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也沒有了心痛的感覺。”


    在穆諱為她把脈之際,元菁晚淡淡地回道。


    穆諱細細地把完了脈,點了下首道:“今日我會在藥浴中多加入一味藥,到時排毒的過程可能會比較痛,不知元姑娘能忍受多大程度的痛,我好適量下藥。”


    元菁晚沒有直麵回答,而是繞了個彎子:“若是那味藥加多了,越痛,毒排得便越快?”


    “是這樣沒錯。”


    得到了穆諱的肯定回答,元菁晚毫不猶豫地道:“我很能忍痛,你多放一些吧,我希望能夠縮短治療的時間。償”


    這句話從一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少女口中吐出,穆諱有些不敢相信,上上下下地看著她。


    好一會兒,才笑眯眯地摸了下鼻子,“元姑娘可真是女中豪傑,讓我不禁想起了小師妹。”


    對於神醫山莊的一些事,元菁晚多少聽過一些,聽到他這般說,隨口便問了一句:“穆大夫的小師妹,便是神醫山莊莊主唯一的女兒,有再世女華佗之稱的穆秋吧?”


    “是呀,小師妹年紀雖小,但一身的醫術卻一點兒也不輸我們這些師兄,不過她向來孤傲冷淡,自小,便與小師弟關係最好,其他人,她通常都不怎麽交往。”


    元菁晚眨了下眸子,笑了笑,“這般說來,她與那個小師弟,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


    穆諱怔了下,忍不住抓了抓後腦勺,“大摸是小師弟從小便長得好看,所以小師妹喜愛與他親近吧。”


    兩人談笑了一會兒,便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藥浴。


    元菁晚發覺,這個穆諱倒是個性情單純之人,看來外界傳言也沒有虛假,神醫山莊莊主眼光犀利,所精心挑選的五個徒弟,各個都是品性純良。


    穆諱卻是沒有騙她,加了一味藥之後,才進入浴池沒多久,元菁晚便感到從腳底心開始,像是有什麽東西,生生地鑽了進去。


    而後穿梭在血脈之內,就像是蟲子將嵌在肉裏的毒給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痛得不知在何時,額上不斷冒出了冷汗,元菁晚隻能緊緊地閉著雙眸,咬住泛白的唇角,才能不讓痛吟從齒瓣間冒出來。


    就在她逐漸適應這份痛楚之際,忽而有一雙冰涼的手,緩緩地撫上了她的麵頰。


    像是扶著冰山雪蓮一般,指腹連帶著指尖,引得她的身軀,不由微微一顫。


    猛然睜開雙眼,便對上了那雙熟悉而又冰冷如霜的眼眸,隻是此刻,這雙眼眸中的情緒,卻極為複雜。


    有極力抑製的怒火,還有毫不掩飾的心疼,甚至,還有一份灼眼的炙熱,讓元菁晚根本便無法忽略。


    她下意識地鬆開了嘴,吐出幾個字眼:“皇上你……”


    話不過至一半,少年一個傾身上前,一隻手扣住她後腦勺的同時,涼薄的唇邊便吻住了她微微張開的雙唇。


    如狂風暴雨一般,將她所有的呼吸都侵占了去,根本便不容得她有絲毫的反抗。


    而在這個激烈的吻中,眼前的少年,一直睜著眼睛,與她微微泛著驚愕之色的眸子直直地相撞。


    此時此刻,兩個人的腦袋都十分清楚,清楚到在燕祈不甘於隻是吻住她的雙唇,他的手,還在同時,探入了浴池之中。


    即便浴池裏的水溫溫熱,卻絲毫也不能驅趕去他手心的冷意,也因此,在他的手腹,觸碰到她光滑肌膚的那一刻,元菁晚立時便有了反應。


    慌忙抓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抬起,才觸碰到他寬厚的胸膛,他便旋即一個反手,將她的皓腕牢牢地扣了住。


    似是她的反抗,引起了少年的不悅,他懲罰性地在稍稍離開她唇瓣的同時,狠狠地咬了一下她被吻得紅潤如水的櫻唇。


    與此同時,他便摟住了她的腰肢,在池沿邊不過是一滑,身子便落入了水中,激起了不小的水花。


    在落入浴池中的同一時刻,他長臂滑過元菁晚的耳畔,另一隻手不過是將她的身體往前一頂,便直接將她牢牢地固定在岩壁上。


    後背撞在堅硬的岩壁之上,元菁晚不由吃痛地挽起了煙眉,胸口湧上怒火:“燕祈你鬆手!”


    “才不過兩日未見,一看到朕,便直呼朕的名姓?朕不是教過你,要喚朕阿祈麽。”


    少年涼涼地一勾唇角,但眸底卻泛起了淺淺淡淡的笑意,沾著水漬的手,旋即便扣住了她的下頷。


    迫使她將下頷抬高了些許,深深撞入他的眸底。


    卻見近在咫尺的女人,隻是抿著唇角,眸光中毫無畏懼,就是不肯吐出那兩個字來。


    而少年非但不惱,反而還一揚唇角,再次上前,扣住她下頷的力道,緊了幾分,她在失痛間,便鬆開緊緊咬著的齒瓣。


    他再次低首,就吻了上去,不過已沒有第一次那般地凶狠,但同樣是十足十地霸道,似是想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入腹中。


    元菁晚被他吻得險先窒息,腦袋因為極度缺氧,又加上藥浴的疼痛,昏沉到差些便直接暈了過去。


    似是也感覺到了她的不適,他才算是放過她,退出了些許,薄唇停留在她的耳畔,吐出的氣息,像是能凝結成霜。


    “晚晚,喚朕阿祈,乖。”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似是有一種蠱惑人心的異樣感覺。


    元菁晚隻覺腦袋昏昏沉沉,眼簾被不斷升騰而上的霧氣半遮半掩,隻能看清少年如冰雕玉啄般的俊容,近在咫尺。


    她一個猛回首,張嘴便狠狠地咬中了他的左肩,像是要將自己渾身所有的氣力,都發泄出來。


    而少年的身軀紋絲不動,摟著她腰肢的手,沒有片刻的鬆懈,任由她就這麽咬著。


    直到她咬不動了,緩緩地鬆開了口,燕祈才扶住她的肩頭,將她的臉擺正了,語氣盡顯無奈,又有無限的寵溺。


    “晚晚,你上輩子是不是屬狗的,咬人沒咬盡興,逮著誰便咬?”


    元菁晚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說話,“臣女隻咬沒皮沒臉之人。”


    燕祈失笑,騰出一隻手來,動作輕柔地將她額前沾著水漬,遮蓋了視線的碎發一一別至耳後。


    “說朕沒皮沒臉,信不信朕愈加沒臉?”


    聞言,元菁晚立馬便將臉別向了另一處,避開他親昵的觸碰,“皇上也發泄夠了,是否能夠放開臣女?”


    燕祈最不喜歡的,便是她分明是不高興,卻硬是壓製住自己的怒火,表麵上裝得一般無二的性子。


    就像是無論外界發生了何事,都無法動搖到她的內心。


    他眸光一斂,再次將她的腦袋掰了回來,薄唇輕吐:“朕給你的貼身侍女,你為何要將她派到舒珊的身邊?”


    若不是她的身邊沒有了映月的保護,她如何會這般輕而易舉地便被人給打暈,差些被販.賣了。


    而且還受了一身的傷,若不是看她現下身子還虛著,依著燕祈的性子,如何還會這般溫聲細語地講話。


    有時候,燕祈覺得,就該掐死這個不知將自己護好的笨女人,也省得他總會被牽製地心煩意亂!


    “舒珊行事魯莽,若是不讓人跟著她,有一日她若有難,臣女定然來不及救她,不若便讓映月跟著,多少也好有個照應。”


    再者,她一向對自己有信心,隻是這次因為長公主燕歆之事,而微微有些失誤罷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還是靠著自己的智慧,逃出了那群綁匪的控製,隻是身上這毒,是逃跑的過程中,必須所要遭受的一劫。


    其實元菁晚心中早有計較,她自重生以來,有哪一刻,不是在賭的?


    隻是每一次的賭注大小都不一樣而已,所幸,每一次,她都勝了。


    聽到她的回答,燕祈怒極反笑,“你待自己的婢女,倒是掏心掏肺,朕怎麽從未見你,如此用心地待朕?”


    這個男人,吃醋真是吃得莫名其妙,毫無章法,連一個女人的醋都會吃。


    元菁晚無奈地歎了口氣,“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身旁服侍之人,哪一個不是對皇上你掏心掏肺的?多一個臣女,或是少一個臣女,又有何區別?”


    這個女人,聰明的時候,十個男人也敵不上她,但有時候,卻在某些方麵,笨到讓人吐血!


    “惹朕生氣,你很高興?”


    每次,他都被她氣得牙癢癢,分明是氣得想要將她掐死,但每次他都舍不得下手。


    簡直就像是他天生的克星,讓他打也不行,罵也不成。


    “臣女不敢。”


    她緩了一口氣,還是沒緩過來,忍不住‘嘶’了一聲。


    少年扣著她腰肢的力道旋即一鬆,趕忙問道:“是朕傷到你了?”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方才到底是有多麽地粗暴了麽!


    元菁晚本想瞪他,但實在是沒有氣力,隻能輕輕地說道:“皇上,臣女還在藥浴排毒。”


    在來的路上,燕祈自然已經知曉她需要進行藥浴,以便將身體裏的毒素排出來。


    不過……“隻是藥浴而已,朕怎麽看你,像是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臣女是被皇上你粗魯的動作弄疼的,皇上若還有一點憐憫之心,便放開臣女!”


    聽到元菁晚的控訴,少年冷嗤了一聲,在起身間,便將元菁晚直接橫抱在了跟前。


    就這麽幾乎是一絲不掛地被一個男人,抱出來浴池,饒是元菁晚也無法淡定了,失聲叫了出來:“燕祈!”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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