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肖琳忽然說道。[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謝什麽?”


    “今天下午,我幾乎都絕望了,沒想到你會來救我。”


    我又想起她獨自逃跑,便譏諷道:“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對你說‘謝謝’。”


    肖琳說:“怎麽,聽你的語氣好像不太高興?”


    “上午在工廠,你怎麽能不幫我自己翻牆逃跑?”既然她提起,我於是把自己耿耿於懷的事情說了出來:“我以前看過一部電視劇,名叫《戰火兄弟連》,說的是二戰時美國傘兵的故事。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傘兵空降敵後,四周全是敵人,他們必須比其他部隊更緊密的團結在一起才能生存下去!現在咱們兩個人的情況,就如同兩個傘兵,甚至還不如他們。他們都是成千上萬的出動,即便打輸了被俘後還不一定就會死,而我們連被俘的機會都沒有!現在你隻能依靠我,我也隻能依靠你,隻有盡量互相幫助才有機會活下去。”


    “誰會想到你那麽笨,連那麽矮的牆都翻不過去!”肖琳說道:“我翻過去後,不見你出來,才知道你跳不過來,又翻上牆想救你,可那時你已經逃進餐廳了!牆外麵也有很到喪屍,我不能久留,隻能逃走。”


    我想了想,肖琳說的也不無道理,她既然知道我逃進了餐廳,說明她說的是真的,心中怒氣頓時稍稍平息,說:“原來是這樣,那我誤會你了,謝謝你!”


    “謝我什麽?我又沒能救你。”


    “你隻要有這份心,我就應該謝謝你!”我說。


    肖琳又問我是怎麽逃出來的,我便將今天在工廠裏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肖琳也將她跳出牆後發生的事告訴了我:原來肖琳一跳出牆就遇到了喪屍,為數不少,她隻能邊打邊走。到了中午,就遇到了那個下半截被我撞爛的黑骷髏。那個黑骷髏很機靈,竟然跟肖琳纏鬥,又有其他普通喪屍趁火打劫,不斷的消耗肖琳的彈藥。狙擊步槍子彈打光了,便扔掉了。後來由於體力消耗太大,包也扔掉了,隻剩下手槍。黑骷髏倒也不敢過分緊逼,於是肖琳尋找機會爬上了電線杆,一是想休息一會兒,二是想等黑骷髏來到電線杆下的時候幹掉它,再對付普通喪屍。沒想到黑骷髏沒有上當,隻是在遠處靜靜的等待著。這時下麵的普通喪屍越來越多,正在焦急時分,我開車出現了。


    末了,肖琳說道:“你說的對,現在我們兩個人的處境就像兩個傘兵,要想活隻有互相幫助。今天你救過我一次,我發誓:以後如果你遇到危險我一定會全力救你!”


    聽肖琳這麽說,我心裏熱血上湧,說道:“我也發誓,遇到危險我也會全力救你。前麵的路很危險,但隻要我們兩個齊心,一定能到達安全區!”


    “你似乎挺有信心的。<strong>.</strong>”


    “當然,信心是幹任何事情的基礎。”


    “你曾經說你是個孤兒,怎麽回事?你的父母呢?”肖琳忽然轉換了話題。


    我的心情沉重起來:“我父親是個烈士,在我五歲時去世的,部隊把他葬在了陵園裏。至於怎麽去世的我也不知道,上麵來的時候隻對我媽說了一句‘涉及機密’。”


    “那你媽媽呢,我記得你說過她是一名法官?”肖琳接著問道。


    “對,在我剛開始上高一的時候,她被查出得了肝癌,去年去世的!”


    “當時她知道自己患病時是什麽反應,是不是很擔心你?自己的孩子還沒有成年,卻被查出患上絕症!”不知為什麽,肖琳的語氣中隱隱的透出一股哀傷,仿佛是得絕症的是她的母親,這種語氣在我聽來有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無形中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不想像祥林嫂那樣到處訴苦,所以母親去世時的情景從來沒有跟別人說起過,今天正好一吐為快:“不,我媽媽沒有時間痛苦!那時醫生告訴她,她隻能再活一年!她當天就把我從學校接回家,從那時起直到她去世,我再也沒上學。她想在一年之內,把她所有的知識都傳授給我。給我報了自學考試,命我在一年之內必須拿到法律專科文憑。”


    “你做到了?”


    “對,我做到了!那段時間我媽媽對我不是一般的嚴厲,比學校的老師要嚴厲一百倍,每天天不亮就把我喊起來背課本,直到深夜才能睡。她說‘一定要在臨死前看到我的大學畢業證’。看著她被病痛折磨的樣子,我沒有第二種選擇,隻能按照她的吩咐行事。一年後,我專科畢業。我媽媽還在拚命堅持,她連口氣都不讓我喘,接著給我報了本科!繼續嚴厲的督促我,直到又過了一年,我拿到了本科畢業證,她才閉上眼睛。醫生說她最多隻能活一年,可她卻活了兩年!”


    “這就是母愛的力量!”肖琳喃喃的說道:“我真羨慕你,有一個那麽好的母親!”


    我一怔:“怎麽,你媽媽對你不好?”


    肖琳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說:“看不出來,你竟然已經大學畢業,還是學法律的。”


    我淡淡的說道:“本來我是挺自豪的,尤其是回到學校時,原來的同班同學剛開始上高三,可自從遇到你之後我的自信心被打擊的一點不剩。你什麽都會,我卻什麽都不會!你這些本事都是跟誰學的?”


    “你回學校幹什麽?”肖琳還是沒有回答我的提問。


    “在臨去世前她隻做了一件事:是苦苦請求法院領導,希望能給我在法院安排一個職位。誰忍心拒絕一個即將去世的母親呢?法院領導馬上答應了,當天晚上我媽媽就去世了!當時我才十七歲,法院領導告訴我,因為我還沒有成年,暫時不便把我安排在法院,要我在等一年。我說正好,我想回學校學習一些基礎知識,法院領導就同意了。又把我安排在原來的高中的複習班裏讀高三。然後病毒就爆發了,我就來到了這裏!”我沒有對肖琳說唐蕊的事,其實我要求回學校讀書很大程度上是想再次見到唐蕊。現在看來那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如果我沒有要求回原來的學校,沒有再見到唐蕊,以後那些糟糕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這就是母親,臨死前還在為孩子著想!”肖琳歎息道。


    我說:“別光說我的事了,也說說你的事。你是從哪裏接受訓練的?”


    肖琳打了一個嗬欠,說:“我累了,明天再說吧!”


    “也好。”我對喪屍還不放心,爬起來再一次偷偷的看了看外麵才躺下。第一次和肖琳正式的聊天就這樣結束了,我繼續輾轉反側,很晚才睡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早已大亮,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將窗簾掀起一角偷偷的看外麵的情況:公路上正在行進的喪屍密密麻麻,就像一條盤踞在公路上緩緩移動的巨蟒,前後不見首尾。這條巨蟒的寬度也十分驚人,一條國道六個車道已經容納不下,有的喪屍已被擠到路兩邊的水溝裏。喪屍們行進中不停的嘶吼著,遠遠的聽上去連成一聲,似乎是在喊:“餓――――”我打了個寒戰,喊什麽不好,非喊這個字。咦?能聽清楚聲音了,我揉了揉耳朵,裏麵的“嗡嗡”聲沒有了,看來耳朵已經好了。


    看著這麽多喪屍,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這要是被發現了,它們隻需要幾秒鍾就能讓我們萬劫不複。忽然發現一件不太妙的事:有十幾個喪屍站在門口不走了,它們抓著柵欄式鐵門向裏麵張望。我心頭一緊――――難道它們察覺到我們藏在這裏?好在其他喪屍並沒有受它們的影響,依舊在緩緩的向西行進。這十幾個喪屍無法打開大門,所以成不了什麽氣候,但是如果再多一些可就難說了。


    對麵沙發空空如也,肖琳已經不知去向,這小婊子不會趁我睡覺自己逃走了吧?雖然昨晚她說過要相互依靠這樣的話,但並不代表她真的是這樣想的。我看見背包還放在茶幾上,忙解開左手的繩子,打開包一看,裏麵彈夾並不見少,這才放心。


    耳朵是好了,可身體一點也沒好,一動還是很疼,畢竟是吐過血,不能指望一下好全。我不敢劇烈運動,扶著牆緩緩的來到走廊上。沒看見肖琳,屋門是從裏麵鎖著的,肖琳沒有出去,就在大樓的某個房間裏。我不敢大聲呼喊,隻得拎著手槍一間房一間房的尋找。


    二樓都是審判庭,空無一物。我來到樓梯邊,正考慮是該下一樓還是該上三樓,就看見肖琳在一樓探出了腦袋,向我招招手。我扶著扶手小心翼翼的下樓。


    肖琳比昨天好多了,雖然走路還是一瘸一拐,但是不用拄著球杆了。我跟著肖琳進了一件宿舍,這裏經過簡單的布置,雖不奢華,但考慮十分周到――――空調、電腦、書桌、單人床、壁櫥,考慮的十分周到,充分的體現了人性化。


    “這是我搜集到的。”肖琳向地上一個大紙箱一指,裏麵裝滿了食物:方便麵、火腿、罐頭、午餐肉。我奇怪的想:怎麽會有這麽多食物?隨即想到看來這裏離市區較遠,生活很不方便,法庭工作的人員便準備了很多存糧!壁櫥裏還整整齊齊的放著各種酒:白酒、啤酒、葡萄酒、香檳應有盡有。這一個月我天天吃餅幹和泡在牛油裏的牛肉,陡然見到這些東西忍不住食指大動。


    這裏鍋碗瓢盆一應俱全,隻是沒有爐子。這些法官原來用的是電磁爐,沒有電白搭!便歎道:“要是有爐子就好了!”一個月都沒能吃到熱食,現在來一碗方便麵對我來說也是難得的美味佳肴。


    肖琳說:“這裏有的是工具,做一個簡易的爐子也不是什麽難事;又有木頭和紙,能把水燒開。隻是一點火就會冒煙,喪屍會看到的,就這麽將就一點吧!”


    提到喪屍,我便說道:“剛才我看見,喪屍有幾個在門口站著不走的,好像發現我們了,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但沒辦法,如果殺了它們其他的就會看見!”肖琳無奈的說道:“好在它們一時半會進不來!”


    “你說它們是怎麽發現我們的?”我問道。


    “不知道。”肖琳說道:“用鼻子聞?有第六感?這並不重要。”


    “這幫喪屍也真夠傻的,我們就藏在這裏它們竟然發現不了!”我一邊說一邊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哨所離公路也很遠,為什麽那時喪屍能發現我們?”


    肖琳回答:“可能是血腥味吧!你不記得了?剛開始時和我同車的那三個人死在哨所外麵。喪屍聞到他們留下的血,才來到哨所的吧!”


    “可能是!”過了一會兒我又說:“這群喪屍數量很多,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走幹淨!”


    “是啊,等著吧!就算今天走不完也不要緊,反正我們都受了傷,在這裏養一養也不是壞事!”肖琳說著將方便麵和火腿遞給我,我忙伸手接過。自從昨天救了肖琳的命之後,她對我的態度明顯好多了,見她沒有吃的意思便問:“你怎麽不吃?”


    “我已經吃過了。”肖琳回答,接著又問:“你喝不喝酒?”


    我渾身一震,又想起了一個月前喝完酒後犯得那次錯誤,搖搖頭說:“我不會喝,有礦泉水嗎?”


    肖琳從箱子裏抽出一瓶礦泉水遞給我,自己則打開了香檳,倒在酒杯裏輕輕的抿了一口:“告訴你一條好消息,我找的一輛車。”


    “在哪兒?”我急忙問道。


    肖琳向樓後一指:“就在那裏。”


    我拿著食物走到走廊上向樓後看去,果然看見那裏停著一輛法院的大麵包車,能坐十幾個人,比我們留在哨所裏的那輛五菱大多了,如果開著這輛車回去,哨所裏所有的東西都能帶走。而且這輛車看上去十分結實。


    肖琳說:“三樓往上我還沒找,一會兒你吃完了我們一起去樓上找找,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我忙點頭答應。


    吃完早飯,我們一起來到三樓,對房間挨個搜索,我不知什麽東西能用,什麽不能,看見那裏有筆記本電腦便想拿被肖琳罵了回去。這種東西根本沒用,我還沒有從以前的世界中轉變過來。肖琳找到不少:打火機、放大鏡、刀子、飯盒、針線……每樣東西都有自己的用處,肖琳邊找邊向我解釋。


    忽然肖琳一聲驚叫,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喪屍來了。一回頭看見肖琳手中拿著一個收音機。


    “不就一個收音機嗎,你緊張什麽?”我奇怪的問道。


    肖琳沒有回答,或者她壓根就沒有聽到我說話,小心翼翼的將收音機放到寫字台上,“哢嚓”一聲按下了收聽鍵。這能收到外麵的消息,我頓時緊張起來,連忙走上前死死的盯著這個黑色的小黑匣子。


    收音機傳出最普通的“沙沙”聲,肖琳緊張的旋轉著頻道旋鈕,我暗暗祈禱:快說話啊!快說呀!


    忽然“沙沙”聲停止了,一個莊嚴的聲音從裏麵傳出:“同胞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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