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餘顯聽到夥房大媽告知那個npc鐵匠學徒逃跑了,整個人都不好――這遊戲竟然能讓npc下屬逃跑!要知道這個追求真實的遊戲在一次係統更新中已經將狀態麵板給取消了,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己摸索,所以下屬忠誠度玩家都是兩眼一摸黑。(.無彈窗廣告)


    餘顯也很納悶,各地的卡子房都打過招呼了,怎麽沒看到咧;而且餘顯自問對下屬npc還算好的,每天有葷(一點肉未)有素的,過節還加餐帶看戲,也沒怎麽打罵過手下,包吃包住還包看病,也沒幹什麽體力活,隻是教授操縱車床,怎麽一個半大不小的npc鐵匠學徒偏偏冒盡被抓住挎打甚至喪命的風險也一定要逃跑咧!


    本著搞不懂就不想的餘顯首先的保證剩下的幾個npc不會再逃跑,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餘顯首先和言悅色的找夥食大媽去套套話,畢竟相比其它幾個壯勞力就算跑出去也自食其為,夥食大媽40出頭50不到的年齡在清末也可以稱的上高壽了,離開餘顯之後明顯自身難飽:“蔡大媽,你說說我這一不缺吃喝,二不曾打罵,三又不勞累的,那個姓梁的鐵匠學徒跑什麽啊?”蔡大媽正在擇菜,聽到餘顯說話也不吭聲,隻是規規矩矩的放下擇菜的手聽著。


    餘顯看此,接著道:“我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人,隻是他一聲不吭的跑了實在是不像話,若他有什麽難處,說一聲就行,別看我穿著洋人樣式的軍裝,但我好歹也是朝廷正五品的經製武官,水晶頂,補服繡熊的,與同知平級,比什麽知縣還高了兩品。這個小梁逼急了我去找濟南官昨天喝酒的幾個同知,道員,我就不信這一會兒他能逃出山東省!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我不信我照著契約上的戶籍還找不到他人!”


    蔡大媽手抖了抖,老老實實他說:“老爺,您有所不知,這個小梁家裏並不是太差,隻因上麵哥哥很多把他送到鐵匠鋪當學徒,可惜遇上個大煙鬼師傅”蔡大媽抬頭看了看餘顯臉色平常,就大著膽子接著說:“這小梁在跟著師傅當學徒時有個相好的,據說是義和拳黑燈照(寡婦)某位大人物的女兒。前些日子在軍營門口相見,不知與此事有無關係。”


    餘顯看著蔡大媽提起義團時親近的眼神的臉色,心裏五味雜陳:


    義和團的導火索是教案事件


    同治元年(1862年),江西巡撫沈葆禎為教案事曾派員到民間密訪,問起民眾為什麽要與教士拚命,民眾回答說:他們要奪我們本地公建的育嬰堂,又要我們賠他許多銀子,且叫從教的人來占我們的鋪麵田地,又說有兵船來扶製我們。我們讓他一步,他總是進一步,以後總不能安生,如何不與他拚命?可見,教方妨害其生計的侵略活動,是迫使他們起來反抗的最直接原因。由於民受害最深,抗爭也就最堅決。當查訪者問及“教方真的有兵船來,難道你們真的與他打仗嗎?”民眾回答說:目下受從教的侵淩也是死,將來他從教的黨羽多了,奪了城池也是死……橫豎總是死。<strong></strong>他不過是炮火厲害,我們都拚著死,看他一炮能打死幾個人。隻要打不完的,十個人殺他一個人,也都夠了。


    德國聖言會傳教士安治泰說:“哪裏有教民,哪裏就發生詞訟。”


    備受教案困擾的曾國藩在奏折中寫道:“凡教中犯案,教士不問是非,曲庇教民;領事亦不問是非,曲庇教士。遇有民教爭鬥,平民恒屈,教民恒勝。教民勢焰愈橫,平民憤鬱愈甚。鬱極必發,則聚眾而群思一逞。”


    張汝梅在處理完大刀會案件後指出,教民“一經入教,遂以教士為護符,淩轢鄉黨,欺侮平民,睚眥之仇輒尋報複。往往造言傾陷,或謂某人毀謗洋教,或指某人係大刀會匪,教士不察虛實,遂欲怵以兵威。不知教士之勢愈張,則平民之憤愈甚”。


    袁世凱盡管極端仇視義和團運動,然對於民教相爭一節,仍不得不坦陳“東省民教積不相能,推究本源,實由地方州縣各官,平時為傳教洋人挾製……往往抑製良民……而教民轉得借官吏之勢力,肆其欺淩,良民上訴亦難伸理。積怨成仇,有由然也。”


    1861年恭親王奕?奏:“傳教士每以民間瑣事前來幹預,致奉教與不奉教之人訴訟不休。……奉教者必因此倚恃教眾,欺侮良民……為地方官者,又或以甫定和給,惟恐滋生事端,遂一切以遷就了事,則奉教之計愈得,而不奉教者之心愈不能甘。”


    魯迅先生的名言:“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盡管義和團在齊魯爆發被清廷不斷打壓,實際掌握政局的慈禧太後多次發布嚴禁義和團的上諭並組織軍隊進行圍剿。但義和團還沒有到運動後期那樣,由於成員日益複雜,出現了許多違法亂紀的現象,但連後來的清政府上諭也不得不承認“……淶涿拳匪既焚堂毀路,亟派直隸練軍彈壓。乃該軍所至,漫無紀律,戕虐良民,而拳匪專持仇教之說,不擾鄉裏,以致百姓皆畏兵而愛匪,匪勢由此大熾,匪黨亦愈聚愈多”對義和團後期紀律敗壞的記載:“城中日焚劫,火光連日夜……夙所不快者,即指為教民,全家皆盡,死者十數萬人。其殺人則刀矛並下,肌體分裂,嬰兒生未匝月者,亦殺之殘酷無複人理”,“京師盛時,居人殆四百萬。自拳匪暴軍之亂,劫盜乘之,鹵掠一空,無得免者。坊市蕭條,狐狸晝出,向之摩肩擊轂者,如行墟墓間矣。”“義和團之殺教民毛子也,京西天主堂墳地,悉遭發掘,若利瑪竇,龐迪我,湯若望,南懷仁諸名公遺骨,無一免者。勝代及本朝禦碑,皆為椎碎。


    山東河北的老百姓還沒有見過義和團後期魚龍混雜時的瘋狂,對義和團好感頗多。餘顯也不想觸這個黴,就自認倒黴道:“我雖是朝廷經製五品武官,可也看不慣朝廷自光緒十九年(1897年義和團冠縣起義)以來屢屢鎮壓義和團的拳拳報國之心,既然是投奔義和團,我也就不為難他了。”


    說完這話,餘顯索性站在院中,把所有人集合起來說:“朝廷雖視義和團為邪教,但我卻視之為國之棟梁,義和團屢屢抗擊洋人,為國辛勞,我也不能拖後腿!”說完就拿出梁姓npc鐵匠學徒的賣身契,當著眾人的麵燒毀了。


    眾人不管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都跟著喊道:“老爺仁慈!”卻把餘顯給嚇了一跳。剛聽蔡大媽稱呼餘顯“老爺”時餘顯還沒在意,但當幾個人一起喊“老爺”時餘顯卻仿佛想到什麽有不太清楚,餘顯也沒心思刷什麽“忠誠度”了,擺了擺手讓眾人退下休息,意興闌珊的回到大廳中坐著發呆。


    餘顯左思右想直到後半夜也沒想出啥,就開始琢磨“老爺”這個帶有明顯封建製度色彩的名詞,在清末的時代,餘顯幾個下屬盡管餘顯認為隻是手下,可對那幾個npc而言以言作為賣身奴向買主叫“老爺”中“主人”的意思更大!在晚清這片半殖民半封建製度下用奴隸製度對npc本身就接受不了,若非毫無生計(如蔡大媽),npc的忠誠度確實是個問題。可餘顯自認自己不可能成為龍傲天那種渾身一抖,眾npc忠誠度刷滿且不掉落的bug存在,不用奴隸製度實在不放心,可現在奴隸製度也不靠譜,那怎麽辦?


    餘顯想破腦袋瓜子也想不通,可看到大院中還未散去的小梁的賣身契的灰燼靈機一現,想起一個很是中二的名言――漢族是個了不起的民族:


    天破了,自己煉石來補;


    洪水來了,不問先知,自己挖河渠疏通;


    疾病流行,不求神跡,自己試藥自己治;


    在東海淹死了就把東海填平,被太陽暴曬的就把太陽射下來;


    誰願意做揀選的石子就讓他去吧,誰願意做俯伏的羔羊也讓他去吧;


    誰願意跪天子跪權臣就讓他去吧,誰想不問蒼生問鬼神也讓他去吧;


    斧頭劈開的天地之間,到處都是不願做奴隸的人。


    這就是這個民族不可褻瀆的東西。


    中國盡管一直有奴隸製度的存在,可一直到明末都對其遮遮掩掩,窮人除非餓的吃不上飯一般不會主動投身為奴,富人一直對外聲稱隻是傭人或義子。直到我大清,開國滿州人是皇帝的奴才,至於漢人想到奴才都不行!清朝也禁止漢人對皇帝自稱奴才,認為漢人奴才不如,隻準稱臣。因為乾隆時有漢臣邀寵自稱奴才,因此發聖諭滿漢今後上奏折一律稱臣。寧可滿人降格稱臣,也不能讓漢人做奴才!


    奴才”一詞,雖含鄙意,卻在清朝典章製度上有著一個特殊的位置。清朝規定,給皇帝上奏章,如果是滿臣,便要自稱“奴才”;如果是漢臣,則要自稱“臣”。漢臣如果自稱為“奴才”就算是“冒稱”。“奴才”與“臣”這兩個稱謂,誰尊誰卑,以今人的眼光,無疑是“奴才”低於“臣”。但這種判斷,與清朝的實際情況相差甚遠。“奴才”一稱,從表麵看,似不如“臣”字體麵、尊嚴,實則“奴才”要比“臣”金貴得多。“奴才”,實際是一種滿洲人主奴之間的“自家稱呼”,非“自家人”的漢人是沒有資格這樣稱呼的。


    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滿臣天保和漢臣馬人龍,共同上了一道關於科場舞弊案的奏折,因為天保的名字在前,便一起稱為“奴才天保、馬人龍”。乾隆皇帝看到奏折後,大為惱火,斥責馬人龍是冒稱“奴才”。於是,乾隆帝做出規定:“凡內外滿漢諸臣會奏公事,均一體稱‘臣’”。這個規定,目的就是不讓漢臣稱“奴才”,為此,寧肯讓滿臣遷就漢臣也稱“臣”。


    本來,滿族統治者是一向嚴求漢族人與自己保持一致的。他們強迫漢人剃頭發,易衣冠,搞得血雨腥風,都是為了讓漢人歸化於自己,臣服於自己,但惟獨不肯讓漢人也與自己一樣稱“奴才”。這是為什麽呢?魯迅先生的雜文《隔膜》裏有一段話,實際上回答了這個問題。他說:“滿洲人自己,就嚴分著主奴,大臣奏事,必稱‘奴才’,而漢人卻稱‘臣’就好。這並非因為是‘炎黃之胄’,特地優待,錫以佳名的,其實是所以別於滿人的‘奴才’,其地位還下於‘奴才’數等。”


    滿洲人入關前,大體處於奴隸製向封建製過渡的社會,雖然占據了中原,但奴隸製的胎記並未完全退去,“嚴分著主奴”,就是一個明顯的表現。即使到了晚清,滿洲人內部仍保持著很濃厚的奴隸製習氣。坐觀老人《清代野記》記雲:“每有旗主,貧無聊賴,執賤役以糊口,或為禦者,或為喪車杠夫,或為掮肩者。若途遇其奴,高車駟馬,翎頂輝煌者,必喝其名,使下車代其役,奴則再三請安,解腰纏以賄之,求免焉。故旗奴之富貴者,甚畏見其貧主也。”這就叫“嚴分著主奴”。“嚴分著主奴”的習慣反映到典章製度上,便是滿臣奏事時要自稱“奴才”。滿臣自稱“奴才”,不僅表示自己是皇帝的臣子,更表示自己是皇帝的家奴;而漢臣則沒有滿洲人傳統的主奴關係,所以也就隻有臣子的身份,也就不能稱“奴才”。正因為這個原因,馬人龍奏事時自稱了“奴才”,便被認為是冒稱。


    即使晚清,滿洲人內部仍保持著很濃厚的奴隸製習氣。因此我大清到滅亡還是明明白白的執行奴隸製度。


    與社會嚴重脫節的奴隸製餘顯想執行起來自然難,可梁姓npc鐵匠學徒在被賣時溫順表現讓餘顯看到了另一種製度遠遠高於奴隸製度,那就是封建製度!


    同樣手執契約,大煙鬼鐵匠拿著學徒契約就敢把學徒賣了,餘顯拿著賣身契約卻讓學徒跑了。餘顯似乎悟到大煙鬼鐵匠敢頭,學徒卻不敢跑的關鍵不是學徒契約,而是封建製度――大煙鬼是學徒師傅→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思想根植於學徒腦海→封建製度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觀念使學徒不敢跑,跑了三觀就毀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論戰庚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都亭節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都亭節士並收藏論戰庚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