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會盟之約


    酒過三巡,該祝壽酒的也敬得差不多了,該相互敬酒問候的也基本上結束,而此時大家都有些酒足飯飽了,若說無事,那麽這種情況,也該到了宴席結束了。


    可一眾人雖然如此卻並不急著走,大家知道今天齊王大壽既然一開始就拋出了這些重料,必然還有重頭戲沒有登場。


    對於齊國眾臣來說,齊王一開始如此威勢,也算是震了齊國之威,而且齊王手中有聖物離魂鼎,又知道商亡周興之地所在,而且現在王禪又受齊王尊寵,看起來兩人合作是不容置疑的,這一點也讓齊國眾臣氣氛高漲。


    而此時北方晉王,南方吳王以及列國重臣都來參加,這意味著這一場壽宴的不平凡,大家也是翹首以盼。


    此時晏嬰的心理也是七上八下,整個晚上他都強忍著,雖然經芮姬娘娘給他把脈之後似乎體內之傷已無大礙,可麵對此時列國的局勢,他也是有些坐立不安,心神總是把此事與自己的壽期相連。


    他知道齊王此時鐵了心要挑拔南北,而南北似乎並沒有矛盾可言,他也是盤算如化解了齊王如此奢想,他更不明白這個離魂尊主為什麽要把離魂鼎於此時當禮物送與齊王。


    而他此時也時不時看了看王禪。


    可王禪呢,就像一個普通的賓客,受著眾人的擁戴,一直有人不停的與他敬酒攀談,而王禪似乎也是來者不拒,不停的飲著酒,此時的王禪已是滿麵紅光,甚至比之齊王還要紅一些。


    相反,在王禪的眼中,縱然這大殿裏人數眾多,可沒有誰能逃得過王禪敏銳的觀察。


    特別是坐在對麵的離魂尊主,雖然整晚上都掛著一副死人臉,可王禪看得出,他的臉並沒有什麽變化,既不紅也不白。


    此時齊王看是時候了,跟身邊的宮奴嘀咕兩句,而宮奴很快就把大堂之中的歌女停了下來,其它侍女宮奴也都撤了出去,而整個大殿也慢慢恢複平靜,大家都在等著齊王。


    “齊王兄,此時大家都在等你,剛才你把離魂鼎,以及商亡周興之地量出,不會現在沒有什麽想法吧!”


    右側的晉王還是首先問起,同時也看了吳王,而吳王卻也是回之一笑,認可晉王之問。


    “哈哈哈,還是晉王兄問得好,本王也正想說說此事,今日難得晉王兄與吳王兄能來齊國,更有楚、秦、宋、燕、鄭、衛等列國使臣,以及大周司禮大夫,這於本王是何等榮幸之事,若隻是為本王做一個壽,這似乎有些過於隆重了。


    隻是借著晉王兄之話,本王也是十分為難。


    其一,這離魂鼎本就是我國先祖太公之物,也是打開商亡周興之地的四件聖物之一。


    可商亡周興之地卻並非我齊國獨有,而是屬於大周。


    相信大家都知道,當年天子武王之所以設立此地,其實旨在維護大周天下安寧,而我齊國受此重托,也是責無旁貽。


    其二,本王雖然此時有離魂鼎,可其它三件聖物相傳還在鬼穀先生手中,本王縱然想借此機會打開商亡周興之地,以護衛大周天下,護衛大周百姓安寧,耐何也是力不從心呀!


    更何況商亡周興之地在宋都,本王有心也得宋國相國墨先生同意才是。”


    齊王說完嘿嘿一笑看著王禪,而王禪此時依然還在搖頭恍腦的,似乎對齊王的這番說辭根本就不在意。


    而此時晉王與眾人都又盯著王禪。


    “鬼穀先生,大家都看著你呢,這酒是好酒,可卻不要貪飲了。”


    一旁的王大夫也是提醒王禪,兩人此時到也隨意,而王大夫當然想知道王禪如何應對了。


    “哦,大家看著我不知是何故,在下隻是一介布衣,對於維護大周天下安寧之事,實是不自量力呀,今日在坐諸位都是諸侯君王,權貴之身,此事你們可不能看著我呀!


    本人有幸是得到三塊聖物,卻也非偷非搶,而是機緣巧合,受人之托,此時肩負三大組織尊主之位,在下也是誠惶誠恐,夜不能寐。


    而齊王先祖是大周功臣,輔佐大周天下得了天下,才受封齊國,曆代齊王都以維護大周安寧為職責,我與齊王相比,那可是天下地下之別了。


    更何況今日晉王、吳王都在此,在下更不敢胡言亂語了。


    隻是在下也雖然隻是一介布書,卻也體恤天下百姓,若打開商亡周興之地能還大周天下安寧,還百姓富足,免於列國爭紛之災,那在下到也願意把三件聖物交出,以讓有德之人打開此地,並不敢藏私呀!”


    王禪說得十分謙虛,一是自己隻是一介布衣,還沒有擔此大任之能,而且論及起來,齊王、晉王、吳王以及列國諸侯這些才是受天子賜封最為得益之人,這些人對於還大周天下安寧才是責無旁貽之事。


    最後王禪當然也表明,並不拒絕也不阻止其它人打開此地,反而願意交出自己身上的三件聖物,如此一來,就把此事又推了出去。


    若說要打開此地,那麽自然得有人牽頭,而這個牽頭之人,當然要得到列國公認,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舉行會盟,推出列國盟主來做了。


    齊王一聽,微微一笑,他也未曾想過王禪爽快,竟然如此配合於他,這麽容易就同意了打開商亡周興之地,而且語外之言他並不會主導,那麽接下來齊王想做的事就容易得多了。


    “墨先生,此次你代表宋王及王後出使我齊國,本王十分感激,剛才鬼穀先生同意打開商亡周興之地,以平息列國之爭,還大周安寧,而商亡周興之地卻在宋都,不知先生可否代表宋王表一個態,也讓大家明白宋國的態度。”


    墨翟此時也是淡淡一笑,環視了一周,知道此時大家也想知道他所代表的宋國的態度。


    “齊王尊上,晉王、吳王,以及其它列國使臣,剛才鬼穀先生所言,在下十分讚同,既然鬼穀先生如此胸懷天下百姓,我宋國自然不會無視天下蒼生之苦而有阻列國仁心。


    雖然商亡周興之地傳言在宋都,可宋都卻也是在周天子管轄之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宋國受曆代天子厚待,當為天下而憂,為百姓請命,隻要有利於天下平穩,墨翟今日也代表我王承諾,不會藏私,而且也不會參與此事。


    打開商亡周興之地,勢關重大,非有德之人牽頭不可,既要胸懷天下,無私無欲,又要讓列國信服,此事墨翟不敢私議,還望齊王尊上及各位見諒了。”


    墨翟首推王禪,卻也表明態度,不參與打開商亡周興之地,同時也不會因此地在宋都而藏私有異,最後還是像王禪一樣,順著情勢把事情推出去。


    “墨先生行走列國,一直推崇於止戰非攻,而宋國也曾兩次舉行列國之間的彌兵之盟,一直維護著大周天下的安寧,胸懷之廣讓本王欽佩,現在據商亡周興之地而不自藏於私,十分大度,是我列國諸侯之楷模,本王自愧不如呀!


    現在兩件刺手之事皆已可確認,不知晉王兄以為如何,而吳王兄又以為如何?


    葉公代表著楚王,秦太子殿下代表著秦國,還有其它列國使臣,不知各位又是什麽意見,大家可以說出來聽聽,這也是為了天下著想。”


    到了這個時候,齊王反而謙虛了起來,自己不說反而問起堂下諸侯使臣了。


    “齊王兄,我們既然來了你齊國,想必齊王兄手中握有離魂鼎,又是太公子嗣,此事當還是由齊王兄來定奪。


    剛才鬼穀先生與墨先生都言明,此事當由無私無欲有德之人擔當,若說無德我怕將來縱是打開商亡周興之地,反而會禍亂大周天下。


    隻是不知離魂尊主對此事又有何想法呢?”


    晉王臉上笑著,開始是想讓齊王來說,可話鋒一轉卻提到今晚一直默默無聞的離魂尊主。


    芮姬此時雖然坐在齊王身邊,可一晚上都在觀察著這個離魂尊主,此時晉王如此一提,她的心裏到是很快就明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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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不知,可她知道離魂尊主的脾氣並不是如此低調之人,向來自負,比之齊王更甚。


    若說這些年來她習慣於齊王有些的不同的作風,現在細分開來就知道,離魂尊主與齊王雖然長相相似,可卻是不一樣的人。


    在如此場合,真的離魂尊主自然不會如此低調,居於上座首位卻不言不語,而且與其它賓客敬酒之時,也是小心謹慎,沒有半分尊主的風範。


    她再看王禪安閑的樣子,此時也知道,此人定然是一個假的離魂尊主,而真的確實已經死了,她不必懷疑。


    之所以齊王再弄這一手,其實是其它人不知道他們的秘密,所以有意要增加自己手中的籌碼,讓齊國在此次會盟之中不會吃虧,永遠立於不敗之地,也同時可以做真正的漁人。


    將來無論晉國與吳國打個你死我活,最後勝的一方依然還是要求著齊國,從這一點來看,對於芮姬娘娘並不吃虧,所以想到這裏,她的心也充滿了欣慰之情。


    可他卻並不相信王禪剛才所言,會把打開商亡周興之地的事讓與別人,當然於她而言,將來隻要南北混戰,這就是她的機會,她此時也不作它想了。


    “本尊既然把離魂鼎交與王上,自然是信任於王上的德行與能力,若說齊國在列國之中當也是不可小瞧,晉王不必再問本尊,今日之後離魂組織就是齊王為尊,本尊自該遠遊天下,過些鬆散日子了。”


    離魂尊主此時是把一切都推給了齊王,而且不忘稱讚一番齊王的德行,還提醒眾人,齊國的重要性。


    “尊主謬讚本王了,本王何德何能呀。


    本王六歲登位,領管齊國五十七年,說起來也是慚愧萬分,未能讓齊國再現當年恒公之威,是本王一生之愧,此時年暮,若不是顧及天下蒼生,本王也不會如此操勞,若說德行,本王自不敢當。


    可放眼列國,德行實難與衡量。


    列國君王皆為列國之利,德與不德也無從評判,此事還真是為難。


    不過本王到有一個提議,就是舉行列國會盟,共同推舉一個列國盟主,這樣由盟主來主持打開商亡周興之地,這樣列國也不會再有爭執,不知晉王、吳王、還有列位有何意見。”


    “齊王兄所言,本王也十分讚同,隻是如何會盟,本王年輕從未經曆,到要請教齊王兄了。”


    此時吳王也是第一次發言,直接同意齊王的會盟之說,隻是對於會盟之事,吳王還是表現得謙虛一些,並不說自己的意見。


    “那麽晉王兄呢,你是否讚同本王的提議。”


    “本王對於齊王兄提議並無異議,隻是聽齊王兄的語氣,是想在齊國舉行列國會盟嗎?”


    晉王當然還是考慮得十分周詳一些,雖然會盟是列國之事,可在什麽地方會盟卻十分關鍵,首先該列國當受其它列國尊敬,而且要與其它列國並沒有嫌屑,還要公正無私,剛才晉王的話其實就是不信任齊王的意思。


    “晉王兄多疑了,本王年歲已高,已不無力再主持此事,而且我齊國偏遠,不利於列國往來,兼之本王現在手中有離魂鼎,讓列國會覺得本王有其它異心,所以本王並不會把會盟之地設在齊國。


    此地當在中原便利之地,而且也可以將就於將來打開商亡周興之地,此地也煞費苦心,還要諸位共議才是。”


    齊王也是老謀深算,既不會同意把會盟之地設在齊國,其實他是不想把戰火燒到齊國,這樣才能坐山觀虎鬥,以達到他的目的,趁南北打得不可開交之際,打開商亡周興之地。


    而且從晉吳兩國來看,吳國偏在東南,而晉與宋接壤,間接的把吳國排除。


    “齊王所言甚是,我吳國地位偏遠,實不便作為會盟之地,晉國與宋地接壤,最好的地方自然就是在晉宋邊界了,不知晉王意下如何?”


    吳王此時到體現出了大度之風,不與晉王相爭。


    其實這也是吳王打的把戲,他本來就想北上稱霸,讓其它列國見識吳國雄風,這才是他的目的,至於將來能否打開商亡周興之地,還在其次。


    欲稱霸列國,必然要在中原地帶,才明正言順。


    “既然齊王與吳王兄如此禮讓,那麽本王建議此次會盟就定在黃池小城如何?”


    晉王也不再禮讓,而是直接說了會盟之地,而此地也是齊王所想,也正合吳王之意。


    至於其它列國,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隻是旁觀者而已。


    “好好好,如此正好,那就半年之後,黃池會盟,推選出一位德行皆備的列國霸主,這樣本公子也可以放心了。”


    王禪此時忽然大聲說了出來,就著齊王與吳王、晉王商議的結果,直接確定下來,這也是讓眾人意外,可卻又不意外,畢竟王禪手中有三件聖物,於此事也是最有發言之權了。


    大家一聽,也都交口同意,不再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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