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娘沉吟道:“那冤孽門下弟子有些能耐的也就……”沒等她說完又被徐清打斷道:“並非指山中妖徒,我是說外援,比如妖屍古辰或是其他什麽邪道巨凶?”雲蘿娘微微一楞,旋即釋然笑道:“我就說那些妖徒早已入不得您的法眼,要說外援卻沒聽說有誰。


    那冤孽生性怪癖,平素極少朋友來往。


    就與遵義九盤嶺的顛僧有些交情,上次還為了爭奪毒龍丸反目成仇。”


    徐清點點頭道:“若是沒有外援倒也不難應付,先破了那妖陣救出金蟬,一旦咱們合兵一處,那些妖徒全都不在話下。


    我會想法牽製列霸多,隻等剪滅一幹妖徒之後,聯手將他誅除也非難事。”


    就在說話間眾人已經飛到了山後,隻見前麵山腳下,煙雲霧繞,彩煙沸騰,衝天而起足有數十丈高!那毒煙四下逸散籠罩數百丈方圓,隱約聽見“嗡嗡”震響。


    既然名叫毒蝗血河陣,想必乃是陣中毒蝗振翅之聲。


    徐清立在空中往下望去,沉吟半晌又問身邊雲蘿娘道:“你與列霸多同門學藝,應該知曉此陣精要。


    我看妖陣乃是已地陰五行之法排布,唯獨陣法繁複一時間看不透陣機在何處。”


    雲蘿娘道:“其實此陣乃是那廝弑師之後,不知從何處尋來陣圖修煉而成,原本我也不知其中奧妙。


    不過終究夫妻一場,先前領著金蟬前去殺他時,陷入陣中他也沒對我下死手,還指出出路放我一條性命。


    當時我隻想虛與委蛇,才好趁機救出金蟬,沒想到被他發現,才隻能孤身逃出!”說著便往南方一指,距離妖陣還有十數裏的青色山石,道:“我逃出妖陣就在那裏現身,當時還覺有點奇怪。


    怎會忽然換了地方。


    後來才想通,原來妖陣樞機並不在陣中,而是沿著地脈通到了別處。”


    徐清順著望去,不禁眼睛一亮。


    正要分身過去,卻又猛地停住,臉色接連變換。


    複又哈哈笑道:“好個毒蝗血河陣!真是好詭譎的算計,險些又要上當!”雲蘿娘驚愕道:“莫非是他奸計!”徐清搖搖頭道:“並非列霸多奸計,乃是此陣五行輪轉,虛實衍生的變換。


    先前你出陣之處也並非生門,恰恰是此陣傷門,我等在此入陣,必遭妖陣法力荼毒。


    非但難於救人,連咱們也的陷在裏頭。”


    寒萼自小跟著寶相夫人,對陣法也甚有了解。


    趕緊接道:“師兄剛才說陣法衍生變化,莫非就是五行輪轉之法?生門在傷門之前,再以五行相生之法計算,傷門在南乃是丙火。


    甲木生丙火,則甲木在東,莫非生門就在陣法東麵!”徐清笑道:“早竟沒看出來,寒萼還有這兩下子!”說著就往東麵望去,隻見一片荒蕪石坪,全是嶙峋怪石,根本就沒任何異於尋常。


    不過徐清稍微看了片刻,忽然清喝一聲“有了”就已飛身往哪石坪落去。


    四女不敢怠慢緊隨其後。


    眼看徐清就要落地。


    忽然手指一晃打出一點精光。


    正好落在石坪左下角一塊圓形礫石。


    “乒”的一聲脆響,立刻閃出一片青紫色的光嵐。


    寒萼立刻大喜道:“找到了!”卻沒等話音落下。


    忽然從那光嵐中衝出十數道腥黃的精光,直往空中打來。


    徐清也嚇了一跳,不過他此時修為也堪稱高手,早就提高警惕,也不算猝不及防。


    一眼就看透其中玄機,烏芒詭瞳猛地閃出兩道烏光一掃,便聽數聲哀鳴黃光盡滅。


    隻見尺來長的巨大蝗蟲癱在地上,隻有後腿稍微蹬了兩下便死透了。


    那些毒蝗全是青頭黃翼,巨齒獠牙,口中還長出一根比人手指還長地毒針,乍一望去好不嚇人。


    徐清笑道:“列霸多還真小心謹慎,居然在生門都下了埋伏。


    我等還需速速入陣救人,剛才多半已驚動了妖人,若等他來了更不好應付。”


    又與雲鳳寒萼紫綃三女道:“現在我與雲蘿入陣救人,你三人在外放風。


    若那列霸多前來,也不用與他交手,須得遠遠避開。


    若是其他妖徒,就隻管擊殺不用留情。”


    且不說雲鳳三女在外怎樣,單表徐清雲蘿入了毒蝗血河陣之後,頓時就見眼前景致一變。


    什麽高山雪嶺,灌木青叢全都不見,眼前隻有一片碧綠色的暗雲,無邊無際翻騰洶湧。


    尤其那暗雲中還夾雜著灰、黃、赤三色火星,全是甲木烈毒,從四麵八方湧來。


    雖然徐清早把太乙五煙羅給了徽佳,不過如今他修煉日深,一身玄元罡氣精純無比,護在身外自能禦敵。


    加之體內五行真氣與混元真氣交相呼應,一幹毒物也全然不懼。


    至於雲蘿娘更是出身苗疆,即使練得道門法訣,也對毒物頗有研究,陣中毒物再多凶烈,也難傷她她分毫。


    二人分雲而行,瞬間突進數十丈。


    忽然眼前紅光一閃,橫空衝出一片長霞似的血影,拖延百丈不見盡頭,直往二人頭上籠罩過來。


    雲蘿娘驚呼道:“小心陣中血河!”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那血影疾如電也,就要罩住二人。


    徐清居然不驚反笑,也不見躲閃隻一揚手祭出霜蛟劍。


    雲蘿娘心頭大急,她早領教過那血影厲害,覺徐清太過大意輕敵。


    她卻不知徐清心裏早就有底,否則焉敢如此托大。


    隻見霜蛟劍銀光閃爍,瞬間切入血光之中,頓時“呲呲”作響,未及片刻忽聽“嗷”的一聲尖嚎,似要刺透了耳膜。


    更讓雲蘿娘愕然,那襲來地血影居然被霜蛟劍給斬開了!隨即劍上驀地閃出一片晶亮的烏光,仿佛春風化雪,隻要血光碰上立刻消弭無形。


    隻等片刻血河退卻,徐清揚手收來飛劍,冷笑道:“哼!我還以為是什麽血河陣,原來隻是藏了幾個血神傀儡!”原來剛才那血光之中所藏就是徐清曾在雁蕩山遇上的血神傀儡,唯獨此處傀儡已經煉化成形,威力更強大十倍。


    奈何徐清也早就今非昔比,加之霜蛟劍又能專門克製邪祟之物,那血神傀儡遇上他還焉有命在。


    雲蘿娘不禁鬆了一口氣,雖然她修煉數百年,自信在法力上不弱於人,但此刻意見徐清地手段,也不禁折服。


    但此刻徐清的臉色卻更加嚴峻,雖然血神傀儡並不放在他眼中,但此物出現在此也不得不讓他警醒。


    世上修煉血神經隻有宇宙六怪之一的血神老人和星宿海的血神君鄧隱。


    血神老人早在百年前,為了女兒兵解轉世再無音信,顯然不可能與列霸多扯上瓜葛,唯獨鄧隱才可能把煉製好的血神傀儡送給列霸多布陣。


    想到這裏徐清的眉頭愈發緊皺,心中暗道:“血神鄧隱!你在此處有何所圖?莫非想拉列霸多入夥?”這念頭一閃念就被徐清否定,心道:“五毒天王雖然有幾分本事,但他弑師為惡氣數已盡,鄧隱推理天機不可能看不出來。


    而且如今阿童乃是白眉和尚的弟子,鄧隱雖然厲害但比那老和尚恐怕還差了一籌,應該不會因為一個列霸多平白招惹。”


    雖然還想不通其中地關鍵,但徐清心裏還另外有底,就算鄧隱真的暗中相助他也不怕。


    日後鄧隱要斬除體內魔障還需徐清相助,就算真有衝突權衡利弊之後,鄧隱也一定會重新考慮。


    擊退血光之後,二人又往前行,不消多時就見雲霧散去,顯出一團數尺大的五彩雲嵐。


    隻見內裏青光閃動粉色流連,便知是極厲害地毒障。


    二人才飛到近處,忽然那毒雲中閃出兩道青色妖光,破出雲障直往二人打來。


    妖光一起頓時鷹戾啼鳴四麵而起,隻見四麵八方的雲霧中閃現無數腥黃星芒,正與剛才入陣時突襲而出的毒蝗如出一轍。


    雲蘿娘麵色嚴峻,遂把牙一咬道:“毒蝗太多,不好對付,我在此托住毒蝗,師……師父快突入陣中救人!”大約是形勢緊急,雲蘿娘終於將師父二字說了出來。


    徐清卻不慌不忙道:“雲蘿何必著急,要說煉製毒蠱之物,這世上還有誰比得上綠袍老祖!毒蝗雖然厲害比之百毒金蠶蠱又如何?”雲蘿娘微微一楞,搖搖頭道:“這……應該還略有不如吧!莫非師父有法寶克製!”徐清將乾坤針取出一搖,笑道:“當初綠袍老祖練成十萬金蠶蠱,自以為天下無敵,卻在成都被極樂真人殺的一個不剩,所憑者便是此針!”說話間那毒蝗已經“嗡嗡”而至,青色金光電射襲來,四麵八方不計其數。


    徐清冷笑一聲,揚手拋出乾坤針,撚動針訣妙法,驟見萬千針芒,紅雲漫天,鋪天蓋地,氣勢如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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