來禦景宮,就必須有一套太監服製,因為梁公公隨時會回鴻漸宮當差。所以就拐到自己宮裏,從後園子的暗門進去,到公公們的值房裏隨便拿了一套,沒想到回去的時候,或許搞錯了,把旁人的腰牌給了梁公公。”


    陰山道:“狡辯!分明是你縱火的時候把腰牌掉在了嬌蘭殿,又不敢回去找,因此跑回自己宮裏,拿了旁人的頂上,想來大半夜,冷宮燈火幽暗,梁助根本察覺不了,因此得以蒙混過關。”


    厲半山在一旁也道:“回陛下,老奴搜了三屍殿,裏麵沒有梁助的腰牌,隻有一套太監服製,那應該是柴勝的。”


    容采女臉色大變,怎麽會這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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