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宴席,舒珊格外興奮,因為每次宴席,尤其是皇家宴席,滿漢全席,舒珊特意在昨晚吃少了些,留著肚子等到今日放開了肚皮吃攖。


    內室,元菁晚換好了衣裳,熟悉完畢,一出來就看到舒珊將自個兒的宮絛使勁兒地往外拉。


    “舒珊,再拉你裙子可就要係不住了。”


    元菁晚無奈地失笑,上前來,重新將她的宮絛係好。


    但舒珊卻是不樂意地扁了嘴,“darling,這麽勒著,我待會兒不能放開了肚皮吃啊!”


    站在一旁的清默,立時便被舒珊給逗笑了,隻是窩在一旁笑得沒有一點兒聲音。


    “清默,皇家宴席,規矩很多,你要隨我一塊兒去嗎?”


    聞言,清默從懷中掏出了一根隻有半截手臂長短的棍子,在元菁晚的麵前揮了一下。


    不等元菁晚說話,舒珊便樂嗬嗬地挽著清默的胳膊,“有我們家清默在,咱不怕被別人欺負!走,我們吃霸王餐去!”


    元菁晚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頭,無奈地輕笑著,對這兩個活寶也是使不出計來了。


    因為與舒珊他們在芙蓉軒耽擱了點兒時間,等元菁晚到了宴席之上時,已然坐了許多了償。


    此次宴席,乃是為接待北魏使節而擺下的,除了幾位朝廷重臣之外,便是後宮的嬪妃們了。


    平日裏,這些後宮嬪妃可是鮮少有機會能夠參加這般的宴席的,通常也難得見到皇帝幾次,這麽好的一個機會,自是個個打扮地花枝招展。


    繞是一貫高傲的穆秋,今日都在華清宮好一番打扮,為了不被其他的妃嬪給比下去。


    像這般正式的宴席,座位的安排也是很講究的,皇帝與太後自是在高座之上,而後宮的妃嬪們則是按照位分的高低就座。


    無疑,皇後許依蘭與貴妃穆秋的位置,是離皇帝最近的。


    而元菁晚帶著舒珊他們到場之時,原本還相談甚歡的眾人,全數都將目光轉到了她的身上。


    今日元菁晚著了一件碧青色的翠煙衫,下罩散華水霧百褶裙,一條金絲翠煙羅係於腰間,更顯得柳肢不足一握。


    略施粉黛的麵容,愈加襯得她淡雅不可方物。


    其實說實在的,元菁晚並不算很漂亮,但她的美,卻是由內而外,總在無形之中,散發出幽蘭一般的迷之誘惑,讓人一時挪不開眼。


    朝廷重臣倒還好,不過是覺得元家大小姐比傳聞中的要漂亮許多而已,也不管多加妄想,畢竟而今不論是前朝還是後宮,何人不知小皇帝燕祈中意元家大小姐?


    不過那些嬪妃卻是不一樣了,看到元菁晚身上所傳的衣裳,竟是新進貢的,整個皇宮隻有兩匹的千絲細!


    一匹自然是送到了慈寧宮獻於了蕭太後,而另外一匹,則是被燕祈留了下來。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下旨賜予華清宮,卻不想最後竟然穿到了元菁晚的身上。


    一時之間,幾個嬪妃的麵色有非常地有趣。


    淑妃與賢妃倒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不過穆秋卻是不同了,從前女扮男裝,倒是沒什麽,但如今卻是不一樣了。


    天下人都知曉,她是燕祈親口向蕭太後請的貴妃,她是頂著皇帝寵妃的名號入的宮,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可也唯有她自己知曉,燕祈娶她,隻不過是一種責任,他不愛她,從前沒有,現下……


    清冷的眸光直直地落在遠處的那抹倩影之上。


    她是個女人,一個正常的女人,所以當她看到元菁晚身上所著的,以千絲細鍛製的衣裳之時,心中叫嫉妒的情緒,便開始瘋狂地蔓延。


    而皇後許依蘭便坐在她的右手上方,自然是將她所有的情緒都收入了眸底。


    燕祈不喜她,這對於她這個皇後而言,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恥辱,不過這麽些年下來,她都已經習慣了。


    如今看到有人也能深切地體會一把她的痛苦,她頓時覺得無比地愉悅!


    連帶著說話的音調,都在不自覺中上揚了幾分,歎息般地開口:“本宮覺著,那件以千絲細所製的衣裳,還是穿在貴妃妹妹你的身上最為合適,真是不知,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連貴妃妹妹這般的絕色都不要,非得寵著那個……從深山裏來的野丫頭。”


    穆秋本就壓著一團難以抑製的火,被許依蘭再這麽火上澆油,直接便將手中的杯盞給捏碎了。


    “貴妃娘娘!”


    在旁服侍的宮婢巧荷小聲地驚呼,趕忙上前來,掏出羅帕想要為她止血。


    “奴婢去宣太醫……”


    但穆秋卻是直接拿過了她的羅帕,隨意地繞著手背顫了幾下,冷然啟唇:“本宮讓你動了?”


    覺察到穆秋話音中強自壓製的怒火,巧荷眼珠子一轉,趕忙退了回去,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而後,穆秋的冷眸霍然掃向了許依蘭,冷嗤了一聲,“可不是麽,皇後娘娘金枝玉葉,端莊雍容,皇上竟也不喜,看來……皇上的眼光,的確是很獨特呢。”


    許依蘭之所以敢說這般明朝暗諷之言,最大的原因便是,她是一朝之後,執掌鳳印,後宮之中除了蕭太後之外,便屬她的地位最高。


    她諷刺誰,教訓誰,有哪個人有這個權利敢抵回她?


    除了那個一貫便囂張的德妃之外,不過德妃即便是囂張,但也是知曉分寸的,知曉有些話該講,而哪些話不該講。


    卻不像這個穆秋,在很多時候,說話行事都是依著性子來的,相當地心直口快。


    這樣的性子,在後宮中可是很難存活下來的,因為……一不小心,便會得罪了大人物,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曉。


    她這番說出來,完全不給許依蘭這個皇後任何的麵子,頓時,許依蘭氣得臉色發青。


    張嘴正想要說些什麽,便有一道輕柔的嗓音傳了過來:“皇後娘娘,貴妃姐姐,這從西域進貢而來的酒釀便是與眾不同,臣妾先幹為敬。”


    夏以萱這嘴插得,正是時候,勉強地給了許依蘭一個台階下,她的麵色才稍稍有些好轉。


    上座風雲驟起,元菁晚即便是隔得遠,通過觀察他們的表情,也能猜出一二來。


    心下百轉間,忽有一道清清淺淺的嗓音飄蕩了過來:“元大小姐來得真是巧,不如與本相一桌?”


    容璟此人,別看他終日都是帶著溫柔死人的笑弧,但實則性子可是高冷著呢。


    宮中宴席,也是鮮少參加的,除了這種重要的,與國家利益有關的宴會。


    但至今為止,卻是頭一次,在宴席之上,邀請他人與自己共坐一桌。


    這下子,別說是那些嬪妃了,連重臣們,都將原本挪開的目光又重新投向了元菁晚。


    而作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元菁晚卻是始終保持著淡然的笑意,聽到容璟的邀請後,便調轉了個方向。


    “舒珊,宴會還未開始,你先帶著清默去外頭轉轉吧,等快要結束的時候再回來,到時可以隨便你飽餐。”


    其實這種場合,麵對各種勾心鬥角,舒珊是很不喜歡的,一聽到元菁晚這話,立馬就應了下來,拉著清默就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舒珊走後,元菁晚才緩步走了過去,來到容璟的旁側之時,微微一笑,“那臣女便打擾大人了。”


    容璟一隻手捏著金樽,以騰出的那隻手,微抵著下頷,如輕風拂雨般的眸光,落在了元菁晚的麵容之上。


    輕輕地笑著,以隻有他們倆人才能聽到的話音說道:“小晚兒,這身衣裳,與你確然是極配,你又驚豔到本相了。”


    眨了下眸子,元菁晚絲毫不謙虛地回道:“難道臣女平日裏不好看嗎?”


    下一瞬,容璟直接便笑出了聲來,成功地又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元菁晚端坐著,將杯盞挪了過來,正想往裏頭斟酒,但旋即,便有一隻指節分明,白皙如玉啄般的手,扣住了酒壺的另一端。


    “這酒太烈,你會醉的。”


    聞言,元菁晚便直接將酒壺塞到了他的手中,轉而換成了果釀,正想要說話,太監尖銳的嗓音便突兀地響起:“太後娘娘到——”


    眾人忙收回視線,齊刷刷地低下首,叩首喊道:“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太後眉目間帶著笑意,在眾人的叩拜下,慢慢地向著高台而去。


    卻在經過容璟這廂時,腳步頓了下,眸光先是看向容璟,而後才緩緩地挪到了元菁晚的身上。


    不過她卻是什麽也沒說,隻是停頓了一下,便繼續向著前頭走去。


    落座了下來之後,才笑著道:“眾愛卿都起來吧。”


    而後,鳳眸才看向了右手側的龍椅上,不悅地蹙了眉,“時辰都快到了,皇帝怎麽還未到場?”


    燕祈這總是踩著點出場的習慣,像是與生俱來一般,日子久了,所有人都習慣了。


    就是蕭太後在重要場合,覺著麵子掛不住,才會因為他這個壞習慣而動怒。


    便在蕭太後問出口的同時,又有一道尖銳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


    少年皇帝今日並未穿龍袍,而是著了一件黑色衣袂,隨著他信步而來,衣擺飄然,攢花結成的長穗宮絛隨之搖晃。


    襯地他如冰雕般的容顏愈加俊美異常,在步步走來之時,他的腳步頓了住。


    冷眸準確無疑地落在了那抹倩影之上,涼薄的唇瓣吝嗇地擠出兩個字:“過來。”


    ——題外話——


    今天事情太多,作者君擼稿子,擼大綱已經頭昏眼花了,二更會遲一點兒,寶貝兒們可以在中午來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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