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有一位哲學家說過:如果人可以再活一次,那麽百人,都會成為偉人。


    這樣的話,也同樣適用於蕭墨軒。雖然自己就像一隻振翅的蝴蝶,無意中,已是大大改變的曆史的進程。可是也有很多事情,依舊可以按照原來的路線推算出來。


    用藍道行所謂的“仙術”來消除嘉靖帝對嚴嵩的信任,本就是曆史上的徐階用過的手段,隻不過換了一個人的手使出來。而在刑部侍郎卿袖手旁觀的情況下,誰最適合對藍道行下手,隻有同樣掌握著刑名之責的大理寺。


    萬寀讓田中書在前麵走著,一邊微微側過眼睛,看著兩邊的殿堂。


    也不知怎的,看著兩邊高大的堂壁,萬寀總覺得有種陰森森的感覺。透過路過的幾扇窗戶,殿堂裏的神像,也像是在冰冷冷的看著自己。打個了寒戰,萬寀連忙定了下心性,拾步趕上前麵的田中書等人。


    “這裏是玄武殿的經堂?”穿過三四條回廊,便到了一座殿堂門前。田中書也不進去,隻站在門口,對著萬寀說道。


    萬寀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座殿堂,隻見這座殿堂的牆柱,全都漆成了黑色,看上去甚是莊重。


    當中一幅牌匾,寫的並不是“玄武堂”,而是“真武”二字。再向右走了些,果然看見後麵還有一座殿堂,牌匾上大書“玄武堂”三字。


    “師兄便就是在後麵的玄武堂裏,請問萬大人是親自去見,還是由在下去請出來?”田中書頓了一頓,對萬寀問道。


    聽田中書這般問,萬寀也不禁有些遲疑起來。


    今個正好是真武大帝的生辰。真武大帝上應南鬥,主天子壽命,亦宰相爵祿之位。萬一藍道行正在為皇上祈福,自己衝進去倒是不好。


    “那便還是請田道長去請了出來吧。”寀周皆是高牆,才點了點頭。


    “你帶萬大人去經堂裏稍歇,我且去去就來。”田中書也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小道士吩咐道。


    “你隨田道長一起去請藍神仙出來。”寀一名捕頭揮了下手。


    “是。”那捕頭應了一聲,便跟著田中書向後殿轉去。


    “萬大人請。”小道士見田中書離去。略顯躊躇的看了萬寀一眼,走到經堂麵前,卻沒推開門來,隻是對著萬寀彎了彎腰。


    “嗯!”寀去。剩下地一名捕頭,急著想要討好,連忙趕上前去,幫萬寀推開殿門。


    “啪。”寀l從裏麵傳來。


    萬寀心裏本也就些忐忑不安,聽見這一陣響動。頓時一驚。再抬眼看時,又是不禁一聲驚呼。


    “藍……藍神仙。”


    田中書不是說去後殿裏請藍道行出來嗎?可是……為什麽藍道行會在這裏出現。


    “大膽!”藍道行看著眼前闖進來的幾個人,似乎也有些措不及防,“你們是什麽人?”


    萬寀此時也有些傻了眼,眼前的地麵上,一方香爐已是四分五裂,剛才那陣脆響,分明就是香爐打翻的聲音。


    “下……下官大理……大理寺萬寀。”寀知怎的,突然感到一陣底氣不足。


    “哼。”藍道行冷哼一聲。“原來是萬大人,難道竟沒有人告訴萬大人,貧道正按著皇上吩咐,在這裏為皇上祈壽?”


    為皇上祈壽?萬寀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兩股冷汗,也順著鬢角直流下來,臉上像是有千萬隻蟲子在爬。


    不是說在清修嗎?怎麽一轉身。就變成了為皇上祈壽。


    不過萬寀畢竟是萬寀,浸**官場二十多年,雖談不上是水火不侵,可是也早就成了精。


    唯唯諾諾著,目光卻是在大殿裏飛快的掃射著。


    目光所及,偌大的殿堂內,竟是沒有其他人,萬寀這才鬆了一口氣下來。


    隻要沒有太多人在,那便是好了。藍道行所說地“衝撞”,那不過是他自己說的,隻要自個把藍道行帶回去,逼他招供出自己的騙術,皇上老人家就不會再信他。所謂的“衝撞”,便也沒了理,誰會信一個騙子真的能使出什麽法術來。


    隻是,這回要麻煩一下,田中書和身邊這個小道士,也得先帶回去才是。萬寀想到這裏,心神已是完全定了下來。


    “本官來這裏,隻是想請藍神仙去衙門裏一敘。”寀挺直了腰板,儼然一副破除迷信的鬥士模樣。


    “貧道眼下卻是無空。”藍道行冷笑一聲,轉過身去。


    “隻怕,藍神仙


    一趟不可。”寀逼到了藍道行身邊。


    “住手。”又是一聲怒喝,在殿堂裏響起。隻不過,這一聲怒喝,並不是萬寀發出的。


    隨著這一聲怒喝,十幾名錦衣衛的番子,不知道是從哪裏鑽出來的,已是把這裏團團圍住。


    —


    “原來萬大人也在這裏。”一陣爽朗地笑聲,從門外傳了進來,“幸會,幸會。”


    蕭墨軒,萬寀順著笑聲發出的地方抬頭看去,頓時臉色一陣發白。


    “蕭大人來地正好。”藍道行見蕭墨軒進來,連忙整了整衣冠,站到了蕭墨軒身邊。


    “蕭大人正好幫貧道作個證,貧道正在真武殿裏為皇上祈壽。萬寀卻不經通報就闖了進來,還打翻了香爐。”藍道行看著萬寀,憤憤的說道。


    真武殿?玄武堂?萬寀心頭又是猛得一震。


    騙局,今個這件事,兒,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一場騙局。自個對朝天觀裏根本就不熟悉,也許,真武殿才是正殿,玄武堂才是經堂。


    萬寀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


    “哦,有這等事情?”蕭墨軒瞪大了眼睛,驚愕的看著萬寀,“萬大人,此事可玩笑不得,當真如此?”


    “這……這……。”寀:情,自己隻對歐陽必進和路楷說過,即使是大理寺裏的人,也沒細說。蕭墨軒又是如何得知?還先行設下了局。


    難道,竟是那兩人裏麵有人變節不成?這麽一想,萬寀心裏更是亂了起來。


    “這事……”蕭墨軒看著地上打碎的香爐,嘖了嘖嘴,盯住了萬寀,“萬大人……”


    “下官……下官……隻想來這裏拜祭,哪知道藍神仙正在裏麵做法,實在是無心衝撞呐。”寀來。


    任他怎麽算,也沒算到蕭墨軒會在這時候跑來,還帶了這麽多錦衣衛。此時的他,哪還有想帶走藍道行地念頭,隻要自己能全身而退,就要燒高香了。


    “哦。”蕭墨軒點了點頭,“無心衝撞。”


    “對對對,無心衝撞,無心衝撞。”寀


    “藍神仙。”蕭墨軒又點了點頭,把臉轉向藍道行,“這衝撞一事兒,若是按照律法,實在算不得什麽罪。奏報皇上,也會惹得他老人家不高興。大家都同朝為官,我看,此事就算了吧。”


    “對,對。”寀事兒,還是不要去勞煩了吧。”


    “哪裏這麽容易算。”藍道行似是餘怒未消,“回頭這事兒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難道要我去頂罪不成。”


    “哎。”蕭墨軒輕輕擺了擺手,“這裏隻我們幾個,我們不說出去,又有會誰知道?”


    “對,對,沒人會知道。”寀條,用足了勁道,才勉強站住。


    “既然是蕭大人求的情。”藍道行重重地垂了下頭,又微歎一口氣,“貧道本也該是答應。”


    “可是,這裏可不止我們幾個人。”藍道行又抬起頭來,朝著萬寀看了一眼。


    “下官隨身的,都是心腹之人,絕對不會說了出去。”寀說道,“蕭大人和藍神仙盡管放心。”


    “那還有他們呢?”藍道行卻是不盡放心的指了指門外地錦衣衛。


    “這……”蕭墨軒順著藍道行的手勢看去,看了一眼,又轉回身來,似是有些為難,“這些人,都是黃公公派來的。聽說羅龍文已經投了倭寇,誓言要取本官人頭,皇上便命黃公公派了些人整日隨著本官。他們雖然奉命保護本官,可是……本官卻管不了他們。”


    “還請蕭大人想個法子才是。”寀道自己是掉進了一個陷阱,可是卻無計可施。隻有先想法子把這事擺平,日後再做打算便是。


    “法子……倒是有一個。”蕭墨軒抿了抿嘴唇,似乎更是為難,“隻怕萬大人不肯。”


    “蕭大人請說。”寀


    “司禮監的馮保馮公公,剛提了秉筆太監的職務,黃公公把錦衣衛也交給了他管。”蕭墨軒拚命忍住笑,“萬公公若是肯認馮公公做幹爹,想是錦衣衛裏,絕不會再泄露出半絲消息出去。”


    “啊……”寀|自個好歹也四十多歲的人了,那馮保卻才三十多歲,還是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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