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燃在睡夢中驚醒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微微透亮,肆虐了整晚的暴雨也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


    “阿嚏”


    衛燃不由得打了個噴嚏,隨後整個人也跟著打了個哆嗦。


    伸手摸了摸額頭,萬幸,雖然身體有些乏力,腦袋也暈沉沉的,但總歸是沒有發燒。


    恰在此時,紮克三人也被他的噴嚏叫醒,緊隨其後,紮克也打了個噴嚏。


    “早上好先生們”


    羅伯特伸著懶腰打了聲招呼,隨後“啪嘰”一聲從他的自製板凳上跳下來,並且不出意外的讓地板的縫隙處噴濺起一團水花。


    “早上...阿嚏!”


    紮克招呼都沒打完,便再次來了個響亮的噴嚏。


    “你們兩個小心感冒”


    克林特說著,從兜裏摸出了他用懺悔書換來的香煙,慷慨的從裏麵抽出了兩顆分給了衛燃和紮克,“我看過魯濱遜漂流記,我記得魯濱遜有一次也感冒了,他是吃了一些煙草又睡了一覺才讓自己痊愈的,你們要試試嗎?這方法說不定有用。”


    “我覺得還是點燃吸進肺裏更靠譜一點”


    紮克說著,接過了香煙,請克林特幫忙給他點燃,美美的吸了一大口。


    還不等克林特手裏擦燃的火柴棍湊到衛燃這邊,房門也被人從外麵哐當一下推開,克林特手裏捏著的火柴棍也因為他打了個哆嗦,掉在了潮濕的地板上。


    扭頭看向房門的方向,進來的士兵在身後一名站在門外的同伴持槍警惕之下,幫著打開了四人腳踝的鎖鏈。


    然而,讓羅伯特和克林特沒想到的是,這名負責開鎖的士兵接著卻指了指他們倆,隨後朝著他們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目送著這倆驚疑不定的獄友離開,衛燃和紮克對視了一眼,後者探手將手裏夾著的香煙遞過來,等衛燃引燃自己的香煙並且還給他之後,這才低聲說道,“昨晚的事,你有什麽打算?”


    “我覺得是個機會”衛燃想都不想的答道,“我要逃出去。”


    他當然要逃出戰俘營,這本來就是他的回歸任務之一。


    “我能猜到特洛耶這麽做的目的”


    紮克用力嘬了一口香煙,“他希望通過我這個從戰俘營裏逃出去的美國人公布那些照片。”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衛燃將問題拋了回去。


    “他想做的,本來也是我想做的。”紮克看了眼窗外,“而且我受夠了在戰俘營裏的日子了。”


    “現在就看他們能想出什麽計劃了”


    衛燃同樣看了眼窗外,暗暗琢磨著這次逃跑會麵臨多大的風險。


    接下來的這個上午,衛燃跟著紮克完整的體驗了大半天戰俘營的生活。


    總的來說,他們在這裏還是相對自由的,並不像後世美國電影裏拍的那樣動不動就關豬籠泡水裏挨電刑什麽的。


    總得來說,除了像紮克和自己這樣有“工作”的,需要完成諸如喂雞或者打掃雞舍的工作,其餘的完全就是“放養”。


    有精力旺盛的,甚至會用懺悔書換來的體育器材組織些小比賽、小賭局之類的找找樂子。


    當然,也有比較懶得,他們的茅草屋不但裏麵彌漫著濃鬱的尿騷味,而且周圍也像是埋地雷似的,分布著一坨坨他們自己製造的糞便。


    更有一些,不知道是戰場上落下的殘疾,還是遭受了刑訊,他們的狀況比之昨天洗澡之前的衛燃和紮克二人還要淒慘的多。


    有比他們倆淒慘的,也就有比羅伯特二人過的更好的。


    那些“提供了重要情報”和“宣傳價值”的戰俘,不但住在靠近圍牆的磚房子裏,而且吃的也要好的多。


    不像他們,一天隻有兩頓萬年不變的蔬菜湯,以及每周才有一次額外提供的豆腐塊。


    例行完成了早晨的集合點名以及打掃雞舍、喂雞的工作,衛燃和紮克兩人在吃過泔水一樣的早餐之後也就閑了下來,倒是羅伯特和克林特二人,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回來。


    “他們倆不會是被抓起來拷問了吧”


    木屋門口,百無聊賴的紮克自言自語的猜測道,“或者他們認出特洛耶了?”


    “他沒那麽傻”


    衛燃篤定的說道,“他肯定會避開對他們倆的采訪的。”


    “特洛耶已經是個合格的記者了”


    紮克用手肘撐著背後的台階,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說道,“真想看看他站在另一個陣營拍下的照片和寫下的新聞稿啊。”


    “說起這個”


    衛燃打了個響指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同時也壓低了聲音,“還記得昨天聊到的嗎?野豬喬治找到了你的新聞稿並且寄給了哥倫比亞廣播公司。”


    “我怎麽會不記得”紮克哼了一聲,“這也是我決定逃出去的原因之一。”


    “所以接下來就是問題了”


    衛燃指了指頭頂,“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或者說,你知道這裏距離峴港有多遠嗎?當初我們第一次被俘就沒能離開,不覺得這次我們能逃回去。”


    “也許...也許特洛耶有什麽辦法吧。”紮克言不由衷的答道。


    “但願吧”


    衛燃說著,不由的再次看向了遠處的圍牆,以及圍牆上拉著的鐵絲網。


    心知憑自己的能力逃出無望,衛燃轉而又開始研究起了腳上的鐵箍和那個碩大的鈴鐺。


    近乎百無聊賴的將時間消磨到了中午,隨著太陽升到頭頂,因為地麵蒸騰的水汽,這片根本沒有樹木提供陰涼遮擋的戰俘營也愈發的悶熱。


    就在這充斥著蟬鳴的炎炎烈日籠罩下,羅伯特和克林特也喜氣洋洋的走了回來,他們同樣換上了新的囚服,而且那囚服的口袋裏也鼓鼓囊囊的塞滿了東西。


    “你們總算回來了”


    紮克熱絡的打了聲招呼,羅伯特也立刻從兜裏摸出一包香煙和一盒火柴塞到了他的手裏,與此同時,克林特也同樣摸出了一整包香煙和一盒火柴遞給了衛燃。


    “我們接受了一位記者的采訪,像樣的采訪。”


    克林特說著,給自己也點燃了一顆香煙,“這次的記者問的問題我們終於可以自由回答,不用照著劇本念了。”


    “他們還給我們拍了照片”


    羅伯特同樣喜氣洋洋的說道,“說不定我的家人能看到呢,到時候他們就知道我還活著了。”


    “紮克,維克多。”


    克林特噴出一團煙霧,略顯認真的提醒道,“那位記者先生也給你們拍照片了吧?”


    “拍了,怎麽了?”衛燃明知故問道。


    “如果喬治也看到你們的照片...”


    克林特頓了頓,略顯遲疑的說道,“你們說不定會遇到危險,就連你們的家人說不定也會遇到危險。”


    “除非你們把當初藏起來的那些照片底片交給他”


    羅伯特同樣認真的說道,“雖然我們確實不太喜歡你們用那些照片要挾我們對你們兩個的身份保密,但剛剛這是出於朋友的建議。”


    “謝謝你們的建議”


    紮克頓了頓,同樣認真的看著二人,“所以能不能說說真實的野豬喬治是什麽樣的人?”


    “他至少沒有像他吹噓的那樣用卡巴軍刀殺死一頭野豬”


    克林特嘀咕道,“他...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但他的簡直像個偽裝成正常人的瘋子。”


    “說的沒錯”


    羅伯特跟著附和道,“而且沒有什麽底線,還有...”


    “什麽?”紮克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大概隻有我知道的事情”


    羅伯特咧著大嘴說道,“這件事是t隊以前的醫療兵告訴我的,當然,我說的可不是安格斯,是他之前的醫療兵。”


    “說說?”


    “記者先生,我沒記錯的話,向你提供小道消息是有報酬的。”羅伯特直白的暗示道。


    “我現在可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紮克攤攤手,“我連香煙都是問你們要的。”


    “欠條怎麽樣?”


    羅伯特貪婪的說道,“我要五百美元,而且我保證我提供的消息值這個錢。”


    “我總要知道是關於哪方麵的消息”紮克同樣認真的說道。


    “關於...”


    羅伯特想了想,開口說道,“關於即便你把那些照片的底片還給羅伯特,他可能仍舊很會殺了你的消息。”


    “看來我確實要寫下一張價值500美元的欠條了”紮克吹了聲口哨說道。


    “我會想辦法弄一隻筆的”


    羅伯特話音未落已經站起身,一邊往雞舍的方向走一邊說道,“等我找到筆,等你寫下欠條,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


    “別看我”


    克林特攤攤手,“我可想不到什麽價值500美元的小道消息。”


    紮克攤攤手,“如果你有,我不介意多寫一張欠條。”


    “我也希望我有”克林特略為羨慕的看了眼羅伯特的方向。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羅伯特已經走了回來,他的一隻手裏拿著一根鮮豔的火雞羽毛,另一隻手裏還捂著口袋,像是藏了什麽好東西一樣。


    “克林特,快看看我找到了什麽!”羅伯特離著老遠便一臉興奮的低聲說道。


    “什麽好東西?”克林特聞言立刻站了起來,下意識的走過去看向了被羅伯特用手捂著的口袋。


    “嘭!”


    “哦——!”


    羅伯特突兀的朝著克林特的鼻子不輕不重的來了一拳,後者也發出了一聲慘叫。


    “羅伯特!你瘋了嗎?”


    疼的眼淚都出來的克林特捂著罵道,“我的鼻血都流出來了!”


    “嘿嘿!抱歉”


    黑人通訊兵羅伯特咧著大嘴毫無誠意的道了個歉,接著不等捂著鼻子的克林特開口,他便繼續說道,“等下我讓紮克寫一張100美元的欠條給你,作為交換,把你的鼻血借我一點當作墨水怎麽樣?”


    一邊說著,羅伯特已經將手裏捏著的火雞羽毛遞給了目瞪口呆的紮克,接著又撕開煙盒,將裏外兩層煙紙也遞了過去,“就用羽毛蘸著克林特的鼻血寫下欠條吧,一張一百美元的,一張400美元的,然後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如果你覺得值這個錢,就把欠條給我們。”


    “如果覺得不值呢?”紮克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問道。


    “至少向克林特支付一百美元的墨水錢總可以吧?”羅伯特一臉憨厚的問道。


    這老黑是特麽一個危險的人精!


    衛燃暗罵了一聲,他何嚐看不出,羅伯特用100美元的高價買克林特的鼻血當墨水,完全就是拉對方下水呢!


    甚至,他除了拉克林特下水,同時也在暗示紮克,萬一事情敗露,要把這口爆料的黑鍋甩到克林特的身上。


    簡單的說,這一百美元與其說是封口費,倒不如說是背鍋的好處費!


    紮克晃了晃神,同樣看懂了羅伯特的暗示,痛快的將羽毛伸向了克林特,“你要賺這100美元嗎?”


    “當然!”


    克林特想都不想的便將滴落了鼻血的手伸了出來,反正這鼻血已經流出來了,不用也是浪費。


    顯然,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百美元的欠條並不是那麽好拿的。


    用羽毛尖蘸著克林特的鼻血,紮克在兩張煙盒包裝紙上,先後寫下了兩張欠條。


    “這張欠條就先由維克多保存吧”


    羅伯特接過兩張欠條看了看,先將屬於克林特的那張遞給了對方,隨後卻又將那張400麵值的欠條遞給了衛燃。


    不等其餘三人開口,羅伯特指了指不遠處的雞舍,“紮克,我們去那裏聊吧。”


    “沒問題”


    紮克丟掉了手裏染血的羽毛,邁步跟著羅伯特走向了雞舍的方向。


    “紮克真是個該死的有錢人”克林特彈了彈用自己的鼻血寫就的欠條羨慕的感歎道。


    “你覺得喬治有能力對這樣一個有錢人動手嗎?”衛燃意有所指的問道。


    “子彈打出去之後可不會因為瞄準的人比較有錢就繞開”


    克林特一邊抖動著欠條讓它更快晾幹一邊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有錢人的皮膚也不會比窮鬼的皮膚更堅韌,一樣擋不住子彈的。”


    “說的有道理”衛燃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這麽幾句話的功夫,羅伯特和一臉震驚與惡心交織的紮克也走了回來。


    “維克多,把那行欠條給羅伯特。”紮克說完朝著他招了招手,“然後快點過來!”


    將欠條塞給羅伯特,衛燃快步跑向了紮克,跟著他腳步匆匆的走到了雞舍的邊上。


    “到底是什麽消息價...”


    “布拉德,還記的被我們在直升機上殺死的t隊排軍士布拉德嗎?”紮克幾乎貼著衛燃的耳朵問道。


    “記得,怎麽了?”衛燃疑惑的看著紮克。


    “他...”


    這位記者近乎手舞足蹈的很是一番比劃,卻像是詞窮了一般,一時間竟然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他知道的消息。


    “他...”


    紮克撓了撓滿頭的長發,“他和喬治是戀人關係?”


    “啥?”衛燃一時間硬是沒反應過來。


    “而且感情非常好”紮克咧咧嘴,“感情非常好的基佬,簡單的說,我們殺死了喬治的戀人,維克多,我突然想起來,當初你似乎猜測過野豬喬治和他的排軍士上床了,當初我還覺得惡心,沒想到你竟然猜中了。”


    “有點惡心”衛燃咧咧嘴,“但是據我所知,基佬在軍隊裏似乎...”


    “還記得當初我和你說的嗎?”


    紮克將聲音壓的更低了一些,“t隊的醜事最後是由一位黑人士兵抗下了所有的罪名,並在不久之後陣亡了,那之後,一個醫療兵試圖揭發t隊,然後他也死了。”


    “記得”


    衛燃點點頭,“你也是因為那位醫療兵死前送來的情報,所以才...”


    “沒錯”


    紮克不等衛燃說完便點了點頭,“但是羅伯特剛剛得到的情報,其實是從那位頂罪的黑人那裏知道的,並非前任醫療兵,當初之所以是那個黑人士兵來頂罪,也是因為他撞破了喬治和布拉德的好事。”


    “真是複雜”衛燃意有所指的說道,“看來羅伯特也是希望有人能捅出這件事啊。”


    “這就是記者的使命不是嗎?”紮克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的使命可不是被一個又一個人當槍使...”


    衛燃暗暗嘀咕著,他何嚐看不出,那位黑人羅伯特似乎同樣樂於看到紮克給喬治製造些麻煩,但是能看出來,卻並代表他能看明白那個大老黑這麽做的原因。


    總不能...總不能他和當年的醫療兵安格斯一樣自我墮落隻為了收集證據吧?


    在胡思亂想中,查理也帶著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走了過來,他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台曾經屬於紮克的尼康大f相機。


    “他們兩個,我要對他們兩個進行補充采訪。”


    查理指著雞圈邊的衛燃和紮克,用越難語朝身旁的士兵說道。


    聞言,那倆士兵二話不說走到衛燃和紮克的身旁,一手抓住了胳膊,另一隻手抓住了後脖領子。


    與此同時,衛燃和紮克也默契的各自發出了一聲驚呼。


    “帶他們去采訪室”查理招了招手,轉身就往圍牆的方向走。


    重新被帶進那間采訪室,這次黎友福並不在,那張桌子上也並沒有任何的食物,反倒擺著一個咖啡壺。


    親手給衛燃二人各自倒了一杯咖啡,查理換上英語說道,“請坐吧兩位先生,我隻是想補充采訪幾個問題。”


    聞言,剛剛一直故作緊張的衛燃和紮克這才齊刷刷的鬆了口氣,不分先後的挨著桌子坐了下來。


    等到那兩位士兵離開並且從外麵幫忙帶上了房門,查理嘴裏一邊問出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一邊將一包香煙和一盒火柴推給了坐在對麵的二人,同時不忘使了個眼色。


    聞言,衛燃探手拿起煙盒,彈出兩支香煙並將其中一支分給了紮克,接著又打開了火柴盒,無視了裏麵藏著的紙條,取出一根火柴擦燃之後點燃了兩人叼在嘴裏的香煙。


    看了眼房門和狹小的窗子,衛燃趁著紮克回答的功夫抽出了那張紙條打開,將上麵寫的內容看了一遍,隨後直接將其塞進嘴裏默不作聲的咀嚼著。


    前後用了十多分鍾的時間回答了一些關於為什麽沒有寫下懺悔書的問題,衛燃二人被推出了采訪室,查理也帶著那倆士兵,又去請了兩個戰俘回來繼續他的采訪。


    “說什麽了?”紮克低聲問道。


    “最近幾天,會一直有雨,我們每晚就會被強製在外麵淋雨洗澡,直到我們感冒。”


    衛燃頓了頓,繼續說道,“然後他們會帶著我們離開這裏,去拍攝看病和理發的外景,我們到時候要在半路上挾持查理趁機逃走。


    另外,我們到時候還要臨時說動...不,引誘,引誘羅伯特和克林特和我們一起越獄。”


    “還有呢?”紮克停下了腳步,一邊看著周圍一邊低聲問道。


    “逃走之後立刻和羅伯特和克林特分開,由他們吸引火力來為我們創造條件”


    衛燃低聲說道,“特洛耶已經去‘采風’了,我們這幾天要盡快感冒才行。”


    “這樣不會給他們惹來麻煩嗎?”紮克皺著眉頭問道,“我是說特洛耶,會不會給他惹來麻煩?”


    “你不是知道他的目的嗎?而且與其擔心他,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就算有他們的幫助,我也不覺得逃跑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衛燃語氣平淡的提醒道,如今到了這個地步,為了完成回歸任務,紮克就算不想跑,他也要把對方綁起來扛著跑,而且他相信,就算是黎友福,恐怕也抱著同樣的打算。


    紮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或許也正因如此,他在衛燃提醒之後便陷入了沉默。


    接下來的這個下午,紮克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以至於甚至在撿拾火雞蛋的時候,都差點忘了貪墨下來每人一顆的火雞蛋。


    “轟隆隆!”


    當天傍晚,就在眾人排著隊等待領取泔水晚餐的時候,天空也漸漸被烏雲籠罩,遠處更是傳來了沉悶的雷聲。


    “我討厭越難的雨季”


    排在前麵的克林特沒好氣的抱怨了一聲,端著一碗沒有豆腐的南瓜白菜湯走向了他們四人的木屋。


    “哢嚓!”


    閃電過後,一道更近的雷聲衝進了每個人的耳朵,剛剛領到晚餐的紮克也不由的一個哆嗦,險些將手裏的碗丟出去。


    趕在暴雨降臨之前,同樣領到一碗泔水湯的衛燃,也注意到了遠處正舉著相機給排隊的戰俘拍照的查理。


    這件事,到底是他們倆的個人行為,還是被人授意的呢?


    衛燃看著遠處的查理以及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的黎友福,暗暗琢磨著,紮克逃離戰俘營這件事到底是“個人行為”,還是“官方指導”的“陽謀”。


    又或者,此時沒有露麵的黎友福,真的隻是個記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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