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阮寶出生後第八個月。


    地點:錫南國際酒店。


    事件,人物,如下:


    二月八號,黃道吉日宜嫁娶,媒體,是這樣形容這一天,唐天王一腳踏進了婚姻的墳墓,從此,自求多福。


    陸千羊聽聞,嘿嘿一笑:嗬,不去墳墓裏入土為安,怎麽,曝屍荒野嗎?


    丫的,她還不爽呢,要不是上了車,她才不補票,摸摸肚子,陸千羊很火大!


    沒辦法,孕婦脾氣大!


    這有火,自然要撒不是?陸千羊扶著才兩個月大,肚皮根本沒鼓起來的肚子,走出了身懷六甲的感覺。


    “各位,吃好喝好。”


    這一桌,坐了八個姑娘,個個搖曳生姿,貌美如花,而且,個個心力憔悴,失魂落魄。


    問為啥?這一桌啊,坐的全是唐易的緋聞女友,偏偏坐到一桌,搞得跟緋聞女友聯盟一樣。


    陸某嘚瑟:“多吃點,我家唐天王的婚宴,吃了這頓可就沒下頓哦。”


    這話裏有話啊。


    白色禮服的美人挺了挺胸,撩了撩頭發:“那可不一定。”


    我擦,這胸器!陸千羊咋舌。


    那美人旁邊的美人幫腔:“這年頭,離婚再婚的可多著呢。”


    喲,這語氣,酸的呀!陸千羊笑眯眯,挑挑眉:“高小姐,你幹爹最近生意還好吧?”


    那幫腔的高美人,瞪大了眼。


    陸千羊摸了摸肚子,擺了一張貴婦臉,瞧了瞧那白色禮服的美人:“趙小姐,聽說王導要拍紀錄片,女主演找好了嗎?”


    趙小姐也瞪大了眼。


    三言兩語,兩位美人花容失色。


    所以說嘛,女藝人千萬別惹狗仔隊,尤其是像陸隊長這種狗仔中的戰鬥機。高小姐和趙小姐都閉嘴了,是再也不敢造次了。


    這時,同桌的美人插話了:“你在說什麽?”


    嘿,又一朵好會裝的白蓮花!


    陸千羊不疾不徐,穿著一身紅色的旗袍,撥弄了幾下胸前的新娘禮花:“黎小姐,我聽以前幹狗仔隊的姐妹說,你和黎記是兄妹呢。”陸千羊一臉驚訝,“還真沒看出來,這麽一瞧,我還以為是姐弟呢。”


    女藝人謊報年紀很正常,謊報一兩歲,那是謙虛,謊報三四歲,恩,很大膽啊,謊報五六歲嘛,不怕天打雷劈嗎?


    這黎小姐,膽大呀,不怕打雷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黎子煙!”鵝黃色禮服的美人一掌拍在餐桌上,“我的醜聞是不是你曝出去的?”


    這美人,正是前兩天剛被扒出和已婚富商激情燃燒的女演員王雯,好巧不巧,扒出醜聞的那個狗仔隊也姓黎。


    黎子煙轉開臉,眼神遊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還狡辯,那天分明你也在那個酒店裏,黎記者又是你哥哥,不是你爆的料還能是誰?”她篤定,“一定是你看上了我的角色,才故意害我!”


    一眾美人看傻了眼,竟不想這玉女花旦如此蛇蠍美人。


    黎子煙死不承認:“你少信口雌黃,沒有證據就不要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


    就是因為這次醜聞,王雯被導演換了,黎子煙就頂上去了,這口惡氣,王雯怎麽咽得下去,撲過去,一把揪住黎子煙的頭發:“你這個賤人!”


    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啊。


    “啊——”


    一聲尖叫之後,兩個美人兒扭打成一團,桌布被掀了,湯湯水水灑了另外六個美人一身。


    頓時,雞飛狗跳。


    這婚禮宴席,那是相當熱鬧啊,陸千羊端著下巴看了一會兒好戲,說:“讓外麵的記者進來。”


    關琳是伴娘,剛去休息室把新娘敬酒的酒壺兌水,出來就看見這一幕,見怪不怪了:“你不是不想公開婚禮現場嗎?”


    陸千羊笑得賊兮兮:“嘿嘿,怎麽說我和外麵那些記者以前都是同僚,混口飯吃不容易,大老遠的跑來啥也沒拍到,我也挺於心不忍的,外麵這麽大太陽,我怎麽忍心,我也是有同事愛的好嗎?”


    同事愛?關琳就笑笑,不說話,出去把外麵的蹲點的記者請進來。


    唐天王婚禮現場,八位當紅女藝人,當眾撒潑鬧事!僅次於唐天王婚禮,這條新聞,可以排第二。


    關琳五體投地了,這緋聞女友聯盟就這麽被陸千羊給整治了,等到美人的妝脫了,衣服亂了,頭發散了,口紅花了,記者拍夠了,陸千羊吆喝了:“保安,保安。”


    保安很惶恐,趕緊跑進來:“陸小姐。”


    陸千羊抬起尊貴的手,指了指最外側的那桌酒席:“這裏有人鬧事,拖出去拖出去。”


    “不是您讓他們進來的嗎?”說好的同事愛呢?


    “大喜的日子,多不吉利。”陸千羊嘴上的笑一收,“麻利地拖出去。”


    得,您結婚,您最大!


    保安用對講機喊來一群兄弟,把記者們拖出去。


    唐易換了身衣服出來,睃了一眼那一桌美人,問陸千羊:“怎麽了?”


    見唐易過來,那一桌美人,一個比一個楚楚可憐,怯怯地看著陸千羊,好不委屈,好不可憐。


    演員就是演員,人生全是現場直播啊。


    陸千羊瞟了一眼唐易,眼神陰森森的:“從今天開始,你睡沙發。”


    唐易冤枉:“我要求上訴。”


    “駁回。”


    陸千羊咬牙切齒,唐易苦不堪言:“你不能不讓我申辯。”


    “看來你對睡沙發不太滿意。”她聳聳肩,痞氣地挑挑眉毛,“那地板吧。”


    陸千羊剛懷了兩個月身孕,孕婦脾氣漸長,惹不得。


    唐易乖乖認了:“還是維持原判吧。”


    陸千羊哼了一聲:“各位,繼續好吃好喝。”然後抱著一壺兌了水的酒歡歡喜喜就去招待客人了。


    “保安。”


    保安頭疼:“唐少。”


    唐天王一臉不爽:“把那一桌,全部都拖出去。”


    保安猶豫:“不好吧,那一桌可都是公眾人物。”而且個個都是美人啊。


    唐天王不耐煩:“我和她們不熟。”


    不熟?當初一起上花邊新聞的時候,可是一天一個輪流換著來啊。


    誒,風水輪流轉啊。保安再一次用對講機把兄弟喊來拖人。


    折騰了這麽一出,婚禮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且看貴賓一號桌,坐的是宋少家一家。


    阮寶剛八個月,長了牙,十分嘴饞,拿到什麽就往嘴裏塞什麽,阮江西顧著照看阮寶,飯都沒吃上兩口。


    宋辭不滿,瞪了阮寶一眼,然後眼神一轉,溫柔地看著阮江西:“江西,你先吃點東西。”將自己的碗,盛了一小碗湯,放到她麵前。


    不等阮江西吃上一口,阮寶扭啊扭:“媽媽,要,要。”


    阮寶才剛會說話,隻會一些簡單的字。


    阮江西放下勺子,問阮寶:“要喝湯嗎?”


    “要!湯!”阮寶好嗨,莫名地嗨。


    宋辭臉一黑:“我來喂他,你先吃飯。”


    阮寶一聽,就要哭了:“不,不,”撲閃著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阮江西,“媽媽,不,不。”


    阮寶和宋辭,相處總是不太愉快。


    宋辭直接把小家夥提溜出了阮江西懷裏:阮寶嘴一癟就要哭,宋辭冷眼過去:“再不聽話,送你去外公家。”舀了一勺蒸蛋,塞了阮寶滿嘴。


    阮寶擠眼淚,一抽一抽的:“凶,凶。”


    “阮寶,”顧白從隔壁桌過來,笑著張開雙手,“到舅舅這來。”


    阮寶扒在宋辭肩上,小腦袋可勁兒往顧白那邊湊:“啾,啾啾!”


    阮寶七個月就會喊顧白啾啾了,現在卻還不會喊宋辭爸爸,對此,宋辭很不爽,把阮寶丟給了顧白,去伺候他家江西吃飯了。


    “啾啾,啾啾,”阮寶很委屈,“凶凶!”


    阮江西笑,她家寶寶都會告狀了。


    顧白抱著阮寶坐在阮江西旁邊:“來,舅舅教你念字。”他刻意慢慢咬字,“暴君。”


    這含沙射影好明顯的呀。


    阮寶跟著學:“暴!暴!”


    顧白心情大好,耐心地教阮寶:“暴君。”


    阮寶揮舞著小拳頭:“暴,暴!”然後突然就委屈了,泫然欲泣地轉頭,“媽媽,抱~”


    宋辭扶著阮江西剛要轉過去的頭:“別理他。”給江西碗裏夾了一塊魚,“江西,別光喝湯,吃這個。”


    阮江西放下勺子:“宋辭,明天你帶寶寶,我有通告。”


    因為阮江西不放心別人帶阮寶,若是有通告,便會讓宋辭帶,通常,父子兩,都會不開心一整天,彼此看不順眼,互相不理睬。


    宋辭卻說:“明天你陪我。”宋辭又夾了一塊魚,專心給阮江西挑魚刺,“通告我已經幫你推了。”


    “為什麽?”


    宋辭理所當然:“我不喜歡你和男藝人上真人秀。”


    為此,宋辭管阮江西的行程管得很嚴,除了對戲,基本不讓她和任何男演員接觸。


    阮江西為難:“紀衍說電影需要適當宣傳。”


    這部電影,是紀衍第一次自導自演,紀衍雖不強求,但阮江西卻很重視。


    宋辭想了想:“那我陪你上節目。”


    阮江西笑笑:“財經訪談嗎?”


    宋辭將挑好刺的魚放在阮江西碗裏,說:“新聞聯播。”


    阮江西:“……”


    顧白笑:“宋辭,你開玩笑?”當央視是宋家開的嗎?


    宋辭冷冷瞥了他一眼,繼續給阮江西布菜,然後一個電話打到秦江那裏:“聯係一下央視。”


    顧白:“……”這土皇帝!


    同桌的賓客都訕訕,不說話,反正也不是沒見識過宋少寵妻,寵上央視也沒什麽,紀影帝這次要大賺了!


    再說隔壁貴賓桌二號,坐了秦影帝和他秦家三寶。


    “路路,你要不要喝湯?我給你盛。”白清淺很勤快呀。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秦一路抱著秦桔梗,挑挑眉。


    白清淺繼續殷勤:“你要不要吃魚,我給你挑刺。”笑眯眯地湊上去,“路路,要不要吃肉,我喂你。”


    這討好的樣子,別說多狗腿了!


    坐一邊乖乖吃飯的秦大寶很開心:“我要湯,我要魚,我要喂。”


    白清淺放下筷子,一本正經的樣子:“大寶,你這樣是不對的,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教育完大寶,扭頭,笑眯眯,“路路,來,我喂你吃。”


    秦大寶摔筷子!媽媽搞特殊對待,她不開心!


    白清淺夾了一筷子蝦遞到秦一路嘴邊:“路路,你吃這個,味道很好哦。”


    以前,她每次犯了錯,都會這麽殷勤。


    秦一路嚴肅:“寶寶。”


    白清淺心肝顫:“嗯嗯。”


    “說吧,又犯什麽錯了?”


    白清淺指天:“我發四,我什麽都沒做。”


    秦一路擰擰眉頭,臉一沉:“坦白從寬。”


    她最怕他家路路這一本正經教育人的樣子了。白清淺低頭,攪著手指,支支吾吾:“女神的電影要上映了,”聲音小了一點,“然後我就幫著宣傳啊,”聲音再小了一點,“然後會裏的妹子要福利,”聲音細若蚊蚋,“然後,”


    然後,就慫了,沒聲了。


    看來這次,禍闖得還不小。


    秦一路端著白清淺的下巴:“然後?”


    白清淺滴溜溜的眸子轉啊轉:“然後我給她們發了點福利。”


    又發福利?上一次她還把他的一天行程當福利發出去。


    秦一路頭疼:“發了什麽福利?”


    “你的牙刷,枕頭,杯子,拖鞋之類的。”眼神遊離,四處亂飄,她好心虛哩,


    “還有呢?”秦一路有種不好的預感。


    白清淺聲顫:“內、內褲!”


    毫無疑問,秦一路炸毛了:“白清淺!”


    她耷拉肩膀,癟癟嘴:“我錯了。”認錯態度還是很良好的。


    “錯哪了?”


    白清淺痛心疾首:“那條肉色的我最喜歡了,我不該拿那一條的。”


    “……”秦一路一口氣堵住了胸口,他長吸一口氣。“大寶,看一下桔梗,我和媽媽很快就回來。”把秦桔梗放進嬰兒車裏,秦一路轉頭,瞟了白清淺一眼,“跟我來。”


    白清淺一副小媳婦的樣子,趕緊跟上去。


    這時,於景安拉著於景言敬了一輪酒回來:“大寶,你爸爸帶你媽媽去做什麽?”


    秦大寶晃著小腦袋認真思考:“做教育。”


    於景言倒了杯酒,笑得不懷好意:“少兒不宜的教育片啊。”


    於景安一筷子過去:“滾一邊兒去,你少教壞小孩。”


    於景言不以為意:“教育要從小抓起。”他喝了一口洋酒,“大寶,來,我們去看現場直播。”


    秦大寶好興奮,推著嬰兒車就要去,卻被一個阿姨擋住了路,那個阿姨搖搖晃晃,都走不穩路。


    “於景言。”


    除了腳下趔趄,眼神迷離,關琳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喝醉了。


    聽說,伴娘被灌了好幾瓶酒。


    於景言將高腳杯中的酒喝了,打量她:“幹嘛?”


    她問:“有酒嗎?”


    語氣十分一本正經,完全像個沒事人。


    於景言晃了晃手裏的空杯子:“沒了。”


    關琳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


    一個猛撲抱住了於景言,他剛要叫,唇便被咬住了,好大一股酒香味竄過來,直接醺得他暈頭轉向,竟忘了反應。


    好半天,關琳撒手,舔了舔於景言的嘴角:“味道不錯。”搖頭晃腦,吆喝了一句,“服務員,再來一杯。”


    說完,身子一栽,撞進了於景言的懷裏,他傻了,雙手僵硬地動都不會動一下。


    秦大寶兩眼放光,好好奇的:“景安阿姨,這就是現場直播嗎?”


    於景安一邊瞧著自家傻愣傻愣的弟弟,一邊用手遮住秦大寶的眼睛,說,“少兒不宜,大寶,快捂住桔梗的眼睛。”她長歎一聲,“造孽啊!”


    這是什麽孽緣,昨天還聽景言說,他要和關琳二度合作mv,這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啊。


    老半天,於景言才回神,嚎了一嗓子:“關琳!”


    “別吵,我頭疼。”咕噥了一句,她抱住於景言的脖子就醉死了。


    於景言的臉,白了一陣,然後通紅。


    誒,又結下了一段‘孽緣’啊!


    再看這桌隔壁,又是另一段‘孽緣’。


    “柳是,我宿舍的水管壞了,晚上你幫我修。”林燦夾了一筷子獅子頭,心情頗為愉悅。


    這廝,還真不客氣。


    “第六次。”柳是麵無表情,“這個月已經壞了六次。”


    看來以後得換個理由了。林燦麵不改色:“是嗎?”她佯作氣惱,“居然壞了六次,我回去就投訴那家商店,居然賣我這種水貨。”


    商店表示很無辜,又不是鐵打的水管,怎麽經得住顧客上帝用水果刀反複那樣戳。


    柳是隻說:“我晚上有課。”


    柳是的課程表,林燦背得比他還熟,他晚上有兩節選修課:“沒關係,多晚我都等你。”越晚越好,黑燈瞎火,啥事都好辦。


    柳是想了想:“我不去。”


    可能因為柳是時常去林燦的宿舍,教師樓的老師們背地都說他兩有好幾腿。


    林燦一臉可惜的樣子:“那真遺憾。”她又夾了一塊紅燒獅子頭,“我隻好上你那去洗澡了。”


    上一次,也是這樣,她說水管壞了,去柳是那洗澡,然後穿了件很短很短的裙子走來走去。


    柳是低頭:“我去給你修。”耳根子有點紅。


    林燦一臉偷腥後的愉悅:“大恩不言謝,晚上陪你看電影。”


    這廝,得寸進尺!


    柳是暫時不想和她說話。


    林燦自顧自說:“哦,婚禮結束後載我回學校。”她解釋,“我車壞了。”


    車壞了?嗬嗬!


    婚禮結束的時候,林燦說去洗手間,然後就先出去了,五分鍾後,柳是在停車場裏看到她,正蹲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在戳自行車的輪胎。


    柳是愣了好一會兒:“你在做什麽?”


    林燦一點被抓包的窘迫都沒有,一個重力砸下去,然後就聽見車輪放氣的聲音,她穿上高跟鞋,拍拍手上發灰塵,很淡定地說:“我戳輪胎啊。”


    不戳破,怎麽蹭他的車。


    林燦鬧著要騎情侶款,所以買了一輛和柳是一模一樣的自行車,柳是那輛騎了兩年一次都沒壞過,林燦的才兩個月,壞了七次。


    柳是思忖了一下,推著車轉身就走,不想睬林燦了。


    林燦扔下車就追上去:“柳是,等等我,一起走。”


    剛出了停車場,一輛灰色的跑車停在了林燦旁。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年輕的臉:“林老師。”


    林燦推著車,撓撓頭:“你是?”


    男人十分年輕,看上去陽光又隨和,他笑得靦腆:“我是表演係一七屆的學生,我去旁聽過你的編劇課程,林老師可能不記得我了。”


    林燦很誠實:“確實不記得。”


    男人有點不好意思:“我叫張榆林。”


    雖然林燦也大不了這位張同學幾歲,但為人師表,樣子還是要裝裝的,林燦笑著揮揮手:“張同學你好呀。”


    張同學又說:“林老師要去哪?我送你。”


    “我去——”


    林燦的話被打斷:“不用你送。”


    林燦看了一眼推著車折返回來的柳是,笑彎了眸子。


    張同學倒是嚇了一跳:“柳、柳教授。”


    林燦睃了一眼緊張兮兮的張同學:“你們認識?”


    “我的學生。”難得柳是多說了一句,“物理係的,修了三次物理概論都沒有考過。”


    這個有必要在這說出來嗎?張同學瞬間無地自容了,教授大人,不用這麽戳人痛處吧。


    柳是又道:“資質很差,這次補考應該也過不了。”


    張同學悲痛欲絕,一臉要哭的樣子,傷口上還要撒一把鹽,柳教授,不用這麽絕吧。


    林燦瞧著柳是,拖長了語調:“這樣啊。”


    柳是將自行車推過去,說:“上來。”


    林燦歡歡喜喜就坐在了他的後座上,手十分自然地抓住柳是兩側的衣服,回頭:“張同學,回去多看點書。”


    張同學覺得很無辜,有種躺槍的錯覺。


    自行車騎得很慢,風很大,風吹得林燦張不開眼,她眯著眸子,月牙兒的形狀,笑得好看。


    她突然說:“柳是,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


    一句話剛說完,自行車一歪,就撞上了電線杆,車翻了,兩人一同栽在了人行橫道上。


    林燦愣愣地坐在地上。


    柳是卻慌了:“有沒有摔到哪裏?”他扶著她的肩,眼睫顫得很快,“給我看看。”


    林燦從未見過,他為了她這樣慌張失措,眼睛一眨,眼淚就滾下來了。


    一個人的獨角戲唱得太久了,所以即便是一點點回應,也能讓她感動地落淚。


    見她哭了,柳是更慌了:“怎麽哭了?是不是很疼?傷哪了?”他扶著她,小心地站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她突然起身,一把抱住柳是的脖子。


    他又愣住了,耳朵又紅了。


    “柳是,昨天張教授說我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呢。”林燦笑著,歪著頭看柳是,“我們要不要交往試試?”


    柳是的手還扶在她腰上,不自然地收回手:“你先鬆手。”脖子紅了一大片。


    林燦不僅不放,還緊緊摟住她:“你不答應我就不鬆手。”


    沉默了許久,他點頭:“嗯。”似乎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她會對他耍無賴,會用盡各種法子耍流氓,隻是他也容忍了那麽久不是嗎?至少,柳是隻讓她纏著他。


    林燦想,也許他也是有些喜歡自己的,隻是習慣了沉默,習慣了守舊,習慣守著自己一個人不讓任何人介入。


    而現在,他習慣了她,就像習慣了以前。


    林燦擦了一把眼淚,笑著說:“柳是,我終於鹹魚翻身了。”


    柳是推她的手:“先鬆手。”


    他內斂慣了,不適應摟摟抱抱,可不比林燦臉皮厚得無人能及,她就是不撒手:“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我抱你天經地義。”


    “……”柳是皺皺眉,卻沒有推開她。


    風正吹著,太陽真好,正是初春,路邊的香樟樹翻了新芽,春意闌珊。


    她追著他走了近二十個歲月,人生,又有幾個二十年,還好,沒有蹉跎年華,她還是在最美好的年華裏,牽住他的手。


    或許還不夠深愛,至少也無可取代。


    機場。


    停車場下,光線有些暗,紀衍取下墨鏡,拖著行李箱,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婚禮已經結束了,我就不過去了,幫我送份禮過去。”


    電話那頭是經紀人。


    “禮物我已經幫你送給唐天王了,你剛回國,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不用趕通告,已經取消了。”


    紀衍拉開後備箱的手頓住:“為什麽取消?”


    “宋少不讓阮小姐和男藝人一起上綜藝,秦特助還說,”經紀人覺得太不可思議,“宋少會帶著阮小姐上新聞聯播。”有錢有勢就是不一樣,這逼格!


    紀衍笑:“宋辭真是夠了!”關上後備箱,他走到車前,“也好,有宋辭出馬,劇組宣傳費都可以省了。”


    身後,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站住!”


    紀衍回頭:“什麽事?”光線有點暗,他看不清對方的臉,隻知道是個女人,十分高挑,帶著棒球帽。


    女人穿著馬丁靴,踩在地麵發出聲音,她緩緩走近,說:“現在懷疑你和棲山路的一起殺人案有關,”隔得近了,才看清女人的模樣,十分年輕貌美,短發藏在帽子裏,露出眉毛顯得利索又英氣,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證件,說,“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將來警方都會作為呈堂證供。”


    紀衍看了一眼女人手上的證件,笑了笑:“證件做得很逼真,你是我的影迷嗎?要簽名還是合影?”又對電話那頭的經紀人說,“現在有點事,等會兒——”


    突然,紀衍手腕被截住,身子被重力一拉,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從肩下往上一劈,手機滑出手掌。


    女人側身,一腳踢起,轉個身接住了手機,隨即從腰間拿出手銬,拉著紀衍的手用力一扯。


    “哢噠!”


    一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紀衍被拷住了。


    他驚愕了許久:“你知道我是誰嗎?”


    女人打量了他一眼,用從紀衍手裏奪過來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用英語道:“局長,嫌犯已經落網。”


    紀衍糾正:“我不是嫌犯。”


    女人隻是看了一眼車牌,又用英語道:“而且撞被害人的那輛車也找到了,我先帶嫌犯回去審訊,讓阿金盡快過來采證。”


    紀衍重複:“我不是嫌犯。”前幾日,他的車被偷了,想必是那一段時間裏,出了茬子,“我是公眾人物,不能去警局。”


    女人麵不改色,一點表情也沒有:“去和法官說。”


    紀衍細細打量女人:“你是誰?”


    她抬起眼,說:“國際刑警,蔡素素。”


    紀衍笑出了聲,這真不是一場令人愉快的邂逅。


    然而,不盡如此,一開始,誰又猜得到結局呢。


    ------題外話------


    晚上在正版群放驚鴻與常青的福利,正版請加驗證群:335712360。後麵心情好就再來一個江西和宋辭的浴室大戰福利。


    最後那一段,是為了某個叫素素的妞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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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完結了,鑽石甩起來!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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