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古奇術 夜半手記(二)嗅覺很有趣,有的人很**,有的人卻很遲鈍。


    這大概受很多因素影響著,甚至吃飽飯跟餓著肚子時的嗅覺,都有很大的差別。


    而有一種嗅覺卻是很奇特的,它不是**與遲鈍的問題,而是不同人在相同時間相同地點對待相同東西時,卻發生了極為奇怪的事情,一個聞到了很強烈的刺鼻氣味,一個卻若無其事。


    這種奇怪的事情就發生在我的身上,而且零零碎碎的記起來還不止一次。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大概是在我七八歲的時候,因為母親是鎮醫院的護士,我童年的很多時候都是醫院玩大的。


    當時還有幾個差不多大的同是醫院家屬的小夥伴,成天風風火火像群野小子似的東淘西竄。


    那個時代的鎮醫院不像現在那樣又生冷又堅硬。


    寬寬大大陽陽光光的,回憶起來那很像是棟俄式建築,窗子又細又高,輪廓簡潔而又棱角分明。


    那裏的每個角落都幾乎被我們這群讓人頭痛的野小子給玩遍了,於是就有夥伴提議到醫院後院野草地中的那間小房子去玩。


    這個提議其實早被我們每個人都想過了,但之所以一直沒去是有原因的,母親及其醫院裏的大人們不止一次的警告我們,到哪裏野都成,就是不準到那間小房子去。


    因為那是醫院的太平間,也就是裝死人的地方。


    “死人”對於我們這群隻知道吃飯睡覺耍歡的七八歲頑童來說,是個即陌生恐懼又有點新奇的事物。


    而且越是大人禁止就越是勾起了我們的好奇心。


    於是就在一天中午,趁大人們都休息的時候,我們幾個野小子偷偷的會到一起,悄悄的摸到了這間平時隻能遠看卻不能靠邊的停屍房。


    這間小房子看起來很簡陋,孤零零的獨自埋在老高的秋草從裏。


    好在這房子是和醫院是分離開的,否則就我們幾個野小子的毛手毛腳,還是躲不過大人們的火眼金睛的。


    越是臨近眼前的小房子,就越是有種即害怕又興奮的感覺。


    幾個人緊緊湊在一起,像平時偷西瓜似的躡手躡腳的前行著,不同的是,這次不是偷西瓜,而是偷看死人。


    直到門邊了,我們才發現那門已經上鎖了。


    但又不甘心白來一躺,於是我們就繞到小房子的側麵,那裏有一扇窗戶,可以清楚看到小房子裏的一切。


    那窗子比我們的頭略高一點,稍一翹腳便能看到裏麵了。


    但本來滿心好奇的來到這,心裏又突突跳的不行了。


    夥伴中有個叫二彪的,稍大兩歲,性子又野,就鼓動我們不要怕,他先看,然後我們再跟著他看。


    二彪長的比我們都高,隻要把腿伸直,就能看到裏麵了。


    當時我還記得二彪雙手扒著窗台,腿慢慢伸直瞪著一雙眼睛往裏看的情景。


    二彪在瞪著眼睛往裏看,我們就瞪著眼睛看他,心尖在撲通撲通的亂敲著鼓,想一想當時的情況,如果忽然竄出隻貓或是什麽的,準把我們給嚇暈。


    就這樣我們一直在焦急與期待中,等到二彪把腿伸直。


    就在二彪的頭跟窗戶持平的一刹那,我們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忽然僵直了一下,大概也就那麽一下子,然後忽然伸出手來拽我們,等看到他一臉驚奇卻還算正常的樣子時,我們才敢逐個的站起身翹著腳往小房子裏看。


    結果我們就看到了一具蓋著白布單的屍體。


    房子裏很簡單,也沒什麽現在電視裏演的什麽冷凍設備,就隻是一個用磚砌成的一人來長的台子。


    屍體就仰躺在那裏,手和腳都規規矩矩的並攏著,頭部鼻子明顯的把白布頂起一個尖。


    嗬嗬,沒看的時候很驚險,等完全看到了,也就不過這個樣子。


    幾個野小子瞪著一雙雙燈泡眼把可看的都盡量看了個遍,也沒像往常那樣七嘴八舌的亂說一氣,這倒也正常,幾個七八九歲的毛頭頑童,在麵對一具蓋著白布單的屍體又能說些什麽呢。


    過了一會,怕被快結束午休的大人們發現,我們幾個野小子開始又躡手躡腳的往回走了。


    每個人都不肯走在最後,好象生怕那台子上的白布單會伸出手拽住誰。


    所以都像後背生了毛似的,一個跟著一個的往外走。


    就在經過那道上了鎖卻還露著縫的木門的時候,我忽然像是聞到了什麽很強烈的古怪味道。


    像是什麽東西燒焦了,或是又帶了點淡淡的香燭味。


    這味道有點熟悉,隱約記得有次清明跟母親給外公燒紙就有點跟它相似。


    可醫院周圍是明文規定不準燒紙的。


    況且就算燒,也沒人會來這個地方燒。


    當時都急著離開,也就沒注意,況且那時候我才七八歲,看大家都沒什麽反應,我就更不會在意了。


    哪裏還會想那麽多。


    但有一點卻是很明顯的,雖然聞到那氣味隻是一瞬間的事,但在我小小的腦袋裏卻一直留的很深很深。


    後來這種氣味也在不同場合出現過幾次,記憶最深的就是有一位自小跟母親一起長大的阿姨,那天她從很遠的外地來探望母親。


    買了許多好吃的給我,還一個勁的抱我。


    但我卻很躲避她,也說不上為什麽,我就是覺得她身上有股味,那味雖然不是很強烈,但卻跟停屍房裏的味道一模一樣。


    後來那位阿姨一直到走,也沒能抱上我一次,我也不理解她為什麽那麽想抱我。


    為這母親還責怪我不懂事。


    我就說這阿姨身上有股味。


    母親就說我亂講,她怎麽一點都沒聞到。


    事情雖然古怪,但卻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時我也小,更不會獨立思考這麽成人的事。


    就這樣恍恍惚惚懵懵懂懂的渡過了我的童年時代。


    我不知道別人童年眼力的世界是否也跟我一樣的,至少在我童年的時候是這樣理所當然想的,而切感覺起來也很正常。


    雖然從現在成人的角度講,那的確有點光怪陸離。


    在我十歲的時候,我們舉家遷居到市裏,隨著年歲的增長和周遭環境的變化,我的那種奇怪的嗅覺開始漸漸減退,最後幾乎被我遺忘。


    一直到我二十歲的時候,在去參加一位遠房親戚長輩的喪事上,才讓我有機會重新認真思考這件古怪的事情。


    當時我的這位長輩生前是居住在一棟大廈裏的,去的那天正值出殯的日子,要等大部分被邀請的親戚到齊,然後才裝棺出房。


    遺體就停放在老人生前居住的西房裏,這是我繼小時候偷看太平間後,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去世的人。


    老人仰躺在**,膚色蠟黃乾癟,像是被抽走了什麽東西。


    老人家生前我是見過幾麵的,雖說是人老難免有終,但畢竟有生前的諸多笑語聲容,心底裏不免有種沉沉的傷。


    正沈鬱的時候,外麵來了追悼的客人,親戚們都迎了出去,剛還歎聲不斷的西房裏,隻剩下了我和麵前這位長輩的遺體。


    也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鍾空靜中,我忽然就有了種很奇怪的感覺,按理說獨自麵對長輩又是親戚的遺體我是不應該怕的,卻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抑製不住的像長了毛,耳內也奇怪的發出一種尖細的銳鳴。


    接著我就聞到了一股古怪的氣味,一股似乎很熟悉的古怪氣味,就像是燒的冥紙中又帶了點香燭的味道。


    我迅速向四周看了看,房間內打掃的很乾淨,沒有任何燒過紙的跡象,而且大廈住宅內也不允許燒紙。


    這位親戚家又是地道的無神論者,上香供神的事就更沒可能。


    那這種氣味又是從哪裏來的呢?我就一下子聯想起小時候那次偷看停屍房的記憶,一個念頭不自覺的生了出來,如果真的沒人燒過紙燃過香燭的話,這種古怪的氣味隻有一種可能,那是死人的味道!這麽一想就讓我更加坐不住了,這要真是死人的氣味,那為什麽眾人聞不到,卻獨獨我能聞到呢?這究竟是一種可以聞到的氣味,還是我個人的一種獨特**呢?如果是一種感覺,那圍繞在我身邊的又是什麽?我再也坐不住了,急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入人群,那種令我發毛的古怪氣味才漸漸消失。


    等我靜下心來,前後仔細想想這事的時候,又有許多疑惑的地方。


    從我想起來的那些童年記憶中看,在聞到那種古怪氣味的時候,並不全是有死人的。


    還記得那位想抱我的阿姨,她可是活生生的人。


    可她身上的那種氣味卻是真真實實死人的氣味,是我童年的記憶有誤?還是的確在童年眼裏的世界與現實不同?再或是在那位元阿姨身上,已經發生或是正在發生著什麽可怕的事情。


    那次後我開始有了個強烈的想法,很想驗證我的這種獨特感覺是否真實。


    如果再從周圍生人身上聞到這種氣味,我一定跟蹤到底。


    看一看究竟這種氣味預示著什麽。


    可遺憾的是,自從這次後,那種可以似乎聞到死人氣味的古怪感覺再也沒有了。


    是我自己的刻意回避,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導致了這種後果,那便不得而知了。


    一直到後來研究易學中的八字才發現,我命犯華蓋,隨著入運後的不同時期,都會有不同的感覺出現,尤其是對於諸如此類的神秘事物。


    實際命犯華蓋的人在實際生活中有很多,對周遭事物有獨特感覺的人也有很多,隻是他們的各自理解和看事物的角度不同罷了。


    希望看過這篇小文的朋友不要疑神疑鬼,很多事情雖然不能肯定其是否真實,或是是否虛幻,都沒必要過分深究,因為那是因人而異,可遇而不可求的。


    再者要明白一個道理,現實生活對於現實中人來說,那才是最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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