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俄國傳來了好消息,一百五十萬支莫辛納幹步槍、三千挺雙輪馬克沁、兩千門各種口徑火炮以及配套的彈藥的訂單,新建的奉天兵工廠拿走了三分之一的份額,這部分訂單總價值超過了一千萬美元,折合光華銀行發行的銀元三千兩百萬之多,合同規定分三年交付。


    剩下的三分之二被法國和英國的六家公司瓜分,曰本的春田、美國的雷明頓等公司起了個大早趕了個背集,屁都沒撈到。


    這是柴東亮的精心安排,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在即,作為參戰國的英法很難再完成這個合同,再說這筆購買軍火的錢也是英法的金融家借給俄國的,想將英法的軍火商排除在外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柴東亮心裏清楚,這筆軍購隻是未來無比龐大的軍購的開端,自己冒險出兵滿蒙目的就是為了壟斷對俄國的貿易,最大的競爭對手肯定就是曰本和美國,寧可讓英法公司中標也絕對不能讓曰本和美國人的手。所以,他這次啟用了拉斯普廷這條埋藏已久的線,利用他在俄國宮廷無人可及的地位,幫助奉天兵工廠拿下了這個大訂單。


    光華鋼鐵公司在特種鋼材冶煉上的領先技術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奉天兵工廠的樣品大炮,在彼得堡的宮廷官員和俄[***]官的關注下很是露了一把臉,炮管都打的微微發紅,但是依然可以繼續發射。馬克沁機槍也特意為俄國人開發出適應冬天雪地中使用的氣冷式輕型品種,大大降低了士兵的負擔。


    顧南山建立的奉天兵工廠,生產線就是按照俄國人的需求量身定做的,產品自然符合俄國的標準。不僅僅是兵工廠,奉天城和包頭的工業園,大部分的企業都是為了保障未來的俄國需求而特意建立的,醫藥、被服、軍火、罐頭等工廠一應俱全,一旦全部完工之後,幾乎可以包辦俄國人的後勤保障,在滿蒙地區根深蒂固的晉商紛紛投入了這場轟轟烈烈的建設之中,大批闖關東的內地人進入了工廠,安慶軍諮府又從蕪湖、上海派去了大批的技術人員???讓未來歐洲的大戰打的更熱鬧一些,這是柴東亮和軍諮府參謀們的共同期望。


    打仗打的就是金山銀海,更何況幾個月後的那場戰爭是改變人類命運和政治格局的世界大戰,相對歐美列強來說,俄國的工業基礎一向薄弱,擁有龐大的兵員卻沒有足夠的裝備,軍火、糧食、被服、醫藥???俄國人需要的物資太多了。英法又無法擺脫對俄國兵力的依賴,除了替俄國人買單之外,他們也別無選擇。


    這筆戰爭財,隻能發在俄國人身上,這是中國的地緣政治決定了的,柴東亮就算是想賣物資給德國和奧匈帝國,他們也得有本事在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眼皮子底下運回去才行???顯然,那是非常不靠譜的一種想法。


    顧南山今非昔比,一身氣派的陸軍少將軍服,坐鎮在奉天都督府,門口排開一個排的衛兵,雖然每天忙的腳踢後腦勺,但是卻胖了不少,臉上的麻子坑都放著紅光。


    “給上海的賀天壽發電報,讓他想辦法多派些工程師過來,技工也是多多益善,告訴他安家費我這裏保障從優???給安慶送兩車上好的貂皮和人參過去,請高楚觀先生也幫忙物色些人選,咱不能讓人家白幫忙。”


    “建廠的水泥和鋼筋,必須趕在開春之前送到奉天,告訴吳錦堂,如果耽誤了老子的大事兒,甭管他是誰的大舅子,老子翻臉也不認他!”


    “鄺海山那裏不是要送五千匹戰馬嗎?怎麽還沒送到,騎兵艸練片刻耽誤不得,用我的名義給鄺老大發電報,開春之後我用木材還他!”


    顧南山一邊看著文件一邊嘴裏不停的發布命令,同時還喝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條,一邊說話一邊吃,燙的倒吸冷氣。


    “都督,明天就是元宵節了,咱奉天都督府放假不放?”一個副官邊記錄邊道。


    顧南山吸溜著麵條,含糊不清的道:“放???”


    “放幾天?”副官喜形於色道。


    “放,放,放你娘的屁!”顧南山笑罵道:“現在都忙成什麽樣了,你還想放假?做你的大頭夢吧。”


    “這大年都沒放假,十五還不放假,就是拉磨的驢也得歇歇氣吧?”副官嘟嘟噥噥的道。


    顧麻子年紀不過二十四歲,很多中下級軍官和都督府的工作人員都比他年紀大,他的姓格又是極為豪爽愛熱鬧的,所以下麵的人也不怕他。


    “行了,別扯淡了,等忙完這幾天,每人發五塊錢的賞錢讓你們喝酒去!”


    顧麻子三口兩口喝掉了半碗麵條,嘴邊還垂著半根沒到嘴的湯麵就擺擺手道:“繼續,趁著冬天把民夫召集齊了,不要等開春動工的時候缺人手,咱奉天的冬天太長了,這小半年都沒法幹活,去年秋天建的半拉子廠房都還扔在那裏呢,今年開春必須完工,已近建成的兵工廠要加緊生產,不能耽誤了給俄國人交貨,咱也得自己能養活自己,不能總指望柴都督給咱們奉天輸血。”


    副官的鋼筆飛快的劃過紙張,將他的命令記錄下來。


    “都督,還有什麽吩咐?”副官問道。


    顧麻子撓撓頭皮想了想道:“對了,把我前幾天打的那條狼的皮給熟了,給高楚觀先生做條狼皮褥子,那老殲商有點老寒腿,用狼皮捂捂沒準就好了。”


    “老殲商謝過顧大都督了!”


    門口傳來一個帶著濃重紹興口音的官話。


    顧麻子抬頭一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玄狐大氅,熊皮帽子,黃狐狸的圍脖,耳朵上還套著一個白狐耳套的中年男子,他圓圓的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卻沒有一絲的皺紋,這副殲商的標準模板,不是高楚觀又是哪個?


    “向原先生,您來也不打個招呼,我好去接你啊!”顧麻子騰的一下跳了起來,拉住他的手將往自己的椅子上讓。


    高楚觀笑著掙脫了他,坐到下首的一個方凳上:“您大都督的交椅,我哪裏敢坐?”


    顧麻子笑盈盈的道:“拿我打鑔?您是革命前輩,你們兄弟倆當年跟著焦達峰、劉公反清起義的時候,我開襠褲還沒縫上呢!是柴都督讓您來的吧?這鳥都督當的我五迷三道的,還是您當合適,我給你老人家牽馬墜蹬!”


    高楚觀滿臉堆笑道:“你這是拿我打鑔!人家都說,大將軍八麵威風,這都督的椅子不是外人能坐的,凡人坐上去會摔跟頭,老頭子福薄降服不住。”


    副官連忙送上熱茶和手爐,顧麻子埋怨道:“這冰天雪地的,您是南方人又是讀書的斯文人,哪裏受的這個?您也不知會一聲,我派車去接您去。”


    高楚觀笑道:“不用了,我坐火車過來的,車上還算暖和,下車就直奔你的都督府了。”


    奉天都督府的衛隊長本來就是安慶軍諮府的衛兵,認識高楚觀,不待通報就直接將他迎了進來。高楚觀職務不過是軍諮府的高級顧問,但是在江淮軍係統中的實際地位卻隻在柴東亮、高銘二人之下,和民憲黨的黨魁顧維鈞相若,而且資曆極老,遠不是顧麻子這個奉天都督能比的。


    高楚觀喝了幾口熱茶,暖和了一下幾乎凍僵的身體,過了半天才又笑著道:“這些曰子,民政上的事情弄的頭疼了吧?”


    顧麻子終於遇見了知音,哭喪著臉道:“可不是咋的,這個都督咋這麽難幹?原先看著柴都督也沒費啥勁兒啊,我幹著咋就這麽吃力?向原先生,您幫我說說,把我調回安慶吧?您老人家來當這個都督,或者是陸凱也行,這小子腦子活絡!”


    高楚觀不禁莞爾:“你不願幹就攀扯陸凱?小心他知道了罵你!”


    “他罵我祖宗八輩我都認了,這個都督我幹著實在是力不從心。”顧麻子叫苦不迭。


    高楚觀朝他使了個眼色,顧麻子本來就生就一顆七巧玲瓏的心肝,立刻就會意的讓副官和文員退場,然後壓低聲音道:“先生來奉天,有什麽指示?”


    高楚觀平淡的道:“柴都督說了,你和鄺海山軍政一把抓,太苦了些,讓我替你們把滿蒙的民政抓起來,你和鄺海山就一心練兵吧。”


    顧麻子頓時喜形於色:“都督要對北洋動手了?”


    高楚觀笑罵道:“你這個家夥,臉麻的像被雞啄的,鬼心眼倒不少。”


    顧麻子笑道:“我這張臉,一個麻子坑一個計策,說點正經的,都督打算什麽時候動手?我都憋的手癢癢!”


    高楚觀正色道:“你甭管那麽多,做好戰鬥準備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督自有安排。”


    顧麻子啪的打了個立正,神情肅穆的道:“是!”


    說完,喜滋滋的跑出來門,高楚觀急忙叫道:“你去哪裏?”


    顧麻子不解道:“先生還有什麽吩咐?”


    高楚觀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看的顧麻子心裏發毛,過了半晌高楚觀才道:“你跑什麽啊?怕管飯?老子才到你的都督府,你就狗攆屁股般的跑了,這是什麽意思?”


    顧麻子一拍腦門,苦笑著道:“我忘了,我當這裏是安慶的軍諮府了???匯報完了就走,都習慣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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