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下音調,忽而微微笑了下,原本停留在他唇瓣之上的纖手,再次往下滑,直至他的脖頸處。


    隨著她話音的停滯,她的手驟然一緊,掐住了他的脖頸,“哀家記得,在第一次見到你之時,便與你說過,哀家最討厭欺騙。”


    “即便……就如你說的,是為了哀家。阿璟,哀家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小心眼兒的女人,且不論你是不是真的為了哀家,隻憑你瞞著哀家,去找另外一個女人,單隻是這一點,你便足以千刀萬剮。攖”


    麵前的女人,近在咫尺,她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下的吐息,都能撲散在他的麵容之上。


    隨著她每一個字節的吐出,她掐著他吼間的力道,便緊了幾分。


    蕭太後欣賞著這個向來處變不驚,總是以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麵容示人的男人。


    看著他因為窒息,而唇角逐漸泛白,看著他俊雅絕倫的麵容,因為窒息,似是玉瓷一般,一觸即碎。


    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人,俊美得實在是不像話,一如初見時那般,讓她無論怎麽看,都覺得驚豔非常。


    心中這般想著,她不過是稍一低首,便吻住了那兩片泛白卻又充滿著蠱惑力的唇瓣償。


    像是在懲罰他不該撒謊騙她,又像隻是單純地發泄而已。


    畢竟,身居高位太久,禁錮太久了,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有這樣無法言喻的感受。


    房內的空氣本是偏冷的,但隨著蕭太後強勢扣住男人的後腦勺,身子自然而然地往前傾去。


    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她便將男人按在了地上,再次微抬起首來時,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目光卻鎖定在男人的麵容之上,一直以來,不論她對他做了什麽,他麵上的表情,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似乎,從她認識他以來,這個男人,就鮮少會發脾氣,呈現在她麵前的,便是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


    按理而言,這樣的男人,不會是她所看中的,可不知為何,或許是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如隔花照影般的神秘感。


    又或許是,她見過了太多的男人,有哪個男人,不是因為她身份的高貴,而對她曲意逢迎的?


    她見過太多了,卻沒有一個,如容璟一般。


    在表麵上,總會應和著她,但她卻很明白,這個男人的骨子裏,是很高傲的。


    就像是天上的浮雲,即便被她握在手心,卻還是高傲地不肯軟下脊梁。


    但她偏偏就要踩在他的脊梁上,讓他在她的身下服軟。


    “阿璟,哀家要你牢牢地記著。”


    她的氣息變得灼熱非常,每說一個字,都能升上一度,而在說話之際,她的手已緩緩地往下挪。


    隻在他的腰帶之際停留了片刻,手指在腰帶上轉了個圈,往外稍稍一扯,便將其鬆了開。


    這個男人,外表看著有些削瘦,但腹部卻有五塊肌肉,看起來相當的精幹。


    她的唇邊一直帶著笑意,撫摸他的動作,也越來越溫柔,而且有逐漸下滑的趨勢。


    可,她的眸底,卻沒有一絲的暖意,“哀家可以將你捧上天,但同樣,隻稍哀家一句話,也能讓你頃刻下地獄!”


    很多時候,生氣是一回事,生氣之後,擦槍走火那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房內的氣息,曖昧而又纏綿,似是能將人給生生地蒸發了一般。


    原本該是兩人的呼吸,卻在身體交融,越來越深入之時,連帶著呼吸都融作了一塊兒。


    再也分不清彼此,也不知,這其中,參雜了多少真真假假。


    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歡愛之後,饒是蕭太後,也累得腰酸背痛,但至少,胸口的不悅之意,在此間,已然淡淡地消了下去。


    “阿璟,抱哀家去沐浴吧。”


    蕭太後是很潔癖的,從不喜歡自己身上有任何的髒東西存在。


    現下,渾身都濕漉漉的,這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近在咫尺的男人,隻是低低地應了聲,起身隨意將外衣一披,與此同時,撿起地上的衣裳,為她穿上。


    而後才將其抱起,緩緩地走向內室。


    在這個過程中,男人始終一言不發,直至將她放置到浴池中,他原本要縮回去的手,卻被她一把扣了住。


    “不說話,是在怪哀家太凶了?”


    她這話,一語雙關。


    分明語氣都柔和了下來,但態度依然是那樣地高高在上。


    容璟連眸色都不曾變一下,隻是微微低垂著眼瞼,輕聲回道:“是微臣的錯,太後娘娘懲罰微臣,也是理所應當。”


    聽到他的話,蕭太後緩緩地闔上了雙眸,任由溫暖的池水衝散身上的汙濁之氣。


    “阿璟,其實很多時候,你真的很無趣,不過……”


    霍然睜眼,對上他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眸,才徐徐地補充道:“對於哀家而言,你的確是,獨一無二的。”


    沐完了浴,由著容璟伺候她重新穿戴整齊,蕭太後忽然來了興致,笑道:“阿璟,為哀家挽發。”


    男人為女人挽發,通常而言,隻發生在夫妻之間。


    而他們倆的關係,說好聽些,是君臣,而說難聽些,便是地下.情.人。


    而在之前,蕭太後從未提過這樣的要求,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後,身份貴重,如何會讓一個男人,動她的鬢發呢?


    聞言,饒是一向淡然的容璟,眸底也閃過一絲詫然,但很快,他便垂眸,“是。”


    蕭太後今年,才不過三十,對於一個普通的女人而言,這個年紀,確然是很大了。


    但對於一個坐上了太後之位的女人而言,蕭太後顯然是南周開國以來,第一位如此年輕,而又手掌大權的女強人。


    她的青絲很長,超過了腰肢,而且光滑柔順而又烏黑油亮。


    木梳往下梳,非常地順滑,沒有任何的阻礙。


    對著銅鏡,蕭太後看清了鏡子裏頭的自己,依然是那樣地美豔動人,而且因為年紀的增長,閱曆的提升,她身上所積累的女人味,是天下女人都沒有的。


    在這一點上,蕭太後很有自信。


    而為她挽發的男人,有著一張傾國傾城的俊雅容顏,而且……還隻能是她一個人的男人。


    此刻,他正在專心致誌地為她挽著鬢發,蕭太後看著看著,恍然間有些出神。


    或許連她自己都未曾發現,再次啟唇之時,嗓音中不由自主地便柔軟了下來,“哀家餓了。”


    就像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女人,在對自己所心愛的男人撒嬌一般。


    不過他們兩人之間都很清楚地明白,他們永遠也不可能,會是那種關係。


    “微臣吩咐小廚房……”


    “不必了,哀家今日,想出去用膳。哀家也有許久,不曾去民間逛一逛了,偶爾體察一番民情,哀家還覺著自己,並未老。”


    她才不過三十,自然是沒有老。


    “太後娘娘風華正茂,若是連太後娘娘您都服老,讓那些待字閨中的女子,情何以堪?”


    男人清清淡淡的嗓音,讓蕭太後笑出了聲來。


    怪嗔地瞪了他一眼,“就屬你嘴甜。好了,趁著天色尚早,陪哀家出去逛逛吧。”


    “微臣遵旨。”


    “到了外頭,就別微臣來微臣去的了,就像平常百姓那般,可懂?”


    今日的蕭太後,倒是與往常有些許不同,但再怎麽不同,她也依然還是那個權傾朝野的蕭太後。


    如何能像平常百姓那般?不過隻是個自我安慰的說辭而已。


    蕭太後身份尊貴,而且不論是哪個方麵,都與其他女人不同,容璟自然不會真像她所說的那般,帶著她四處逛。


    而是先帶她去酒樓用膳,由於蕭太後有吩咐,不準大張旗鼓,所以容璟便包下了一間雅致的廂房。


    鶴頤樓臨水而居,而且便處在繁華街市的中心,向來便客往不斷。


    容璟所選的廂房,不僅靠窗,而且還能看清整個酒樓的構建。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二樓,而一樓,是一些雜客,除此之外,在一樓的正中央處,有一個不算很大的台子。


    是為歌姬彈曲取悅客人而特意所搭建的。


    這座鶴頤樓建起也才不過三四年左右,卻以壓倒式的優勢,將京都許多的酒樓都比了下去。


    不僅因為其地理位置優越,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酒樓裏請的歌姬,皆是些紅遍大江南北,有著優質唱腔的歌姬。


    樣貌好看,嗓子又好,能讓食客在填飽肚子的同時,還能夠賞心又悅耳,何樂而不為呢?


    “太後娘娘,鶴頤樓的普洱茶,最為有名。”


    說著話,容璟便將放在跟前的普洱茶,挪到了蕭太後那廂。


    蕭太後還未說話,樓下便傳來了嫋嫋的琵琶聲,這琵琶聲,抑揚頓挫,時而婉轉纏綿,時而又鏗鏘有力。


    聽著竟是比宮廷樂師演奏的還要獨特,蕭太後一挑眉梢,纖手輕輕地挑起了一卷珠簾。


    在看到樓下,台上端坐著,靜靜地撥動著琴弦的麵貌女子,蕭太後似是歎息般地說道:“年輕,便是資本呀,這一手琵琶彈得,可謂是一絕。”


    而便在蕭太後掀起一角珠簾之際,在斜對麵,有一雙眼睛,恰好看到了她的側容。


    在詫異的同時,眸底旋即湧起算計之色。


    ——題外話——


    明天加更,麽麽噠。乃們猜,下一章出現的,會是誰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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