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堂這兩年雖沒怎麽在江湖上跑過,不過他年少英俊又武藝不凡,加之會做人,在一眾江湖人物中也算是闖出了些名堂交到了不少朋友。(.無彈窗廣告)


    樂善好施、熱情好客這兩個詞在白玉堂之前的白家人中一直是必備屬性。


    可是一直善於交友的白錦堂卻碰了個大釘子。


    因著八賢王的邀請,白玉堂與展昭全都坐在了打頭的大車裏陪伴趙敘。白玉堂雖然想在外麵騎馬陪著自家大哥,但因著前日淋雨也受了些風寒一直攢到現在才發作出來,不過撐著在馬上坐了小半個時辰便昏昏欲睡起來。若不是一旁的展昭看著不對喊了白錦堂來看,怕是要逞強出事。


    白錦堂雖是心疼幼弟,但是已經離金華很遠,隻能強製將他塞進車裏。


    如今外麵隻有白錦堂與一眾府中仆人及王府的侍衛騎在馬上。


    白錦堂不耐煩被擔憂自己落馬的仆人眾星拱月一般護在中間,便自己打馬到一旁與八賢王年輕的侍衛首領攀談了起來。


    “楊侍衛,咱們這一行有多少人隨侍?”


    “楊侍衛,你們來南邊時是走的陸路還是水路?”


    “楊侍衛,你跟龐……龐侍衛熟麽?”


    這楊姓的侍衛首領始終冷眼相對,不發一言,甚至到了最後還瞪了白錦堂一眼。自討了沒趣的白錦堂隻得回了自家仆從之間。


    看了一眼身邊時刻準備著自己落馬時為自己墊背的仆從,白錦堂很有些抑鬱。


    如果龐統在,這一路就不會這麽無聊了。


    不然包兄公孫兄他們會騎馬也行啊。


    不久後,前方的煙塵滾滾打破了沉靜。


    有快馬而來,且馬的數量不少,才能造出如此聲勢。


    “有刺客!保護主子!”環繞馬車邊的侍衛們全都抽出了腰間挎著的寶劍。動作整齊劃一,明顯訓練有素。(.無彈窗廣告)


    車裏的展昭聞聲也捧著寶劍出來,順手將車門掩好,怕聲音了白玉堂休息。


    白錦堂定睛一看,便從對方的衣著和身形判斷出了來者何人。他看著遠處騎馬而來胖瘦不一的四人,忙拍馬上前攔住了想要衝上去的侍衛,大聲道:“自家兄弟,各位不要緊張。”


    不過是一時興起護送八賢王上京,要是傷了自家兄弟那就虧大了。


    領頭的侍衛疑惑的看了一眼白錦堂,見他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才收劍回鞘,其餘侍衛觀他舉動也都收回了劍。


    侍衛統領側臉看向白錦堂,問道:“可是陷空島五義?”


    鑽天鼠盧方、徹地鼠韓璋、鑽山鼠徐慶、翻江鼠蔣平為結拜兄弟,自言有兄弟五人,號稱陷空島五義或五鼠,近年來在江湖上聲名鵲起。他們與金華白錦堂關係之好江湖上人所共知,以至於常有人猜測白錦堂便是那從未露麵的“五鼠”,給他取了個諢名叫乾坤義鼠,隻是之後白錦堂否認了這件事。


    所以侍衛一聽白錦堂如此放心,便知來者除了五義外再沒有旁人了。


    “是。”白錦堂應道。


    那侍衛又道:“舊聞五義大名,不知怎得隻有四位?”侍衛的目光看似隱晦又直白的印在白錦堂的身上,明顯將他也當作了五義之一。


    白錦堂很有些哭笑不得的向著後麵的第二駕馬車努了努嘴:“老五在車裏睡著呢,正是我幼弟白玉堂。”


    他之前隻覺得這侍衛統領沉默寡言,沒想到是個八卦的。


    而且說起來這些江湖上的英雄,倒顯露出一些青年人的朝氣來了。


    “錦堂!”不待白錦堂反應,盧方遠遠地就招呼了一聲。


    白錦堂為了一路安全,昨日裏與八賢王商量過後便飛鴿傳書盧方,請他們四人前來相助。白錦堂雖然武藝不俗,但說是在江湖上的人脈,還是比不上盧方的。隻是他沒想到,陷空島與金華距離這麽遠盧方等人竟能一天之內就趕到。


    白錦堂看了一眼四人身後的十二匹駿馬便知端底,他心中感動,嘴上卻欠得慌,忍不住笑道:“多謝你們還記得帶著備用的馬,不然你們沒累著把馬累著可如何是好。”


    盧方知他脾性也不生氣,他隻拍了拍白錦堂肩頭笑道:“你不用謝我們,八賢王是何等忠賢,能為王爺的事略盡薄力我們自是高興的。”


    眾人廝見過後,蔣平笑道:“他們是為了幫王爺做事,我卻是為了錦堂你的。”


    白錦堂不由得問道:“為了我?”


    “這些馬全是從你家牽來的,我們騎去的早已累死了。你平白送了我們這些好馬,哪能不謝你?”


    因著蔣平平日裏鬼主意最多,人又精明能幹,平日裏陷空島一應錢財事物都由他代管。這話一出自然是空手套白狼直接將白家的駿馬收入了陷空島,卻叫白錦堂有口難言還得答謝。


    “那真是謝謝你了。”白錦堂嘴角微抽,皮笑肉不笑。


    他並不是心疼那幾匹馬,隻是為了又一次上了蔣平當的自家哀悼。


    如今盧方等人既已來了,那對外的名義更加名正言順了些:白錦堂攜大批南洋而來的珍惜貨品上京,由陷空島五義隨行保駕護航。


    以金華白家與鬆江陷空島兩家合在一起的麵子,江湖上的黑白兩道難有不開眼去打他們主意的。如此一來,八賢王與世子的安全也更得到了保障。


    第一日腳程極快,早上出門傍晚就到了距金華二百裏開外的黃山腳下休寧縣。


    白錦堂安排好了一行人,又去探了仍病中的公孫策與幼弟。


    “不若你先回去?好好的怎麽一場雨就風寒了。”打發了一直守著的展昭去吃飯,白錦堂探了探白玉堂的額頭,感覺不熱才放下心來。


    白玉堂自幼身體極好,幾乎沒怎麽生過病,所以不過是個風寒就讓白錦堂心頭的不得了。


    “不過是咳嗽,就你和展昭大驚小怪。”白玉堂搖了搖頭,複又輕聲問道:“大哥,趙敘的身份是不是不一般?”


    完全沒想到幼弟會這麽問,白錦堂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我看大哥對那個趙伯父的態度就猜到了。大哥何時對人如此恭敬過?”白玉堂哼了一聲,“還有大哥與龐大哥又是怎麽回事?”


    想起昨日裏被白玉堂撞到的景象,白錦堂摸著弟弟腦袋的手頓了一下,倒是不怎麽覺得尷尬,感情這種事沒有什麽好避諱的。他笑道:“我跟你龐大哥互相歡喜呢。這些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大哥講了,我自然會明白,用不著長大。”


    “其實大哥也沒鬧明白。等你以後碰到了自然就懂了。”


    白玉堂好像有點緊張:“大哥喜歡龐大哥是跟喜歡我一樣麽?”他心中暗自決定,如果一樣的話,他就再也不要喜歡……龐大哥了。


    要搶自家大哥的都不是好人!


    “怎麽可能。”白錦堂低笑一聲:“你隻記得,不論如何大哥心中沒人能超過你。”


    白玉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白錦堂認真的語氣讓他難得的有些臉紅,他忙往被子中縮了縮:“哥,我沒事了,你去睡吧。”


    白錦堂裝作沒看出的樣子,為白玉堂掖好了被子走出門外。


    門外的展昭正舉手要敲門,被推門而出的白錦堂嚇了一跳。


    “白,白大哥。”


    白錦堂笑著揉了揉展昭高高紮起的頭發,看著對方通紅的臉笑意更增。


    小孩子果真是最可愛的。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玉堂害羞的樣子。


    走出不遠,白錦堂便被人一把拉進了客棧的拐道裏。


    白錦堂腰間使力,反客為主壓住了來人。


    “怎麽,急匆匆趕回來就偷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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