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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又一首,不停地彈奏,那些她曾經聽過的郎朗上口,卻並不怎麽喜歡的悲傷曲調,此刻都縈繞在耳際,每個音符都自動跳躍在眼前,不由自主就想跟著彈奏。


    她就這樣,一直,一直,幽靜而緩慢地彈著,直到眼淚花了臉,直到蠟燭燃盡,直到眼前一片漆黑,僅餘星星點點的月光,奢侈地避開雲層忽明忽暗籠罩進來,她仍在靜靜地彈著。


    為什麽悲傷在心底無限的蔓延,像一條抓不住的遊魚四處遊竄,像夏天融化的冰雪滴滴答答,像身處一望無際的大海看不到燈塔。


    我不明白,我怎麽了,隻想發泄心底的悲傷,可是為什麽會悲傷呢……


    天蒙蒙亮起,發顫的雙手,原本細嫩的十指,有些浮腫,有絲絲血跡滲出。


    塞巴斯醬那小氣鬼又要生氣了吧,我把他少爺纖白的雙手弄成這副模樣。


    她合上鋼琴金屬烤漆的蓋子,輕輕撫摸。


    這輩子最值得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學會了彈鋼琴,學會了寫琴譜,前世不曾擁有的,今世都得到了補償,還有什麽好遺憾呢。


    那個完美的執事,作為屋裏彈鋼琴少年的忠實管家,一直在門外默默佇立,靜靜的聽著,鋼琴有著不同於其他樂器的奇特魅力,每一個清脆的敲擊都深深印入腦中,久久不散。


    突然這聲音停止了,始終帶著淡淡微笑的麵容楞了一下,隨即露出一絲惆悵,也可能是惋惜,但依舊笑容優雅,他開門走進去,卻看到勉勵站起來的“少爺”身體一斜,不由控製的倒下。


    執事身姿矯健,在“少爺”重重地撞上鋼琴前一把扶起,抱住。


    懷中的人兒已經暈過去,臉上還帶著幹澀的水跡,寧靜的麵孔那驕傲的神色卻絲毫不減,透進骨子裏的驕傲,這才是他的少爺。


    但是現在,這個少年的身體裏卻住著一個少女的靈魂,被天使掉包了的靈魂。


    他們要啟程去找回他的少爺,然後換回身體,作為交換條件,這個錯誤的靈魂會由死神回收,正常投胎轉世。


    是的,惡魔執事——塞巴斯醬,對沒有興趣的靈魂,連吞噬的念頭都沒有,就這樣放過她已經算是客氣了,她欺騙了他這麽久。


    …………


    睜著眼睛躺在棺材裏的人,正等候這位少年和他忠誠的執事到來,他知道他一定會來,因為他知道他的秘密。


    作為已經退休的傳說中的死神——葬儀屋,已經很少有事情能讓他記在心裏了,除了那些用來打發無聊時光的極品笑話,他瑩瑩閃動綠光的細眸,笑意盈滿嘴角。


    天蒙蒙亮,露水微涼,清風吹進葬儀屋的房子。


    “嗬嗬嗬……夏爾·凡多姆海恩伯爵,小生就知道您會來的。”葬儀屋的笑聲慢悠悠的,直挺挺地從棺材裏坐起來,像僵屍一樣慢慢轉頭,看向來人,高大的黑色身形,懷裏抱著一個熟睡的嬌小少年,這少年正是葬儀屋口中的伯爵。


    “塞巴斯醬執事也一起來了呀。”葬儀屋說著又直挺挺地站起來,從棺材裏踏出來。


    少年此時幽幽轉醒,一臉迷茫環視四周,看到掛著各種骨頭的房頂,和一地的棺材,又視線緩慢地移向一臉癡相呆立的葬儀屋,“我們已經到了呀。”說著跳下塞巴斯醬的臂彎,雖然有些不穩,但拄著拐杖,依舊挺立地站直了。


    “葬儀屋,我來赴約了,告訴我找到夏爾的方法吧。”這個占據了夏爾·凡多姆海恩伯爵身體的假少爺道。


    “看來伯爵已經想好了,那就隨我來吧,答應給我的,要記得哦。”葬儀屋向門外走去,“得去那個地方,才能找到哦。”


    “哪裏?”少年問。


    塞巴斯醬始終沒有開口,雖然他有疑問,“少爺”和葬儀屋之間的約定,什麽時候約定的,但是此時他還是“少爺”的執事,他不說,他便不問,他總會知道的,而且就算不知道也沒關係,隻要真正的少爺、真正的夏爾能夠回來。


    葬儀屋隱藏在劉海下的雙眸,瞟了一眼塞巴斯醬,心道他竟然還不知道這個約定,又看向伯爵回答說:“霍恩茲華斯村。”


    那個發生魔犬事件的村莊,竟然與此事有關?


    少年和塞巴斯醬驚疑了一下,但都沒有說什麽,三個人坐上馬車,踏著晨光,馬車一路小跑向倫敦郊外駛去。


    “葬儀屋,你仔細說一下怎麽回事吧。”少年道。


    塞巴斯醬在前麵駕車,也豎著耳朵。


    葬儀屋沒有再買關子,“夏爾·凡多姆海恩伯爵的靈魂被天使藏起來,並沒有消亡,這個你們想必都已經從天使那知道了。”


    少年點點頭。


    “那個靈魂隱藏的地方正是霍恩茲華斯村。三年前我發覺英國一帶出現了不尋常的氣息,便一路查到那個村子,發現這是個才新建的村莊住著人,而且四周圍繞著腐爛和神的氣息,我一直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反正也不在我管轄範圍。”


    葬儀屋聳聳肩,接著道:“不過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便留意了一下,這個村莊是由虐殺天使建造的,建造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一直平安無事,沒幹擾死神的工作。直到幾個月前,我察覺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靈魂而非死人的氣息,悄悄來此探查了一下,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


    少年搖搖頭,他猜不到,也不想猜。


    葬儀屋無趣地別嘴,但依舊繼續道:“我發現了通往地獄的入口,天使建了一個村,用來隱藏通往地獄的入口。”


    少年震驚了一下,但臉上一派平靜,因為那個變態天使,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出來的。


    “所以在被藏在地獄裏了?”塞巴斯醬駕著馬車的鞭子狠狠抽了一鞭,三年前,他曾經在地獄見過虐殺天使,想不到她就是通過這個入口進入地獄的,更想不到少爺的靈魂被藏在他的地盤。


    “當然也可能是天堂的入口。”葬儀屋慢悠悠補上一句。


    “什麽?”


    “怎麽可能”


    少年和塞巴斯醬異口同聲道。


    葬儀屋眯著他看不到的眼睛,望天,回憶道:“因為那裏有神的氣息,也有惡魔的氣息,我沒進去過,隻是猜測而已,不過地獄的可能性更大,因為裏麵充斥著腐爛的味道呢……”葬儀屋說著嗬嗬笑起來,笑得邪氣,令人琢磨不透。


    少年大致知道情況便不再說話,閉目養神,昨夜一夜沒睡,此時手指還有點腫脹的疼呢。


    不同於上一次來這個村子到達是傍晚的時候,今天一路快馬加鞭,中午便到達目的地,而葬儀屋所說的入口,就在曾經亨利卿的宅邸。


    少年和塞巴斯醬恍然大悟,原來魔犬在這裏出現,是因為守護進入地獄的大門,而偽造了百年養犬村莊和魔犬傳說的目的,正是為這個地方打掩護。


    但是為什麽當時塞巴斯醬沒發現呢,塞巴斯醬止不住心裏的疑惑,他從地獄而來,曆經十八層地獄的焰火炙烤,對地獄比對自己還了解,為什麽會沒發覺近在咫尺的地獄氣息。


    此時宅邸已經人去樓空,被皇家收購,暫時還沒有新的主人入住。


    屋外豔陽高照,屋子裏卻黑漆漆的,隻有偶爾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陽光,灰塵伴著陽光飄飄揚揚。


    沒有人想要拉開窗簾,或者點上燈,他們都是習慣在黑暗中穿梭的影子,就這樣一直往裏走,打開地窖的門,走進黑暗。


    塞巴斯醬不想灰塵髒了少爺的鞋子,熟稔地將少年抱起。


    少年坐在塞巴斯醬懷裏,奇怪地歪頭,淡淡看了看他一臉淡然的表情,什麽也沒說。


    她沒想到,早就厭惡了她這個渾濁靈魂的黑執事,盡然依舊溫柔細心地執行他執事的職責,明明對他而言,她已經什麽都不是了,她不是少爺,沒必要再這樣小心翼翼地嗬護。


    不過大概他隻是關心這個身體吧,被她占據了的夏爾的身體。


    一層又一層往下走,終於她什麽都看不到,隻剩下黑暗。


    塞巴斯醬默默點燃一個火炬,一直走到一扇落在地上的鐵門前,陰寒的氣息從門後透過縫隙露出來。


    “就是這裏了吧?”他問葬儀屋。


    葬儀屋點點頭,幽幽的嗓音笑道:“執事君想好了嗎,去到這扇門後麵,這個身體和已有的靈魂,還能不能回來,就不一定嘍。“


    少年不等塞巴斯醬回答,搶先道:“哼,答應你的約定還沒完成,怎麽能不回來?”說著就去拉那扇門。


    但是鐵門異常沉重,塞巴斯醬伸出手好笑地搖搖頭,地獄之門哪裏是這樣隨便就能打開的,溫柔地握住少年的手將他拉開,一邊集中精力在另一隻握著門把手的手上,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少爺和葬儀屋先生約定了什麽呢?”


    “跟葬儀屋能約定什麽,也就極品笑話,小明的故事和十萬個冷笑話。”她不在意道。


    塞巴斯醬略一用力,地上門霎時敞開一個大洞,漆黑幽深的深淵,仿佛地麵被戳了一個大洞,或者一隻瞎了的眼睛,陰森森冒著黑暗的氣息。


    “既然要救夏爾,那麽走吧。”她淡淡道。


    她已經不再是夏爾,已經不再是塞巴斯醬的少爺。


    她和塞巴斯醬之間已經公開布誠,不想繼續頂替別人的身份,即使仍然頂著夏爾的臉,占據著夏爾的身體。


    “葬儀屋,你開路吧。”她毫不猶豫走進那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就像她毫不猶豫去麵對塞巴斯醬的惡魔真身——為了討厭你,請給我看你最可怕醜陋的一麵,這樣我才不會因為離開而心痛。


    看著陷進深淵,仿佛被流沙漸漸被吞沒的她,他才突然想起,竟然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不需要知道,他隻在乎自己的少爺,自己鍾意的靈魂,培養的靈魂。


    這個住著少女心的“少爺”,對惡魔真身的恐懼和厭惡是真實的,對他現在這幅翩翩紳士模樣的愛慕也是真實的。


    她知道自己將麵對的是可怕的烈焰地獄,很可能此去再也無法回來,這個回來指的是輪回轉世,被地獄焰火吞噬掉靈魂,為了一個別人在意的人,這樣拋棄自己,她究竟在想什麽?


    少女心抬眼瞥見塞巴斯醬的疑惑不解,他猶豫的身形隻停頓了一下就利索地一躍而下,那越來越近的黑色燕尾服,像黑暗漸漸遮住了她眼前僅剩的光亮,最終全部被黑暗的深淵吞沒,沉入地獄。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我一直都以為,喜歡一個人不是無緣無故的,喜歡一個人是因為他對自己好,或者漂亮有趣,又或者學識淵博,讓自己傾慕,總有一點讓自己愛慕的原因。


    然而看過了醜陋真身的你——塞巴斯醬,那種舍不得離開的心情卻沒有削減,連我自己都不明白,塞巴斯醬,你大概永遠不會明白人類的心究竟怎麽了,因為連我們自己都不明白。


    在黑暗中緩緩前進,什麽都看不見,隻是一味的前進,直到突然覺得腳下變得搖晃。


    “小心……”塞巴斯醬立馬意識到通往地獄的深淵似乎受到撞擊,變得不穩定,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握住她的手,僅僅摸到了一片衣袖,她的呼吸就消失了,他的少爺消失了。


    ……………………


    關於這篇文,友人一直很奇怪,為什麽作者用第一人稱,有點不自在。


    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沒有名字最好,因為塞巴斯醬在乎的是夏爾,主角所在的世界也隻認識夏爾,而她自己對這個世界來說,其實是可有可無的,那麽名字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這不是她的故事。


    所以直到結局,我寫到“他才突然想起,竟然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不需要知道,他隻在乎自己的少爺,自己鍾意的靈魂,培養的靈魂”。


    在這個花花世界,有多少人能在曆史的洪流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我們都是愚人,在做著不願醒來的夢,不屬於自己的夢。


    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第一次一本書寫完整寫到結局,我會繼續做這些夢的,直到夢想成真。


    《靈魂工廠之黑執事》上部正式完結,下部預備明年2017年黑執事新番上映時再出,當然如果黑執事仍然沒出新番,我也會繼續更,不過,萬一,如果,某一天,收藏過萬,哈哈哈,我會考慮提前出新番的——人要有夢想有目標才會進步。


    下部其實完全可以當做一個獨立的故事看,隻不過仍有惡魔,主角也會有名字,她不再是一個人,她有名字,有夥伴,有一個在等候她的人。


    另:修道院之行後其實還有幾個片段,寫到亞伯萊恩之死,“少爺”和塞巴斯醬決裂,寫到塞巴斯醬的迷茫,他沒有殺死“少爺”,寫到“少爺”和塞巴斯醬直麵對決,但是覺得都寫的不太行,就幹脆直接跳過了,天使和惡魔的決鬥,也不夠精彩,所以都草草忽略,這算不算爛尾呢?結局可能有點草率,雖然想法很多,但文筆不夠,隻能請諸位見諒了。


    最後,感謝長期以來支持我的讀者,謝謝你們的收藏和點評。


    特此感謝讀者天蠍禕給我的鼓勵和支持,愛你(づ ̄3 ̄)づ╭?~


    重要的事說三遍,愛你(づ ̄3 ̄)づ╭?~(づ ̄3 ̄)づ╭?~(づ ̄3 ̄)づ╭?~


    最最最最後,特來推薦新文《緣分仙局》,開文已經快一個月,百度一下就能搜得到,首發起·點·女票網,騰·訊·閱讀也有,小止在此抱拳了,望各位多多捧場,愛你們(* ̄3)(e ̄*)


    這本書本想延續“靈魂工廠”的名字,叫做“碎魂”,形成一個係列集,不過內容確實和碎魂風馬牛不相及,是種鄰家有女初長成的風格,小清新輕鬆有趣,重要的是不虐,雖然有一些場景是想虐一虐的,但寫到最後竟然有笑點,所以還是收收心思算了。


    愛我的親們,請留下你們的爪印再走哦!啵醬,你鞋帶掉嘍,奴家為你係上。


    《緣分仙局》簡介:


    都說上古仙狐受天地恩寵,天生自帶隱匿氣息的本事,叫人防不勝防,而天生自帶隱匿氣息本事的人呢?


    這可是好本事,於是乎,被各種大神勾搭,有為了奪舍的,有為了奪寶的,有拿來當寵物養的,最後都被反收入囊中,變成修煉的口糧。


    ??不錯,修仙之路快哉快哉!


    ??可是,修仙不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也不是為了得道求仙,就是為了來過逍遙快活日子的,不思進取,不求上進……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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