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無視許依蘭鐵青的麵色,燕思樺的目光落在她身邊的宮人手上,不由挑了下眉梢,“喲,這不是我前幾日送給小珊兒的手鐲麽,怎麽會在皇弟妹你這兒?”


    許依蘭麵色一沉,定定地看著他,“恪親王可看仔細了,這手鐲,乃是元二小姐的,是這奴婢,昨日偷溜進醉霞軒,盜走之物。攖”


    聞言,燕思樺手中的折扇搖地愈發歡了,“本王還尚未到老眼昏花的程度,是不是本王送出去的東西,本王怎會不清楚呢?”


    若不是自小養的良好教養,許依蘭定然會被這個臉皮厚到家的男人氣到破口大罵。


    “恪親王有何證據,證明這是你送的鐲子?”


    燕思樺像是早就料到她會說什麽,慢悠悠地袖中掏出了一隻玉鐲,而且還是與那宮人手中所拿的玉鐲一模一樣!


    “這玉鐲是本王特意命工匠雕刻的,攏共有六隻,一隻本王贈與小珊兒了,還有四隻本王賞給了府中的歌姬,怎麽,皇弟妹這是不信本王所言?”


    見形勢明顯不利於許依蘭這一邊,元芷瑤趕忙上前一步,嗓音中帶了幾分急切:“王爺,那玉鐲乃是臣女之物,臣女身旁服侍的婢女皆可作證……”


    “元二小姐你這話卻是不對了,你身邊伺候的人,可不都是你的人嗎,主子說什麽,下頭的婢女怎敢說反話呢?元二小姐說這是你的東西,難不成你喚它一聲,它還能應你一聲?如果真能應,本王就信這是你的。”


    這般無賴而又無恥的話,也就隻有這位逍遙王爺能夠說得出口了償。


    元芷瑤話音一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燕思樺給打斷:“皇弟妹你執掌鳳印,掌管後宮,理當為阿祈排憂解難,怎麽行事卻如此輕率,聽風就是雨的,還未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就下令將人杖殺。你說,若是阿祈回宮聽說了此事,會是如何反應呢?”


    許依蘭麵色一白,想起幾日前,燕祈因為元菁晚,而對她發火,並罰她抄寫女則,她至今還心有餘悸。


    畢竟……燕祈生起氣來,並不是所有人能夠承受得來的。


    “恪親王說得是,此事……還是本宮操之過急了,還望恪親王莫要放在心上。”


    燕思樺都能拿出一隻一模一樣的鐲子來了,就算許依蘭有多麽不甘心,也隻能作罷。


    本著來日方長的心思,許依蘭扯出一抹端莊的笑弧來,“來人,將這婢女送回……”


    “不必了,本王送她回去就成,就不勞煩皇弟妹了。”


    說罷,就彎下腰肢,將舒珊打橫了抱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未央宮。


    直到燕思樺的離開,許依蘭才氣不過,將宮女遞來的茶盞一下子砸向地麵。


    茶盞與青花瓷鋪就的地麵發出劇烈的響聲,嚇得一幹的宮女紛紛跪在地上,不敢出聲來。


    “皇後娘娘息怒。”


    元芷瑤亦是跪了下來,話才說出口,就被許依蘭厲聲打斷:“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害得本宮差些下不來台!”


    “此事是芷瑤考慮不當,請娘娘責罰。”


    對於元芷瑤認錯的態度,許依蘭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氣,此刻也消散了不少。


    畢竟此事是她與元芷瑤一同商議的,本以為可以一舉斷了元菁晚的一隻臂膀,誰能料到,會忽然殺出個燕思樺呢。


    許依蘭深吸了口氣,才冷冷開口:“元菁晚是個狐媚腰子,連帶出來的婢女,都一樣地狐媚,竟有本事將恪親王的魂都勾了去,倒是本宮小瞧了這兩個主仆。”


    元芷瑤輕輕一笑,柔聲說道:“其實……今天恪親王出現,救下了那個賤婢,與我們也是有利的呢。”


    聞言,許依蘭煙眉一蹙,揮手示意不相幹的宮人都退出殿去,才出聲詢問:“此話何解?”


    “太後娘娘本就不喜長姐,如今,長姐的婢女又勾?引了恪親王,對於向來看重禮數的太後娘娘而言,若是此事傳入了太後娘娘的耳中,皇後娘娘覺得,太後娘娘會將此事,怪在誰的身上呢?”


    四目相接,許依蘭笑出了聲來。


    沒錯,元菁晚現下盛寵正旺,即便元菁晚犯了再大的錯,燕祈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饒恕她的錯。


    上次安苓郡主一事,可見一斑。


    但若是由蕭太後出手,那意義和作用可就完全不同了。


    在這世上,唯一能夠抑製住燕祈,饒是燕祈也不得不服軟的,就隻有如今掌握大半朝權的蕭太後。


    回芙蓉軒的路上,燕思樺選擇的是一條羊腸小道。


    這個男人的臂彎很有力,即便是抱著她走路,也不帶半點兒喘氣的,而且他走起來很穩。


    舒珊被他以公主抱的姿勢,固定在懷中,穩穩妥妥的,都讓她有種想要睡覺的衝動。


    “你怎麽會來的?”


    聞言,男人微微低眸,入眼的,是舒珊那張被打得紅腫的臉蛋,眉梢幾不可見地一蹙。


    “是穆淮修書與本王,讓本王速來宮中救你。”


    一聽是穆淮找人來救的她,舒珊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不疼了,裂開嘴想笑得開懷,結果就扯到了右頰上的傷。


    痛得不由‘嘶’了聲,小心地捂住右頰,心情卻無比愉悅,“我就知道,穆帥哥一定不會放著我不管的。”


    看她一臉花癡樣,張口閉口就是穆淮,燕思樺覺得胸悶悶,連帶著語氣都不善:“是本王闖進未央宮,才將你救了出來,變臉也不帶你這麽快的吧?”


    誰知,懷中的女人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哼唧了聲,完全無視了他的話,“看來我這幾天的努力也是有收獲的呀,剛才我被抓的時候,我看得可清楚了,穆帥哥他的臉都變了,嗯嗯,一定是太擔心我的緣故!”


    燕思樺麵色一黑,直接就在她的大腿一側擰了把,痛得舒珊立時便大喊大叫起來:“我擦,你是手有毒還是腦袋被黃瓜給拍了?痛死寶寶了,寶寶要下來!”


    “再亂喊亂叫,本王就把你送回未央宮。”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威脅十足。


    舒珊不甘不願地閉上了嘴巴,氣得腮幫鼓鼓,一路上,瞪大著眼睛,盯著燕思樺看,隻恨不得能將他看出無數個洞來。


    到了芙蓉軒,發現穆淮竟然也在,舒珊激動地差點就從燕思樺的懷中掉了下去。


    燕思樺見她這麽激動,沒好氣地一把將她給仍在了床榻上。


    重重地落在床上,幸虧上頭有床單墊著,不然可不得二度重傷。


    舒珊回首就要大罵,但考慮到穆淮也在,為了保持淑女形象,她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


    旋即,立馬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來,“哎喲哎喲,穆帥哥,我肚子好疼啊,疼到無法呼吸了,怎麽辦……”


    穆淮見她臉腫得跟饅頭一樣,想來是在未央宮受了些刑,難得沒有計較她的故意小題大做。


    就著床沿邊坐了下來,“手。”


    眼睛一亮,樂嗬嗬地就將手伸到他的跟前,轉而又發現自己表現地太活躍了,連忙又露出痛苦的表情,用另一隻手捂著肚子。


    而燕思樺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她誇張到讓人忍不住踩扁她的演技,一臉的鄙夷。


    “剛才在路上,還有力氣跟本王鬥嘴,怎麽眨眼的功夫,就痛得要生了一般?”


    舒珊覺得,燕思樺這貨,生來肯定就是和她作對的,不然怎麽老是要拆她的台!


    “你閉嘴,寶寶還不是被你給氣疼的!穆帥哥,你是不知道這家夥心腸有多麽地壞,我都是個重度傷者了,他還掐我,你看把我給掐得,大腿都腫了,可憐我細皮嫩肉的大腿喲。”


    若不是看在她真的有傷在身的份兒上,燕思樺真想一扇子砸過去,在她的腦門兒上砸出個窟窿來。


    元菁晚奇葩也就罷了,這貨竟然比她還奇葩,這一張嘴,嘰嘰喳喳的,燕思樺覺得,就算是縫起來了,也不得安寧。


    “臉的問題不大,腹部是不是被踹了一腳?”


    被舒珊連著糾纏了好幾日,這點兒程度,穆淮已經習以為常了,無視她的嘰嘰喳喳,直戳主題。


    連連點首,“那個老女人太狠了,踹得寶寶感覺五髒六腑都要挪位了!”


    “臉上點兒藥就會好了,我待會兒給你開服藥,你吃幾天,如果肚子還疼的話,再來與我說。”


    眨巴眨巴眼眸,舒珊可憐巴巴,又充滿期待地看著眼前的人,“穆帥哥,你看我疼得都沒有力氣了,你來給我上藥好不好?”


    穆淮還沒說話,一旁的燕思樺就開口了:“太醫院不是還有重要的事兒等著你去處理嗎?你快點過去吧,上藥的事兒,本王來就成。”


    說罷,還不忘朝舒珊拋過去一記涼颼颼的目光。


    舒珊隻覺得脖頸一涼,連忙拽住穆淮的流袖,不肯放他走,“穆帥哥你不可以把我交給這個變.態狂啊,我會被他折磨地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一點一點地將她的手掰了開,穆淮淡定如斯地站了起來,“如此就麻煩王爺了。”


    “不麻煩不麻煩,本王樂意之至。”


    眯起了鳳眸,燕思樺從穆淮的手中拿過了隻瓶子,說話間,趣味十足的目光,一直落在舒珊的身上。


    ---題外話---其實作者君更喜歡舒珊和燕思樺這兩個活寶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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