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俠請稍等。(.棉、花‘糖’小‘說’)”


    白錦堂很想裝作沒有聽到,但他身邊的龐統已經一把將他拉住。


    兩人目光交錯,龐統的神色很是凝重,他輕聲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白錦堂一愣,點了點頭笑出聲來:“我本來就不知道。”


    李夫人不過是他路上認識的陌生人,恰巧與八賢王世子一見如故。他一介江湖草莽能知道些什麽呢。


    兩人攜手回到了大廳,八賢王有些焦急的迎了上來。


    “那李夫人……聽說對小兒十分照拂,不知可否一見?”


    八賢王雖沒失了往日的風度,但眼裏的憂慮與焦灼顯而易見,一點都不像平常不動如山的王爺。


    白錦堂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不知哪裏看來的戲說,說是八賢王曾與那位有舊……他抿了抿唇,才將笑意忍了下來。


    “自然,王爺請。”


    白錦堂與龐統在前麵引路,而八賢王則將趙敘留在了大廳中等候。


    “王爺,到了。”


    三人一路默默無語的走到李夫人院前,自有婢女通知了李夫人有客。


    也是到了白家之後,白錦堂才發現那李夫人有些癡癡傻傻的,但她禮儀極好,像是刻在骨子裏一般,所以並不如旁的瘋婦那樣癲狂,反而讓人看不出來。


    此時三人進門,李夫人正站在待客的小廳中背對著眾人。


    白錦堂發現八賢王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一點。


    “王爺,這便是李夫人了。”


    “多謝白少俠了。”


    “不敢。”白錦堂想了想,拉起龐統招呼了一旁的侍女,退出了小廳。他與龐統站在離小廳幾丈遠的地方,這個距離並不能聽見屋內的聲音。


    揮退了侍女,兩人被一種古怪的氣氛包圍了起來。


    白錦堂方才一時衝動就做了那種事,此時難得的有些尷尬。他偷偷抬眼看向龐統,難得沒有觸上對方的目光。


    龐統正偏著頭望向遠方,卻不知將通紅的耳根全漏了出來。(.無彈窗廣告)


    原來飛星將軍也有如此純情的時候。


    白錦堂心中好笑,什麽尷尬都煙消雲散了。


    他趁著龐統不備,一把攥住了龐統的手腕。白錦堂自幼練功,手勁極大,龐統掙了一掙並沒有掙開。


    或許是覺得掙紮的動作太過娘氣,龐統隻動了動便任由白錦堂握著。他笑道:“輕些,我又不會跑。”


    聽話的鬆了些力道,白錦堂逼近一步,讓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


    “李夫人。”八賢王的口氣難得有些猶豫。


    麵前女子依舊沒有回過身來,但是在八賢王的眼中這個背影十分熟悉。


    八賢王歎息一聲改了稱呼:“李娘娘。”


    “這世間再沒什麽李娘娘了。”李夫人的肩頭微不可見的一顫,似是平複了一下心情,李夫人轉回身來,對著八賢王福了福身:“見過王爺。多年不見,王爺樣貌一如往昔。”


    李夫人此時再沒了平時癡癡的樣子,一言一行很是溫柔得體。她抬起纖瘦蒼白的手撩起垂下的發絲,露出了臉頰上的傷疤,嘴角含著一絲笑意:“這幾年多謝王爺了。”


    八賢王看著她臉上疤痕,又是一歎:“看來你都知道了?”


    “是。”李夫人頓了頓,眼眶有些紅,“我雖從未見過他,但母子天性,隻一眼便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我與王妃注定無子,能有烏犍繞膝也是福氣。”八賢王目光清正,看向李夫人,“隻是李夫人大概不知,太子一年前夭折了。”


    李夫人一驚,抬頭望向八賢王。那太子與趙敘一般大小,怎會小小年紀便夭折。


    “太子天生病弱。早夭之症從出生時便顯了。官家痛失愛子,身體已大不如前。”八賢王稍做解釋,又繼續道,“我們兄弟幾個所遺的也隻有烏犍一子了。”


    腿腳酸軟的李夫人跌坐在座椅上,她眼中瑩瑩淚光,一雙美目中淒婉萬分,讓人不忍去看。過了許久,李夫人才穩住心神,她站起身來又對著八賢王福了福身:“多謝王爺了。”


    陽光太過燦爛,將倚在樹下的兩人鍍上了一層金光。


    “龐統。”白錦堂凝神靜聽了一會,知道左近沒人,才揚起頭,目光專注,“你知我心意麽?”


    龐統嘴角含笑“嗯”了一聲,聲音中滿是寵溺。隻一個鼻音,聽在白錦堂耳中卻是婉轉多情,讓他熱血上湧。他有些懊惱的點了點腳尖,本就離得極近的兩人四目相對雙唇相觸。兩人本就年少情熱,既知道左右無人,難免有些難以自控。


    被白錦堂緊緊壓在樹幹之上,龐統一時覺得有些不適,他腰上使力想翻過身來,沒想到白錦堂更加壓緊了他,讓他難以移動分毫。


    龐統心中無奈,隻能順著他的力道倚在樹上。


    反正錦堂還小,待再過兩年……


    與心上人唇齒交融的感覺讓兩人都有些忘情,直到聽到背後的聲響才猛地回過神來。白錦堂極快的退開一步,卻被扯的頭皮一痛。


    原來他與龐統的發絲不知何時纏在了一起,驟然分開隻能纏的很緊。白錦堂有些傻眼,隻能並指為刀削斷了相連的發絲。


    很有些狼狽的兩人略帶紅腫的嘴角卻都帶著笑意,之間情意縈繞,幾乎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不對。


    不過走出門來的八賢王與李夫人均是心事重重,倒都沒有發現二人的古怪。


    八賢王向著白錦堂笑道:“白少俠,明日啟程不知有沒有問題?”


    白錦堂收斂心神,粗略一想點頭道:“當是無事。隻是錦堂不知王爺是要走王爺的路,還是走商人的路?”


    “商人的路?”


    “恰巧明日白家有一批貨要北上。”


    八賢王一聽便明白了白錦堂的意思,他思索一番覺得可行,便定了下來。八賢王又道:“這位李夫人與烏犍極為投緣,還請白少俠代為照料一二。”


    看來這李夫人與八賢王果有首尾!


    白錦堂心中胡思亂想,麵上卻是不顯。他點頭應下,自去籌備。


    第二日一早,眾人收拾妥當準備上路。


    因著做戲要真,白錦堂也便帶上了白玉堂與展昭,那邊包拯與公孫策也說想要北上遊曆,也便一同上路。


    十分豪邁就決定了的白錦堂聳了聳肩,反正這一路其實並不會有什麽波折,且以自己這一行人的武藝,便是來些不長眼的匪徒也不必在意。


    趙敘將會成為九五之尊這件事在曆史上是板上釘釘了的。


    隻要襄陽王不從中作梗。


    而襄陽王發威卻是在十餘年後了。


    白錦堂沒想到的是,還沒出發就遇到了第一個麻煩。


    一直乖巧非常的小世子趙敘這回連他老子的麵都不買,一見李夫人不在人群之中就哭著鬧著不上車。他身份特殊,眾人不管知不知其中□□都不敢用對自家孩子的手段對他,便是八賢王也隻一臉為難的看著。


    “我……我要……”淚眼朦朧的趙敘被白錦堂抱進了懷裏才稍微安靜一些,他抹了抹眼角,一副可憐模樣,“白叔叔,帶上李娘娘好不好?”


    果真是母子天性,別的什麽都阻隔不了。


    他這一句娘娘讓八賢王臉色微變,八賢王過了一會才想起“娘娘”乃是江浙一地方言中對婦人的常用稱呼,隻是不知趙敘在哪裏學到的。


    白錦堂餘光所見,忙捂住了趙敘的嘴。


    包拯與公孫策見了幾人神色,本想勸說的話也都咽了下來。


    隻有白玉堂踮起腳尖拍了拍趙敘的手:“哭包。”


    哭包趙敘哭著打了個嗝帶著哭腔分辨道:“我很少哭的。”一說完又用一雙淚眼看向自家父王。


    八賢王與他對視良久終於敗下陣來,無奈道:“麻煩白少俠了。”


    “不敢不敢。”白錦堂看向了一旁的小廝白福,“白福,快去請李夫人來。”


    白福一臉無奈道:“爺,你忘了昨晚就送了李夫人到別莊了?”


    顛了顛懷裏好不容易收聲現在又哭出來的趙敘,白錦堂隻覺得心力交瘁。


    龐統輕笑一聲道:“不若你們先行一步,我去別莊接了李夫人來。”


    他握住了白錦堂偷偷伸過來的手輕捏了一下,牽過一旁白福遞來的馬韁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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