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安的目光有些呆滯,在聽到寧晟堯的聲音之後,竟然真的就鬆開了那個婢女,身子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而寧晟堯則是從袖中緩緩地掏出了把匕首,蹲下身子,又快又狠地在婢女的脖頸處就是那麽一刀。


    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寧晟堯隨手掏出了隻瓶口寬大的黑罐子,接住了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


    等裝了有半瓶左右,寧晟堯才重新站了起來,搖了搖手中的黑罐子,遞到寧致安的跟前攖。


    “大哥,喝了它,你的頭就不疼了,記得,要一滴不剩地都喝完,這樣病才好得快。”


    聞言,寧致安依舊目光呆滯,但卻伸手接過了那黑罐子,仰頭就‘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濃烈的血腥味,即便是聞著就令人作嘔不已,但在寧致安的眼裏,卻像是無比美味的酒釀。


    不過很快的功夫,黑罐子裏的血就見底了償。


    寧晟堯滿意地將黑罐子又收了回去,笑意斐然地說道:“喝完了,就去睡吧,不要再大吵大鬧了。”


    話音才落,寧致安就呆愣愣地點了點頭,腳步一深一淺地向著內室走了過去。


    剛才殺人的時候,衣衫上不小心濺了點兒血,寧晟堯嫌棄地一蹙眉,而後將衣衫褪了下來。


    打開房門,兩旁的仆從趕忙上前詢問:“二公子,世子他……沒事兒了吧?”


    “已經冷靜下來了,你們等送晚膳的時候再進去吧,我怕大哥他會再犯病。”


    一聽這話,仆從們一哆嗦,連連擺手。


    他們是覺得自己活膩了,才會進到這個比地獄還要可怕的房間呢!


    寧晟堯勾起一絲滿意的笑意,慢條斯理地走出了修遠居,卻是折了個方向,往書房走去。


    這個時候,靖遠侯定然在書房處理公事,他停在門口,扣了下門,喚道:“父親,我是晟堯。”


    靖遠侯這幾日被寧致安的事兒鬧得煩心不已,原本一直不被他注意的二兒子,這段時間來卻展現出了不同凡響的一麵。


    不但尋到了可以暫時緩解寧致安病情的法子,而且時不時還能在政事上,提出自己獨到的見解來。


    對於這個庶子,靖遠侯的看法漸漸有了很大的改變。


    如果,他的長子,也能像這個庶子一樣,懂事聽話,而且又有本事,他如今又怎會這麽苦惱。


    原本,寧致安總在外頭給他惹麻煩也就算了,如今,自在輔國公府被元芷瑤咬斷了半截耳朵,躲在房間裏整整三天之後,就開始時不時地發狂,而且一發起狂來,就六親不認。


    連他這個做父親的,上次就被寧致安咬傷過,自此之後,隻要寧致安犯病,他就再也不去了。


    “進來吧。”


    得了靖遠侯的允許之後,寧晟堯推門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靖遠侯坐在書桌前,麵前擺著攤開的一疊冊子,麵露苦惱之色。


    寧晟堯拱手行禮,“父親,大哥今天又犯病了,不過比前幾日,要好許多。”


    一聽到‘犯病’這兩個字,靖遠侯就又覺得頭疼,擰了擰眉心,歎了口氣,“這段日子,辛苦你日日往修遠居跑了。”


    “大哥生病,父親憂心忡忡,晟堯看在眼裏亦是心切,能為父親分憂,減輕大哥的病痛折磨,晟堯一點兒也不覺得辛苦。”


    這一句話,真是說進了靖遠侯的心坎裏,他忍不住感慨道:“若是致安能像你一樣,懂得體恤為父的辛苦,為父不知能省多少心思!”


    寧晟堯微微笑了下,知道靖遠侯不喜歡這個話題,他隻需要稍稍提一下,達到預計的效果就好。


    於是,迅速轉移話題,將目光落在他麵前的冊子上,“父親這是在為何事煩惱?”


    “這不是容相的生辰快到了,為父正在挑選合適的賀禮,東西太多,但大多都沒什麽新意,為父正在犯愁。”


    沒錯,容璟可是蕭太後跟前的大紅人,很多時候,眾大臣費盡口舌說了一大通的話,都及不上容璟在蕭太後麵前簡簡單單的一句。


    作為蕭太後一黨,靖遠侯自然是要多費些心思,來討好這個心思向來捉摸不定的丞相。


    寧晟堯沉吟了片刻,眸底閃過一絲精光,旋即拱手笑道:“父親,往日裏,各路大臣都挖空心思,想著在容相的生日宴上,吸引容相的眼球,討得他的歡心,但無疑,就是一些奇珍異寶,或是異國美姬,這些東西,想來容相都已經看厭了,並沒有什麽稀奇感。”


    靖遠侯讚同地點了點首,“是這樣沒錯,所以為父才甚為苦惱,一方麵想要弄出點兒新鮮的玩意兒來,但另一方麵,又不知什麽東西才算是新鮮的。”


    “父親,容相生日宴那日,皇上與蕭太後也會親自前往祝賀,晟堯倒是想到了一個別致的賀禮,若是獻上,定然會與眾不同,而且還會達到一舉兩得的效果。”


    眼睛一亮,靖遠侯忙問道:“什麽賀禮?”


    “晟堯在前幾日,與幾位友人一同出去打獵時,無意中,捕到了一隻成年黑熊,如今正養在友人的府中,這幾日,友人特意請了馴獸師來馴服那隻黑熊,晟堯昨日去看過,那隻黑熊已經被完全馴服了,各種新鮮的雜耍,皆不在話下。”


    當今皇帝陛下,最喜歡看的就是動物雜耍,為此,他還在宮中建了一個馴獸場。


    而在容璟的生日宴上,一直以來,確實是從未有人進獻過什麽巨型猛獸,寧晟堯此舉,既能夠博人眼球,達到出彩的效果,又能讓小皇帝看著高興。


    說不定效果再好些,能夠讓容璟看著歡喜了,向來寵愛容璟的蕭太後,定然會看在容璟的麵上,對靖遠侯府格外看重。


    這真是個一舉兩得的好法子!


    靖遠侯激動地站了起來,連連讚道:“就如你所言,此事為父就全權交由你來辦,若是辦得好,為父定然重重有賞!”


    他做了那麽多,得來的隻是重重有賞,寧晟堯的眸底閃過一抹失望,但隨著他低眸之時,這抹失望很快就被掩入眸底。


    “是,晟堯定然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不過其實這樣的結果,寧晟堯是早就料到的,畢竟,他是庶出,且不論在他的上頭,還有一個寧致安在。


    即便寧致安如今已經形如瘋子,根本不能再拉出去見人,但作為寧致安的生母,靖遠侯府的當家主母,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的戚氏,不可小覷。


    隻要有戚氏在,那麽靖遠侯就絕不可能會輕易地更換世子。


    這一點,寧晟堯看得很通透,所以他並不著急,棋才隻下到一半,日後的路還遠著,慢慢來,他有的是時間。


    靖遠侯府的世子之位,非他寧晟堯莫屬!


    ——


    八月初八,乃是當朝丞相容璟的生辰。


    作為蕭太後眼前的紅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他的生辰宴堪比皇室的規模。


    自然,這也是蕭太後所特許的,眾人都心知肚明,這個中的原由。


    而在這個眾朝臣都恨不得卯足勁兒,想要討好容璟的特殊日子裏,作為當朝唯一親王的燕思樺,卻顯得格外地優哉遊哉。


    一覺睡醒,慢吞吞地洗刷好,用完了早膳,當機立斷地隨意挑了份賀禮,才準備出發。


    但他一開始走的路,卻是通向了皇宮。


    讓仆人將馬車停在宮門口,燕思樺搖晃著折扇,悠悠閑閑地走了進去。


    穿過羊腸小道,在離禦水河畔的涼亭尚還有一段距離時,就看到一抹倩影,已然站在了那裏,正在翹首期盼著什麽。


    燕思樺唇邊的笑意深了幾分,漫步走了過去。


    正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舒珊,左顧右盼之際,恰好就看到了從右邊走來的燕思樺。


    眼睛旋即一亮,提著裙角,快步跑了過去,結果跑得太急,加上裙子太長,她一個不小心,一腳就踩了上去。


    ‘啊’地一聲,就直直地向前撲了過去。


    原以為這次會摔個狗吃屎,舒珊下意識地就緊緊閉上了雙眼,但出乎意料的,沒有撞到堅硬的地麵,反而是跌入了一個寬厚而又溫暖的胸膛。


    頭頂上,是男人悠然的調侃聲:“看到本王這麽急著投懷送抱,本王承認自己長得確然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但如果投懷的人是你的話,本王還是要認真地考慮考慮。”


    舒珊翻了個大白眼,在離開他懷抱的同時,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在他痛得一臉猙獰之際,舒珊頓覺心情大好。


    “叫你慢吞吞的,比蝸牛還慢,穆帥哥都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耽誤我和穆帥哥幽會,下次就不是踩腳,而是直接踢斷你的小弟弟!”


    若是放在平常,像這樣的宴席,就算是有八抬大轎來請他去,他都是不會去的。


    要不是昨日進宮,被這個家夥攔住,死皮賴臉地央著他,讓他帶她去容璟的生日宴,他才不會起得那麽早,浪費一個美麗的大早上呢!


    誰知,這家夥不但不知道感恩,還踩了他一腳,張口閉口的都是穆淮。


    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燕思樺頓時什麽心情都沒有了,一彎腰間,就將眼前還在罵得開懷的小白眼兒狼給直接抗了起來。


    “再大吵大鬧,本王現在就把你丟到河裏喂魚!”


    ——題外話——


    寶貝們,有月票就盡情地砸過來吧,月票加更喲喲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奸妃天下,暴君步步謀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沐沐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沐沐琛並收藏奸妃天下,暴君步步謀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