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個人想殺我!


    季蔚禾立即反應過來,用力推開他,拉開車門,掏出手機,迅速按下110,手指顫顫巍巍的挪到撥出鍵,看著黎原崇,顫聲:“我要報警!我要告你殺人未遂。”季蔚禾突然想起了什麽,瞳孔一斂,“不對,是故意殺人!是你殺了李心媛!”


    黎原崇的頭撞在了車頂上,疼的他齜牙咧嘴,他緩緩的轉身,重重的反坐在車位上,笑了兩聲:“醫生,我沒有害李心媛跳樓,是那個義工不好。”


    “義工?”


    黎原崇似笑非笑的瞥季蔚禾,眼角飛出三分不屑:“醫生,報警是沒用的,你不知道吧?小的時候,我害同學從樓梯上摔下來,他爸爸媽媽也說要報警來抓我,可是……”眼神染了絲痛苦,黎原崇吸了口氣,“可是我爺爺把那些調查的人全都趕走了,所以,季醫生,報警是沒用的。”


    季蔚禾心裏不由的“咯噔”一聲,看著黎原崇,仿佛是在看一個怪物。


    黎原崇的家庭背景他不清楚,但能開輛幾百萬的車在馬路上狂飆的不是玩世不恭世家子弟就是急於顯擺的土豪暴發戶,顯然,黎原崇屬於前一種,他雖然病著,但氣質上佳。


    黎家能在警察裏找到關係一點也不難理解,更何況,他沒有一點點的證據去證明黎原崇有殺人的傾向,有很大的可能性,這件案子都到不了司法機構那裏,他就會被人堵上自己的嘴巴。


    季蔚禾頹喪的將手機攥在手裏,看著黎原崇,有點無力:“你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一直纏著我!”


    黎原崇把車門拉了回去,幽幽的笑了笑,“我不想幹什麽,隻是季醫生,你平白誣陷我,就這一點讓我很不爽,那個小女孩真的不是我害的,你要是不信,我們一起去醫院看一看。”


    季蔚禾站在車外,猶豫了一下,沒有動。


    “不過我話可是說在前頭了,這事要是跟我有一分錢的關係,我就去向警察投案自首,但要是沒有,醫生你可要答應醫治我,直到我可以完全康複。”


    黎原崇說完嘴角不由的一歪,笑的很是神秘,季蔚禾頓時就來了火,“蹭蹭”兩步邁過去,拉開車門:“好,你就等著在警察局安度晚年吧!”


    一隻腿都邁了進去,季蔚禾突然想起了什麽,臉色一變,忙的把腿又縮了回來,“我來開車!”


    黎原崇無所謂的一笑,屁股從駕駛室挪了出去,季蔚禾小心翼翼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將車子發動,開車往市立醫院來。


    到了醫院大門,入眼便是烏泱泱的一群人,李心媛這件事一直都站在風口浪尖上,像個炸藥桶一樣始終吊在那裏,李心媛一天二度自殺死亡,這件事一出,這個炸藥桶當然爆炸了,這不,從四麵八方趕來的記者立刻就把醫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醫院方派了不少的保安來維持秩序,警察也來了不少,堵在醫院門口,一時之間整個場麵鬧哄哄的,季蔚禾從車上走了下來,他一米八的個子,原本在人群裏也不怎麽晃眼,可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的記者,還是在螞蟻堆裏一眼就把他拎了出來——


    “李心媛的心理醫生來了!”


    記者群如潮水般立刻湧了上來,將季蔚禾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位先生,請問你就是死者李心媛的心理醫生嗎?”


    “醫生,聽說死者生前在你這裏治療了半年,可為什麽死者還會選擇自殺?這是不是你工作上的重大失誤?是說明之前的治療完全沒有吧?”


    “請問,你是否有收到此前社會捐給死者的善款?那既然死者已經死了,這筆善款你打算如何處置?”


    “醫生,在場的目擊證人說李心媛生前半個小時還見過你,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表現出明顯的自殺傾向了嗎?那你為什麽沒有阻止悲劇的發生呢?”


    季蔚禾冷著臉匆匆的走著,一言不發,把那些記者通通甩在身後,終於挪到了醫院的大門口,兩個保安長臂一展,臉上的橫肉皆是一抖:“幹什麽?沒看到不給進嗎?!”


    “我又不是記者,我怎麽不能進了!”季蔚禾有點惱怒:“我是死者的心理醫生,來向警察匯報情況的。”


    “你們記者什麽不會吹,我知道你是記者,想冒充醫生混進來是吧?小夥子,不是我說你,你也該積點德,別一天到晚想搞出點大新聞,人家小姑娘多可憐啊,你們賺死人錢賺的心安嗎?喪盡天良的東西,要不是你們這些無良的記者,那小姑娘能走到這個地步?”保安一臉的痛心疾首,那表情,那眼神,就差沒讓季蔚禾覺得自己生下來就是遭人嫌棄的。


    “我真不是警察,我是李心媛的心理醫生,我叫季蔚禾。”


    “你還來勁了是吧?和你說話你是聽不懂還是怎麽的?我管你是心理醫生還是神經病醫生,總之不給進就是不給進,沒有證件就是不給進!”


    保安大手一推,把季蔚禾推得幾米遠,周圍立刻響起一陣鏡頭閃光的“哢嚓”聲。


    “來人啊,快來人,保安打人了啊!”黎原崇的聲音混在一堆嘈雜裏格外的刺耳:“警察同誌快來啊,保安毆打良好市民了!”


    你妹的!


    季蔚禾和那一臉懵逼的保安同時扭頭看黎原崇,男人近乎一米九的個子,穿著幹淨的白襯衫,混在人群裏有些鶴立雞群,略顯瘦削的身子被處於亢奮狀態下的記者們推來推去,季蔚禾的嘴角掩不住的抽搐,明明是個該走霸道總裁路線的男人,可為毛現在看上去更像個喜歡惡作劇的小男孩,果然有病!


    聽到這邊起了衝突,醫院大門那邊走來兩個警察,都是警服,一個年輕的菜鳥,一個中年的硬漢。


    “出什麽事了?”年輕的菜鳥有點拘謹,看著季蔚禾,最終問了保安。


    保安被人誣陷打人心裏原本就窩著一團火,更加認定了是這群無良記者狼狽為奸,臉氣的發紅,幾乎是咬牙切齒:“這個記者非要往裏麵衝,我都說了不給進不給進,他就是不聽,警察同誌,你給評評理!”


    菜鳥臉色一沉,立馬擺出嚴肅的神色:“就算是執法也不能打人,你這樣做會……”


    “這位先生,警方現在在辦案,現場需要封鎖,如果你不聽勸告強行闖入,我會以妨礙公務罪請你去局裏喝茶的。”中年的警察明顯是經驗豐富,恨鐵不成鋼的瞥了一眼菜鳥,把人往邊上一推,直接給季蔚禾下了最後的通牒,末了還不忘解釋,“各位媒體朋友不要著急,稍後我們會公布案件調查的信息,也會給媒體朋友們提問的時間。”


    這話做的都是表麵文章,警方公布的肯定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毛皮信息,做不得什麽大文章,見一手資料無望,那群記者抱著相機話筒,眼神怨恨的在中年警察身上飛了好幾刀,抱怨聲滿天飛,大夏天的,誰想曬在陽光底下。


    “大家稍安勿躁,我們很快就會給你們消息的,這天頭兒實在是太熱了,醫院那邊煮了點綠豆湯消暑,我去給大家分一點。”菜鳥警察也是熱的滿頭大汗,但依舊笑臉盈盈,工作熱情很是高漲。


    老警察眼神恨不得把他給吞了:“分什麽綠豆湯,頭兒讓你查的事情你查完了沒有!”


    年輕的菜鳥神色有點委屈,他覺得他師傅有點太不近人情了,大家都是混飯吃的,誰不是為了工作啊。


    一同訓斥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準備走了,季蔚禾眼神一緊,趕忙喊:“警察叔叔!警察叔叔!”


    那個老警察回頭瞪他:“幹嘛?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死腦筋!”再說,他有那麽老嗎?叔叔叔叔的,大爺我追犯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涼快呢!


    季蔚禾愣了一下,慌慌張張的從口袋裏掏錢包,把自己的身份證拽出來,隔著保安送過去:“我是李心媛的心理醫生,我不是記者。”


    老警察頓住了,走上前,把身份證接過來,看了一眼,接著狐疑的抬頭:“心理醫生,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菜鳥三步並兩步的跑過來,“頭兒還說讓我去請他呢,季蔚禾對吧,名字我還記著呢。”


    名字倒是對上了,老警察心裏的警惕鬆了大半。


    “哦,那你就進來吧。”老警察把身份證還給季蔚禾,扭頭看菜鳥:“你帶著他去臨訊室把筆錄做了。”


    走了兩三步,老警察眉頭一擰眼睛朝後一掃,看著季蔚禾身後的人,冷聲問道:“你是誰?”


    季蔚禾先是一愣,順著他的目光回頭,黎原崇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雙手插在兜裏,那樣子就像把“欠扁”兩個字刻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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