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脫漁被尊抓小雞一樣抓回來。


    “跑什麽?朕給你侍寢,敬事房也要過來記錄的。”


    “不是,陛下,劉寄奴他實在太……”


    “他會在屏風外麵指點你……”


    這純粹是報複!脫脫漁把馬尾扯到亂七八糟,“嬪妾要瘋了!您侍寢,怎麽倒要嬪妾‥‥‥”


    “哼!沒有心的孕婦,男寵能侍寢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劉寄奴沒那麽快來。


    尊批奏折,脫脫漁仍然在他腿上坐著,一張大龍椅被二人壓的吱吱慘叫。


    脫脫漁看著他不知不覺,跨入了昏君行列,因為隻有昏君,才抱著女人批奏折,隻有昏到極點的皇帝,才會抱著脫脫顏飛的女兒批奏折……


    可是,這是事實的全部麽?他是那樣的人麽?


    又看見他把大臣們催促盡快立慧妃做皇後的奏事都拿出來扔在一邊,太多了,都扔不完。


    就悶悶道:“慧妃鬧了這麽一回,還以為脫脫黨會從此將她拋棄,沒想到絲毫沒受影響,絲毫沒有。”


    尊聽出她話裏的意思,“這都是因為華太後不計前嫌,和以前一樣扶持慧妃,半點兒沒差,看起來太皇太後也被慧妃轄製,朕想動她,卻做不到。”


    她!


    脫脫漁隻蹦出來一個字,就不言語了,尊也不知道這個“她”,是指華太後還是指慧妃。


    有些問題並不是不願意提起就能回避得了的,脫脫漁決定換一種說法:


    “這都要怪陛下,您對……”


    這一次也隻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還紅了臉。


    尊笑道:“你難道想說怪朕沒有把華太後打入冷宮或是趕出宮去?她可是你的……”


    他也戛然而止,想起這事就覺得惡心,但沒有這種惡心的事,就沒有脫脫漁,於是他也感同身受了脫脫漁那種孕吐反應,恨著痛著並愛著……


    這事情同時也讓脫脫漁臉越發熱,一瞬間有一個衝動,想要告訴他自己心裏的疑惑,但又住了口。


    尤其是和尊在一起之後,二人熱戀瘋狂,每有出格,每一次被華太後義正言辭地教訓,那像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現在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歸根究底,自己和尊,是皇帝和嬪妃的關係,可她呢?犯下過那樣令人發指的背倫之事,她怎麽還可以能那麽若無其事地訓斥她,全然沒有半分羞愧?


    再聯想到那首她不知道的定情詩,不一樣的字跡……


    嗯,可是!想要證明如今擋著麵紗的華太後和當初生下自己的華妃不是一個人,看似簡單,其實要多難就有多難。


    別的不說,其母家安王府會第一個跳出來誓死捍衛這個“華太後”,如果不想被株連九族的話,而且,華太後的父親老安王花柏青,母親老安王妃都還健在,親生父母都認可,其他人又有什麽資格說話?


    其次是內廷的太皇太後,第一時間沒揭穿,就說明那個老狐狸到死也不會說出來,也許她根本是配合這個女人演雙簧,誰知道呢……


    親生父母兄弟沒異議,婆母太皇太後沒異議,她這個從未謀麵過的親生女兒倒有想法,而這位“華太後”,在外人看來,分明是一個非常愛女兒的母親,否則,人家大可以三緘其口,看著她以殺母罪名被打入尚刑司。


    這人是敵是友分不清,所以脫脫漁決定不說。


    看見幾個言官們上的密奏,那都是大罵華太後不守婦道,和魏王私通生下驪貴嬪的,並要求皇帝立即將她廢為庶人。


    故意罵道:“該死的脫脫朔華!拿家醜外揚,不但毀了魏王妃的名聲,也毀了華太後娘娘的清譽,這事情如今傳的沸沸揚揚,朝臣們怎麽會就此善罷甘休?”


    尊道:“這個你別擔心,這五個彈劾華太後的言官,接連出現意外,各種各樣的死法,如今都上閻王爺那兒報到去了……”


    什麽?


    脫脫漁渾身一震,半晌喃喃道:“父親也太……”


    “糊塗”,二字沒說出口。


    尊倒替她說下去,“你父親是狠,如此一來,前朝後宮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再敢議論這事,也沒有一個人再上密奏,這都是為了維護他的情人華太後。”


    他說話口氣輕描淡寫,她回頭,看他的臉,那麽地不動聲色,五個大臣死於非命,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就這麽罷了,他在想什麽?


    父親那樣了,而自己還在這裏無恥地爭寵,還好,馬公公在九曲屏風外麵說話:“娘娘,老奴接您來了,回壽康宮吧?”


    為了脫離尷尬境地,脫脫漁急忙在裏麵答應:本宮就來……


    而外麵也有劉寄奴說話:“陛下,臣劉寄奴聽宣。”


    太醫來的不是時候,還是她一直磨蹭,走的太晚,仰頭看了尊一眼,不期然那低頭俯視的眼睛裏的火花,把她蒼白的臉耀出光華。


    這熾熱的眼神加上外麵的禦醫,使她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陛下,嬪妾就……告退了,您……去陪賀蘭美人吧,想來她也等苦了……


    尊咬牙:“必定你勾引過了,又要跑,什麽意思?”


    可是……


    她剛要說話,一陣惡心,急忙從他身上下來,端著痰盂嘔吐起來,卻是一晚上什錦水果吃的太多。


    尊急忙過來給她順背,劉寄奴和馬公公都進來侍奉。


    一陣忙亂之後,書房裏交窗大開,淡淡的食物腐敗的味道仍未散去。


    脫脫漁漱口淨麵,劉寄奴親自去膳房煎止逆湯。


    馬公公再一次催促驪貴嬪娘娘回壽康宮未果,因為困的睜不開眼睛,就退下到禦前太監們休息的寓所裏睡覺去了。


    吐過之後,脫脫漁的惡逆好了很多,尊便抱她繞過屏風,放到後麵的龍榻上,蓋上錦被。


    側坐在榻邊,他俯身瞧她,懨懨病容,楚楚可憐,就低頭在她淡白色的唇上無限憐惜,“這會子了,可好些了?”


    她點點頭,低聲道:“有孕之人,這般醃髒,太皇太後讓嬪妾避著陛下,可嬪妾不知廉恥,跑來鬧的禦景宮裏人仰馬翻,傳出去,旁人會誤以為陛下怕了父親魏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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