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芷蘭擅闖甘晉元書房和他大鬧這事飛快的傳遍了將軍府,張芷蘭也終於被甘晉元的母親請了過去,進行了一番說教。[]


    張芷蘭頷首低眉,心裏對這將軍府已經毫無好感了。


    甘母也是厲害的人,哪裏看不出張芷蘭心裏的怨懟?


    甘母把張芷蘭說了一頓,就讓張芷蘭去佛堂抄佛經了,時限為一個月,若是一個月抄不完那麽就翻倍,直到抄完為止。


    張芷蘭就算心裏極端不願,也隻得老實的應下。


    顯然,甘母也是鐵了心要整治張芷蘭,平時也就算了,她也不想去多管,但現在張芷蘭觸碰到了她忍耐的底線,那麽也就被怪她狠心了。


    放任她點她想要折騰,那她就陪她折騰吧,折騰人的方法還沒有嗎?


    從那天起,張芷蘭每日都會到佛堂裏去抄經書,在佛堂這樣聖潔之地,張芷蘭的心卻如筆下的墨,墨書寫而成的經文一點都沒有淨化她已經染黑了的心靈。


    張芷蘭完全都沒有反省,她越是抄寫著這複雜的經文,心裏就是越恨。


    下人不敬,丈夫不愛,婆婆不慈,就像所有人都對不起她一樣。其實,張芷蘭到現在為止還是不甘心,她依舊認為她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


    甘晉元自然知道張芷蘭被他母親罰抄經文,但他並沒有升起一絲為張芷蘭向母親求情的想法,想到自己今日剛剛描了輪廓的畫就是心疼,回到書房後便又開始作畫。


    在張芷蘭抄佛經的這段時間,將軍府簡直是難得的平靜。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隻是張芷蘭的蟄伏!


    就在大家對張芷蘭稍稍放鬆警惕的時候,張芷蘭趁甘晉元不在時候,避開了府裏的耳目,偷偷溜入了甘晉元的書房內。


    張芷蘭在看到甘晉元所做的畫後,心裏大為震驚,以至於張芷蘭久久回不過神,連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還未回神的張芷蘭就這樣被人猛地一扯,她驚呼了一聲,腳下不穩的跌坐到了地上。


    “夫人,你這樣兩次三番的進入本將軍的書房,是想要偷取軍中機密嗎?”甘晉元冷冷的道。[]


    張芷蘭瞪了眼甘晉元,然後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問道:“你畫中的人可是平王殿下?”


    甘晉元避而不答的道:“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可就別怪我了。”


    張芷蘭看著甘晉元,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你畫中的人是平王殿下,你喜歡的人竟然是平王殿下,哈哈哈哈,好笑,實在是太好笑了,平王殿下一直將你當做友人,對你坦誠相待,但你卻對平王殿下懷著這般齷蹉的心思,你怎麽不去死?”


    張芷蘭說到最後已經是嘶吼出來的,她本以為甘晉元喜歡的人會是哪個狐媚的賤人,卻沒有想到是身份尊貴的平王殿下,而平王殿下正好是她喜歡的人!


    她怎麽可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有那麽一刻把平王殿下認做了狐媚之人?!真讓張芷蘭無法接受這個認知,而這一切都是甘晉元造成的,她現在恨不得將甘晉元千刀萬剮!


    因此,她現在看甘晉元的眼神充滿的恨意,就好像他和甘晉元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甘晉元暗沉著臉,幾步走到了書房的門前,把下人揮退,讓他們在書房外圍看守,不得讓一個人進入。


    在聽到裏麵傳出了張芷蘭的聲音時便知道他們失職的下人自然連忙領命,保證不讓一隻蒼蠅飛進書房。


    “怎麽?敢做還怕被人聽見啊?你敢做就要敢當啊!你這個懦夫!”張芷蘭看著甘晉元忍不住出口諷刺道。


    甘晉元重新關上了房門,“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我亂說?”張芷蘭指著畫道:“那我問你為什麽平王殿下的畫像會擺在這裏?啊?你說啊!”


    “一幅畫而已,何至於大驚小怪?還是夫人心裏有鬼,看到畫中熟悉的人就認為別的人都和你一樣了?”甘晉元眯起了眼,意味深長的道。


    被戳中心事的張芷蘭頓時一噎,繼而越發憤慨,“你以為你現在往我身上潑髒水就能掩蓋你心思不純的事實嗎?!”


    “事實?”甘晉元不以為然,“我現在告訴你,就算是又如何?”


    張芷蘭聽到甘晉元承認,立刻張牙舞爪的朝甘晉元撲了過去,歇斯底裏的道:“你怎麽敢?怎麽敢有這樣齷蹉的心思!惡心,實在太惡心了,你真讓我感覺惡心!”


    甘晉元看著在他身上又抓又撓,模樣無比醜陋的人,心裏突然有點不明白這樣人哪裏到底哪裏值得那人放在心上,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表象給欺騙了。


    思及此,甘晉元不由煩躁了起來,狠狠地推了張芷蘭一把,好巧不巧,張芷蘭的額頭重重的磕在了案角,頓時破皮流血。


    張芷蘭呆住了,愣愣地摸上自己的額頭,看到自己手上沾的血後瞳孔一緊,立刻驚恐的大叫了起來,“啊!血!流血了!我的頭流血了!”


    甘晉元淡淡的道:“受傷了就去找大夫,叫有什麽用?”


    張芷蘭滿臉憎恨,伸手指著甘晉元,勢不兩立的道:“把我弄成這樣的人是你,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的!”


    “代價?什麽樣的代價?”甘晉元看著張芷蘭問道。


    張芷蘭扭曲了臉,報複著說道:“堂堂的小將軍居然喜歡男人,這個男人還是平王殿下,你說若是讓外麵的人知道了會怎樣?特別是最上麵的那樣知道了會怎麽看?”


    甘晉元冷哼了一聲,“若是讓外人知道了我的夫人在嫁與我之前其實與別的男人有過私交並且至今心念那個男人會怎樣?”


    張芷蘭一震,欲蓋彌彰的大叫道:“你胡說八道!我發現的你的醜事你居然想以此來誣陷我!”


    甘晉元直直的盯著張芷蘭,張芷蘭微微一顫,但還是強裝鎮定。


    甘晉元轉過頭,伸手撫摸上畫裏的人兒,道:“當真是我造假來誣陷你嗎?那個是誰你知我知,我隻是不想說出他的名字罷了。”


    甘晉元的舉動落在張芷蘭的眼裏就充滿了暗示的意味,這下張芷蘭徹底的慌了。


    她之前那般氣勢洶洶不過是仗著自己的心思沒有知曉而已,可是現在甘晉元告訴她他是知道的,這讓她如何心不亂?


    一個罪人去指責另一個罪人,另一個罪人突然告訴那個指責他的罪人我知道你的罪行,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兩人成為了同犯,一起死守兩人所犯下的罪行。


    “你就在將軍府裏好好的當將軍夫人吧,沒事的話就別到處走了,你別以為我倒了你會好過,你隻會更加的生不如死。”


    甘晉元這話的意思就是變相的禁足和威脅了,張芷蘭和甘晉元相比到底還是差了些。


    張芷蘭身體顫抖著,神情也略顯迷惘的抱住了自己的雙膝,將頭埋在了裏麵,好像這樣才有安全感一樣。


    甘晉元瞥了眼張芷蘭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沒有生起絲毫的憐惜之情,大步走到了書房門前,高聲的叫道:“來人!”


    不多時,就有幾個下人出現在了書房門前,“把夫人抬回去,以後別讓她踏出院中半步,還未抄完的佛經搬到院裏去,她心不純無法感化,再讓她踏入佛堂倒是我等對佛祖的不敬了。這次你們若是再失職,就別留在府上了。”


    那幾個人唯唯應諾,連忙進屋把魂不守舍的張芷蘭給抬了出來。


    也不知道他們在書房裏發生了什麽,張芷蘭怎麽會狼狽成這樣,不過這顯然不是他們能好奇的事情,便把心思壓下了,隻是對天下第一美人殘留下來的幻想徹底破滅了,內心更是多了幾分不屑和鄙夷。


    張芷蘭被這樣抬了一路,那幾個小人也有心沒有掩飾,將這副模樣的張芷蘭暴露在人前。沒過多久,將軍府上就流傳出了張芷蘭又偷入甘晉元的書房,還和甘晉元打起來了的消息。


    這個消息傳得繪聲繪色,特別提到張芷蘭難堪的樣子,再聯想到張芷蘭平時頤指氣使動輒打罵的模樣,府上那些已經被張芷蘭欺壓許久的下人隻覺得大快人心。


    隻是府上的這些人越發的覺得這個張芷蘭配不上他們家的公子,隻是如今亂點的鴛鴦譜已成,實在是委屈他們公子了。說到底,他們身為將軍府的下人,心自然也是向著甘晉元的。


    這個消息傳入甘母的耳中時,甘母也有些被氣著了,身為妻子和丈夫打起來這像是什麽話?抄著佛經都不安生!


    甘母揮手,便讓自己身邊的嬤嬤告訴張芷蘭,以後每日都要到她這裏來請安,請安的時候把她所抄寫的佛經帶來,她每日都會查看張芷蘭抄佛經的進度。


    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張芷蘭的額頭還受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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