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陣前大禮


    來人正是王禪與青裳、青蘋公主三人。


    而王禪也是一臉笑意,徑直就朝當中的贏盤走去,青蘋與青裳在其身後二丈,同樣把王禪身份體現出來。


    “大秦太子殿下,如此相迎在下,實在讓在下意外連連。”


    王禪依然一出口就讓人覺得帶著濃濃的挑恤。


    此時贏盤也已看清楚來人,一身青衣,一把配劍,年輕高大,氣宇不凡,特別是額頭的四個肉角,更是讓人過目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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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鬼穀王禪,楚國左相,此次出訪秦國的使臣?”


    贏盤此時心裏也是有些怒意,卻又有些僥幸,知道是自己軍中斥候誤報,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特別是麵對王禪如此說辭。


    “不錯,在下正是鬼穀王禪,我身後的兩位副使就是楚國青蘋、青裳公主。”


    王禪不卑不亢,麵對贏盤以及其身後十萬秦國兵甲,毫無懼意,反而在秦國太子贏盤麵前,感覺占了上風一樣。


    “你既是楚國使臣,為何不走官道,卻走如此偏遠的邊境之地,難道你來此就是想損我秦國鐵騎之威的嗎?”


    贏盤此時怒氣已發,看著王禪淡定自如,心裏也是徒生懼意。


    畢竟剛才自己所派百餘秦兵,一聲無息的就被趕下馬,灰溜溜的被驅出密林,這種侮辱,他作為主帥自然受不過。


    “非也,在下與兩位公主順江而來,也隻是為了欣賞沿江的楚地風景。


    而聽聞秦國出兵十萬,陣兵秦楚邊境,所以在下作為出使秦國的使臣,自然有責任來此一看,解釋其中猜忌之疑,緩和兩邊邊境之憂,同時相約太子殿下一起回秦者鹹陽,這樣並非無禮。


    隻是一入此密林之處,卻不想有百餘秦兵把我等三人當作偷襲之人,所以在下不得不自保為上。


    可在下卻並沒有傷及秦兵一人,這百餘秦國兵甲可以作證,太子殿下何來損秦國鐵騎之威的說辭?


    讓我這個楚國使臣,實在有些不解了,如此陳兵十萬,箭矢之陣又變現在的雁擊之陣,難道是為了歡迎我與兩位公主,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讓在下有些受寵若驚。”


    王禪先解釋自己為何不依禮數,從邊境而來,一是為了欣賞沿江風景,二是為了解邊境之憂,這說辭並無不妥之處,反而盡顯王禪作為使臣出使秦國的目的,就是想與秦國繼續交好,而非兵戎相見。


    可最後王禪還是不忘反問贏盤,出動十萬鐵甲,隻為迎接楚國使臣,這似乎更是讓人啼笑皆非。


    “鬼穀先生一向智謀無雙,在下一見,果不其然。


    先生有楚秦交好之心,又是此次楚國使臣,在下又怎麽會不禮遇十分呢?


    還請先生與兩位公主勿怪,都是在下領兵無方,竟然連三位與楚軍都區分不來,實在是有辱我秦國軍威。”


    贏盤說完,看著一這的傳令嚴副將,眼中帶著一股怒氣。


    “來人哪,把嚴副將斬於軍前,是他探情不明,讓我秦國十萬鐵甲興師動眾,亂我軍心者斬!”


    贏盤說完,已有兵甲把嚴副官押解下馬,一把大砍刀置於頸部。


    “太子殿下,可否容在下說兩句話再行斬不遲。”


    王禪一臉壞笑,看了看那位有些冤屈的嚴副將,又看了看贏盤。


    “既然楚國鬼穀先生有話要說,那就看在鬼穀先生的麵上,暫緩行刑。”


    贏盤也聽過鬼穀王禪的傳言,特別是楚國端午盛會之後,王禪力戰水怪蛇靈的名號,那可是真真切切的,許多秦國商旅也都親眼目睹,所以傳入秦國,也是更加神乎其神。


    “剛才我在密林之中慢行之時,聽得太子殿下所布為箭矢之陣,若依在下領兵,那麽若是偷襲,前軍中軍必為楚軍精銳之師,重兵置於前,這樣才能發揮襲擊的威勢。


    而且若是偷襲,那麽自然不會兵陣一處,而是多路襲擊,這樣才能發揮襲擊的威勢。


    而太子殿身身先士卒,用了箭矢之陣,若是戰場之上,此時你與我就會麵對麵對攻。


    不知太子殿下在麵對在下這把楚王親賜的王者之劍前,有多少勝算?


    若一軍主帥陣亡,這十萬大軍隻能充其數也,不堪一擊。”


    王禪一邊說著,一邊揚了揚手中的泰阿寶劍。


    贏盤一聽,心裏也是一駭,他知道王禪不僅武技修為高深莫測,而且兵法韜略也是十分精通,就隻聽剛才秦軍的步伐,就知道所采用的兩種陣法,而且也知道陣法的優劣。


    而他所用箭矢陣法也確實如王禪所說,若是遇到襲擊的強大對手,他身後的十萬大軍也救不了他。


    王禪一直有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本事,若剛才真的是楚國襲擊,那麽他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而他一死,這十萬大軍群龍無首,必然亂成一團,而亂正好是偷襲的最好局勢。


    “你說得不錯,可事實並沒有發生,而且若真的如此,這也是我秦軍斥候兵之失。


    無法探查楚國大軍的位置,才會讓本帥失了判斷,若再不斬此人,將來一定會遺禍於我秦國大軍。”


    王禪一聽,卻再次揮了揮手,讓那個監斬的暫緩。


    “不急,此時十萬秦國大軍已成雁擊之勢,中軍藏在兩翼之中,後軍如尾翼。


    不知太子殿下可知這雁擊陣法最弱之處在於何處?


    它就如大雁一樣,在於尾翼之部。


    大雁飛翔靠兩翼之力,陣法亦是如此,可以從兩側包夾對手,而且也可以保護中軍不被對手衝擊,看似此陣能攻能守。


    可若是對手繞過兩翼而攻擊其後軍,就會讓整個大雁失了方向,進無序,而退無路。


    夾在中軍的主帥,既不能指揮如此寵大的秦軍,反而會被自己兩翼的大軍所踐踏。


    就像一隻失了尾翼的大雁,無法控製方向,最後的結果隻會跌落地上摔死。


    若是我此時再在兩翼置火箭襲擊,那時十萬大軍,就會變成一片火海。


    太子殿下,你真的以為我身後就沒有楚國六萬鐵騎。


    若是此時這些鐵騎襲擊秦軍後翼,太子殿下覺得此戰將會如何?”


    “你說得確實不錯,你還是把我趙盤低估了,若說要襲擊我十萬大軍,至少也得幾千鐵騎,雖然你與我在此也有半刻,可憑這半刻時間就想調動如此多的兵力,而不讓對方知道,那麽隻能說明對方是傻子。


    戰場之上隻要隨意聽一聽這地上的震動就可以判斷對方的人數,行軍路線方向,這一點列國之中並不是什麽稀奇之事,也並非你們楚軍才會。


    剛才我一直在細心聽,卻並沒有發現密林之中有什麽行軍的腳步之聲。


    鬼穀先生一直不想讓我斬殺一個副將,難道說在戰場之上,你還要在乎一個副將的死活。


    而且依我大秦軍律,他誤報軍情當斬,並無可恕之辭,就算在你楚國軍中也是如此。


    為何鬼穀先生會有如此多的說辭,有些婦人之仁。”


    贏盤一席話也並非沒有道理,反駁變陣被襲之論,也並非無理。


    在與敵對壘之時,都有地聽之說,就是探察敵方兵力調動。


    雖然他一直在此等待,錯過了近一個時辰的光景,一個時辰,若是騎兵亦可行十五裏左右,而步兵則也可行進七八裏,這一段距離正好可以是楚國大軍從後方調動偷襲的時間。


    畢竟若楚國大軍藏身十裏之外,秦軍也很難發現的。


    (贏盤是秦國王族,普通之時也會自稱趙氏。)


    “並非如此,兩國大戰,兵卒不如螻蟻,生與死隻在一刹那之間,包括雙方主帥。


    若是一計失誤,會導致主帥對戰場形式難與把握。


    我自然知道太子殿下能通過地聽來探查我方調動,所以在下剛才所言也隻是假設。


    可若在下再行假行,若在下在秦軍變陣之時,自行調動之時進行行軍布陣,太子殿下可能分得清十裏之外的楚兵調動。


    若我在密林之中本也藏在數千兵甲,隻需用布匹裹住馬足,在我與太子殿下閑談之時,再繞道而行。


    太子殿下是否還有把握探知楚軍動向,又是否敢肯定,現在我楚國大軍不能襲擊現在雁擊之陣的秦國軍隊呢?”


    贏盤一聽,心裏更回驚骸。


    王禪的話並非無理,而是事實,若說地聽也好,探察也罷,若你身處一個鬧市之中,無論如何也聽不到鬧市以外的聲音的。


    剛才自己怕被楚軍突襲中軍,也覺得箭矢之陣過於冒險,所以臨時變陣,而秦軍十萬大軍一旦變陣,就會腳步聲響,地動山搖,若想再知道楚軍調動,那是難上加難。


    而鬼穀王禪的假設,卻是把秦軍的動向算得一分不差,若真正對敵,那麽依鬼穀王禪所言,現在的秦軍一定會被襲擊尾翼之處而至雁擊之陣陷入內亂,一時之間無法應敵。


    若楚軍再從兩側布置長弓箭兵,那整個秦軍就會損失慘重,甚至有可能被全殲的可能,而他作為主帥卻更是進退維艱,隻能坐以待斃的命了。


    而看著王禪如此悠閑的大度,此時的贏盤心裏也弄不清楚,王禪是在假設還是真的有此布置。


    “所說以,太子殿下該感謝這位誤傳軍信的副將,而不是處置。


    太子殿下身為主帥,一切行軍布陣皆由你親自下令,任何人也不敢隨意調動大軍。


    可太子建殿下卻要處置一個副將,這顯然是處罰不當。”


    王禪說完,贏盤也不理那個被押解在地上的副將了,而是看了看身邊的另一個將軍,並不言語。


    此人剛才也一直聽著王禪之語,心裏比贏盤還要震驚,他知道王禪所說都是可能出現的對陣情勢,而結果也與王禪所說無二。


    此時見主帥眼中的疑慮,也知道該馬上變陣,若王禪所說是事實,那麽隻要楚軍一襲擊,秦軍就會成為王禪口中所說的那一種局勢。


    他很快騎馬奔了出去,親執帥旗,開始再次變陣。


    雁擊之陣兩翼的秦兵很快轉向收縮,與後軍合並,從雁擊之陣,變成一個單純的方形盾陣,這樣可以對付後麵以及兩側的襲擊,而不會導致被楚軍襲擊之後自亂陣腳。


    “太子殿下,如若剛才沒有傳令之兵誤傳此信,現在太子建殿下尚在大殿之中猶疑不結,不知是主動進攻,還是撤回秦國十萬大軍,還是在等我這個友善使臣的到來?


    可若秦國大軍沒有準備,而我楚軍直接以箭矢之陣偷襲殿下的中軍大帳,再加以火攻,那時殿下覺得秦國十萬大軍又將如何?


    所以我把幾種情勢分析清楚,隻是想告訴殿下,殿下該感謝此人,而不是斬了此人。


    至於剛才在下所言種種假設,其實它本就是假設,也可成為事實,殿下毋須慌亂。


    在下作為楚國使臣,以身負與秦交好之心,促兩國世代友善之責,又怎麽會如此無禮呢。


    雖然此次從官道而來的使臣團也為秦國備了重禮,可在下覺得若空手而來,有失禮儀。


    剛才在下所假設的種種,並沒有發生,這能不能算是在下獻與殿下的見麵之禮了。


    如此大禮,想來殿下一定不會拒絕。


    而且來者是客,收了客人如此大禮,殿下不會不請我進大帳喝茶一敘吧?”


    贏盤此時已聽懂了王禪的來意,而且對於王禪的種種假設也是不得不服,對於王禪如此詳細的兵法韜略更是心裏留下深深的恐懼。


    若說真與王禪對陣,那麽自己小小的一個失誤就會導致秦軍大敗,而自己也會命喪沙場,這一點他還是比較承王禪之情的。


    無論王禪采用任一假設,都可以讓秦軍大敗,而讓此次出使秦國之時,有底氣,有本錢來與秦國談判。


    可王禪卻並沒有這麽做,說明王禪這個大禮還真是讓贏盤不得不承接。


    “好說好說,既然鬼穀先生如此高看在下,而在下亦非剛愎自用之人,知道先生此禮甚重,在下承此大禮。”


    贏盤說完,看了看被押在地上的傳令副將也是怒斥道:“還楞著做什麽,沒有聽見鬼穀先生所說嗎,傳令下去,大軍從中分列,本帥要用十萬秦軍歡迎楚國使臣鬼穀先生以及兩位公主進帳。”


    贏盤說完,大軍又開始變動,這一次是從中分隔,從中讓出一條丈餘寬的大道來。


    “鬼穀先生不負傳聞,本帥願交你這個朋友,請!”


    此時的贏盤也從剛才一陣驚慌一陣疑慮之中回複過來,對於鬼穀王禪,他已是萬分佩服恐懼,所謂多一個朋友,就少了一個敵人,他當然願意交王禪這個朋友了。


    而跟在身後的青裳與青蘋本也疑慮,剛才她們依著王禪之意,在密林之中故布疑陣,並不明白,可聽著王禪一席話,才明白王禪的意圖。


    之所以王禪一開始不急,遊山玩水,就是要讓秦國大軍處於進退不便,失於察探的境界,而讓整個秦軍失了進取之心。


    讓主帥贏盤心裏焦燥,隻要一絲風吹草動,就會驚恐萬分,行錯陣局。


    而王禪應對秦國十萬大軍,早已是胸有成竹,有多種策略可以大敗秦軍。


    而王禪卻並沒有這樣做,隻是憑空分析種種可能,讓秦方主帥感受到恐懼,而任空生出這個大禮。


    讓秦國太子,統領秦國大軍的左庶長不得不領王禪之情。


    如此一來,有這個秦國太子在,此次王禪出使秦國,一切都會變得順利起來。


    這是王禪所布之局,所造之勢,當然王禪此行秦國,也並非隻是為了討得如此便宜,他的謀算還在楚國。


    【作者題外話】:這一章雖然不長,本人覺得還是十分精彩,捭闔之道其實就是一張一合之間,瞬間把形勢扭轉過來,鬼穀子能把握到對手的心裏變化,故意走水路,而且拖延時間,讓兩軍對壘之時,一方失了勢,這才故布疑陣,讓秦國太子氣急攻心,布錯了陣,再借兩種陣法之利弊假設不同的應敵之策,讓秦軍感覺真真假假,心裏上是七上八下,最後再把此情賣與秦軍主帥,也贏得秦軍主帥的信任,為將來用這一隻秦軍牽製於楚軍打下基礎,也算是對付子西子節的一個布局。


    隻是本人覺得精彩,可讀者們反而會覺得枯燥,這或許就是權謀小說難與贏得讀者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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