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苦惱的事情是什麽?而現在的伯爵大人正有一件非常煩惱的事情。


    ——費奇公爵。


    這個人……好吧,是這隻吸血鬼長得英俊,人緣好,金錢多,地位高,樣樣精通不說,整一個所有貴族小姐夫人紳士們都向往的存在。但是這個家夥沒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唯一比較怪的興趣就是——以調侃戲弄安斯艾爾伯爵為樂。並且事後公爵還揚言:要將伯爵□□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情人。


    索性的是伯爵大人不僅是對公爵沒有感覺,甚至已經達到了厭惡的地步。自從公爵住下來之後,安斯艾爾就覺得整個世界都黑了下來,情況比幾個世紀之前還要慘烈。


    比如——


    夜晚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並不是睡在黑漆漆的棺材裏,而是躺在床上。並且一張熟悉討厭的特寫臉占滿了自己的視線,他側躺在自己的旁邊,一手支著腦袋,神態悠閑,發現安斯艾爾醒了過來,兩眼一眯,招一招長手附贈一枚極品微笑:“喲,晚上好!親愛的伯爵。”


    又或者——


    白天打開棺材打算休息的時候,會發現在棺材裏躺屍的公爵猛然睜開眼睛,咧嘴一笑,一副無恥模樣地朝旁邊挪了挪:“要不,擠擠睡吧?”


    偶然泡澡的時候沒關緊門,就被某位毫無自覺的公爵闖了進去,長衣一扯就要跳進浴缸裏。當看見安斯艾爾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一雙金褐色的眼睛不動聲色地掃了個遍之後,兩眼一彎:“伯爵,天氣有點涼,一起洗吧?”


    ——快入夏的天氣,天有點涼?鬼才信吧。


    安斯艾爾臉色立刻冷了下來,用了能力飛快地扯下一塊浴巾將自己圍起來,隻是圍好之後發現費奇一邊摸著下巴一邊感歎:“嗯……保養的不錯,身材沒變形。”安斯艾爾臉色立刻黑了下來,瞪了費奇一眼之後,匆匆離開這個危險的現場。


    很顯然,他可不願意在這個場合下再次被費奇給強吻了。那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等到換好衣服,坐在書房裏隨意翻起一本很厚的書籍,這本書看起來似乎有點兒年代了,上麵還有潦草的筆跡,那種寫法應該很古老了,是安斯艾爾那個時代的,不過看起來並不像自己的字跡。安斯艾爾便仔細地閱讀了起來:


    我覺得我就要死了!這幾天嚴重的發熱,全身出現了腫塊,有時候還不斷的嘔吐。我知道自己已經感染了,很快就會死於這個惡病。本以為在英國能夠尋找到母親所說的飲血者,尋找到祖先的秘密,看來將要功虧一簣了。


    還好我遇到了一個好心人,他根本不嫌棄我是個病患,甚至還特別的照顧我。他看起來很溫柔,我病痛得起不了床,他會親自來喂我吃些流食。雖然趁他不在的時候我又偷偷的吐掉,因為這些昂貴的東西根本無法吃下去。


    今天他請了醫生,給我打了針,我的精神好多了。我在他忙於事務的時候悄悄的找到這本書,希望等到我死後的哪一天他會翻閱它……


    後麵似乎還有文字,隻是下半個單詞像被人攔腰截斷,不規矩的鋸口讓這泛黃的紙張顯得更加老舊。安斯艾爾皺起了眉頭,要是沒有錯的話應該是奈哲爾,也就是油畫中的那名青年寫的。


    秘密……安斯艾爾默念了一遍,正要繼續翻下去,這時,感到脖頸的地方一陣寒意掠過。


    側頭,是已經洗完澡的費奇現在正曖昧地將下巴擱在安斯艾爾的肩上,毛茸茸的金色頭發在他的脖子上婆娑著,讓他覺得癢癢的。費奇調侃道:“在看老情人寫的情書?我可是吃醋了哦!”


    安斯艾爾放下書,果決地轉身,一手就掐住費奇的脖子直接將他按到了牆角。冷眼一掃:“以後不要靠這麽近,我和你關係沒那麽好。當然,如果你想試試木樁的滋味的話,我也不介意這麽做。”


    費奇立刻閉上了嘴巴,畢竟是純血一族,費奇並不懼怕於安斯艾爾所謂的木樁,隻是有些事情是需要適可而止的。


    在安斯艾爾還沒有讓他卷鋪蓋走人的時候,費奇態度又軟了下來,那張很會笑的臉上露出了歉意,他甚至是想要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好了,好了。我錯了,我感到很抱歉。”


    難得又費奇表明了抱歉的態度,安斯艾爾向來吃軟不吃硬,這麽一來回他也不計較這些了。鬆了手,又回到了椅子上,翻閱起那本書。


    可惜書中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信息,讓安斯艾爾大感失望,看來當年的事情還是有不少隱情的,現在唯一的線索……安斯艾爾用眼睛的餘光看了費奇一眼,隻可惜他不可能去請求這個人,不然的話,對方一定願意將所有的事情一一道來吧?


    想到這裏,合上了書,打開了通向陽台的門,一陣夜風吹過來,讓他清醒了一些。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了解了,但是線索卻無法將他指明方向。安斯艾爾伏在大理石的欄杆上,凝望著更遠的地方。


    “睹物思人了?”費奇總是神出鬼沒的出現,他半側過身子對著安斯艾爾,一雙金褐瞳閃閃發亮,語氣神態自然,根本不像剛剛經曆過針鋒相對。


    “他叫奈哲爾。”安斯艾爾似乎有些答非所問,他念著這個名字,卻表情漠然。


    這回不知道是怎麽了,費奇出奇的安靜,他沒有繼續搭話。


    這是一段長長的沉默。


    安斯艾爾理了理被風弄亂的黑發,繼續看著天邊出神,費奇也隨著他的視線朝遠處看去。在這座荒僻鄉下的城堡,看見的隻能是一片黑壓壓的森林。偶爾可以聽到野獸的嚎叫,一陣涼風吹過來,讓人壓抑的心情稍微緩了一些。


    “你知道他的吧?但是你從來沒有想過幫助我。是在等著看我的笑話,還是?費奇公爵,你從來都是一個狡猾的人。”安斯艾爾很少去這麽評論一個人,但是總有那麽一個例外的存在。難得的機會,這個人現在正在他的身旁……


    夜風吹得更加猛烈了,他們兩人的發絲和衣衫在風中狂亂的舞動,費奇聽著安斯艾爾的話掙然不動,良久沒有說出話來。這時,總能夠遙想到很久以前,那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站在這裏吧?安斯艾爾已經記不清楚了,那時候的他還沒有現在這麽的透徹。


    費奇沒有否認,他默默地聽著。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主人!您是剛起床嗎?”那個聲音清脆響亮,不過成熟不足,是很純正的少年之聲。


    “是誰?”金褐眼光芒閃閃。


    “帕克的養子。”


    安斯艾爾進了書房,費奇尾隨其後。還在書房門口的吉貝爾看起來有些局促,一張稍顯年幼的臉龐上還帶著紅暈,一直紅到耳根。他低著腦袋,沒敢正視安斯艾爾,不過發抖的手指卻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模樣似乎不錯呢。”費奇這樣評價吉貝爾,他忽然玩性大起,眯眼湊到了安斯艾爾的耳邊:“我看狡猾的人是伯爵你吧?除了奈哲爾,居然還藏著這麽一個美味的極品。”


    安斯艾爾不耐煩地揮開費奇,冷眼相向:“費奇公爵,你似乎管的有點多了吧?”


    “多?我記得我也曾是你的情人啊!”費奇誇張地說道,摸著下巴把麵前的安斯艾爾打量了個遍,“確實是比以前更有魅力了……難怪會吸引這麽多人的目光,當初我就應該將你藏在我的珍品庫中,那樣你也不用禍害眾生了!”


    看著安斯艾爾的臉色越來越不佳,費奇開始估摸著自己也該消停一下了。就在這時候,吉貝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到了費奇的麵前,他滿臉漲得通紅,那雙茶色的眼睛裏還帶著怒意,就像一隻被惱怒了的小狼狗。


    他推著費奇,可惜這點微不足道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費奇強健的身軀。


    “你這個壞人!居然這麽對主人說話!我饒不了你的!”雖然行為上沒有占到便宜,吉貝爾可不會這麽輕鬆地放過費奇。狠狠地瞪著費奇的吉貝爾開始扯著費奇的衣衫,試圖將這個無禮的家夥趕走。


    結果卻被費奇拎了起來:“小家夥,等你再強壯一些再來趕我走吧。”


    吉貝爾張牙舞爪,隻能做到對著費奇左右揮空拳,他可是氣瘋了。不僅僅是因為自己這麽輕鬆地被拎起來,最討厭被稱為孩子的他開始咆哮:“放開我!你這個臭家夥!”


    “別鬧哦,你的主人似乎不太喜歡吵鬧呢。”費奇揚起微笑,一眼瞥過沒有表態的安斯艾爾,“很久沒有見過這麽有活力的孩子了,我真是異常的喜歡呢。伯爵如果不介意的話……讓給我吧?”


    “……”


    頓時,還在吵鬧的吉貝爾不敢吱聲了,他驚恐地看看費奇再看看安斯艾爾。隻可惜一個神情玩味一個神情冷淡,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這時候,他開始擔心起來,那雙茶色的眼睛就像是一直巴望著主人的泰迪犬,憋著嘴巴,要哭不敢哭的模樣,讓人有些不忍心。


    “……”不善於處理這類事情的安斯艾爾索性無視了這一老一小,長腿一抬就離開了現場。


    費奇將吉貝爾丟下來,諄諄教導:“小鬼頭,我和安斯艾爾可是容不下你這個第三者哦。”


    “……”


    “隻要答應我我保證你有一輩子也吃不完的糖果。”循循善誘。


    “……”


    “很好,就這麽說定了!”費奇打定了算盤,不等吉貝爾怒罵過去就立馬起身,扯著一副好嗓子朝伯爵遠去的地方跑去:“伯爵,我們是不是該考慮弄一場蜜月之旅?”


    “……”安斯艾爾走得更快了,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終於,安斯艾爾的古老城堡在這位公爵的折騰下變得有了一些生機。


    偶爾伯爵會煩躁地在古堡裏走來走去,後麵總會多了一條“尾巴”。日子一久,就是吉貝爾也發現了一個道理:人要是無恥起來真的什麽都不顧了……費奇公爵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費奇微笑,一本正經:這是幾個世紀總結出來的經驗,臉皮厚才是真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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